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天晨在庭院裡四處瞄了瞄,有八個燈籠掛在不同的角落,而那個傳說中的鳥籠原來是在桌子底下、湯魯的膝蓋前面,這是他轉了好幾圈才發現的結果!
「喂,你就這麼睡著了?醒醒,快醒來,憑我的直覺,可能要出大事情了,我得出去外面看看,可是得有個人看著這鳥啊!」匪天晨推著胖子湯魯。
「咄,你不用擔心我,我就像一頭偷乳酪的貓兒一般警醒!」一個沉悶的聲音從那個肉棉絮被子的嘴裡發出來。
匪天晨被嚇了一跳,原來這胖子並沒有睡著,或者他早就醒了,但他的眼睛卻是沒有睜開。
「你既然醒著就好好看著那玩意兒啊,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的腦袋就沒了。」匪天晨不放心的提醒他。
「呃,腦袋,腦袋!!???」那傢伙一咕嚕翻了起來,他揉了揉忪惺的眼睛望了望四周,「嗯,又像往常一樣,跑光了,都跑光了。」
匪天晨覺得他很可悲,原來他也知道那些人只是酒肉朋友。
「不要出去了,你不會打探得出什麼消息的,來,夥計,就坐在這裡,我們一起聊聊天,到了天亮,自然就會有活人來的。」湯魯向匪天晨揮手。
匪天晨想了想,也是,就算出去又能打探出什麼消息來?就他那兩下子,只懂逃跑,還不如坐在這裡陪陪這可悲的人。
湯魯從桌子底將那鳥籠提了出來,匪天晨一眼就看到了鳥籠頂端的掛鉤,是金子做的,還鑲了一排小小的紅寶石,籠子用一種棗紅色的上等布緞罩住,湯魯將布緞掀了起來,整個籠子也是用金子做的,連裡面給鳥餵食的小碗也是金子。
而那只傳說中的神鳥,一對美麗的紅色翅膀被金色的絲繩綁成了死結,兩隻腿也給綁了起來,就連尖尖的嘴也用一個銀色的罩給罩住,就像給它戴上口罩一樣,全身上下都是火紅色的羽毛,一點其它顏色都沒摻雜進去,除了那尖銳的嘴和腳爪是棕色的,一雙眼睛是碧綠的以外,整個就像一團火球。
「什麼神鳥,這分明就是一隻紅毛鸚鵡嘛!」匪天晨把眼睛湊得近近的,上下左右仔細觀察,「沒錯啊,就是一隻普通的鸚鵡,而且還是只嫩鸚鵡,不知道什麼品種,這麼小,比麻雀沒大多少,這能噴什麼火哦?」
「你別小看這隻鳥,它噴出來的火足足可以烤熟一頭乳牛。」
「哦?有沒有這麼……」
匪天晨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只神鳥尖銳的眼神給盯得毛骨悚然!它似乎對匪天晨的言語十分不滿,要不是這小傢伙的嘴被罩給罩住,估計它一把火就給噴了過來,將匪天晨那張嘴烤成兩條香腸。
「它的外形的確像一隻鸚鵡,可是它卻不是一隻普通的鸚鵡,它會唱歌,會跳舞,還會噴火!」
「哦!?」
「這是弗納爾公爵準備用來送給伯爵公子約克的禮物,因為約克公子喜歡上了咱們的公主殿下,他需要用這只神鳥去向公主殿下求婚,據說約克公子還用九千個金幣,向雨魔國購買了一隻會吻手指頭的戒指。那只戒指上有一顆圓潤的珍珠,而那顆珍珠是一個可愛的娃娃臉,有著小巧玲瓏的嘴唇和迷人的眼睛,那誘人的小尤物會繞著公主的手指頭親吻而不會掉下來,還會說『我愛你』,嘿嘿!」
「哦?真神奇啊!」匪天晨感歎的說,但他的眼睛還在與那只神鳥四目相對。
「你還在看著它?你不相信它是神鳥吧?來,我示範給你看,嘿嘿!」湯魯得意的笑著,他將肥胖的手指頭伸進了籠子,從一根柱子上面拉出了一條金色的小線,然後拉著匪天晨往後退了三大步。
「來,看好了!」湯魯將手中的線一拉,那隻鳥嘴上的罩就掉了下來。
「嘿嘿,可愛的小東西,來,唱一支淫蕩的歌兒給大爺聽聽,讓大爺快活快活!」湯魯咧著嘴笑得很是興奮。
匪天晨彎著腰,好奇的盯著那只所謂的神鳥,眼睛瞪得大大的。
「切——」那隻鳥居然閉上眼睛撇著嘴,高傲的揚起了腦袋。
「呃——哈哈——」匪天晨傻眼了,愣了一下,隨即就抽筋似的笑了起來。
「喂,快點唱歌!你這隻小騷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因為給弗納爾公爵唱了一首淫蕩的曲子,他才花重金將你從一些地痞手上買了回來,不然這會兒你還在街頭賣唱呢,現在我們當你是神鳥,是給弗納爾公爵的面子,你以前也就是個賣唱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湯魯咆哮如雷。
「喲,對了,我就是個賣唱的,作為一等兵的湯魯可就高貴喏,一天才難得吹幾次牛;一星期頂多也不過擲七回骰子;一年之中,也不過逛三四百回窯子;借了人家的錢,十次中間有三四次是還清的!你的兵餉全都輸光了,別看表面穿得光鮮,裡面衣服的布料粗劣得像烘麵包的女人用的篩粉布!」那只神鳥的聲音清脆明亮,像個尖嗓子的小姑娘一樣,說話辟哩叭啦的,又快又清楚。
「你這個渾身是肥肉的傢伙,你身上的皮膚寬得就像一件老太太的寬罩衫一樣;你全身皺縮得活像一隻乾癟的熟蘋果。在你這胸膛裡面,沒有信義、忠誠和正直的地位,它只是塞滿了一腔子的臟腑和橫膜。這下流無恥、癡肥臃腫的惡棍!你的衣袋裡除了一些酒店的賬單、妓院的條子以及一小塊給你潤喉用的值一個銅幣的糖以外,要是還有什麼別的東西,那麼我就是只惡鳥!」
「不過也沒關係啦,我們都知道,既使是在天真純樸的太初,亞當也會犯罪墮落。那麼在眼前這種人心不古的萬惡時代,可憐的一等兵湯魯先生還有什麼辦法呢?看你的肉體比無論哪一個人都要豐滿得多,所以你的意志也比無論哪一個人都要薄弱一些!」
那鳥兒一口氣說完這些,氣都不喘一下,說完後還踮起一隻腳在籠子裡打著節拍,脖子高傲的揚起來,滿臉的嘲弄!
「啊!啊!哈,哈哈……」匪天晨算是長見識了,仰天大笑!這隻鳥罵人的本領真是驚世駭俗啊!如果有吵架比賽,這隻鳥肯定是當之無愧的冠軍了!
「啊!你,你……」湯魯氣得七竊生煙,捂著胸口不停的喘氣。
一陣風吹過,夾雜著一絲不知名的殺氣,匪天晨收起了大笑,一邊「嘿嘿」的賊笑,一邊把腳步移向了湯魯……
「嘿,夥計!做個朋友吧!」那只神鳥小聲的望著匪天晨說。
「朋,朋友?」匪天晨受寵若驚!
「我一看就知道你非同凡人,怎麼?你也感覺到殺氣了吧?」神鳥向匪天晨偏著脖子點了點尖尖的嘴,示意他走近一點。
「我的經驗和直覺告訴我,來的人是森林裡的強盜,他們在這些酒色之徒的酒裡下了迷藥,趁著那些傢伙都睡著了。他們先是在各個房間裡搜光了那些人口袋和包袱裡的值錢東西,他們這麼久沒到這庭院裡來,可見人手並不多,而且也不知道這個小小旅館裡居然還有我這個寶物存在。」
說到這裡,它又露出了驕傲的神色,它緩緩的跳到籠子門邊,認真的望著匪天晨說:「現在除了你和那胖子,所有人都倒下了,強盜們來到這裡,為了不讓你們記住他們的樣子,日後再抓他們,一定會將你們兩殺了滅口。你將這籠子打開,放我出去,我會有辦法保住你的性命。怎麼樣?鑰匙在那胖子的褲腰帶裡!」
「呵!你的神奇之處可真不少啊,除了噴火、唱歌、朗誦詩歌、罵人,還具有偵探的潛志!」匪天晨打趣的笑道。
雖然他也不想看到這只可憐的鳥被囚禁在籠子裡,但湯魯必竟是條人命,他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小小同情心,害得湯魯被抹了脖子。
「哇哈哈,這裡居然還有兩個活蹦亂跳的人!」一個粗曠的聲音傳過來,接著便是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和喧嘩聲。
匪天晨抬頭望去,世界真是小,這正是今天白天在森林裡遇到的那伙幾乎快要成為他兄弟的強盜。看來那口大鍋真是燙傷了幾個人,強盜頭頭只帶了七、八個人,一夥人個個都背著一個鼓鼓的大包袱,滿面的興奮笑容。
他們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特地挑了這家旅館,因為這裡是一等兵住的地方,值錢的東西也多些。匪天晨想,看來一切正像那只神鳥所說的那樣,這伙強盜混入旅館在酒裡面下了迷藥,而匪天晨和湯魯是整個旅館唯一沒有喝酒的人,可是旅館裡的人呢?難道他們也喝酒了?
「喲,一等士兵!不錯嘛,今天我就要證實一下,我是一個能戰勝火獸國一等士兵的強盜!」那個強盜頭頭將自己肩膀上的包袱解了下來,遞給旁邊咧著大嘴笑嘻嘻的兄弟抱著。
他將自己手中的大刀凌空揮舞了兩下,在空氣中劃了個大大的,咧開嘴邁著大步就走了過來!
匪天晨面無表情,他知道這些傢伙都沒有認出自己來,他的腦袋裡正在思考該如何去應付這些人,這回可不能用原來那種虛無的誇張方式來嚇唬他們,否則他的身份立馬就會暴露。
「看來我這衰老的筋骨又要重新活動活動了!」湯魯大大咧咧的聲音從匪天晨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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