請許我塵埃落定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著承瑾又問了一些她在N市的生活,工作,一直問到學,舒宜說著說著不回答了。承瑾想大概是大學的時候很辛苦,他抱緊了她說:「想不想知道我後來的生活?」

    舒宜點點頭,承瑾便說開來,說自己的事,離開後父親仕途不順,母親獨立供養他到美國唸書,在美國打工,認識悠然,然後回國進了海天。說得很簡單,幾乎都是避重就輕,只是在悠然的那一段承瑾解釋了一下:「那時候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在下游的水庫裡找到一個屍體,已經被水泡的面目全非,你爸爸還以為是你,後來我又回了美國。悠然長得很像你。」

    舒宜把頭靠在承瑾的胸口說:「承瑾,不用解釋,我明白的。」

    正說著,承瑾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走到陽台上去接,舒宜看著他皺的緊緊的眉頭才想起來,這幾天住院原本就耽誤了他好多工作,怎麼可能不用上班。可是他又為什麼這麼有空的陪著自己看電視,還聊了這麼久的天呢,但忽爾一想,又好似明白了,她望著承瑾的背影發呆。

    殷***葬禮過去後幾天舒宜才去看她,買了一盆蘭花,走的時候她給了看墓人一些錢,拜託那人好好照看蘭花,然後才回去。

    然而這幾天承瑾好像特別忙,總是上午匆匆的就出去了,晚上深夜才回來,有時怕吵醒舒宜就睡在客房,舒宜甚至一整天都看不到他的影子,有時候舒宜有心等他到深夜,問起他。他總是輕鬆的說:「沒事。只是把耽誤的工作處理完而已,有點忙,對不起。」

    他看舒宜心事重重地樣子,轉移話題說:「舒宜,我們去登記吧。」

    不是什麼特別地日子,也沒有特別的準備,只是到民政局登記了一下,這一天居然連登記的人都不多。簽字的時候舒宜才明白,沒有什麼比身邊是對的那個人更重要,她很快簽完把筆遞給承瑾。承瑾認真的低下頭。鄭而重之的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攬著舒宜出門來。

    北京的春天向來風沙很大,這幾天又降了溫,有點冷。

    他們要走一小段路去取車子,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遇上紅燈,他們停住了。承瑾拉著舒宜地手總感覺指尖微涼。他問:「你冷不冷?」

    「不冷。」說著舒宜卻又主動抱著承瑾,這應該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承瑾的雙臂也溫柔的環住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抱著站在風中。斑馬線的那頭,紅燈變綠了好幾次。舒宜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樣抱著。彷彿自己在寵愛自己。自己在疼愛自己一樣,想著不由覺得好笑,噗嗤又笑了。

    承瑾問她:「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們過去吧,紅燈已經過了。」承瑾也彷彿是現在才想起紅燈已經過去,他輕輕一笑,看著舒宜亮晶晶的目光他臉有點紅。他忽然感觸起來,其實有時候去哪裡都不用著急,只要身邊地那個人沒有錯。

    登記後承瑾倒是空閒下來,每天拉著舒宜要出去玩,但實際上也沒離開北京城,都是一些有名的景點。他說:「反正我們現在兩個人都不用上班。」

    舒宜奇怪地問:「你說什麼?」

    承瑾忙掩飾道:「我說現在天氣好。」

    舒宜狐疑的看著他,倒也沒再問下去。承瑾卻儘是帶著舒宜去遊樂場,動物園,這些都是公共場合,但是舒宜以前居然從來沒有來玩過。跟夏桐在一起的時候那是沒有想起過要來,跟靜雲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意識要來,現在被承瑾強拉著來了,卻感覺也不錯。她玩得像個孩子一樣,當承瑾看著舒宜從過山車上下來那滿頭的亂髮和亮晶晶地眼神時,他忽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地。

    兩個人其實也沒有相處很多天,卻是好像雙方都等待了對方好多年。舒宜以前總不喜歡別人抱她,夏桐有次抱她反而把她嚇得摔到地上去了,後來靜雲說:「她這是典型的對你缺乏安全感,腳離不得地。」然而她現在卻已經能夠腳離地了,甚至在不知不覺間還學會了對承瑾撒嬌,看電視的時候尤其喜歡,或許這就是承瑾給她地別人無法給她的安全感。

    如果她能夠再警惕一點點,或許就能發現承瑾的不正常來,一個堂堂國企的領導,每天都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平凡瑣碎上難道不覺得奇怪麼,雖然承瑾極力掩飾過,但舒宜不應該意識不到。不過有些事舒宜一時或許察覺不到,承瑾的母親卻是不會真的不管承瑾。

    承瑾已經停職好些天了,伍麗珠趕到憤怒的是他居然連招呼都不給她打一個,她好不容易按奈了性子等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了,首先見的當然是舒宜。

    伍麗珠在電話裡交代:不要告訴承瑾,有些事我們兩個知道就行了。舒宜知道有些事她必須去面對,其實伍麗珠不用特別交代她也不會跟承瑾提及,兩個人約在一個茶樓。

    舒宜到的時候伍麗珠早已經在裡面了,她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打開門,剛站在那裡就被伍麗珠的目光刺得渾身戰慄了一下,那目光彷彿帶著細細的針,扎進皮膚裡。她定定神,很有禮貌的叫了一句:「伍阿姨您好!」

    伍麗珠不置可否,甚至連正眼都沒瞧過她一下,正襟危坐得像個傲慢的外國首先接見平民,舒宜沒計較那麼多,在她刻薄的目光中坐了下來。

    但

    還未等舒宜落座,伍麗珠先發制人,她說:「我聽說你和承瑾已經登記了?」

    「嗯,25號登記的。」舒宜小心翼翼的回答。

    伍麗珠冷笑一聲。

    有服務員上來問舒宜,舒宜看著伍麗珠面前的再點了一份,過了一會才上了茶。

    中間一直都是尷尬的沉默。

    等茶上來了,伍麗珠看服務小姐把門關上,她輕輕抿了一口茶,爾後姿態優雅的把茶杯放下。用紙巾擦了擦嘴,才開口:「舒宜,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找你來幹什麼?」

    「有什麼問題,您可以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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