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次突襲劫掠的行動中,絕版軍團五百成員分成了風林火山四支隊伍,分別由追風四人帶領,也正是一次次戰鬥中身先士卒的陷陣行為,追風四人在所有成員中樹立起了近乎偶像的威望,他們麾下的成員全都改用了他們使用的兵器、學習他們作戰的風格,甚至連衣著言行也都模仿他們。這種情況,和個人崇拜無異。
而與此同時,符離東卻一直沒有任何突出的表現,他個人的影響力無限下滑。只是符離東一直認為追風等人服下了他的毒藥,所以,他還是想當然的認為絕版軍團控制權一直在他手中。是以,他並沒有制止軍團中對追風四人的盲目崇拜,甚至還有些樂見其成。
而經過近百場戰鬥,再加上符離東的各種資源供應和追風四人嚴格的cāo練,絕版軍團的五百成員也都芝麻開花似的突破、晉級,此時,絕版軍團中最弱的成員都有了練氣四層的修為,最高的,則是十幾個煉氣七層、八層的高手,還有兩個煉氣九層的。而追風四人則有符離東和嬴戰雙份的丹藥供應,修為已經穩定在了煉氣十層巔峰,只差機緣就能進軍金丹大道。
近百場戰鬥中,絕版軍團的名號已經響亮亮的打了出來。他們疾行如風、侵略如火,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戰鬥作風令沙洲中眾多賊匪模仿研究,這些賊匪的打劫目標再不局限於過往的客商,而是瞄向了一個個綠洲城池,雖然失敗居多,可是還真有幾個賊匪團伙僥倖破城,那收穫,更加刺激了其他賊匪團伙的野心,而這一局面令所有綠洲城池頭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求援信一封接一封的發往金羽城。
最後,絕版軍團的威名在十萬里沙洲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還被途徑沙洲的商人旅者傳播向東方、西方、南方各個國度和地域。
而此時,正在沙洲某個角落中商討下一個劫掠目標的嬴戰等人還不知道,金羽城派出的一個使者已經來到了匈奴草原的王庭,面見匈奴最高統治者單于和他的眾多將領。
「大單于,你的心腹屢屢在我沙洲縱兵劫掠,殺戮我子民,擄奪我財產,迄今為止,已經有百餘座城池橫遭戰火,敢問大單于,是打得什麼主意。」
說話的是一個鷹眉深目的少年男子,他的長相與中原人、匈奴人都有所不同,最明顯的就是那他一頭仿若金絲般的長髮,即便頭上那個黃金打造的沖天冠也有些黯然失se。
他身著亮黃se絲綢長衫,腰扎巴掌寬的金絲腰帶,肩膀、胯側還懸著亮閃閃的黃金飾品,長衫上那些栩栩如生的花紋也是金絲編織,就連鞋底和鞋面也都是黃金打造的箔片編織。
若是其他人,從頭到腳的穿金戴銀只會給人俗不可耐的感覺,可是偏偏放到這個少年身上就是那麼的合適,那麼的和諧。黃金不但沒有令他的氣質受損,反而平添一股雍容的感覺,逼人的貴氣撲面而來。
向前一步,少年將一封外封金黃的書信交給身邊的匈奴侍衛,那個侍衛立刻面se一變,隨後艱難的將其呈交給大單于。大單于接過這封金黃se的書信,驀地感到手腕一痛,手中這封書信彷彿有千斤重,這時,大單于才恍然明白,自己那位受過狼神祝福的侍衛為什麼會額頭冒汗了。
信封內沒有書信,甚至一個字都沒有,唯一的,就是一根金se的翎毛,一根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凌厲氣勢的金se羽毛。
大單于不是傻子,他知道這根翎毛是誰的,也知道這根翎毛出現在這裡代表什麼意思。十萬里沙洲以金羽城為尊,而金羽城城主在大鵬王面前,不過是個看門狗罷了,眼前這個鷹眉深目的少年郎能夠得到大鵬王的翎毛,絕對是大鵬王的心腹。想到那個流傳了千年的傳說,再想到當初族內那位大薩滿告訴自己這個傳說時驚恐的表情,冷汗,一滴滴的從大單于頭上冒了出來。
正了正身,大單于收起了臉上的倨傲,轉而謙和的問道:「使者……怎麼稱呼?」
那一身金黃的少年郎稍稍昂了昂頭,用平淡卻雍容的口吻說道:「我姓傲,名叫邪雲!」
聽到這個姓氏,大單于只感到頭皮一麻,因為,傳說中那位大鵬王也是姓傲,這麼說來,眼前這位少年不是心腹那麼簡單,他絕對是大鵬王的血親。否則以大鵬王的傲氣,絕對不允許身邊其他人跟自己同姓。
「那個,使者,你說的事情,我也聽說過,只是,他們絕非我的親信,那面金狼頭旗,也不是我賜予的。」
傲邪雲修長的眉頭挑了挑,冷聲問道:「大單于既然知道他們的存在,卻為何沒有做出相應的舉動?大單于這句話,如何讓人信服?大單于不會是忽悠我的吧!」
大單于一陣語塞。
可是大單于怎麼向傲邪雲解釋,絕版軍團在自己的部族中銷贓,給匈奴帶來了豐厚的利潤,而且,很多贓物都是沙洲特產,匈奴奇缺的物品,甚至從某些渠道,大單于也參與了坐地分贓的舉動。而拋去這些利潤不談,匈奴和沙洲接鄰,有一支戰鬥力強悍的軍隊為禍鄰國,大單于自然喜聞樂見。
所以,以上種種緣由,都令大單于樂得糊塗,只是不痛不癢的譴責幾句,卻從未風急火燎的派出軍隊去追殺那個假扯虎皮的傢伙。而且,即便大單于想要去追殺,興師動眾很難得到部族同意不說,底下那些從贓物中獲得利益的部族首領也會有所怨言,而且派兵到其他國家地界,到時候是剿匪還是侵略就更說不清楚了。
如果不是傲邪雲親自質問,如果不是手上那一根沉甸甸的翎毛,大單于絕對是一陣糊弄搪塞。可是,這個想法顯然行不通了。
大單于咳了咳,低聲道:「貴使既然問了,我就不怕把這些丟人的事情說出來。其實,前段時間我們王庭丟失了一面金狼頭旗,一個神秘高手深夜將其盜走。只是這件事情關係我匈奴王庭顏面,我保密都來不及,自然不會多加宣揚。若不是貴使發問,我也不會說出這件隱秘,還希望貴使代我保密。」
看到大單于那真真假假的表情,傲邪雲終於領略到什麼叫睜著眼說胡話。可是匈奴單于都已經自損顏面,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傲邪雲自然不能再說些什麼。
冷哼一聲,傲邪雲說道:「我們不要求單于出兵幫忙圍剿,但若是這群強盜出現在匈奴地界,還希望單于將其綁縛與我們,至不濟,也請單于借條道路給我們剿匪。」
見到傲邪雲退讓,單于連忙應承下來。傲邪雲恨恨的轉身向外走去,剛出帳篷就躡空凌雲,騰空而去,瞬息間便沒了蹤影。
待傲邪雲離去,單于身邊許多將領都憤怒的罵出聲來,一個個都在說傲邪雲倨傲、放肆、不把匈奴放在眼裡。
單于擺手制止了下面眾多將領的議論和斥罵,冷聲說道:「人都走了才在這罵罵咧咧,這就是我們匈奴勇士該做的事情麼?匈奴的臉面被你們丟盡了!」
一句話說的眾多將領羞慚的低下頭去,可是在場眾人都清楚,傲邪雲在帳篷內時身上無時無刻都流露著淡淡的威勢,正因此才震懾得一眾將領不敢輕舉妄動,而他臨走時展現的飛行身法也讓所有人明白,帳篷內時,只是傲邪雲實力的冰山一角罷了。
單于yīn騭的眼神在帳篷內掃了掃,向眾人寬慰道:「對方是大鵬王的血裔,你們不敢向他挑戰並不是你們懦弱,而是你們實力不足,你們沒有呈匹夫之勇,是明智的表現。你們回去後應該努力提升自身實力,下次,用你們手中的刀子讓他明白,什麼是匈奴的勇武!」
簡單的一句話,說得在場所有將領臉se都好看了許多,一個個將領都哼哼哈哈的坐直了身子,方才膽怯不敢挑戰的壓抑氣氛一掃而空。
「好了,眼下中原各國蠢蠢yu動,想要搞出一個什麼抗匈聯盟來對付我們,這個節骨眼上,我們必須全力對付南方的中原人。雖然我們不怕西邊的沙洲人,可是這時候不要招惹他們為妙,等我們打下了中原,沙洲小國,也是我們羊圈裡的小綿羊,任由宰割!」
話音剛落,帳篷裡傳出了一陣陣歡呼。對於這些匈奴人來說,南下打中原,只要出兵就能劫掠到許多金銀財寶,還有美麗的布帛和比布帛更美的女人。每年一次的大舉南下,已經成了匈奴中定例的事情,每到這個時候,所有的部族都會洋溢著歡喜的氣氛,那模樣和中原人過年沒什麼區別。
「回去召集你們部族的勇士吧,很快,我們就要南下了,規矩我就不多說了,你們都應該知道的。好了,散了吧!」
將領們走的一乾二淨的時候,一個心腹謀士大著膽向單于問道:「單于,我們部族真的丟失了金狼頭旗?」
單于搖了搖頭,「我要是不這麼說,怎麼打發那傲邪雲?我這麼說,只是丟點臉面罷了,可要是不這麼說,不知的付出多少利益。」
深深的看了那心腹一眼,單于低聲道:「傲邪雲有大鵬王血脈,善飛行,想尋找絕版軍團蹤跡易如反掌,路過沙洲時完全可以親手滅了他們,卻捨近求遠跑到我們王庭問責我,你說,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絕版軍團,還是我呢?」
那名心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知道,單于這是在表達對自己的不滿。自己看不穿這其中的門道,以後如何在單于身邊出謀劃策。於是連忙請罪。
「你飽讀中原兵法,擅長的只是行軍打仗,yīn謀詭計不是你的長處,我也不怪罪你。這次南下,我十分看重,不能出半點差錯,趕緊去制定你的部署吧。」
「是!」
看到謀士退去,單于望著輕輕翻捲的帳篷門簾,失望的說道:「傲邪雲雖然跋扈,卻也不敢跟我們匈奴撕破臉。他在我這吃癟,一定會去找那個絕版軍團的晦氣。以後,要少一筆進賬了。」
輕輕捻了捻那一根沉重的翎毛,單于目光一陣閃爍。
「大鵬王的凶名流傳千年,遠播萬里,怎麼現在卻需要用這些羽毛來威懾別人?大鵬王幾百年沒有動靜,是死了,還是……唔,我還是去大薩滿那裡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