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亂世 第五卷:永嘉之亂 第六節:洛陽逞威(七)
    什麼?你把芶曦放了?」張金亮一下子急了眼上前繆傳的脖領子把繆傳叢熱塌上提了起來。

    廊下兩邊的衛士蒼涼蒼涼的拔刀聲響成了一片繆傳一邊雙手抓住張金亮的手一邊扭頭對自己的部曲高喊:「放下武器不要還手。」

    得罪張金亮不要緊得罪張金亮手下的這幫閻王繆傳可是知道後果如何他寧肯被張金亮抓住脖子也先的讓自己的部曲不要動才好繼續下去。

    「張大人先別急我也是沒有辦法昨天前天朝廷連續下了幾道詔書要求芶曦趕緊趕往徐州連東海王府也給我命令讓我放人我哪敢不放。上面的這些人哪個是我能得罪的起的。我正想去信告訴你誰知道你已經過來了。」繆傳喝止了手下的莽撞這才坦然向張金亮說道。

    跟張金亮交往這麼長時間他也知道和張金亮實話實說一般問題不大。可要是耍滑那可就難說了。他心裡也在想:「娘的回頭也弄個錦繡山莊的公民當當張金亮再敢抓我的脖領子我就上法庭告張金亮去。」每當他在錦竹山莊的這幫人面前受癟他總是這麼想不過要讓他去和錦繡山莊的那些庶民坐在一起平等討論問題他從心眼裡面不願意更何況他還有東海王給於他的重托呢?

    「朝廷讓你放芶曦?他們怎麼知道芶曦是被你扣押下了?」芶曦的奏章繆傳都會給張金亮留有副本通知張金亮雖然他現在正在整合已經到了魯國的芶家軍不過在這些細節上繆傳做的還是對得起張金亮地。

    「張大人。你先把手鬆開好不好。」繆傳哀求著。

    張金亮哼了一聲把繆傳放到了熱塌上:「你說吧。」

    「朝廷的意思是讓道將公趕緊趕往琅琊安撫這次受災的各個華族這次道將公地軍隊把琅琊整的夠殘東海王那裡是我寫信告訴東海王實情的我本來就是高密王(東海王已故的父親)家的祭酒不向主上匯報工作。打個小報告怎麼能行呢?」繆傳到沒有隱瞞有什麼說什麼他知道現在把什麼話都挑明了張金亮不會對他怎樣要是敢耍滑很難知道有什麼後果。

    「朝廷的特使昨天在這裡宣旨以後已經趕向濟南郡了據說朝廷要賜予張大人長寧亭侯的封號食4oo。」這裡說地亭並非一個亭子。也是一個小城亭的級別比鄉大比縣小城的規模一般周長2里(6oo《水經注》卷28)上下。有的亭慢慢展以後會升格到縣。亭侯的封號已經不低地位上要比鄉公還要尊貴但次於繆傳的縣侯。

    「長寧亭侯?長寧亭在什麼地方?」張金亮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重新坐到了熱塌上。陰沉著臉問道。他暗自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在反覆的勸自己「少安毋躁。少安毋躁」。畢竟他還年輕城府和涵養還沒有鍛煉到那中泰山崩而不變色的地步。

    「長寧亭在涼州西平郡(現青海省西寧市)西北。恭喜張大人獲得朝廷封號。」

    「哼把我地封地封到涼州和沒有封有什麼區別。難道還要我到涼州去看管我的封地麼?」張金亮對這個封號壓根不感興趣他到是對朝廷的態度非常感興趣。

    朝廷這次即讓芶曦掙脫了束縛。又給了自己封號。明顯的是不想讓這青州刺史和地方的矛盾鬧大。對於朝廷這樣的意思張金亮也無可奈何。他冷冷的對繆傳說道:「你把芶曦放走。你以為他會承你的情?會放過你麼?」

    「有張大人在前面頂著我怕什麼?」繆傳整理了一下被張金亮弄亂的衣衫不懷好意的笑道。朝廷地旨意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要不然也不會讓朝廷的使者三番兩次的上門催促了真正促使讓他放走芶曦地是東海王給他地密函但是這個卻不能讓張金亮知道。

    他現在只是個在家賦閒的散秩的縣侯既沒有什麼權力也沒有什麼兵力放芶曦歸山對他來說是弊大於利然而他卻不能不放得罪張金亮事小得罪東海王事大。反正以後就是有什麼事情前面也有張金亮和東海王頂著。

    芶曦一出須昌縣城並未按照朝廷的旨意趕往琅琊而是甩開了繆傳給他的侍衛帶著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閻亨快馬加鞭趕到了芶家軍聚集地魯國。

    劉會帶領潰兵用前所未有地度趕到了琅琊以後就接到了張金亮代芶曦地軍令讓他率軍到魯國集結。

    可是到達了琅琊的芶家軍後勤狀況依舊沒有得到緩解大範圍機動地王彌幾乎切斷了來自各方給芶家軍的補給通道芶家軍依舊只能依靠劫掠為生。

    況且就在雙方進行搶劫比賽的同時王彌的軍隊已經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在運動中已經展到了數萬現在青州東南徐州北部兗州東部已經到處都是舉著王彌大旗的隊伍也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真正的王彌叛軍哪個是趁火打劫的土匪。

    在這種情況下劉會就是想把部隊聚集起來繼續西撤至魯國也不太可能。已經成了一片散沙的潰兵那裡還能那麼容易的聚集起來他一邊和傅宣溫畿等人搜集潰兵一邊和王彌的騷擾部隊作戰一邊派兵到處搶掠物資一邊緩緩的向魯國撤退。原先無計劃的搶掠到此時已經成為了芶家軍正常搜集糧草的一種手段。

    直到芶曦趕到魯國為止劉會也才剛剛趕到魯國沒有多久幾萬人的部隊此時已經不足8。他每天不停的派出軍隊去後面搜集落隊的散兵一邊還要應付來自須昌繆傳那裡無休無止的糾纏。這天翻地覆的一個多月下來以前養尊處優地他已經瘦得只剩下一幅骨頭架子了。

    一聽說芶曦回來了已經被折騰的快要上吊的劉會。如同盼到了救星連鞋子都沒有

    屋中跑了出來一頭紮到已經到了營門口的芶曦面前哭。

    「會無能累三軍如此望道將公責罰。」

    芶曦翻身下馬攙起劉會。他看著已經完全不成*人型的劉會老淚縱橫哆嗦著嘴唇說了一句:「孟名公受苦了」說完二人就在大營外當著眾家軍士的面抱頭痛哭。

    芶曦回到魯國芶家軍大營見到自己的這些將士恍恍惚惚如同隔世他知道。他已經是兩世為人了。

    「大家不要急事情既然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再急也沒有用。我地鐵甲還在我的將士還在我的幕僚還在我芶曦還在我們大家還都活著只要我們萬眾一心有什麼樣的困難我們克服不了?有什麼樣的門檻我們邁不過去?

    「咱們繼續召集人手北上打敗魏植。過不了多久咱們就會再組成一支鐵打的芶家軍。」在晚上舉行的宴會上芶曦看著哭成一團的部下。給大家打氣道。

    「咱們不去找張金亮那廝報仇了?」閻亨在青州無端受辱對張金亮簡直是恨之入骨「閻弘將軍死的好慘吶。嗚嗚。」

    芶家軍鐵甲的覆滅閻亨可是在旁邊看地清清楚楚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血色的早上。作為芶家軍的一員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兄弟慘遭屠戮。除了咒罵以外卻毫無辦法。這讓他內心充滿了對自家兄弟的愧疚。一想到那個不眠之夜。閻亨不禁在次放聲大哭。

    —

    閻亨一提到張金亮芶曦也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那是他有史以來碰倒的最為強大的一個敵人那種強大不在於表面上的能拼能打而在於處於逆境中的那種自信那種藐視一切的自信芶曦根本不明白那種自信從何而來「難道張金亮就能知道他地救兵一定能準時趕到現場?1ooo人的救兵鐵定就能打敗自己的3ooo甲?」

    分兵合擊這種戰術是自古以來地禁忌雖然在用的好的情況下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然而沒有多少個將領能夠那麼準確的控制合擊的時間很容易被別人集中兵力各個擊破。

    張金亮人這麼少就還敢分兵他難道是神仙麼?(當然其實歷史上還有不少分兵合擊地戰例地但是大部分時候地分兵並不一定是為了合擊而分兵而是因為後勤補給的限制而分地兵這在後面會有論述這裡不多講。)

    1ooo對3ooo一結束芶家軍就從來沒有任何能勝利的跡象雖然人數多的芶家軍一直在進攻但是控制局勢的一方一直是濟南郡那1ooo人而不是他的芶家軍那玄甲叢中一點點著亮光的鎧甲是那麼的從容堅定就是在大陣被擊穿也沒有一點潰散的跡象張金亮的兵是怎麼練的?他去那裡找到的這些人傑?

    攻擊官邸的那些人為什麼看上去像一個人一樣?他們單個哪個都不是自己身邊的那些高手的對手可是這些人往一塊一站怎麼就變得那麼難啃?自己身邊的那些高手碰到這幫人怎麼都變得笨手笨腳?芶曦弄不懂也弄不明白。

    「開林公(閻亨的字)不必如此要以大局為重魏植、王彌乃是國之蠹蟲不早日把兩支匪徒滅掉我大晉危矣濟南郡守和道將之間畢竟只是內部矛盾時間會化解一切的開林公休的再提。把那件事情忘掉把朝廷已有定論。」

    芶曦也根本不願意提在青州生的事情知道那件事情的芶家軍已經都死完了只剩下眼前這個閻亨他原本已經告誡過閻亨不得再提臨之事哪裡想到耿直的閻亨不自覺的又提起這件事情來。

    現在要是把臨的事情祥末說出來讓他芶曦如何自處?他芶曦是去臨報仇不去?他在須昌的時候除了寫奏章其餘的時間無時無刻不在想這個問題。

    要是不去他芶曦還有什麼資格率領這幫人混下去?靠他的官位麼?職務比他高的多的是權利比他大的也多的是。別人憑什麼要跟他這個連自己手下都保護不了的人?

    可要是去報仇呢?先不說自相殘殺要在晉庭引起多打的轟動就說走那條路到濟南吧?從西邊或者兩過濟水或者沿著泰山山麓打通從須昌到濟南的一路關卡。兩過濟水他從濟南被押往須昌的路上就已經看到了濟南龐大的水上力量想過濟水河先把濟南的水軍打敗再說。

    沿泰山山麓那還是算了。

    唯一能走的就是從青州南部進入那裡不但有王彌的亂軍作亂而且那裡基本上已經是荒蕪人煙攻擊濟南郡的部隊只能自帶糧草可是漫長的補給線他的這點人手如何保證?

    再說芶純還在張金亮手中。

    張金亮能殺芶曦的人就是在於度一擊而成毫不拖泥帶水根本不給任何人有反應的時間完事後又立即向全天下通報讓根本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華族給張金亮背書。至於事情的真假還有誰去注意呢?

    而芶曦目前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他的主力距離濟南郡太遠了。

    閻亨雖然耿直但是畢竟是名貫一時的大儒這點溝溝彎彎他還是懂得的但是胸中的鬱悶和憂苦卻無法洩出來在宴席之上他拿著筷子涕不成聲。

    芶曦慢慢站了起來走到閻亨背後輕輕拍了拍閻亨的後背輕聲說道:「開林公放心閻弘他們的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現在我們只能忍忍辱負重等到我們實力恢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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