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amp;#8226;路西法更是不滿林amp;#8226;路西法在這段日子所做的工作,但是考慮到競爭皇儲的遊戲還要繼續下去,為了林amp;#8226;路西法,也為了笑花城的安全,他不得不重新啟用了新敗的弟弟哈amp;#8226;路西法,命他代替自己出任第一集團軍和第四十四集團軍的統帥,北上支援覆滅在即的林amp;#8226;路西法軍團。事後證明此舉是愷撒帝國的一大幸事,也是秦大兵團噩夢的開始。
林amp;#8226;路西法前段時間的失敗不能完全歸咎於軍團兵力不足、士兵素質低下、武器裝備落後等客觀因素,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對手太過狡猾。無論是王翦、隆美爾amp;#8226;沁、鐵長城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是擁有三十年軍齡以上的沙場老將,半生戎馬生涯使得戰爭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喝茶吃飯一樣簡單從容的事情,尤其當對手是一名衝勁有餘、沉穩不足的菜鳥的時候。
哈amp;#8226;路西法則是另一種人——一位富有想像力的戰略家,他的無限精力使人看不出他的六十五歲高齡和衰退的健康。他在臨戰前對第一集團軍和第四十四集團軍全體將士,發表了一份值得紀念的聲明:「敵人已經佔領了武卓拉大草原,他們正準備繼續入侵暮色森林和銀月河谷。我臨危受命保衛笑花城和抵抗入侵者的責任。這個責任我將貫徹到底,直到將所有侵略者消滅乾淨,或者把他們全部趕回碎星淵要塞以北。」
之後的幾個時辰內,增援大軍開出了笑花城直赴北方戰場。
但是哈amp;#8226;路西法本人並不滿足於朝廷的決議,即僅僅增援前線部隊後在原地固守,他迫切需要一場勝利來挽回袍哥州之戰失利導致的名譽損失,讓大家重新認識到「軍神」寶刀未老。另一個導致他想要進攻的原因是,暮色森林——銀月河谷一線並不適合大兵團作戰,如果敵我雙方投入一百萬兵力的話,那裡就已經基本趨於飽和,再投入兩支集團軍根本毫無意義。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他把目光落在了秦大兵團的後方武卓拉大草原上。
一名偵騎在四月七日晚些時候回來報告說,風雲軍縱隊正在改變他們的進軍路線。四月八日清晨,飛鷹空中偵察和騎兵偵察都再次證實,風雲軍的確修改了他們從正面攻擊暮色森林的計劃,已經轉向暮色森林東側的布桑河中游,準備沿河而下直接進攻笑花城東北郊。對地圖的簡短研究向哈amp;#8226;路西法顯示,風雲軍的新路線提供了一個側翼攻擊的大好機會。他興高采烈地大聲喊道,「我不敢相信有這樣的事情,太好了,簡直使人不敢信以為真。」
此時南征南路軍統帥部參謀長王翦元帥心裡正非常惱火。本來剛剛聯繫上隆美爾amp;#8226;沁和鐵長城,著實讓他驚喜了一陣子,但是接踵而來的是,秦大倔強地認為林amp;#8226;路西法兵團潰敗之勢已成,不再對己方構成威脅,加上暮色森林——銀月河谷一線地形複雜多變、行軍異常困難,很容易讓整個兵團陷入拉鋸戰的泥潭,所以要求王翦立即修改既定的痛打落水狗的策略,而是改弦易轍直接從左路進攻笑花城。
從軍事角度考慮,這個計劃簡直就是狗屁不通,明擺著付出一定代價後即可徹底吃掉林amp;#8226;路西法兵團,他卻要眼睜睜地放棄,而去攻取重兵把守的愷撒帝國首都,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嘛!但是從政治角度考慮,這個計劃卻又堪稱經典,因為理論上只要秦大攻陷笑花城,根據原定誓約他立刻即可登基稱帝,屆時整個風雲帝國都要臣服於他的腳下,只要援軍源源不絕地從國內開來,秦九兵團也收歸麾下指揮,那麼即使暫時失去眼前戰機,也沒什麼太大關係,畢竟絕對實力在那兒擺著,愷撒帝國的滅亡只是個時間的問題罷了。
另外王翦還暗暗策劃著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作為後手,他準備利用兵團東移再南進的動向,迫使林amp;#8226;路西法兵團不得不離開令人頭疼的暮色森林——銀月河谷一線,到布桑河中游平原跟自己進行一場大型會戰,趁機全殲對方。於是,王翦最後欣然同意了秦大的建議,改變了既定行軍路線。
此時,秦大兵團下轄的第一集團軍和第十三集團軍由於損失慘重,不得不暫時合併到一起,交由王翦親自上陣指揮,並擔任中軍,左右兩翼分別是鐵長城和隆美爾amp;#8226;沁,三人分別掌握著二十餘萬兵馬。
當三個風雲集團軍逼近笑花城的時候,同風雲帝國南征南路軍統帥部的時斷時續的聯繫突然徹底中斷了。除一起前進的第一集團軍和第十三集團軍外,沒有一個指揮官能準確地知道其他集團軍的方位,現在秦大的改變王翦計劃的行為不得不開始付出代價了。原來計劃的這個戰略,是故意削弱風雲軍的左翼,引誘愷撒軍右翼從暮色森林出擊,然後轉而受到繞著軸線旋轉過來的風雲軍右翼從背後的攻擊。
但是面對暮色森林在左翼的第四十二集團軍指揮官鐵長城,並未等到林amp;#8226;路西法兵團的突襲,而是等到了右翼隆美爾amp;#8226;沁率領的第四十八集團軍被全線擊潰的消息。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向西撤退,再向北逃跑,一直馬不停蹄地率領大軍穿越武卓拉大草原,溜回了四城防區。
因為「引蛇出洞」是一個龐大的突然襲擊的車輪運動,最外層的部隊(隆美爾amp;#8226;沁的第四十八集團軍和王翦的第十三集團軍)必須竭盡全力,較快和較猛地衝向前去,才能和內層的部隊(鐵長城的第四十二集團軍)相呼應。缺乏作戰情報的隆美爾amp;#8226;沁,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即他將在什麼地方同愷撒軍隊對峙。他完全不知道愷撒帝國第四十四集團軍正在迫近他的右側翼,卻接受王翦的建議,由他們實行聯合的向內旋轉的掃蕩,以襲擊隨時可能出現的林amp;#8226;路西法兵團。
當隆美爾amp;#8226;沁和王翦向笑花城的東北面前進時,哈amp;#8226;路西法於四月九日派了一個使者去見林amp;#8226;路西法,告訴他這個有利形勢,並爭取他同意反攻。但是林amp;#8226;路西法鑒於部隊正在大規模休整的理由,拒絕了哈amp;#8226;路西法的提議,其實他的本意就是保留最後一點實力,避免再次激烈作戰後,自己變成光桿司令。
為此哈amp;#8226;路西法徒勞地等候帶著壞消息的使者趕回來,浪費了寶貴的三個時辰,這次交涉中他除了對林amp;#8226;路西法的鼠目寸光有了明確認識外一無所獲。於是哈amp;#8226;路西法決定自己單干。
四月十二日正午,當隆美爾amp;#8226;沁的第四十八集團軍經過暮色森林東面,幾乎可以遙遙望見地平線盡頭的笑花城城牆時,他的右後方側翼受到了愷撒帝國第四十四集團軍前進部隊的襲擊。隆美爾amp;#8226;沁立即從左翼調了兩個軍去加強掙扎著想抵擋愷撒軍的那些師團。僅剩一支單薄的騎兵屏護部隊,被用來防範右翼近二十里寬的缺口。很快這個輕率的決定得到了嚴厲的懲罰,愷撒帝國第一集團軍風捲殘雲般掃蕩了他的右翼,繼而壓迫中軍後退卻十餘里,跟左翼混到一處,再團團包圍它們聚而殲之。此時隆美爾amp;#8226;沁才幡然省悟,立刻聯繫王翦的第一集團軍和第十三集團軍向自己靠攏和增援,但為時已晚兩支鐵鉗般的大軍已經合攏,給予了風雲帝國第四十八集團軍以最後的致命一擊。
當王翦率領大軍聞訊趕到的時候,反倒恰好鑽入了哈amp;#8226;路西法預先設好的口袋陣。本來面對全殲隆美爾amp;#8226;沁兵團後自身也傷亡兩成半的哈amp;#8226;路西法兵團,王翦怎都有自保之力,最差也能率領部分兵馬突圍而出,但是背後突然出現了來揀現成便宜的林amp;#8226;路西法兵團,徹底斷絕了他生還的希望。斯役風雲軍和愷撒軍的兵力對比是一比三,且喪盡天時地利人和,雖然將士們個個奮不顧身英勇殺敵,也未能挽回敗亡之勢,終於全軍覆沒,王翦元帥橫劍自刎於陣前。
在暮色森林東部大獲全勝後,愷撒帝國兩大兵團合二為一,由哈amp;#8226;路西法擔任主帥、林amp;#8226;路西法擔任副帥,準備統轄六十三萬大軍追擊鐵長城的第四十二集團軍。但是偵騎在暮色森林周邊徒勞地找了十餘日也毫無所獲,直到前方散佈民間的密探報告,哈amp;#8226;路西法才知道對方早就在突襲發動之初,就什麼都不顧地逃之夭夭了。這種對危險極度敏感的恐怖嗅覺,著實讓號稱「軍神」的老人感到萬分詫異,以及一絲警覺和不安。很快當哈amp;#8226;路西法率領大軍沿途收復失地,穿越武卓拉大草原,兵臨四城防線之時,他的預感完全靈驗了。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套完美無缺的防禦體系,如果對手一直負隅頑抗的話,除非得到更多兵力,即至少三個集團軍的增援,否則他根本無法攻陷對方任何一座城市。
此時,秦大才幡然省悟自己犯下的愚蠢錯誤,遂將所有兵力統統交與鐵長城指揮禦敵,並暗暗興起了另一個投機取巧的念頭,把主意打在了國內的某人身上。於是在風雲愷撒兩支大軍,在四城防線進行不痛不癢的拉鋸戰之時,在波瀾不驚的南疆領地內開始暗流洶湧。
首先就是朝廷頒下聖旨搶走了南疆第五十七集團軍、第五十八集團軍的指揮權,並交付秦大兵團使用。但是這兩支菜鳥集團軍根本無法排解南路軍的燃眉之急,他們在四城地區的表現,與其說是戰鬥,倒不如說是在鐵長城指揮下,進行血與火的考驗和訓練,直接從實戰中汲取經驗,迅速成熟。
其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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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歷八百一十一年六月三十日傍晚時分,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從東北的海濱橫掃著塔卡瑪干大沙漠,遮天蓋地的朝南天門山脈捲了過來。雷在低低的雲層中間轟響著,震得人耳朵嗡嗡地響。閃電,時而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照出了在暴風雨中狂亂地搖擺著的樹木,一條條黑線似的鞭打著大地的雨點和那在大雨中吃力地邁動著腳步的人影。一剎那間,電光消失了,天地又合成了一體,一切又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吞沒了。對面不見人影,四周聽不到別的聲音,只有震耳的雷聲和大雨滂沱的噪音。
碎星淵要塞風雲路一號面對贊布北路的拐彎處,像軍艦狀地橫臥著一幢四層高的鋼架淨土大樓。橢圓的外形和粗壯的門柱以及粗線條式的建築風格,顯出主人的狂傲和強壯,這幢剛剛竣工不久的南疆軍區第五十六集團軍司令部,正是碎星淵要塞的重要據點和南線戰場的總指揮部。
「嘩嘩嘩……」麒麟在辦公室裡隱約聽見外面有下雨聲,就撩開窗簾向外一看,「噢,下雨了。」只見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路兩旁店舖懸掛的氣死風燈射出金黃的光。在燈光照射下,有一排排、一串串的雨點飛快地打向地面,像無數的流星劃過夜空。地上已經濕了,不斷濺起小小的水花,有些凹下去的地方積了一攤水。
他微微皺起眉頭,回頭為難地道:「甄麴將軍,您確定需要我們連夜冒雨把糧草送抵波塞冬要塞嗎?可否等雨過天晴之後,或者是明天清晨呢?末日大峽谷內的道路崎嶇不平,在視線模糊的情況下,可是很容易發生事故的,屆時豈非得不償失?」
此時,坐在書案對面的甄麴也滿臉踟躇之色,幾經思量之後,這位蘇家外戚第一高手、第五十八集團軍總長副官決定忠實地執行秦大殿下的命令,畢竟運輸隊冒雨行軍可能造成的事故的危害性,要遠遠小於得罪自暮色森林東部戰役失利後脾氣越來越暴躁易怒的秦大殿下的後果,那可是動輒要掉腦袋的。
甄鞠堅決地道:「請您務必執行,因為這是殿下親口下達的命令,下官無權擅自修改內容。」
麒麟無奈地歎道:「好吧,既然如此我立刻執行就是!」言罷喚進副官吩咐道:「命令運輸隊按照既定計劃即刻開赴波塞冬要塞,不得有誤!」
副官躬身應是,正要離開的時候,麒麟又叫住了他,扭頭問道:「甄鞠將軍,您是準備隨運輸隊啟程,還是在此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呢?」
若換做平日無所事事,按照甄鞠的真實想法,他是樂不得留下來接受麒麟的盛情款待的,那少不得又要同去青樓楚館,找來大把的絕色佳人花天酒地、蝕骨銷魂一番。但是今晚卻絕對不宜留下來尋花問柳,因為前線糧草即將告竭,整整七十五萬人就要餓著肚子打仗了,秦大非常重視此事,特命甄鞠親自前來督辦糧草,必需在天亮前趕回波塞冬要塞,再把糧草分發給各集團軍。
其實對於麒麟,甄鞠心中仍有稍許埋怨,因為催糧公文他發了不下五封,幾乎從五天前開始,他就每天一封接一封不停地催促馬上運送糧草上前線,但是均被麒麟以各種理由推搪。甄鞠知道處在麒麟的位置上,他也比較難做,但是背叛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難做也要做。
自從四月中旬前線失利開始,秦大就命令甄鞠化妝潛入碎星淵要塞,秘密接洽南疆軍區除柳輕侯外地位最顯赫的重將麒麟,並打算許以高官厚祿收買他。結果正如秦大所料,在南疆軍區始終扼守著碎星淵要塞不能動彈的麒麟,果然對柳輕侯胸藏諸多埋怨。在頻繁接觸多次之後,當甄鞠帶著朝廷的委任狀,即加封麒麟為平南公,南疆南路鎮撫使,還暗示在將來的某一刻,他甚至能榮任南疆軍區總長之時,麒麟終於表示願意效忠秦大殿下。
接下來就是麒麟負責打通關節、安排人手,在常勝軍兵臨帝都城下,柳輕侯跟朝廷關係緊張到極點的時候,冒著巨大的危險連續兩次私自出售糧草給秦大兵團。今天是第三次,也是價格最昂貴的一次,居然高達市值的二十倍。
據麒麟講這還是他動用了特殊關係才搞到手的,正常渠道裡進入南疆的所有糧草全部被總督府控制了,根本無法下手,除非是現在立即率兵起義,旗幟鮮明地反對柳輕侯。當然秦大絕不會同意麒麟的建議,他冒不起那種政治風險,畢竟帝都危在旦夕,萬一在南疆煽動其部下造反逼急了柳輕侯,那小子可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的。他手裡除麒麟的第五十六集團軍外,還有常勝軍的三個集團軍,慕容世家和高唐府的兩個集團軍,以及高唐帝國的三個集團軍,另外展開窩裡鬥的話,哈amp;#8226;路西法肯定不會在旁只看不動手,所以即使真要跟柳輕侯翻臉,那也得等帝都方面的大軍集結完畢,能夠牽制住常勝軍的時候再說。
當即甄鞠婉言謝絕了麒麟的好意,隨著副官離開司令部,冒雨登上了運輸隊開赴前線的馬車。
麒麟為了避免引人注目,照例沒有下樓,只是送到辦公室門口就止步了。每次甄鞠的來訪和離去,統統由麒麟的心腹副官馬鐵負責接送,並且讓他化妝成一名普通南疆士兵。這是防止南疆各司屬情報機關監視的最佳方式,對於麒麟的謹慎態度,以及從中透露出的誠意,秦大表示非常讚賞,甄鞠也覺得麒麟極度認真負責,是塊做大事的材料,但是實際情況如何,唯有他自己心中有數。
麒麟透過窗簾,看著樓下的馬車噴濺著兩溜水花由緩至疾地離去,驀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苦笑著嘟囔道:「他***熊,每次都跟作賊似的,緊張得要命啊!剛剛我真擔心他不願意馬上離開呢!如果是那樣的話,運輸隊想要混進警備森嚴的波塞冬要塞可真不太容易。畢竟秦大直轄的三萬精銳近衛軍不是擺設,號稱『風雲第一師』的他們,整體實力比『新月』魔騎士團也不遑多讓呢!」
話音才落,辦公室北側牆壁嘎然開了一道門,我施施然地從裡面走出來,微笑道:「老戚毋庸擔心,或許第三次換裝之前的『新月』魔騎士團實力還較他們略微遜色,但是現在則完全不必擔心了。慕容炯炯給他們配備了十六輛『奧丁』坦克、三十二輛『泰坦』貳型步兵戰車、五千支『黑蟒』貳型衝鋒鎗、兩千四百桿『黑寡婦』貳型突擊步槍、一百挺十三格口徑的『黑暗精靈』貳型狙擊步槍,以及數量充足的手榴彈和子彈。如果這麼強大的火力,在突襲下都無法拿下區區三萬守軍的波塞冬要塞的話,我看『新月』魔騎士團也就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何況為保險起見,我還特意調動了一支鐵血軍團作為預備隊跟了上去,保證萬無一失哩!」
麒麟眼中閃過罕有的回憶神倩,緩緩轉過身來歎道:「真想不到局面會演變至這步田地,曾幾何時我還憧憬著只要能夠官復原職,重新成為一名師團長就已經很開心了。孰料現在集團軍司令也做了,甚至要跟朝廷決裂,親手佈置一個陷阱讓秦大跳進來自取滅亡。唉,不知是我老了,還是時代變得太快,已經不能適應了。」
我平靜地道:「都不對,僅僅是因為風雲帝國被秦皇室統治的時間太久了,由上至下、由裡至外都徹底腐爛衰敗,我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即使這次我們不做,下次別人也會做,可能是鐵在燒,也可能是夏侯一貫,或者是別的什麼人,總之大家都要順勢而為。當然我們自己做要比別人做有利得多,至少能夠佔據主動。」
說到這兒,我停頓了片刻,問道:「鐵長城已經得到鐵在燒的命令,今夜會全力配合我們行動。陸錦江和封靳方面,你們佈置得怎麼樣啦?」
麒麟見問及正事,趕緊收拾情懷,沉聲道:「第五十七、第五十八集團軍早在初建時就安插了大批鐵血衛,並以普通士兵身份做掩護存在,所以當秦大掌握兵權後進行清洗時,根本就毫無效果。根據您臨來前的指令,我們派出了禮部司最精銳的高手歐陽控和司馬佐,他們都是反間、刺殺、破壞、清洗方面的專家,在四十多萬南疆子弟幫助下,料理兩個帝都來的且不得人心的高官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我欣然點頭,遂關切地道:「自暮色森林戰敗以後,這兩支集團軍在防禦四城一線時,傷亡情況如何?」
麒麟微笑道:「哈amp;#8226;路西法知道自己兵力不足,根本無法攻克四城中的任何一座,所以哪會捨得下血本來攻啊!倒是林amp;#8226;路西法為了挽回自己在國內的聲譽,不斷率領麾下兵團攻城,但是收效甚微,只能變相地當作給咱們練兵了。眼下第五十七、五十八集團軍下轄各部隊全部都親歷過血肉殺場了,再也不是貪生怕死、見血就暈的新兵蛋子哩!」
我哈哈大笑道:「如此說來,我們還要好好感謝愷撒人呢!嗯,老戚,你看咱們送點什麼給他們好呢?」
麒麟愕了一愕,遂不由得幡然省悟,驚喜道:「你準備代替秦大南征?」
我搖頭道:「非也非也,現在時機未到,我們尚不夠實力兩線甚至三線作戰呢!」
麒麟曉得我指的是帝都、愷撒軍、以及秦九兵團,頓時洩氣道:「不送刀刃和子彈,那送什麼給那幫混蛋啊?」
我好整以暇地道:「送一口黑鍋嘛!我們幹掉秦大及其黨羽後,總要找人負責,愷撒的黃金龍戰士既有實力,也有理由刺殺秦大成功。那麼作為黃金龍戰士的主子,整個路西法皇室都逃脫不掉謀殺風雲皇子的罪名,最巧妙的是,他們也希望達成此目標,而且無論事後他們怎麼解釋,都不會有人相信不是他們做的。」
麒麟緊皺眉頭道:「可是那三萬近衛軍如何處理啊?他們都能證明遭遇到的是南疆軍啊?」
我幽涼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認為過了今夜,他們中間還能存活任何一個人嗎?五萬鐵血衛的預備隊可不是擺設,他們是專門負責剷除漏網之魚的。目前的形勢真可堪稱是甕中捉鱉了,南面是四城防線,北面是碎星淵要塞,駐紮的全部都是我們的部隊,就算他們肋生雙翅也休想逃出生天!」
麒麟倒吸了一口涼氣,內心感到深深地震撼和戰慄。不知何時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從純樸善良的懵懂少年蛻變成了心狠手辣的絕代梟雄,自己居然絲毫沒有覺察到。或許任何人想要登攀到他眼下的崇高地位,都要拋捨那些無謂的情感吧!又或許一直以來他對待朋友和敵人的鮮明態度,使自己根本無法感受到任何恐懼。起碼借錢買笑的時候,他一如既往、毫不猶豫地同意,跟從前比較起來,唯一改變的只有金錢的數量,即從幾個金幣變成幾萬幾十萬金幣,在不得志未成名的歲月中結下的那份真摯情感卻沒有半分褪色,反倒隨著歲月的流逝和漸漸稀少的的戰友而更加淳厚。
一念及此,麒麟長吁了口氣,感慨萬千地道:「你變了,也沒變……」
我微微一愣,隨即領悟話中真正含義,正色道:「是政治鬥爭的殘酷,讓我成熟了。不過對待你們這些老兄弟,我可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啊!」
說到這兒,我略微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後,說道:「過了今夜,波塞冬要塞到四城地區的地盤就歸屬南疆管轄了,對於駐軍將領你有什麼好建議嗎?嗯,鐵長城的第四十二集團軍近期內會開拔回贊布府,我想鐵在燒是要趁著隆美爾amp;#8226;沁死掉,而且天賜西路義軍蜂起的時候,下手對付贊高江北岸的捷那古烈amp;#8226;海的第四十九集團軍、以及聖舍利山週遭的古梵族了。」
麒麟聞言再度變得無比驚喜,試探性地問道:「嘿嘿,老戚要往南挪挪窩兒,也去嘗嘗血腥味兒,你不反對吧?」
我狠狠擂了他一拳,笑罵道:「他娘的,你想不去都不成哩!明天我就得趕回高唐府主持大局,這裡除了你誰能鎮住那幫桀驁不遜的傢伙啊!」說完我故作神秘地道:「不過你一個人指揮三個集團軍的話,著實辛苦了一點,所以我準備派個人做你的副手,管理日常事務。」
麒麟苦著臉道:「不會吧?派個新手來指手畫腳,只會越幫越忙哩!」
我佯做驚奇地道:「歐陽紫龍也算是新手嗎?我記得你往日可是最推崇此君的啊!」
此言一出,麒麟頓時目瞪口呆,良久才呢喃道:「你真的準備重新啟用歐陽領兵嗎?」
這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為昔日的老兄弟歐陽紫龍會一輩子終老異鄉,怎料想居然還有機會重逢,而且是攜手並肩作戰,這怎能不叫麒麟激動莫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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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更深,波塞冬要塞中心庫勒公爵府宴會廳內,依舊是一副歌舞昇平、笑語歡聲的場景。秦大帳下的文臣武將此時匯聚一堂,正盡情享受著醇酒美人帶來的放縱滋味,絲毫沒被外面的風雨襲擾,更不會關心漫漫長夜已渡過大半,眼看就是黎明將至了。
張好好轉目顧盼四周端坐的賓客們,然後猛然垂下衣袖,唱出了如同雛鳳一般清脆的歌聲。正所謂「雛鳳清於老鳳聲」,天賜府第一名妓張好好的歌聲清越高亢,儘管琴弦的關紐為之迸斷,蘆管也為之裂開,但各種樂器所發出的聲音都無法和輕柔而上、綿延不絕的張好好的歌聲相比。它響遏行雲,震驚四方,歌聲乍起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當悠揚的樂曲嘎然而止,這位嬌美無匹的女子緩緩起座,掩面低眉欲要離去的時候,周圍的聽眾才省得歡聲叫喊,請她再唱一曲《刮骨鹽》。張好好的沉靜與周圍觀眾的歡鬧相比,更顯出她高超的演技和謙遜的態度,使人心生仰慕艷羨之心,自慚形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