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伯格,您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卡修將軍不解地問道:作為半輩子都在研究如何打仗,如何更有效率地戰勝敵人的他當然知道魔法師一旦出現在戰場上的意味著什麼,但想歸想,做歸做,那些一天到晚躲在象牙塔裡深居簡出的超然人士又豈是那麼容易請動的?
「國家大事,這種時候我又怎麼有心情開玩笑。」恩伯格侯爵正色答道,他是卡斯特羅帝國的宰相,位高權重,身份尊崇,說成一言興邦,一言喪邦或許有些誇張,但其一言一行的重要程度顯然不容質疑。
「魔法師向來對世俗之事不感興趣,恩伯格,難道你能說動他們?」安哥拉國王問道,雖然他也不太相信那些一向眼比天高的魔法師會介入兩國之間的戰爭,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們介入了呢?
「不能說有十成把握,但也不是沒有機會。」恩伯格伯爵不是一個喜歡把話說滿的人,終究那些魔法師的脾氣都很古怪,不好財,不好權,思想和行為很難用常識來判斷,遊說能否成功也的確需要那麼一點兒運氣。
「理由何在?」巴古納德侯爵追問道。
恩伯格侯爵的能力沒有誰會懷疑,但魔法學院的那些老古董也不是好商量的人,真要犯起了倔勁,那真是榆木腦袋,針扎不進,水淹不透,活活可以把人給急死。
「赤焰軍團的戰敗的確是一件非糟糕的事情,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給了我們一個說動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的機會。」恩伯格侯爵答道。
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依,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好事可以變成壞事,壞事有時候也有可能變成好事,就如一部分人的成功必然建立在另一部分人的失敗上。這聽起來雖然殘酷,然而現實就是如此。
「恩伯格,您這是什麼意思?」數千將士地戰死在恩伯格侯爵口中彷彿只是一個數字,一件籌碼,對此,卡修將軍心中是極為不滿。
「老將軍不要誤會,我說不是那種意思。因為很多人都不知道,此次被俘的弗朗西斯將軍和普利埃米大魔法師的關係。」從卡修將軍的語氣裡恩伯格將軍聽出了怒氣,知道對方會錯了意連忙解釋道。
「呃?是什麼關係?」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屋裡三個人無不大感好奇。
「在世人眼中。魔法師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視功名利祿如糞土,無情感,少親情,冷漠。乏味,彷彿神一般的存在,然而事實上,這些全都是假的。
其實,魔法師也是人,只不過這些人大多醉心於神奇的魔法世界,加上離群寡居。極少和外人接觸,所以才會顯得非常神秘。
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也是如此。
四十年前,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那時還只是一位見習魔法師,為了完成導師交給的試練任務。他只身前往埃弗利山尋找魔獸綠尾狐。這種魔獸狡猾多疑,行動敏捷,而且身帶巨毒,噴出的毒霧只要粘一上點兒便會侵入體內,十分鐘內毒性發作,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在埃弗利山找了三個多月,最後終於發現了綠尾狐地蹤跡。急於完成任務的他於是想辦法把綠尾狐堵在一個山洞裡開始抓捕,戰鬥的過程沒人知道,總之是極其激烈,最終,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還是制服了綠尾狐,但他也不小心被綠尾狐的反撲所傷,左臂被咬了一口。如果是常人。挨了這一口早已經死了。但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那時雖然還是見習魔法師,但魔法修為已經相當了得。加上對綠尾狐的習性非常熟悉,在抓捕之前早已服下解毒藥物,所以並沒有當時倒小,但饒是如此,等他拆除封住洞口的木柵出來地時候毒性還是慢慢發作起來,到了最後還是倒在下山的路上。
說來也巧,當時有一位獵戶的女兒在山上打獵,發現他後便把他帶到臨時窩棚進行搶救,由於綠尾狐很少有人見過,所以誰也不知道它的毒除了可以致人死地外,裡邊還存有迷惑神志,催人情慾的成分,在毒性的做用下,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清醒以後,普利米埃大魔法師極為懊悔,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後悔也無計於事,於是他打算帶這個女人回到魔法學院,但是那個女人不願意,因為她對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並沒有感情,不想因為這種誰也預料不到地意外而托付終生,所以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只好留下一個聯繫地址離開。
回到萊托以後,這件事情他對誰也沒有說過,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誰想到大約過了一年左右,一個獵戶帶著一個只有幾個月大的嬰兒風塵僕僕地趕到了萊托,原來就是因為那一次意外之舉,那位獵戶的女兒竟然珠胎暗結,山裡的人沒有那麼多地知識,等到發現懷孕的時候,孩子已經無法打掉。就這樣他的父親只好讓他把這個孩子生了下來。結果孩子是生了下來,但獵戶的女兒卻因難產死了,臨死以前,獵戶的女兒告訴她的父親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的聯繫方式,讓她地父親一定要把孩子送到萊托,所以她的父親才辛辛苦苦地來到萊托找到大魔法師。
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瞭解事情的經過之後十分為難,因為他當時正處在轉為正式魔法師的關鍵時刻,如果讓人知道他曾經有過這麼一段經歷肯定會讓他的導師對他的評價大打折扣,影響到了晉級,但孩子是他的,他又不能不管,所以再三考慮之後,他便趁著夜黑把孩子偷偷送到結婚數年一直沒有子嗣地瑪納斯伯爵家中,瑪納斯伯爵對這個突然從天而降地嬰兒非常喜歡,便舉家遷到丹佛,八年過後,等這個孩子長大了才重新回到萊托,至於後面的事情相信不用我說大家也都知道了,這個孩子就是現在地弗朗西斯將軍。」
一段曲折的經歷,一段離奇的故事,有誰會想到,高高在上,不問世間俗事的萊托魔法學院院長鼎鼎大名的普利米埃姆大魔法師和帝國將軍之間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聽完恩伯格侯爵的講述,書房內一時默然無語,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