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我不顧一切大聲叫道「都後退!」
巨蟒般的樹枝竄到我身前,將我攔腰捲起,越來越緊。
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冷眼一看飛揚營的兵士們一個個正向前,揮刀砍樹枝,想要來救我,還有人已經被纏住,旁邊人忙著搶救,心頭大怒,忍不住叫「都退後,退後!」
「營首!」史英標縱身上前,恍若不聞。
「混蛋!我命令你們!」嘶吼間,怪樹捲起我,忽地掠過空中,向著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掠去。
我心頭冰涼,卻看到一道黑影掠過,竟是謝寧,二話不說,揮刀砍斷我雙腳的樹枝,而纏在我腰間的樹也縮了一下,我歪頭一看,卻看到許明倫一邊躲避樹枝,一邊手上暗器不停發出,正射向方纔那怪樹枝要拉我而去的方向。
但是這也只是攔了一小會而已。
那樹枝拉著我向著黑暗之中奔過去,我近距離看到謝寧的額頭已經見汗,腰間越來越緊,我懷疑,如果再緊上那麼一分,我一個人立刻變兩個。想想看那場景實在慘不忍睹加不堪入目。
彷彿被謝寧的阻撓激怒了,無數細小的樹枝向著他刺過去,謝寧忙著替我砍樹枝,自顧不暇,頓時被一根樹枝刺穿胳膊,那樹枝好像鬼怪,嘶嘶有聲,似乎在吸他的血,謝寧臉色頓時慘白。
「退……」
我拚死說出這個字,嘴角吐出一股鮮血。
史英標終於掙脫過來,縱身一躍,居然抱住我。
那樹枝好像發現有人上來,稍微一鬆。好像要將他也卷在其中。此時謝寧已經替我將腳上籐蔓砍開,我雙腳得自由,用盡全身力氣向著史英標踹過去。
同時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我曾經設想過無數次如果我有朝一日死掉。是種何等光榮場景,浪漫式的。壯烈式的,柔情萬種亦或者鐵骨錚錚的遺言,想了一大串。
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我的遺言居然是一個字「滾……」
彼時,好笑蓋過了恐懼之心.ap,更新最快.
心底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我忽然想該死地,我不能回去了,該死,該死,該死啊!
史英標剛抱住我,被我用力一踢,身子倒飛出去。
謝寧手一伸,抓住他,將他放落地面。
就在這時候。那捲著我的樹枝加力。
我再也無法忍受,噗地噴出一口血,不能被人看到我死的這麼慘啊。靠。
眼前景物一片模糊,隱約看到謝寧提刀又衝過來。而史英標從地上爬起來。撕心裂肺在叫「營首。」
我眼睛閉上,媽地。居然被一棵樹殺死,本營首的死法,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天地泣鬼神聞者傷心見者也會流淚。
想到這裡我比較欣慰。
然後,就在我感覺自己愉快地奔跑在雲端地時候,耳畔傳來一陣悠揚的樂聲。
是什麼呢,如泣如訴,低沉嗚咽,好像在哭,又好像在訴說什麼。
我突發奇想,難道本營首前輩子是神仙,這會歸去,是凌霄寶殿派來使者,吹奏樂聲恭迎本營首回到天上?
啊哈哈哈……
身子忽然一鬆。
接著好像墜落下來。
然後,被什麼抱住。
那樂聲慢慢地停了。
我勉強睜開眼,想要看看天庭景致如何。
眼前金光迷離,花紋古怪,是一張……面具?
我驀地瞪大眼睛,十分不相信。
腦袋一片糊塗,只記得這人我是見過的,但到底叫什麼名字,卻想不起來,可雖然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卻清楚地聽到自己罵了一聲「怎麼是你!」
然後便昏了過去。怎麼是他,怎麼會是他。
我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實際上我發現我在琢磨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正暈著。
月夜下,高山顛,那古怪的男人站在那裡,青絲招引,衣袂飄然,面具流離金光。
他是誰?
他拿出一柄笛子,輕輕按壓,玉蔥般地手指,多麼漂亮。
景色一轉,竟是漫天煙花綻放。
那聲音在耳畔問會記得這一幕嗎?
而我回答至死不敢忘。
那個吻,纏綿激烈,他抱著我的腰,站在舜都之巔,望漫天煙花,他的唇色很美,他的下巴很尖,他的面具……很礙眼,還不讓我摘下,那個……混蛋!
我猛地醒過來「殺人狐狸!」
「有進步,醒來第一個叫的是我。」耳畔傳來一聲笑,那個人低頭,望過來。
我愣住,呆呆地看眼前這張臉。
「真的……真的是你……」我吶吶地。
「不然又是誰?」他嘴角斜挑,好像帶一絲譏諷。
我嚥一口氣「你怎麼會在這裡,大家呢?」扭頭望周圍。
「那些廢物。」他沉聲,「自不量力,都被我趕出去了。」
「你……你不要出言不遜!」我怒視他。
「不然又怎樣?讓他們留下來,一起送死?」他笑得詭異。
「總而言之你不能這麼說。」
「哦,你很會回護人啊?」殺人狐狸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方纔都命懸一線了,還知道救那個臭小子,你真不把自己地命當回事啊?」
手上用力,捏的我好疼。
「關你什麼事!」我扭頭,甩開他的手。
「不關我地事,當然不關我的事,是我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救了你們那堆忘恩負義地人。」他笑得古怪。
我心中略帶慚愧「對不起。」
「為什麼說?」
「你救了我們。「我本來只想救一個人,」他說,忽然又補充,「我本來一個都不打算救。」
我心頭一涼,抬頭看他「你……」
「怎麼?」他垂著頭,問。
「你生什麼氣?」我問。
「我生氣了嗎?奇怪,我怎麼不知道。」他轉過身,挑那堆火。
我不再說話,慢慢地抱起膝蓋,看他地背影。
看了一會,忽然覺得這影子很熟悉。
我慢慢地瞪大眼睛。
「狐狸……」我顫聲叫。
「幹嘛?」他問。
「你……你是誰?」我問。
「這話怪了,我是誰你剛不是叫了嗎?」他笑得很不屑。
「你……可是你……」
「別說了。」他打斷我,「你很煩。如果不是曾答應過,我乾脆看你死在這鬼地方行了。」
他把手中的火棍一扔,轉身,移到陰影地地方,抱頭睡了起來。
是他嗎?
只是憑著一瞬間的熟悉……可是這聲音,這語氣,都不是他……
難道是因為我想到了那個人的緣故,所以才將狐狸看做是他?
這也不無可能。
如果狐狸真的是那個人的話,他沒可能對我這麼凶的吧?
我翻來覆去地想,倒在地上,望著那一團的跳動篝火,真想要撥亮一點讓我看清楚他的臉,但是他偏生睡在陰影裡,讓我連起碼的輪廓都看不清。
我歎了一口氣想太多了。還是暫時想一想,怎麼才能取回寶物,怎麼才能活著離開吧看看誰猜中了?誰沒有猜中?賭輸了的那個,自動把一塊錢打到後媽的絕世無雙信譽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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