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大鵬見風即長,一眨眼的功夫,城主府就已經容不下它的身形,只是輕輕一個振翅,屋頂和四壁就轟然倒塌,隆隆的聲響中,一聲充滿暴戾的鳴叫傳了出來。
符離東這會兒哪裡還有心思出氣,二話不說轉身就跑,錯過嬴戰身旁的時候,還不忘抓起嬴戰。
「砰!」
金翅大鵬鳥如同門板般的翅膀狠狠地扇向符離東,符離東雖然拼盡全力的逃竄,可轉眼間就被翅膀的yīn影籠罩,畢竟金翅大鵬的速度並非浪得虛名。
只是這時候,一隻白皙的手掌輕輕的擋在了翅膀前,柔弱卻不可抗拒的止住了翅膀拍打的動作。夜依若頎長的身形如同風雪中的青松,堅強的屹立著。
下一瞬間,血光四she,夜依若手上升騰起濃郁如若實質的血光,血腥刺目的紅se轉眼間便順著金翅大鵬的翅膀蔓延開來,血光所到之處,金燦燦的翅膀轉眼間失去了光澤,隨著翅膀的拍打,大片翎羽撲簌簌的掉落,原本威風凜凜的翅膀不多時就光禿禿的。
「這只是一個召喚出來的分身,並不是本體,我可以應付它。」
夜依若原本還想稱呼嬴戰主人,可是一想到此時嬴戰扮演的身份和自己的角se,生生將這兩個字吞入腹中,更是以高手的姿態和口吻示意符離東不用驚慌。
符離東聞言立刻停下腳步,嬴戰也放棄了親自出手的打算,繼續扮演文弱的狗頭軍師角se。
而那邊,夜依若十指不斷勾畫出一個個古拙的血文,這些鮮血形成的符文附著在金翅大鵬身上,金翅大鵬急速膨脹的身形猛然一滯,隨後在血文的壓迫下一點點縮小,最終只有巴掌大時,夜依若一伸手將其抓住,隨後猛力一捏,伴隨著啪嗒一聲脆響,一根斷成兩截的金se翎毛出現在她的掌中。
嬴戰接過夜依若遞來的翎毛,深深的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法力波動,雖然只是一根翎毛,卻蘊含著深深的怨戾之氣,無形的氣勢逼迫得嬴戰胸膛發悶。
看到這根翎毛,符離東的臉se也十分難看,他明白到,今天又踢了一個大鐵板,不過將踢鐵板養成一種習慣的符離東轉眼就將所有顧慮拋到腦後。
「給我搜!把這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搜出來,一個銅板都不能留!」
符離東怒聲吼到,立刻,那些跟隨而來的手下們開始搜刮起城主府所有的財物。
雖然剛才那一幕很唬人,雖然他們都對大鵬王有所耳聞,可是大鵬王畢竟幾百年不出世,人心的敬畏不復從前。再則,夜依若輕鬆解決了大鵬鳥,雖然只是個分身,但是那些手下並不知道,夜依若輕鬆將其做掉,反而起到了振奮人心的作用。
而且,那些絕版軍團的成員早已經被城主府中的陳設迷住了眼睛,他們正賣力的將一件件金銀玉器打包扛起,不多時,一個個都捲起了大大小小的包袱。而後,城主的小金庫也被擅長挖洞盜穴的成員找了出來,城主府內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就在其他人收拾財物的時候,符離東正cāo著刀子逼問城主府的管家。從那位管家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原來,這個綠洲城池的確屬於金羽城,死掉的那個城主也的確和金羽城城主沾親帶故,那個大鵬鳥的畫像也是金羽城城主送給他的,裡面封印了一根大鵬王的翎毛,可以召喚其分身進行戰鬥。至於金羽城城主為什麼將一個後輩安插在這裡,就不是管家能知道的了。
聽到管家的話語,嬴戰立刻明白過來,原來,不但義渠國想要東進,萬里黃沙中的金羽城也想要染指東方,而腳下這個城池,不過是其打前哨的小卒子。
至於這位城主為何會如此剛烈尋死,或許是故意尋釁事端,給他背後的主子一個插手東方的由頭,或許是其他原因,但這些不是嬴戰能夠想到的。嬴戰也不在意這些。
不多時,原本修繕得十分悅目的城主府就如同蝗蟲過境的莊稼地,絕版軍團搜刮過後,偌大的城主府連個釘子都找不到。
嬴戰原本還想藉著符離東的名義,佔據綠洲城池,一步步向四周蠶食,為秦國打下西域的領土。可是得知金羽城已經將手插到這裡,嬴戰明智的放棄了這個念頭。
「東哥,那個金翅大鵬雖然是分身,可難保本尊會找過來,我們還是快撤吧。」
符離東贊同的點了點頭,他本就沒打算佔據這座城池,否則也不會任由手下糟蹋作踐城主府。於是一聲令下,那些正在搜刮錢財欺負小女子的成員們紛紛歸隊。五百多人浩浩蕩蕩的衝出城池,隱入夜se中,後面跟隨的還有上千頭載滿負重的駱駝。
滿載而歸的絕版軍團沒有回酒泉,而是在嬴戰的囑咐下,繞過義渠國領地,直奔匈奴的地界。
畢竟絕版軍團洗劫的那座城池與金羽城有關,雖然不會驚動大鵬王,可是難保對方不會派遣高手找場子,如果大刺刺的進入義渠國,不是給千騎添堵麼。雖然嬴戰並不介意給千騎找點麻煩,可是如今千騎應對其他眾多部族聯軍就已經很艱難了,萬一再引來金羽城,千騎撐不住了怎麼辦?在沒有搾乾義渠國最後一滴潛力之前,嬴戰還不希望千騎出意外。
而匈奴就不一樣了。匈奴和中原的世仇由來已久,嬴戰絲毫不介意將這盆禍水潑向匈奴。反正匈奴勢大,也不會在意這些麻煩事。
絕版軍團中有匈奴族的成員,在這幾個成員的引領下,迅速進入到匈奴一個大部落。能夠和匪賊有交情的,又能是什麼好人?所以,在得知符離東銷贓的意圖,又看到近千頭駱駝的貨物後,那位部落首領十分熱情的招待了符離東。
一包包財物拆解分類過秤估價,那位匈奴的部落首領覺得自己胸口彷彿壓了一座大山,想想絕版軍團五百人的成員,再想想自己部族數萬的戰士,他心中升起了不顧一切黑吃黑的衝動。
在做出這個重大決定之前,他找來族中的薩滿,令其占卜一下吉凶,結果,那位薩滿一番祭祀請神,感應到了絕版軍團中隱藏著的金丹期強者,立刻將這個結果告訴了首領。
金丹期強者,已經不能用人類的範疇和思維來估量,一個金丹期高手所能夠發揮的戰鬥力遠超過一個萬人隊,如果金丹期高手放開手腳屠城,屠滅一個萬人規模的部落,也只是盞茶的工夫。招惹上一個金丹期的仇家,絕對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得知這個結果,那位部落首領哪裡還敢動歪心思,不但招待的規格又上升一層,交易時也沒敢過分砍價,讓絕版軍團賺的缽滿盆滿。不過他將這些贓物轉手後,賺取的利潤將會是十倍於絕版軍團。
有了這筆錢,絕版軍團的成員立刻開始搜羅好馬,只是一天的功夫,絕版軍團上上下下的坐騎就全都換了一遍,而且每一個人都是騎一匹牽一匹,每個人都有兩三匹備用坐騎。
而後是鎧甲、武器、強弓、箭矢、衣著、被褥……有了大筆的錢財,所有成員都充分的武裝自己,畢竟誰都知道,只有裝備好了,實力強了,才能打更多的勝仗,搶到更多的財物。
食物飲水補給完畢,又在匈奴部族放縱了三天三夜,符離東終於帶著手下離開了匈奴地界,再次向沙漠開奔而去。
而此時,絕版軍團成員從頭到腳從裡到外,一樣樣都是匈奴的用具,不知就裡的人看上去,這根本就是一支匈奴軍隊。
遠離匈奴地界之後,嬴戰拿出一把金狼頭的大旗交給符離東,壞笑著說道:「東哥,看,這是夜修士為我們拿來的匈奴王庭旗幟,金狼頭旗。」
符離東雖然是中原人,可是對於匈奴並不陌生,自然知道,金狼頭旗是匈奴大單于的象徵,匈奴大單于就是匈奴各部族至高無上的君王,金狼頭旗就是他的象徵,只有他一人能夠使用。除非大單于賞賜恩寵或者派人執行任務,任何人妄自使用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嬴戰不在乎,他不但要用,而且要大用特用。
接過這面做工jīng美細緻的金狼頭旗幟,符離東疑惑的看著嬴戰。
「東哥,咱們在沙洲打劫,萬一被人盯上多不好。可是我們掛上匈奴王庭的旗幟就好辦了,有什麼麻煩也是匈奴的麻煩,找不到咱們頭上。」
符離東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如果自己打著匈奴王庭的旗幟做事,那金羽城就算想要找場子也是去找匈奴的場子,如果他們實力不行,說不定就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可……要是事情敗露了呢?到時候我們豈不是要被兩邊一起圍剿?」一想到同時惹上兩個超級大勢力,符離東就有點後怕。
嬴戰嘿嘿一笑,「從沙漠到匈奴王庭,中間有萬里之遙,消息傳遞十分不易,就算敗露了,那也是三五年後了,東哥,我們總不能三五年一直干賊匪的行當吧。說不定明年咱們就在中原建邦立國了呢!再說,那麼多贓物全都是匈奴人接手的,匈奴人可是有口難辯啊。」
一提到建邦立國,符離東頓時被戳中癢處,而且,嬴戰說的很有道理,於是符離東心一橫,將這面旗幟交給一名手下,於是,絕版軍團除了那一面寫著軍團名字的大旗,又多了一面威武霸氣的金狼頭旗幟。
以後的ri子裡,這兩面旗幟頻繁出沒在一個又一個沙漠綠洲城池中,一番劫掠之後又消失在茫茫的夜se中。
他們就像是一群隱沒在夜se中的餓狼,讓人防不勝防。許多城池想要聯合絞殺,卻連一根毫毛都找不到。十萬里黃沙中人跡罕至的地方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撒網般的搜索。
於是,一座座被洗劫的小城向他們背後的勢力哭訴求援,報告一層層遞上去,最後落到了十萬里沙漠中第一大城金羽城的城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