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舒宜的聲音刺激到承瑾,他忽然猛地一把將她攬得緊緊的,彷彿失而復得的珍寶:「是的,喝醉了,只有喝醉的時候我才能看到你。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這裡等你,可是你從來不會出來,只有喝醉的時候才能看到你。舒宜你以後不要再走了,不要坐在那個礁石上,我好害怕,我怕風一吹就把你吹下去了,我怕大雨要來了,你淋雨會生病的,你能不能不要一個人坐在那裡,能不能到我這裡來,我真的很怕,很怕你掉下去以後再也找不到了。」
承瑾喝醉酒開始語無倫次,舒宜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心也隨著他這一席話開始痛起來,所以她靜靜的呆在他的懷裡,雖然承瑾擁得死緊的是手讓她有片刻的喘不過氣來,但是她仍舊沒有掙扎,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才吸吸鼻子說:「承瑾,你喝醉酒了,我送你回家!」
「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沒有你我哪兒都不去。」承瑾蠻橫得像個小孩子,這哪裡像那個帶著包容,帶著寬厚的他,心碎的臉上,眉毛深深的擰起來,這樣憂傷,他把臉深深的埋進舒宜的肩窩裡,帶著幾分委屈重複的說道:「不回去,我不回去……」
舒宜只好安慰她說:「好,不回去,不回去。」她輕拍著他的背,忽然想想起一件事來,這幾天晚上她每次到陽台上去看星星的時候總感覺外面有人,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吸引著她往門口走,但是她每次都沒有出去,卻沒有想到原來是他。這幾天原來是他。他在她的門外等待她出去,可是她卻一點都不知道。舒宜心裡一軟,她更加地溫柔,承瑾也越發地的黏人,他的臉在舒宜的肩窩裡蹭啊蹭啊的,好像小孩子到母親的懷裡汲取溫暖與安慰。
兩個人也不知道相擁了多久,舒宜才說:「承瑾,我先帶你去洗個臉,好不好?」
舒宜也不知道承瑾到底喝了多少酒,只是他身上這股酒味熏得她頭暈。而且承瑾從小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怎麼可能酗酒酗得這麼厲害,舒宜看著他衣著凌亂狼狽的樣子,想起他小時候是那麼一個愛乾淨的孩子,甚至帶著一點潔癬,她的眼睛又酸起來。放柔聲音繼續哄慰他:「我不走,我們去洗個臉。你身上全是酒味,先洗個臉好不好?」
承瑾只要抱著她,彷彿什麼事情都好商量,他頻頻點頭說:「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到哪裡去我都陪你去。只要你不一個人坐在礁石上就行。」
依舊是語無倫次,卻依舊讓舒宜感動,她哽咽著答:「好。我不一個人,我以後都不一個人。」
舒宜半抱半扶把承瑾弄進房子裡,剛把他安頓好放在沙發上自己到衛生間去打水,可她一走到衛生間地門口忽然腰身一緊,她又被人從背後抱住了,溫溫熱熱的呼吸帶著酒氣撲上她的臉,她的心猛地一跳,才知道原來承瑾已經跟上來了,他正從背後抱著她的腰,臉抵在她的頸窩裡,呼吸著,舒宜一回頭就能看見他長長地睫毛和微微蹙起來的眉毛。
承瑾這樣賴皮一樣抱著她不放手,令她在衛生間做事十分地不方便,他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怕媽媽走掉撒賴的抱著她的腰不放就是不放,舒宜也由得他去。好不容易把水弄好,把承瑾哄到客廳裡來,她開始給他細細的擦拭臉龐。
承瑾非常合作地坐著,但一隻手彷彿害怕她會消失不見一直死死地拽住她的衣襟,舒宜好容易忍下去的酸楚這時候猛地又湧了上來,這一次竟是止都止不住,一邊擦一邊有眼淚簌簌地落,一些掉在承瑾的臉上,一些落在承瑾的手上。
承瑾感覺到臉上一涼,他微微睜開眼睛,朦朧中看見舒宜在哭,他變得慌亂起來,他拽著舒宜的手猛地縮了回去,他彷彿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以為是他拽著她的衣襟讓她哭了起來,但是他縮回了手她還在哭,他就有點不知所措,驚慌的問:「舒宜,你怎麼了,你別哭,我不拉著你,我再也不拉著你了,你想去哪裡我都不拉著你了,你不願意看到我,我走就是了,你千萬別哭,我我……我錯了,我現在就走……」
說著他真的掙扎著要起來,剛站起來走了兩步舒宜猛地從身後抱緊他的腰,淒涼的說:「承瑾,不要。」
承瑾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爾後回頭頭來,也抱住她說:「好,只要你不哭,什麼都可以。」
此刻舒宜忽然在他的懷裡泣不成聲。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而且她也不想哭,但是就是止不住淚如雨下,哭得聲堵氣噎喘不過氣來。舒宜不知道自己伏在承瑾的懷裡到底哭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彷彿一個孩子把一切弄糟了害怕大人回來無法面對,所以乾脆選擇了放聲大哭。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一切都是她弄亂的,她從沒想過第二天若是夏桐來了該怎麼辦,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可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就這樣大哭起來。
承瑾被她哭得心都亂了,他從小就拿她沒有辦法,她的沉默,她的冷淡,更何況此刻她哭得這樣心碎,他只好緊緊的把她擁在胸前,但是她仍舊是哭,拽著他的衣襟號啕大哭,哭得昏天黑
瑾終於忍不住他微微抬起她的臉,看著她那微紅的眼就吻了上去。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敢吻她,只是本能的不願意她再哭下去,他開始是淺淺的吻,然後把舌頭試探著伸進她的嘴裡,輾轉反側的吸吮著,到最後兩個人都用力的吻著。兩個人什麼都不顧了,舒宜圈住他的脖子,彷彿發洩什麼,又彷彿想要驅走那份害怕。兩個人唇舌抵死糾纏。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舒宜清醒過來。她忽然推開了承瑾,退好開幾步,走得急人甚至踉蹌了幾下才站穩。隔著一定的距離看著承瑾哀傷地搖著頭說:「不行,這樣不行,我們不行,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我們回不去了。」
承瑾微微迷惑地看著她,眼睛裡也是一片憂傷。
舒宜強迫自己掉過頭去,不看他的臉不看他的眼睛,她的聲音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冷無情。她說:「趙先生,你該回去了我送你出去。」
說著她遠遠的繞開他去開門。
承瑾彷彿還是沒有明白過來,但是看舒宜的神色顯然知道她是在趕他走,他往門口走了幾步,到了門邊,頭微微一低就能看見舒宜。她也垂著臉龐,承瑾可以看見她的鼻翼閃動。也可以看見她的睫毛在不安的顫動著,他停留了那麼一刻鐘,舒宜能感覺到他熱熱地呼吸籠罩在她的頭頂但她終究是沒有敢抬起頭來,強硬的逼著自己說:「你出去吧。」
這一句話承瑾終於聽明白了,他看著她的目光。從憂傷開始變得冷硬。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瞥過頭去的時候彷彿下了什麼狠決心似的,轉身提步往門口走去。舒宜地心這才放下來。
她聽見大門「砰」的一聲響,剛想要抬頭,身子猛地被一股大力拽過去,吻便鋪天蓋地而來。
原來方才承瑾只是在屋裡把門關上了,他並沒有出去。
這一回不同上一次地溫柔,承瑾是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狠狠的吸吮,幾乎不留給她一絲呼吸的餘地,他這樣霸道這樣強勢,這樣蠻橫。舒宜驚醒過來猛力地推他,但是她又怎麼可能推得動,原來從前她輕輕一推就把承瑾推下海去,但是現在面前地這個男人帶著危險的氣息牢牢的禁錮住她,讓她無法動彈,她終於害怕起來。舒宜不停地拍打掙扎,但是不管怎麼樣,承瑾紋絲不動,唇上越加的狠狠用力,吻住她所有的呼吸,手更是像鐵鉗一樣,她越是掙扎他越是用力,彷彿那一天在長城的烽火台上他也是這樣,眼底是一片陰霾,緊緊的攥住她的手臂毫無半點練習,只是要讓她疼,只是要讓她明白什麼叫疼。承瑾的這個樣子真是讓舒宜害怕,她忽然張口對著他的唇狠狠的咬下去,承瑾吃痛,手上力道終於有點放鬆,舒宜就趁著這點時間馬上轉身跑開。
她沒跑出去多遠,下一秒,頭髮便讓人從身後拽住,繼而是手臂被抓住,那一股大力生生的將她拽反了身,然後隨著力氣她被甩到牆壁上,這一下她痛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還沒明白過來,承瑾已經扣住她的臉龐惡狠狠的盯著她說:「舒宜,你看著我,你仔細的看著我。從小到大我沒有哪裡對不起你,我想等你一起去上學,我想跟你說話,我想送你書,可是你為什麼連看也不看我一眼,你從來對我都是這麼不屑一顧,我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夠好,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你要這麼對我?你說,你說呀。從小到大人人都喜歡我,誇讚我,可是只有你,你從來不會對我多看一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看也不看我一眼卻要跟別人結婚,為什麼你不和我結婚要跟別人結婚?」
他說著,通紅的眼睛裡閃動著蔭翳,扣住她下巴的手越加用力,痛得她想要哭,她看著憤怒的承瑾終於爆發,其實她也為他痛,但是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好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她居然不說話,她居然把眼睛閉上來,承瑾抬起她的下巴再度狠狠的吻下去,這一次不同上一回的纏綿悱惻。承瑾帶著壓抑多年的怒氣,也帶著壓抑多年的情緒狠狠的吻下來。舒宜被他牢牢的控制著,動彈不得,只能被他按在牆壁上為所欲為,這種肌膚相貼的慾望和承瑾危險的氣息讓她心裡無比的慌亂和害怕,她徒勞的掙扎著。可是她越是掙扎承瑾越是用力,她的抗拒彷彿激發了承瑾血液裡所有的嗜血分子,他開始變得野蠻,變得霸道,只顧著掠奪,輾轉吸吮,吻住她所有的呼吸,這樣貪心,彷彿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
她終於喘不過起來,奮力把他推開一點點,可是空氣剛入喉嚨,馬上那個人又不依不饒的吻上來,舌頭趁機進入她的嘴唇裡,酒氣嗆著舒宜的鼻,還有那漸漸升高的溫度讓她覺得全身的力氣漸漸消失。她終於不再掙扎,那張不滿足的唇放開她的唇,漸漸的往下延伸,延伸,唇,臉,頸,胸前,舒宜只覺得胸口一涼,嗤的一聲,襯衣已經被承瑾扯開來,崩咚幾聲,口子全部掉到地上去,骨碌碌的滾出去老遠。她只覺得「轟」的一聲,仿似所有的血液都往大腦沖,她戰慄著,可是還有微弱的意識告訴她應該要停止,馬上要停止,她哭著說:「承瑾,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