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侯的故事 第廿八卷 探索 第四章 毒手
    耶律玦臉色倏地一白,顫聲道:“你……你是怕……”

    我胸有成竹地斷然搖頭道:“不是,耶律顒琰膽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替拓跋毛出頭對付你的家人,我只是有些擔心日後某些宵小之徒會被納穆族收買,然後做出愚蠢之事。”

    耶律玦憂心忡忡地道:“啊,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娘親和阿吼,咱們快點回去吧!”

    我莞爾一笑道:“別擔心,現在不論是耶律顒琰,還是拓跋毛的親隨,眼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呢!若你慌慌張張地趕回去,反倒讓令堂猜疑有事發生不是!”

    耶律玦慢慢恢復冷靜,不過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了,待伙計端菜上桌的時候,就命其把所有菜餚糕點均打包裝入餐盒,然後睜著美麗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我苦笑著揉了揉饑腸轆轆的肚子,遂扔下一枚金幣說聲不用找了,就拉起她走出清香閣。

    此時正是佛得角港夜市最繁榮的辰光,街道上紅男綠女成雙配對地點綴其間,本就生性豪放不拘小節的異族人,更是盡情地打情罵俏暢快歡笑,真有種說不盡的旖旎浪漫。可惜這些都跟我無緣,耶律玦拉著我乍出酒樓就登上了一輛等客的出租馬車,道出目的地後更是不斷催促車夫加快速度,根本沒心思搭理我。

    一路無話,直到透過車窗遠遠看見自家石樓***通明安然無恙後,耶律玦才放下心事,驀然想起身畔還坐著一個大活人。她赧然道:“對不起,我實在是很擔心家裡出事……”說著偷偷地觀察我的臉色。

    我是又餓又氣索性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耶律玦見狀馬上輕輕搖了搖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生氣啦?”說完見我半天沒吭聲,又溫言軟語地哀求道:“不要啦,人家待會兒還要找你配合演場戲,讓娘親同意搬家呢!”

    我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說道:“你根本不信我的話,還要我幫什麼?”

    耶律玦委屈地道:“人家哪有啊!你不也說明早就要坐船送他們去南疆嗎?那自然要早點回來准備妥當啊!你別那麼小氣嘛!”說著欺近身來在我臉頰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

    我愕了一愕,沒想到耶律玦如此主動親熱,不過念及對方是異族女子且含有賠罪意味倒也算有情可緣了。

    耶律玦玉頰霞飛,低若蚊鳴地道:“這可是人家的初吻哦,你還不滿意嗎?”

    我狠心地搖了搖頭,遂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剛剛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要親我這裡才算數!”

    耶律玦頓時氣得杏眼圓睜,立刻撇開我的手,嬌嗔地道:“得寸進尺的家伙,人家不理你了!”

    此時我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趁著她一愣神的功夫,猛地將她壓到身下,用大嘴覆蓋住了她柔軟潤澤的櫻唇。

    耶律玦哪裡經過這等風流陣仗,驀然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飄在雲端。這一刻,她只懂得呆呆地僵在那裡,任身上的大色狼盡情挑逗丁香小舌,吸取瓊漿玉液,整個嬌軀都象火燒一般滾燙起來。半夢半醒之間,那只魔掌的動作越來越過分,剛剛探入衣內盡情揉捏她豐滿的酥胸不說,現在更肆無忌憚地伸入裙袂,摸向那座神秘峽谷……

    驟覺小腹冰涼的耶律玦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緊緊地抓住了准備繼續深入的大色狼的魔掌,聲音發顫卻異常堅決地道:“不……不要……至少現在不行……”

    我也立時神智一清恢復冷靜,坐直身體後把耶律玦攬入懷中道:“對不起,我剛才……”

    耶律玦伸出纖纖玉指輕覆在我嘴唇上,幽幽地道:“沒關系,人家願意和你親熱才放縱至此,你無須責怪自己!只望你勿要把我當成水性楊花的女子才好!”

    我連忙搖頭道:“那怎麼會呢!”說著回味起片刻前與她纏綿時銷魂入骨的滋味,頓時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只是此時馬車距離她家已經很近再沒時間做偷情游戲了,只能看著半露的酥胸、無暇的玉腿、嬌嫩無匹的肌膚統統重新躲藏到了衣袍背後。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耶律玦也整理好了衣衫秀發,並讓我仔細檢查數遍,在確認沒有任何破綻後才跟我走出車門,付帳遣走車夫。

    “你想好了借口沒有啊?”耶律玦頗有些擔心地問。

    我啞然失笑道:“你放心吧!荊棘堡乃兵家必爭之地凶險難測,令堂定然不願久留此地,加上阿吼日漸長大,再過幾年就不可避免地要當兵打仗,考慮到寶貝兒子的生命安全,她老人家也定會欣然同意搬家的。何況我有摯友在南疆身踞高位,不但能夠提供最優越的生活環境,還能破格安排阿吼進入南疆軍事學院學習,畢業後怎都可撈個將軍當當,這等美事別人求都求不到的,令堂會拒絕才怪!”

    耶律玦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旋又忍不住問道:“你那位朋友姓甚名誰?他跟你關系真的有那麼好嗎?會不會太麻煩人家啦?”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那人的姓名你就別問了,要知道我是高唐帝國的人,這個……這種私下交往的關系是比較犯忌諱的,還是保密的好!不過你放心,我和他親如手足,我的事就是他的事,哪管要他傾家蕩產,他也絕不會皺半個眉頭啦!”

    耶律玦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遂去叫門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我輕輕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暗道:“好家伙,居然還刨根問底,幸虧老子聰明應對得當。”念罷我忽又想起曾經默認過階級低微之事,遂打定主意一旦耶律玦問起就耍賴,說自己從未聲明武功也同樣低微。

    正思忖間,石樓的門霍然開啟,阿吼和一名中年美婦迎了出來。

    我仔細打量那名中年美婦,但見她跟耶律玦乍看倒似姐妹花一般,都是那樣的清雅脫俗,只是前者更顯得成熟端莊,一身普通的布衣荊裙映襯下,也掩蓋不住那種與生俱來的絕代芳華。

    “公子請進!”中年美婦彬彬有禮地微微萬福後讓到一側。

    我趕緊還禮道:“夫人太客氣了,少昊乃是晚輩怎當得您如此禮遇呢!”

    兩人寒暄未畢,一旁的阿吼驀然歡呼起來。原來是耶律玦遞給了他那只半人高的木制餐盒,並說明了是清香閣的美味佳餚。曾經有幸品嘗過一小塊該樓出品的糕點的耶律吼,此刻乍見整整一堆珍饈怎能還繼續保持冷靜呢!

    中年美婦不禁溺愛地搖頭歎道:“唉,這孩子只知道吃,剛剛吃完晚飯才不一會兒,就又……”

    我陪笑道:“呵呵,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嘛!”

    這時,耶律玦走了過來,提醒道:“娘,金公子還沒用過晚膳呢!”

    中年美婦愕了一愕,繼而馬上反應過來,囑咐耶律玦陪客後,自己到廚房忙活去了。

    不過我和耶律玦卻也沒時間說什麼私房話,因為阿吼在旁邊正狼吞虎咽地啃叫化雞腿呢!

    片刻後,餐桌上飯菜就已擺放停當,四人入座邊吃邊談。席間,我把剛才在門口跟耶律玦講的理由添油加醋地復述了一遍,當然如此熱心幫助耶律玦的原因,自是一口咬定為想要到米洛斯大草原內陸探險,象她這樣的向導太過難找,而且又覺得跟她非常投緣之類的話。

    結果沒費什麼事中年美婦就應允移民,而且神色間絲毫不見異常。本來我還憂心忡忡,一是怕她聽到別人提起過耶律玦在馬廄被欺負的事情,二是怕她會擔心我對耶律玦圖謀不軌,不過最後證明這些擔心統統都是多余的。想來是因為她們初來乍到,在荊棘堡內並無關系密切的親朋好友,所以也就沒人及時通風報信。另外可能是“活地圖”耶律察割威名赫赫,所以之前找其女耶律玦做向導之事也不算少,對中年美婦來說這一切最是正常不過了吧!

    搞定了最棘手的事情,我即刻放懷大嚼,跟貪吃鬼阿吼聯手,將整桌菜一掃而光結束了晚餐。

    接下來就是搬家了,所幸在我示意下,耶律玦勸阻母親成功放棄了鍋碗瓢盆桌椅板凳之類的日常用品,只帶了一些耶律察割生前的遺物和必要的換洗衣衫,簡簡單單地上路回到北伐軍駐地,順利住進了距離我下榻之地不遠的另一座獨門獨院。

    此時雖然已是夜半三更,辭別耶律玦一家後,我卻並未馬上回家睡覺,而是在一名警衛帶領下,去找史萊德談心去了。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我望著滿天星斗默默地歎了口氣,隨即眼神中倏地閃過一抹凌厲無匹的殺機。

    ●●●

    清晨,一輪旭日自赤脊山背後冉冉升起,將整座鳳凰城沐浴在耀眼的金紅色光束裡,此時位於城內溫泉路百花街青衣巷七號的阿氏當鋪也開始營業了。

    從外觀上看,阿氏當鋪倒更象是一家頗具規模的酒樓或貴胄官邸。五層小樓被丈二高的院牆包圍著,牆面上鑲嵌的瓷磚白淨光潔,熠熠生輝。院內樓前是一片寬闊平整的草坪,容納個四五百人進去也不嫌擁擠。小樓左側是一排低矮盆栽,種植著數十種草原罕見的名貴植物;右側是造型雅致的巨大橢圓形花圃和清澈見底的魚池,讓人忍不住感慨出主人精巧的心思。院落正中,百年古松枝杈上吊著千百串風鈴和紙鶴,偶爾迎風飄舞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魏絲慢慢悠悠地穿過正門步入小樓,渾身肥肉顫巍巍地在晨風中擠出不少汗珠,對於體重超過三百斤的他來說,即使是這種最普通的散步也算是巨大的負擔了。

    坐在櫃台後面的伙計看他進來,馬上起身施禮,熱情地道:“哎喲,是您老來啦!呵呵,小的就說怎麼早上枝頭有喜鵲叫呢!果然有貴客來訪啊!”說著就送上手巾並端茶倒水,象伺候親爹似的忙活個不停。

    魏絲擦過汗喝過水,也終於喘勻了那口氣後,方才細聲細語地問道:“你們老板娘在不?我有點事情找她!”

    伙計連聲道:“在,在,小的馬上給您去叫!”說完卻不立刻轉身,而是有點期待地等在那兒。

    魏絲笑了笑,遂掏出一枚金幣放到伙計手裡說道:“小子,快點去叫她來,老爺我還沒吃早點呢!”

    伙計這才健步如飛地跑到樓上去了,不一會兒,又跑回來說道:“老板娘有請,她在鴉鴻廳等您!”

    魏絲歎了口氣,再次挪動肥胖的身軀,一步一步朝樓上登攀。

    四樓的鴉鴻廳十分寬敞。東西兩邊是八張金錢豹皮圈椅,當中擺著極為罕見的金黃色大理石桌子和凳子。南面靠牆正中是一個書架,裡面陳設著各式各樣的古籍,兩旁是插滿卷軸的敞口青花瓷瓶。北面靠窗子,擺著一張細籐編就的胡床,床上擺著矮幾,三面也鑲著金黃色大理石。矮幾後面是紅木雕刻典雅窗框,上面嵌著透明琉璃,穿過那裡可以看見樓後所種的桃林。

    魏絲氣喘吁吁地爬上四樓的時候,鴉鴻廳一角的鏡門也開了,閃出一名艷光四射的紫衣少婦。

    她未語先笑道:“呵呵,魏大先生,幾天沒見您可是更富態啦!”

    魏絲掏出絲綢手帕抹了一把額際的汗珠後,苦笑道:“沒辦法,只吃不動,哪能不長肉呢!不過我倒是非常羨慕阿夫人,您也跟我一樣是足不出戶的,可是身材卻永遠那麼窈窕動人!”

    阿夫人媚態橫生地白了他一樣,忽然歎道:“唉,你真是會說話呢!如果你能減掉一半體重的話,人家說不定會考慮讓你做入幕之賓哦!”

    魏絲頓時變成苦瓜臉,連連擺手道:“算了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阿夫人不禁柳眉倒豎,嬌叱道:“這是什麼話?難道老娘是吃人的妖精不成?”

    魏絲縮了縮脖子,趕忙賠不是道:“哪有啊,我說的是……嘿嘿,您的外子恐怕會很生氣,那麼我也就活不長了嘛!”

    阿夫人嗤之以鼻道:“哼,這個家啥時候輪得到他說了算啊?”

    魏絲見越描越黑,索性不說了,等到阿夫人恢復常態方道:“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是來給你介紹生意來了!”說著自懷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蠟丸,放到了兩人中間的金黃色大理石桌上。

    阿夫人疑惑地瞥了一眼蠟丸,卻並不馬上拿起,而是淡淡地說道:“能勞動魏大先生尊駕親臨,這筆生意看來不小哦!只是不知具體詳情如何?”

    魏絲簡單明了地道:“本地、指定盤、三個!”

    阿夫人星眸驟亮,驚喜地問道:“此言當真?還是老規矩嗎?”

    魏絲點了點頭,阿夫人隨即不無嫉妒地瞟了他一眼,說道:“哼,魏大先生可真是一本萬利啊!只要跑跑腿兒就能憑空拿到四成,掮客(替人介紹生意,從中賺取傭金的人)的生意這麼好作,我瑪格莉特也改行算了。”

    魏絲聽完對方酸溜溜的話語,寬宏大度地也不生氣,微笑道:“呵呵,做生意各有各的難處,不足外人道也!其實大家都是老搭檔了,也不怕跟你直說,這四成裡一成要交給公會做保證金,其余三成又要在調查資料、搜索情報、打通關節、雇傭人手、維護網絡方面消耗掉個七七八八的,真正能落入我腰包的也就那幾個可憐巴巴的辛苦錢,你就不要羨慕了。”

    阿夫人輕搖螓首沒有繼續抱怨什麼,繼而徑直起身送客了。

    ●●●

    百花街青衣巷斜對過的濟桂軒頂層閣樓內,喬治端著高倍雙筒魔鏡,銳利如鷹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阿氏當鋪的正門。從他現在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監視任何從那裡出入的人員,並且保證在兩千五百步距離內一擊必殺。為此喬治做了充足的准備,不但從昨天傍晚就入住濟桂軒,還特別向組織申請了一套犀利無比的暗殺器械。此刻在他身畔的窗台上,正靜靜地躺著一柄黝黑珵亮的“黑暗精靈”式十字狙擊弩和三只裝滿鎢鋼穿甲箭的箭匣。不過喬治並沒打算動用到它們,那只是一種避免行動失敗的安全保障罷了。

    喬治輕輕地呼出一口濁氣,腦海裡再次回憶了一遍那頁熟悉無比的目標資料和任務備忘錄。

    “魏絲,五十五歲,格薩哈族人,深藍大陸殺手公會鳳凰城分會成員,業界資深殺手掮客,為人老奸巨猾、機警絕倫,根據情報具有五階三級的嗜血戰士實力。”

    “任務要求:風雲歷八百一十一年八月十一日清晨,目標走出阿氏當鋪後,擇地秘密清除。任務等級:五級。任務獎勵:參予行動者每人一萬金幣。”

    總的來說,這筆錢非常好賺,簡直就象白送一樣,喬治不明白大佬為什麼要特調最精銳的“狼牙”小組前來執行如此簡單的任務,在“狼群”裡隨便找幾個家伙不就結了。但是敏銳的職業嗅覺告訴他,這可能是來自大佬的大佬,也就是大大佬,甚至可能是大大大佬的意思,悶聲發大財加把緊口風得了,否則恐有殺身之禍。記得前任“狼牙”小組組長愛麗絲,就是由於口風不穩,被大佬秘密處決掉的,其中毫無人情可講。

    順利驅逐掉所有雜念後,喬治又等了大約一頓飯功夫,終於看見魏絲步履蹣跚地走出了阿氏當鋪的正門,並“恰好”坐上了大衛駕駛的那輛出租馬車。

    “嗯,看來開端還算順利!”喬治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同時熟練無比地放下魔鏡,俯身倒地架起狙擊弩,利用八倍狙擊鏡繼續監視著目標,十字星理所當然地牢牢鎖定了魏絲的腦袋。

    那輛出租馬車由緩至疾地啟動加速,駛至青衣巷口時略微減速,繼而向左拐入百花街,直接駛向溫泉路方向。由於時間尚早,凌晨就跑來擺攤趕早市的牧民們尚未完全散去,百花街上仍舊比較擁擠。不一會兒,那輛出租馬車就被夾在街旁動彈不得了。

    喬治興奮莫名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期待,他知道一切都正在按照預想的那樣上演分毫不差,好戲就要開鑼了。

    果然扮成賣花姑娘的萊絲,趁著這功夫就攀上車門去兜售玫瑰了。她的扮相可謂異常專業,簡直真假難辨,因為她掩護身份的職業就是花匠,並經營著一家規模中等的花店,哪管精明狡詐如魏絲也看不出半點破綻。

    於是,一貫性好漁色的魏絲為了勾搭萊絲,非常慷慨地表示想要收購整籃鮮花。萊絲頓時喜悅中夾雜著幾分羞澀地瞟了魏絲一眼。這畫龍點睛般經典的表演,讓魏絲不禁有一剎那色授魂與,伸手去掏錢的時候,也渾然沒有注意到另一面車窗下端,悄無聲息地探進一截烏黑鋼管。

    “噗!噗!”兩聲微弱悶響過後,喬治就看見狙擊鏡內魏絲肥胖的腦袋上倏地多了兩個窟窿,他哼也沒哼就耷拉下腦袋命喪黃泉了。

    “馬汀的手法真是越來越犀利了!”喬治不禁輕聲贊歎起來。

    當然他也並未忘記自己的職責,一直小心翼翼地監視著下面的收尾行動。一直等到萊絲和馬汀安全撤離,還有一直沒有露面在旁負責增援的安跟隨大衛駕駛的那輛出租馬車順利開入紅袍巷八十八號,才整理隨身物品,並清理掉所有現場痕跡後飄然離去。

    至此整個“八amp;#8226;一一”行動就徹底結束了,等待他們的除獎勵的金幣外,還有照例避風頭的高唐半月游。“如果一直能碰到這樣的白癡目標,那麼做殺手也是一個蠻舒服的職業哦!”“狼牙”小組成員一齊感慨不已。

    ●●●

    風雲歷八百一十一年八月十四日上午,我在耶律兄弟竭力邀請下,動身前往納蒂族駐地商討那場“意外事件”的善後事宜。

    本來在事發後的第二天,耶律顒琰把拓跋毛送交給納穆族親衛隊後,就跑來賠禮道歉,還特意在軍中給耶律玦安排了一個副師團長級別的職務賠罪,可是在我授意下她以精神嚴重受刺激需要安心修養為由婉言謝絕了。當然這只是一個托詞,為的僅僅是表現我對耶律顒琰私自接洽納穆族高層的不滿。耶律顒琰心知理虧,遂在次日再度登門拜訪,還拉著耶律旻寧一起送來了不少珍貴禮物,想要以此解開耶律玦的芥蒂,讓她幫忙勸我回心轉意。我看架子也端得差不多了,方才略微警告了耶律顒琰幾句後,雙方重新握手言和,至少在表面上再度變得親密無間。

    花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會議討論才結束,期間重點放在了西線防御和解放被格薩哈族奴役的六十萬納蒂族奴隸這兩件事上。會上耶律顒琰一直保持著謹小慎微的姿態,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中渡過極少發言,偶爾說話也只表示贊同我的意見,倒是耶律旻寧提出不少建設性意見。我將他的表現盡收眼底,心中不禁冷笑不已,但是表面上我跟他的關系卻非常融洽隨意一如往常。

    不知不覺地日正中天,午膳時間到了。

    三人停止討論,聯袂走出了會議室,直奔營地中央的餐飲區走去。由於荊棘堡建成時間尚短,那種能夠容納數萬人一起就餐的超大型食堂還沒來得及完工,所以臨時搭建了數百座大帳,專供士兵一天三頓飲食。或許是經歷過滅族之災後心態改變了,耶律顒琰一改昔日高高在上的貴族作風,不論飲食起居都跟最普通的士兵一樣要求嚴格自己。此舉使得他在全體納蒂族人心目中逐漸樹立起了崇高的形象,可惜他沒有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切,反倒野心勃勃地想以此為資本問鼎更高的權位。

    我暗暗歎息一聲,看著走在前面的耶律顒琰的背影搖頭苦笑。

    這時,耶律旻寧的目光正好望過來,探詢地問道:“主公,你……”他的話音未落,就被身後一股龐大無匹的潛力撞飛,嘎然截斷了下面的言語。

    我根本來不及出言提醒,只能伸出右手堪堪搭在他的右腳上,把黑暗能量盡數輸送進去。“轟!”兩股沛莫能御的洪流在耶律旻寧胸腹交匯,他哪裡禁受得住這種打擊,頓時狂噴一道血箭暈死過去。所幸我見機得早,閃電般用《暗黑不死魔功》護住了他的心脈和腦域,否則定然是魂登極樂的下場。即使如此,耶律旻寧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我哪敢有稍許猶豫,馬上取出一顆再生丹硬生生地給他塞入喉中,同時催動真氣幫他消化。

    說來冗長,實際上也就是瞬間發生的事情。

    潛伏在路旁帳篷中刺客,在隔著帆布偷襲耶律旻寧一掌得手後,經驗老道地看也不看結果,就把攻勢轉移到了距離他最近的耶律顒琰身上。

    “蓬!”那座帳篷的左壁驀然炸裂,千百碎片齊飛,發出淒厲無匹的怪嘯,一齊罩向耶律顒琰。不過那只是擾人耳目的手段罷了,真正的殺著卻在腳下。“噗!”一聲輕響過後,耶律顒琰倏地疼得象只蝦米般渾身蜷曲起來。定睛觀瞧,但見一枚槍尖突兀地鑽出了他頭頂的百會穴,遂毫不停留地颼地縮了回去。那一槍自地下刺出,迅雷不及掩耳地鑽進耶律顒琰鼠蹊,再通過五髒六腑,穿透脖頸大腦,最後破開堅硬的頭蓋骨透出,不論是方位、角度、力量、手法都堪稱是巔峰之作,盡顯刺客無與倫比的槍道修為。

    盡管此時此刻我還抱著被刺客重傷生死未卜的耶律旻寧,眼裡猶停留著耶律顒琰不甘死亡的慌亂眼神,也不由得不暗豎大拇指,贊歎刺客的難纏程度實屬生平罕見。嚴格說來,他的武功或許還不及三大宗師和巴雷特,但是頭腦之冷靜,心腸之歹毒,時機把握之准,卻遠遠超過了前面說的四人。

    “啊!不好了!有刺客!快來人啊!救命啊!”周圍路人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大聲疾呼,有的還傻乎乎的劍拔弩張,准備跑過來幫忙圍剿,使我不禁為之氣結。因為這種混亂狀況不但給刺客提供了方便脫逃的契機,也給他繼續刺殺我留下了足夠的活動空間。

    果不其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快驗證了我的英明論斷,刺客真的准備渾水摸魚了。

    “絲!”我身左七尺外的虛空中,猛然浮現一圈透明波紋,繼而一道閃電不及瞑目般迅捷的槍芒直映眼簾。此時我左手正抱著耶律旻寧,刺客是看破了我不敢隨意移動身體,方才從這個角度偷襲,端得卑鄙無恥之極。可惜這回他碰上的是偷襲狙殺的老祖宗,一個比他更卑鄙更無恥的魔鬼,那一槍的軌跡早就在某人算計之內。

    “本相!”我悍然啟動了《九幽搜神變天擊地大法》的第四層境界,天地萬物忽然陷入了絕對靜止狀態,眼前清晰無比地浮現出了刺客的真面目。他穿著打扮跟普通牧民一模一樣,長得也毫無特色,表情僵硬呆板,好像是戴著一副人皮面具,比較引人矚目的要算是這名刺客手中的槍。它長一丈一,槍頭如蛇形,頂尖而鋒利,兩側薄刃藍汪汪的,整個槍頭長一尺有余,槍身似可隨意彎曲,給人一種毒蛇般的陰狠恐懼之感。

    也許是察覺到了周圍時空凝滯的現象,刺客眼睛裡首次露出驚駭欲絕的神色,拼命地想要抽槍後撤。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我早已施施然地把耶律旻寧拋高半尺,左腕光速翻轉拔出“十方俱滅”魔劍乍掃乍收,完成了蓄勢已久的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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