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見過師父,師伯!」經過數天的調養,再加上藥王之女蘇綺的悉心照料,蔚靈瑤的傷勢己漸好轉,除了面色還露有一絲病態的蒼白,其餘己如平常一般模樣。只是若想動武,那非靜養三月才能實現不可l見到靜觀與仙聖齊至,蔚靈瑤並沒有過分的驚訝,因為她早就知曉,師父與師伯二人近日會聯袂抵至秦都。而至於原因,她亦早從師父信中得知,師父與師伯此行俱是為了赴十年之約!
雙目凝視了自己最心愛的弟子,靜觀自進屋之始便一句話也未說。一旁的仙聖心念一轉,輕聲道:「師妹想必有許多話與瑤兒說,我與夢兒先在外面等候!」
說罷,美目望了蔚靈瑤一眼,轉身帶著蘇綺夢走出房門,將房間留給這對師徒!
仍然是沉默!沉默到房內幾乎能聽見人的心跳!
良久,靜觀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開口道:「天池歷代祖師皆有入世磨煉之經歷,以五年為期滿,各人際遇雖有不同,但毫無例外,一如瑤兒這般隨時面臨情劫考驗!」
蔚靈瑤聞言神色微變,她心知師父必是知曉了她受傷的全部經過,因此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名門子弟,江湖俊彥!不凡有情投意合之上上人選!然歷代祖師之中,卻只有一人未過情關,甘為他人之妻,從此遠離修行,平凡渡此餘生!」說到這裡,靜觀清轍的雙目凝望對方,語氣甚為平淡地問道:「告訴為師,在修行與情愛之中,瑤兒究竟傾向前者還是後者前者還是後者!蔚靈瑤心中亦在問自己。她對吳子昂真的到了動真情的地步了麼?在她心裡,她亦只是認為她對他只是產生了好感而己。然而今日聞聽師父相問,她卻陷入了茫然之中。
「為師不迫你馬上回答,為師也不會過多干涉你的主見。只是想提醒瑤兒一句,修道之人,最忌心神不專!若堪不破『情,字,那瑤兒還是早早放下罷!」靜觀望了一眼尚在沉思中的蔚靈瑤,不由暗暗歎了口氣,她尚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徒兒這般左右為難!
雖然師父的語氣一如平日那樣平淡,但蔚靈瑤還是感覺到其中蘊藏的失望之意。心中不由大亂,她知道此刻最好就是立即表明態度,但不知為何,她就是不能說出『選擇前者,這句話來。
「瑤兒還是暫且好好養傷罷,三日後,為師尚要帶你前去赴約!」看蔚靈瑤這個狀態,靜觀便知讓對方今日表態,己不可能,而且對方終是重傷在身,實不是宜再過多說教,因此她緩言幾句,轉身出了房門。
回到前廳,便見仙聖與蘇綺夢師徒二人正品茶閒聊。見得她出來,蘇綺夢連忙起身請她落座。
「靈瑤如何了?」仙聖的這句話問得很模糊,沒有具體指明是問蔚靈瑤的傷勢,還是指其它。
「一念之間!」靜觀的回答亦是很模糊,不過她相信仙聖與蘇綺夢都能聽懂她的話中之意。此時的蔚靈瑤正處於修行的緊要關頭,若能拾慧劍斬情絲,那麼其日後成就必在她之上,然若真陷入男歡女愛之中不可自拔,那將意味著她從此失去一個得意的弟子,天池亦從此失去一個優秀的掌門。
「不要迫得太急了,一切隨其自然罷!」雖然朔其根源,天池一脈與仙聖的師承同氣連枝,但對於修行的見解上,某些地方卻有著根本的不同。
兩者皆屬道家,然前者卻一反道家『無為』之旨,而以『天下,為己任,自創始祖師之下,歷代天池傳人皆涉足江湖,以『順天命,尋真龍,之說,逐漸參與到天下之爭當中。歷經幾代,天池終於成為左右天下時勢的玄門第一。
相比之下,仙聖一脈卻始終秉承『自然無為』,行事低調,鮮有參與時事,近百年之中,亦只有仙聖一人聲名鵲起,躋身於四絕之列。
「我就是將瑤兒看著過於重了,因此才會生出患得患失之心!」靜觀輕吸了一口茶,道:「瑤兒是我天池近百年來最為優秀的弟子,若能接我衣缽,必能光大天池一脈!」
「我理解師妹的心情!不過『師父領進門,修行憑各人,,到底如何,還是要*靈瑤自己拿定主意!」仙聖緩聲說道。
「不錯!」靜觀點點頭,語氣之中破天荒的現出一絲優慮道:「歷代祖師之中,有為天下蒼生,自願捨身侍魔者,亦有為保道心不失,單純進行『精神之戀,者;更有雖心甘情願失身於他人,最終卻能明悟『情,之本質,捨凡世而重歸天池得成大道者!而無論哪一種,所經情關之艱難,均遠勝於瑤兒如今情形。」
「師妹在擔心什麼?」仙聖聽出對方語氣之中的擔憂,對方所說的三位天池祖師,其生平事跡至今仍是修道之人的典範。
「不瞞師姐,我是看著瑤兒長大至今,其優點自不必說了,單說其不足,那便是情感過於豐富,亦為外界所惑!」靜觀放下手中茶杯,轉頭望向仙聖師徒道:「瑤兒幼時,曾在山上拾到一隻受傷的雲貓,抱回觀中之後悉心餵養照料,從此與雲貓玩耍便是她功課之餘的唯一之事。這一養便是三年,瑤兒與雲貓的親暱甚至超過了與我這個師父!終於一日,雲貓不慎葬身於毒蟒之口,事後得悉此事的瑤兒將自己獨自關於室內,幾天不食不語。最後尤其令我吃驚的是,三天滴米未進的她竟然獨身跑進山中,將那只毒蟒殺死,而那時,她不過十五歲!」
說到此處,靜觀輕歎一聲道:「對於情感,瑤兒的執著遠超出我的意料,若是當真陷入情愛之中,那我可斷言,她永遠沒有自拔的可能!」
近年來,瑤兒在江湖中的表現,我一直是非常滿意的,若不是遇到不該遇到之人,瑤兒的修行想必會很順利!」
蘇綺夢聞言心中不由一跳,她當然知道師叔口中的『不該遇到之人,指的便是吳子昂。
「小夢兒,師叔問你,對吳子昂印象如何?」似是很隨意的,靜觀話鋒一轉,向蘇綺夢問道。
「回師叔,依弟子所見,吳公子乃是性情中人,雖然在都尉府中因立場不同而與弟子發生衝突,但以事論事,對於他的行事風格,弟子是很佩服的!」微微一怔之後,蘇綺夢說出了自己心內的真實想法。
「由此說來,夢兒對那吳子昂亦是很有好感了!」仙聖忽然出言問道。
「弟子很是佩服吳公子的琴藝,也很佩服他對於朋友的義氣,如是而己l」儘管心中砰砰直跳,但表面上,蘇綺夢卻做出平靜之態,自若地答道。「嗯!」仙聖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有輕紗遮掩,令人看不出的神情如何,不過,那雙閃過異色的美眸卻使得蘇綺夢心中一震,惴惴不己。
「他是魔帝的弟子?」說這句話時,仙聖的語氣似乎變得有些異樣。
「據靈瑤所說,魔帝只是傳他武功,卻並未收他為徒!」回答此問的是靜觀,在蔚靈瑤以往給她的書信之中,她早對吳子昂的底細有所瞭解。
「三日之後,便是十年之約!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即將再見魔帝,師姐心情如何?」靜觀忽然問道。
「心情?」仙聖身軀難以察覺的顫了顫,半晌才輕輕一歎道:「師妹多慮了,十五年前尚不能,何況這十五年之後!不過說起來,靈犀心中卻是有著些許愧疚!」
「師姐十五年前之舉,挽救天下無數蒼生,足可名傳後世l」靜觀平淡無波的臉上亦露出一絲欽服,慨然道:「我天池上下亦將感激師姐義助!」
「與貴派祖師捨身侍魔相比,我所作為實是不足以稱道!」仙聖搖搖頭,語氣中隱含一絲苦澀:「無論如何,他為我失去了皇位,或許還失去了天下,而我所付出的,不過是一句毫無意義的承諾!」
一旁的蘇綺夢儘管不知道其中詳情,但仍然從師父與師叔的對話中隱約猜知一二,心中不由大為驚訝,暗付難道師父與魔帝之間亦有過一段感情麼?九王府內,吳子昂在秋雪晴溫柔的目光下,又將滿滿一碗苦澀的藥汁灌入腹中。不知是否這幾日用藥起了效果,他今日覺得自己的狀態極佳。
秋雪晴似乎也發現了夫君的憔悴的臉上有了幾分神采,當下掩飾不住欣喜之色。
「母親多日未見到我,不會懷疑麼?」吳子昂站起身,試著在地上緩走了幾步,全身雖仍酸痛不己,但目前至少行路是不成問題了。「母親當然懷疑了,不過還好,我只說夫君近日公務繁忙,脫不得身,回不得王府,這才矇混過關,拖得這幾日!」秋雪晴一邊收拾藥碗,一邊微笑說道。
「再得幾日,應該就可以去見母親了!」吳子昂走到銅鏡前,望著自己那張病容,歎了一口氣道。
正在此時,忽聽房門一響,轉頭望去,便見兩女走進房中,向著他與秋雪晴跪地道:「公子,小姐,奴妹前來聽侯差遣!」
「這是……!」吳子昂用疑惑的目光望向秋雪晴。
「不記得了,這是晚荷與水仙l」秋雪晴玉容忽地飛起兩朵紅暈,異常羞澀的說道。
「晚荷,水仙!?」吳子昂腦中立刻浮起那瘋狂的一幕,滿地的碎衣,飽經蹂喃的服體,床上留下的驚心動魄的落紅!
「起來罷!」吳子昂在怎麼遲鈍,也明白面前的兩女便是曾被他『推倒』的秋雪晴侍女。當下面帶羞愧地示意二女起身。
「夫君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情!」秋雪晴緩緩走上前去,扶起晚荷水仙兩女,口中提醒道。
「不會忘!」吳子昂一怔,繼而明白對方指的是收兩名侍女做偏房的事情,當下點頭道。然而心中卻暗自苦笑,依他目前的身體狀態,休說是再聚偏房,就連秋雪晴一人都難以應付。若日後身體無法恢復如常,豈不是要害得三女獨守空房。
「這裡有我足矣,晚荷,水仙,暫且下去休息罷!有事我會傳喚你們!」秋雪晴柔聲吩咐道。
「是,小姐!」水仙與晚荷應了一聲,各自偷偷望了一眼破去自己處子之身的男子,低頭退下了。
兩名侍女才退下,衛玄衣的身影便出現在吳子昂與秋雪晴的視線之中。
「適才出去那兩個丫頭可是雪晴的人?」未等兩人開口,衛玄衣眉頭輕皺的問了一句。
「正是!衛叔可覺得有什麼不對麼?」秋雪晴甚是詫異的說道。
「這兩個丫頭有古怪!」衛玄衣微一沉吟說道。
「不會罷,晚荷與水仙自十二歲進入王府,至今己有整七年!會有什麼古怪!」秋雪晴不由吃了一驚道。
「她們,是魔門的人!」衛玄衣望著吳子昂與秋雪晴,一字一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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