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無力感迅速升起,是讓理智出面拒絕、還是任憑身體的渴望去按受,陳小蕾的心中展開了矛盾的思想鬥爭。比起陳小蕾,林紫紋此時的想法就簡單直接得多了,陳小蕾越是害羞不肯,他就越有動力,越要上下其手。
陳小蕾顧得了身前顧不了身後,忙活了半天總算把前後兩隻鹹手按住時,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和小流氓並排坐進了沙發裡。兩人坐在一隻沙發中略有些擠,林紫紋輕輕抽出在陳小蕾衣下被按住的手搭在沙發靠背上,上身向陳小蕾俯下來,慢慢吻了過去。
暫時失去了兩隻壞手的威脅,陳小蕾不冉抵抗,兩人很快吻在一起,天地間除了對方的喘息之聲不再會有任何聲音聽入耳裡。
倦鳥歸巢,落日西斜,這纏綿一吻前後剛不過數分鐘,在男孩和女孩心,卻彷彿足足進行了一個世紀。忘我的陳小蕾一隻手輕揪著林紫紋的T恤領、另一隻手與林紫紋十指交疊,用力握在一起。
林紫紋漸漸坐不住了,褲子下面頂得難受斜坐在沙發上的姿勢,衣領被陳小蕾拉著直不起身子,恐怕一會兒堅持不住就要趴下去了。
趁著喘息的空當,林紫紋在陳小蕾耳邊輕語:「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陳小蕾飛快搖了搖頭,還用臉頂了頂林紫紋的太陽穴,那意思顯然是在要求繼續。
好傢伙,想累死誰呀。林紫紋假裝中槍般的慘哼一聲,支撐身體的胳膊突然收力,一下子就伏在陳小蕾的胸前一動不動了。
陳小蕾往上挺了挺身子,那林紫紋裝死一般什麼動靜都沒有。陳小蕾又搖了搖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林紫紋還是沒什麼反應。
這小子耍起無賴來了,陳小蕾輕笑著撮起嘴唇,在林紫紋頂著自己下巴的頭頂輕輕吹出一個左右移動的氣旋。林紫紋也順著陳小蕾的衣領往裡給著熱氣、兩人誰也不動地方,各使手段撩撥對方。
樓邊的路上漸漸傳來下班的人語與車鈴聲。陳小蕾分散了注意力,順著窗外看到了西沉的太陽,有些擔心地推了推林紫紋說:「你爸爸媽媽快下班了吧?」
「幹嘛?」林紫紋抬起頭來,下巴輕輕頂著陳小蕾的鎖骨:「你怕他們突然進來看到?」
這不是廢話麼,陳小蕾撅著嘴嗯了一聲。
林紫紋又把頭低了回去:「他們出門了,這幾天在北京呢。」
「又出門了?」陳小蕾放下心來,可馬上又擔心起了另一件事,既然林紫紋的父母都不在家,那他還不為所欲為了?正好這時林紫紋的那只閒了半天的左手又摸了上來。陳小蕾想起來之前白泓囑咐的話,心中暗道不好,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怎麼才能讓這個纏人的傢伙起來呢,這是個問題,直接說的話恐怕不行。陳小蕾靈機一動,裝出難受的聲音說:「胳膊,被你壓麻了……」
果然,體貼人的林紫紋很快坐到了一邊,陳小蕾迅速站起來揮了揮胳膊伸了伸腰。剛才在沙發上纏綿了半天,衣服和裙子被壓出了好些小褶皺,陳小蕾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打岔說:「渴了,給我倒杯水好不好?」
林紫紋非常聽話,乖乖的跑到冰箱邊去倒水,陳小蕾悄悄後退兩步就到了門邊,兩腳從拖鞋中抽出來插進自己的涼鞋裡,趁著林紫紋背向自己的機會,扭住門鎖用力往外一推,防盜門被撞得砰了一聲。紋絲未動。
林紫紋應聲轉過頭來,陳小蕾忙又扭了一下那門鎖,再推一次還是沒開,林紫紋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輕輕在褲兜上拍了兩拍,兜裡的鑰匙發出嘩嘩聲響。林紫紋得意的說:「剛才被我反鎖了。」
陳小蕾不甘心地又去扭那門鎖,旋了兩圈才發現,原來是這門上的另一把門鎖被反鎖上了。林紫紋走到陳小蕾身邊輕輕用手裡的杯子推了推她說:「來了就多坐一會兒嘛,晚上吃了飯再走吧。」
陳小蕾被擺了一道心中不甘,按過杯子把裡面的涼開水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擺出一幅生人勿近的架勢說:「鑰匙給我,我要回家!」
「怎麼啦,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回家?」林紫紋假裝無辜,一臉天真的問。
林紫紋的假正經表情在陳小蕾的眼裡怎麼看怎麼像大尾巴狼,「少囉嗦,鑰匙快拿來!」
「給你你給你。」林紫紋從兜裡掏出鑰匙,高高舉在兩人中間。
小流氓什麼時候會這麼好說話,陳小蕾心中提防著,謹慎的伸手去接那鑰匙,差幾公分眼看到手時,陳小蕾迅速出手去奪,沒想到林紫紋的反應速度卻快她一籌,迅速把鑰匙往後上方向一舉,陳小蕾撲了個空,接下來的鏡頭就像老套的小說情節一樣,腳下鞋子沒有穿好的陳小蕾立足不穩往前撲去,林紫紋竊笑著伸手去接投懷送抱的小美人兒,沒想到這一下衝力過大,兩人失去重心,摔在了地板上。
這一下雖然沒摔到要害,兩人加在一起按近二百斤的體重也著實讓林紫紋的屁股吃到了苦頭。陳小蕾看著林紫紋在自己身下呲牙咧嘴的,頓時花容失色連忙想要站起來。把小美人兒結結實實抱個滿懷的林紫紋一下子泛起個壞心眼,手抱肩膀腿夾腿,八爪魚一般的耙陳小蕾箍了個嚴實。
「你,你太無賴了!」陳小蕾掙脫不開,見林紫紋被摔得唏噓著叫疼時就起了色心,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了。
「吃完飯再走?」林紫紋死皮賴臉的又問了一遍。
陳小蕾只好妥協下來,先談談條件再說:「我吃完你就放我走麼,你不耍賴?」
林紫紋嘿嘿一笑,信誓旦旦地說:「大丈夫一言出口,死馬難追!」
陳小蕾馬上聽出語病,哼了一聲糾正說:「是駟馬難追吧?什麼叫死馬難追,你想耍賴!」
奸計被揭穿了,林紫紋只好更正:「駟馬難追!大丈夫一言出口,駟馬難追!行了吧?」
陳小蕾點頭:「那你鬆手吧,我看會兒電視,你趕快去做飯。」
於是兩人站起身來,陳小蕾換上施鞋,站在一邊整理被弄皺的衣服,林紫紋揉著棒疼的屁股去廚房做飯。
夏日天長,窗外還亮著天,樓區裡已經有許多戶人家開始炒菜做飯,飯菜的香味隨著微風從窗外陣陣飄來,陳小蕾覺得自己還真有些餓了。林紫紋一邊在廚房切菜一邊指揮客廳裡的陳小蕾關窗戶點蚊香,陳小蕾一一照辦,最後弄完林紫紋的房間往外走時,無意中入情入理新寫字檯上和林紫紋的舊家一樣壓著塊玻璃,走近一看,裡面一張一張林紫紋從小到大的照片整齊的碼在底下,左下角有個顯眼的空位,不正是自己那次偷走的,百日小象照的位置麼。
上次在林紫紋家掉包了撲克牌之後,陳小蕾還順手把那張林紫紋的百日照片抽出來藏進了兜裡,回家後夾在了一個日記本裡。偶爾沒事時,陳小蕾還經常把它拿出來欣賞一下呢,白泓曾輕問起過一次,陳小蕾撒謊說是丟了,有一次林紫紋提到這件事,聽說那張照片丟了之後還惋惜的很,遺憾的說那照片的底片已經霉爛掉了,這次絕版的一張丟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原來已經成絕版啦,那天陳小蕾回到家後找出小象百日照後得意的又欣賞了一回,臨夾進去時鬼使神差的在上面親了一口,然後回過味來自己呸了半天。
回想完糗事,陳小蕾回到客廳沙發坐下,廚房傳來辟卜的炒菜聲,陳小蕾又想起和林紫紋認識已經快兩年了,卻連一張照片也沒有合照過。
窗台上的蚊香燃完了一圈,陳小蕾上前掐滅了火,正巧看到旁邊整齊地撂著兩副撲克,頓時想起上次在林紫紋家炕邊窗台上的那副一模一樣的樸克,還有被自己用那副撲克掉包拿走的,一直藏在白泓家的那副流氓樸克牌。
這一想起來可就收拾不住念頭了,剛才一番纏綿的餘韻尚未退卻,空腹和飯菜香味帶來的食慾又混雜上來,陳小蕾有些坐立不安起來,腦中晃來晃去的全是些羞人的東西,關了窗的屋裡有些燥熱,陳小蕾扭開冰箱旁的電房,拉開冰箱門想找點涼東西清清熱氣。
正好林紫紋端著兩盤菜從廚房進來,見陳小蕾開著冰箱在找東西,對著冰箱上面努努嘴說:「把那瓶酒拿下來,杯子在茶几底下。」
「……」陳小蕾本想拒絕唱酒,兩手卻老老實實的出賣了她的理智,乖乖地拿了葡萄酒和玻璃杯擺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