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逝去的和留下的
程雲的臉就像此刻天空般的陰沉，就算滂沱的大雨，也無法澆息他此刻的憤怒，他的雙眼冰冷，冷的讓那圍住他的四人都忍不住地打了個寒噤。
「程雲，這事就算了吧，我們打了你兄弟，你也把我們的人打成這樣，難道你想殺人不成？」那個姓馬的一看程雲一臉殺氣，又看看幾個兄弟連著老大都被瞬間干翻了，對手下手的狠辣當初他已經見識過了，(一路看,手機站ap）但這次簡直就是殺人，當下不由的心生怯意，哪裡還敢不知死活地去和程雲幹架，被程雲氣勢所懾，他就是連說話都有些哆嗦，周圍的其他幾個小流氓也是應聲附和。
「哦，那你是讓我饒了你們咯？」程雲揶揄地說了一句，頓時狂笑道：「宰了你們我當然不會幹，就算我答應木頭也不會答應的，到時候還要平白坐牢太不值了，不過把你們個個都打殘，看你們以後怎麼興風作浪。」
「臭小子，別給你臉你……」邊上一個尖嘴猴腮的小流氓正要叫囂，看到了程雲的動作，頓時恐懼的連半個字都吐不出，只見他走到那刀疤男的身邊，一把把他腿上的尖刀拔了出來，那刀疤男的腿上鮮血濺得更是厲害，那刀疤男自己見了也頓時歇菜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被痛暈的，還是被那狂飆的血嚇暈的。
程雲毫不憐憫，一腳把那刀疤男的身體踹開，手裡翻動著刀子冷笑道：「這人樣子看上去挺凶殘的，怎麼原來是個軟柿子？」言罷，凌厲的目光朝那剩下的四人掃去。
「快逃吧，這人神經病，他媽的再在這裡呆下去，會讓他宰了的！」那個尖嘴猴腮的叫道，這種街頭的小流氓就是這樣，欺善怕惡，當有比他更加兇惡的人出現在他面前，他們就會本能地感到恐懼。
「可是老大，肥佬還在他手上。」有人惴惴說道，語氣裡滿是不確定。
「現在小命都不保了還顧慮個屁，到時候找了升龍哥來再替老大報仇不遲。」那尖嘴猴腮又道。
不過這說話的瞬間，那姓馬的小子已經讓程雲，逮到了，一頓拳腳下去，揍成了爛泥，死狗一樣的躺在污水裡，只能苦著眉頭發出哼哼唧唧的痛苦聲。
「升龍哥？」程雲聽了這三人的話，略一思襯喃喃道，「城北的程生龍？」
「哈哈哈，小子你惹了我們你死定了，升龍哥一定會宰了你的！」那哥尖嘴猴腮聽程雲問及，以為他心中有了顧忌，頓時狐假虎威地笑道。
韓楓丫的根本沒有廢話，一拳廢了那尖嘴猴腮的，目光一冷，轉過頭對向另外兩個，那兩個小流氓沒來由地都是往後退去，彷彿他們面前的不是人，而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老子問你是或不是，他媽的哪來的這麼多廢話，我再問一遍，是或不是，我希望你們別來挑戰我的耐心。」程雲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冷的好似一塊堅冰。
「是兩個小流氓哪裡還敢跟程雲橫，只有老實回答。
程雲略一思忖，回望了韓楓一眼，歎了口氣，心裡暗道，要是真的廢了這些傢伙韓楓也不會高興吧，當下道：「手機有沒有，拿來！操，你把老子當什麼人了，老子會貪你們這些流氓的便宜？」
那兩個流氓不敢忤逆，在程雲罵聲中遞過了手機。
拇指在數字鍵上按了一串號碼，程雲嚷道：「喂，表哥嘛，對，我是程雲，不，今天沒時間和你廢話，有事情找你幫忙……我兄弟被人打了，嗯，對，就是韓楓，什麼？(一路看,手機站ap）你要幫我去砍了那幫人？」
程雲目光不懷好意地望向那兩個小流氓，那兩個小流氓臉色頓時煞白，出來混的都是精明的很，這會哪裡會不明白的，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尊嚴了，雙腿不穩撲通一下給程雲跪下了，程雲口中叨唸了一聲軟骨頭，當下道：「表哥，這事我也不想鬧大，既然是你的人你自己看著辦，打他們就算了，我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嗯，我要他們以後永遠不准出現在我和韓楓眼前，否則……」
說著，程雲又冷冷地掃了那兩個小流氓一眼，那倆小流氓哪裡敢多說廢話，聳拉著腦袋不敢吭氣，程雲又是對著電話應了幾聲，便把電話拋給了那倆小流氓，道：「你們老大呆會就過來！」
那連個小流氓頓時軟了，程雲倒是不再動手了，他的那個表哥的性格他清楚的很，而且和韓楓也有交情，這會來了，一頓好打肯定是逃不了的。
「媽的，淋了這麼大的雨，木頭又這麼重的傷，對，得趕緊送醫院！」程雲扔下這群小流氓不管，直接跑過去一把背起了昏迷的韓楓，目光對上邊上兩個早已變成落湯雞的丫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喂，你們是誰？」
「我們是……」柳晚晴望著程雲，之前他凶戾的模樣還記憶猶新，這會心中頗有一些懼意，雖然知道對方是站在韓楓這一邊的，卻猶猶豫豫地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是柳晚晴，」程雲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挺身一步的女孩，只聽她道，「我叫林若佳。」
緣分有時候就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也許彼此毫無關係的人，突然在某個時刻有了交集，或許是一個淡淡的微笑，或許是一次不經意的回眸，或許是一次不凡的偶遇……
林若佳微微笑了一下，伸開了放置在電腦桌上的那罐啤酒，這是韓楓和程雲最喜歡的牌子，那甘醇的液體流入口中，有種苦澀難言的味道，又有百般滋味在心頭，這和人生的味道(一路看,手機站ap），是多麼驚人的相似呵。
林若佳望著屏幕，文字所承載的過往歲月，在腦海中慢慢復甦，雋永的情感在心中最柔軟的深處靜靜流淌……
『一晃眼我已經來到法國整整三年啦，這段時間我過得很充實，也很快樂，交到了很多朋友，只是依舊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想起你和程雲吧，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裡是我人生裡最值得珍藏的記憶，希望能夠早些再和你們見面吧——佳佳
P：還記得老校園裡那顆最高最大的楓樹麼，今年又是楓紅似火，還和以前一樣麼？還是一樣的吧……』
文字到這裡終於結尾，林若佳輕歎了一聲，學校的那棵楓樹麼？或許真的該找一個時間，和韓楓一起去看看了吧，到時候故地重遊，那棵蒼老的楓樹依舊還再苦苦支撐著濃蔭麼，畢竟自己已經有五年的時間沒有再見過它了，物似人非，時過境遷，只是當年的誓言，是否還在那楓樹的庇佑下永駐呢……她已經沒有辦法回答。
最後，林若佳把最後一封郵件點開，這是韓楓存稿箱裡，一封仍未發出的郵件。
看上面的日期，是兩年前，寫在林若佳的郵件之後。
『佳佳，很久沒有等到你的郵件了呢，聽到你在那邊過得愉快我也就心安了，我和程雲都很好，上了大學他收斂了很多啦，不再像原來那般惹是生非了，不過這傢伙惡習難改，女朋友換得比衣服還勤快，沒有你的壓制，我快頂不住了，呵呵。
對了，我們也很想你啊，什麼時候有空不如趁著暑假什麼的回來一趟吧，我們這會已經搬出來了，自己在秋楠市這邊，你如果過來吃穿住行外加飛機票全部有程少報銷，呵呵，三年沒見，真的怪想你的，在那邊要注意身體，有空也記得發照片過來，再不溫習溫習，以後再見面，指不定都不認識了，老一輩的不都說女大十八變嘛。
唉，還有一件事得和你說，我們的母校算是徹底搬遷了，新建了一個，規模擴大了幾倍，原來的校址拆建成了公園，至於那棵老楓樹嘛……呵呵，不逗你，倒是原樣保留了下來，今天元旦的時候我回老家看過，那裡風景不錯，下次回來記得去看看啊。
呃，先寫這麼多吧，回來再補上，我今天早上還有課呢……』
後面並未署名，也就沒有了後續，是以這封信一直擱淺在了這裡，沒有寄出。
林若佳呆呆地望著屏幕，心裡湧出一陣莫名的酸楚，原來母校早已不再了麼，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東西啊，只是有些東西卻是不會隨著時間改變的，比方說記憶。
至少那棵聆聽著彼此誓言的老楓樹還在。
至少現在是幸福的吧？只要能夠幸福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