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侯的故事 第九卷 命運 第三章 垃圾
    御書房內氣氛從沒像此時此刻一般緊張,凝重壓抑得幾乎讓人喘不過起來。

    「劍神」關山月和風雲六部相面面相覷,一時間誰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打破沉悶僵局。會議桌上靜靜地躺放著那封日夜蒹程送至的特級軍情,傳送者怕臨時耽誤,甚至同時放飛了三隻最優秀鷂鷹,這不但在風雲歷史上空前,恐怕也將絕後。

    秦騰秦漢父子之死,暫時成為帝國最高軍事機密,若散播開來,恐怕將在朝野引起大片恐慌,局面都一發不可收拾。

    驀然,室內響起關山月那雄渾低沉的聲音,他悠然自得地笑道:「哈#183;路西法真是窮凶極惡,竟不惜耗費巨資請動孤燈下出手殺人。嘿,真當風雲帝國無人嗎?」

    諸人沒有一人敢搭茬,都清楚知道從未動氣的關山月,此番是動了真怒,在他監國期間兩名帝國元帥同時遇刺身亡,且都是嫡系皇親國戚,那等若直接在他臉上抹黑一般,不論他脾氣如何好商好量,都難以忍受這份侮辱,何況這位大宗師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容忍兩個字存在。

    蘇晚燈面色鎮靜自若地道:「此番愷撒欺人太甚,敵方高手自有關公出馬斬殺,目前最重要的是,由誰來接替風雲艦隊指揮官的職務,請大家來也是商量這件事情。」

    艾愁飛淡淡道:「此人必須是皇親國戚,還得是秦姓,而且英勇善戰,足以擊退哈#183;路西法和軒轅天之痕的聯軍,我看諸皇子中,唯有勇冠三軍秦九堪當此任。」

    此言一出獨孤闊海的臉色微微變色,想不到一向老成持重的艾愁飛矛頭直指獨孤家族的希望,誰都知道風雲艦隊指揮官乃是歷代皇帝的嫡親兄弟擔任,且變相地承認退出皇位爭奪戰,只要此事一有定論,那人百分百要永久駐守東海,終生無緣帝夢。

    他聞言哈哈一笑道:「艾兄真是風趣,秦九目前在帝都練兵準備南征,而袍哥州位於東海之巔,兩地相隔遙遙萬里,即使最快駿馬日夜蒹程也得至少一個月才能抵達,請問哈#183;路西法能忍耐至秦九到達袍哥州時,再進攻嗎?簡直是荒謬絕倫。」

    艾愁飛毫不動氣,只是輕描淡寫地問道:「那獨孤兄的意思是,秦九絕對不適合駐守東海了?」

    獨孤闊海想也不想答道:「那是自然,三歲小兒也看得出,帝都任何一位皇子都不能解救目前危機。」

    艾愁飛聞言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獨孤闊海古怪地瞅了艾愁飛一眼,想不出他為什麼急著逼自己承認秦九不合適,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鑽進了一個圈套,頓覺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蘇晚燈幽幽歎息道:「獨孤兄真是一語中的,帝都確沒有任何人來得及力挽狂瀾。今番恐怕要破例一次,從異姓將領中選拔一位傑出人才臨時擔當此任了,而且此人必須是高唐、南疆兩大軍區的高級將領。嗯,各位可有合適人選嗎?」

    東方惜羽是四大家族外系,勢力範圍始終徘徊在中央軍區,對萬里之外的東海始終是鞭長莫及,故唯有保持沉默。

    上官秋離的秦三,僅僅鍾情於琴棋書畫,對皇位一點興趣都欠奉,他也就拚命鑽研賺錢之道,這種涉及權力交割的敏感問題,他一貫都是迴避的。

    兩人謹慎地保持著沉默,室內僅剩下最年輕的慕容無憂未表示明確態度,偏偏她代表的慕容世家,世代負責帝國軍工生產,她的意見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素。若獲得慕容無憂的,加上兩票棄權,蘇家將以三比一佔據絕對優勢,而獨孤家則可挽回弱勢與秦大方分庭抗禮。

    一時間,諸人雖未提出任何一名人選,氣氛卻愈加凝重起來,彷彿呼吸都不順暢起來。皇位爭奪戰的最重要一幕,風雲艦隊百萬大軍歸屬權爭奪,就在這聯軍即將大舉入侵之際,不期而至了。

    眾目睽睽下,慕容無憂雲淡風輕地道:「蘇相、獨孤相都贊成從南疆、高唐選拔一名將領臨危授命力挽狂瀾,無憂絕對表示贊同。不過諸位似乎都忘了還有一人適合所有條件,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獨孤闊海乾咳一聲,有點愕然地道:「哦,無憂說的秦姓將領是……」

    慕容無憂淡淡道:「現任南疆軍區總裁的秦南元帥啊!」

    獨孤闊海尷尬地道:「他……柳輕侯?」頓了頓,緊接著歎了一口氣道:「他畢竟不是嫡系出身啊!」

    慕容無憂顯然有點不大高興,聲音轉冷道:「此言差矣,秦南元帥乃是陛下親自賜姓,此時此刻正在南疆厲兵秣馬,且戰功赫赫屢屢挫敗愷撒大軍,試問南疆高唐還有哪一個人可以有此聲威。哼,換個人恐怕連風雲艦隊本部人馬都難以信服吧?」

    獨孤闊海立刻被慕容無憂說得啞口無言,陷入一陣難言沉默。

    柳輕侯堪稱是繼夏侯一貫後,帝國最天才橫溢的年輕將領,以二十一歲低齡問鼎帝國元帥,更是開創了前所未有的記錄。偏偏鴻運當頭,在碎星淵要塞期間,殲滅愷撒敵軍、塔卡瑪干盜賊數以百萬計,這等戰功足以讓任何人黯然失色。

    獨孤闊海再老謀深算,此刻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一絲反駁的依據。

    蘇晚燈聞言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道:「無憂說得有理,不過你想過沒有,柳輕侯在南疆已經坐擁四大集團軍,總兵力臻至140萬大關,若將風雲艦隊再交由他打理,其總兵力將超過240萬,遠遠超過中央軍區現有兵力。若他臨時起意造起反來,根本無人可制。嘿,那時候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敢違逆他分毫?」

    他說話不卑不亢,不但表現出深謀遠慮的眼光,還於持重中見謙抑,給人一種真誠懇切的味道,讓聞者發不出一點脾氣,不愧當今帝國最具魅力和威望的權相。

    慕容無憂略微沉吟,嫣然一笑道:「蘇相太看得起南疆軍區的底子了,一年多來英勇善戰之士,早就埋骨荒漠多時。現如今南疆儘是剛剛開始訓練的新兵,稱之為烏合之眾也不為過。140萬的數字雖駭人聽聞,其實真正戰力不過了了罷了。」

    接著幽幽歎息道:「無憂真正顧慮的是,聯軍入侵後的局勢。試想南疆軍區如此薄弱,若連素有精銳中的精銳之稱的風雲艦隊都潰敗了,又憑借什麼抵擋愷撒鐵蹄?尤其可怕的是七海盜盟,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一點軍人的尊嚴都欠奉,屆時焦土千里雞犬不留,我們白白葬送了辛苦得來的南疆領土不說,生產武器的礦藏被佔,那才是天大災難。」

    蘇晚燈不置可否地沉吟著,艾愁飛折衷道:「事在人為,用柳輕侯也未嘗不可,不過需要滿足以下條件。他只能暫時接任風雲艦隊指揮官,任期也就一個月至一個半月之間,屆時不論戰局如何發展,都由帝都派遣的新任指揮官接替其職務。時間緊迫,袍哥正日夜等待答覆,我們根本沒時間詳細討論,不如就由柳輕侯暫代指揮吧。」

    關山月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我同意阿飛的意見,就由柳輕侯暫代風雲艦隊指揮官的職務吧!不過新人也要立即選拔出來,即刻日夜蒹程趕赴南疆。晚燈說的也有道理,不能置帝國安危於不顧。」

    地位尊崇無比的劍神開了金口,東方惜羽和上官秋離第一時間表示贊同,艾愁飛、慕容無憂意見一致,蘇晚燈和獨孤闊海雖覺仍欠妥當,卻勢單力薄唯有勉強點頭應允。

    於是,就在接到加急情報的半個時辰內,三隻鷂鷹攜帶著三份一模一樣的任命書,同時起飛趕赴南疆。

    清晨時分,雨雪鋪天蓋地灑下來,可還未落地就被渲染成鮮紅顏色,泥漿飛濺大地一片狼藉,溫馨浪漫風景早被破壞無遺。

    城上城下旌旗蔽日、戰鼓如雷,喊殺聲遠隔數里都清晰可聞。以袍哥州一牆之隔,風雲、愷撒兩支最精銳艦隊正在進行殊死搏鬥,場面慘烈無匹。殘肢斷體血肉橫飛,鋒刃耀眼生花一次次無情戮入敵人要害,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充滿原始獸性的野蠻殺戮。

    今日凌晨起,愷撒軍方投入了不下二十個最精銳師團,進行最殘酷攻城戰。半獸人戰士驚濤駭浪般一波波洶湧而至,卻被帝國騎士結成鋼鐵長城,寸土不讓阻於城下,生命頓時像垃圾一般輕賤,最終目的卻僅僅為了奴役對方。

    馬隆這時他負手觀望城下如蟻敵寇,說不盡的鎮定自若,瀟灑自如。

    他身型高挺筆直勻稱,相貌英俊,頭頂透明無暇戰盔,一身標準鑽石騎士鎧甲,更顯得他英明神武、智勇兼備。

    最吸引人的不但是他那對銳目射出來可教敵人魂飛魄散的冷酷神色,還有刀削斧鑿般稜角鮮明的輪廓,似乎永遠令他充滿一種陽剛無比的男性魅力。

    他好像很溫和,但又若永遠與其它人保持距離。

    這些驚心動魄的氣質融合起來,形成了他鶴立雞群的孤傲氣質。

    這一刻,他彷彿突然從戰場抽離出去,像是一名遺世孤立的旁觀者,一絲情緒波動都欠奉。

    猝跋韓瞅著馬隆眼神敬畏無匹,恭恭敬敬伺候在身後,同他一樣馬隆身邊莊嚴肅穆凜立著近三十名黃金騎士。

    驀然,一名白銀騎士順著馬道急匆匆跑上城頭,在猝跋韓耳邊低低耳語幾句,然後遞上一封火漆信封,再次急急忙忙離去。

    猝跋韓片刻不敢耽誤,低聲道:「馬元帥,帝都來信了。」

    他刻意壓低聲音,宛若不敢打擾馬隆沉思一般,但他知道即使聲音再小十倍,馬隆也絕對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三級鑽石騎士實力豈可輕辱?

    馬隆頭也不回,淡淡道:「念!」

    猝跋韓微微一怔,遂不敢怠慢馬上撕開信封,抽出明黃色佈滿淡淡檀香信紙,朗誦道:「字諭風雲艦隊全體官兵:值此國難當頭,秦騰、秦漢兩位帝國元帥不幸遇刺身亡,本座謹代表帝國上下致以最深切哀悼。追封秦騰元帥為三級東海王、秦漢元帥為二級鎮東王,家屬世襲一級王爵俸祿。風雲艦隊指揮官一職由……」

    念到這兒,猝跋韓面色一愣,猶豫不決道:「由……」

    馬隆面色一冷,沉聲道:「繼續念!」

    「是!」猝跋韓戰戰兢兢繼續念道:「由南疆軍區總裁秦南元帥暫代月半,屆時由帝都另行指派人員擔任。望風雲艦隊全體官兵嚴格遵守朝廷委任,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阻礙施行,違者嚴懲不怠。關山月印。」

    好不容易念完,猝跋韓瞅著馬隆頭上冷汗涔涔,不知頂頭上司究竟如何處理這件棘手之事。

    馬隆對暫代艦隊總長職位期望甚高,這是一線將士眾所周知的,朝廷委任令一下,對他自信心打擊尤其嚴重,順帶身邊三十名黃金騎士都表情不自然起來。

    誰知當事人馬隆平平淡淡一笑而過,輕聲道:「原來繼任者是『鐵壁』柳輕侯,嘿,老古董們這一次總算選對了人。」接著他幽幽歎息道:「現在符焱的臉色鐵定精彩絕倫,可惜我無緣看見,真是一件生平憾事。」

    猝跋韓欲言又止,他始終琢磨不透馬隆到底是怒是喜,偏偏一副波瀾不驚面容讓人無可揣測,唯有保持繼續沉默。

    馬隆瞅著戰場血流飄杵,城下愷撒士兵屍體堆積成山,雲淡風輕地道:「你們皆以為我對艦隊指揮官志在必得,是因為私人虛榮心作祟。嘿,那也太小看我馬隆了。我追求的不僅是功名利祿,還包括一種純粹的鬥爭的樂趣。人生若沒有幾個像樣的目標,作為刺激你上進的動力,豈非索然無味?艦隊指揮官如是,符焱難堪如是,柳輕侯的戰功如是。」

    他雄姿勃發地望著雨雪紛飛中蒼茫大地,豪氣蓋天道:「若無這些目標,我此刻定然還是普通一兵,休想成為風雲艦隊副指揮官。你們可明白?」

    「是,屬下明白了!」包括猝跋韓在內三十名黃金騎士轟然應答著,一股磅礡無匹的氣勢猝然爆發,宛若足以戰天斗地一般。

    馬隆滿意之極地哈哈大笑道:「這才像我馬隆的兵!猝跋韓,你去查查柳輕侯何時抵達袍哥州,我要找他好好喝一頓!此君是我生平最佩服的人之一,無依無靠白手起家,如今名震天下雄霸南疆。嘿,夏侯一貫雖冠絕帝國,但終究是靠著一層裙帶關係起家,總沒有柳輕侯那麼痛快淋漓。」

    猝跋韓連忙恭恭敬敬領命而去。

    攻城戰愈發激烈逐漸進入白熱化,每寸城郭都反反覆覆爭奪不休,雙方死亡人數以直線急劇上升,偏偏任何一方都沒有停止的意思。

    殺氣瀰漫著這座天然深水港口,隱隱凝聚成一片黑茫茫烏雲,緩緩地不可阻擋地籠罩著這片死亡地帶。

    馬隆遙遙向符焱堅守的東城望去,觸目即是一片卷天席地的米黃色軍服,愷撒戰士宛若驚濤駭浪般一波波潮漲潮落,爭先恐後地爬向城牆。

    他喃喃地自言自語道:「符焱啊符焱,勝敗就看你我誰堅持得更久了。你莫要輸得一敗塗地才好!」

    茫茫雨雪中,車隊彎彎曲曲地在街道上迅急的往城內開去。

    城郊靜若鬼域,就像天地間只剩下這支無比孤獨的車隊。

    我、孔龍、艨艟、湯姆、龍之息五人安安靜靜坐在車廂內,都默默無語地瞅著空無一人街道,分外感到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親自挑選的五十名三級黃金騎士、五百名二級黃金騎士,戒備森嚴地守護在馬車四周,警惕著周圍任何一絲可疑動靜。除了偶爾飛雲獸發出噴氣聲,只有馬蹄、車轱轆摩擦青石板的刺耳噪音。

    我微微皺眉,沒好氣道:「孔龍,哥哥我上任第一天,袍哥州怎是這麼一副慘淡景象?簡直像是一座死城,分明是觸我霉頭嘛!」

    孔龍賠笑道:「主公息怒,卑職調查過此事。唉,袍哥州乃是巨富商賈雲集之地,戰爭爆發後,這幫人紛紛不看好帝國戰力,早早就跑到高唐或帝都去做買賣了。而普通百姓見狀,那還不跑路走人。據悉前幾天的場面極其壯觀,數十萬人攜帶老小財物離開州城,趕赴長鯨要塞大後方,還很是讓那邊緊張了一番,不過目前難民都妥善安置了。」

    我點點頭,遂搖搖頭道:「不用看戰事,僅僅民心一項,就知沒有人看好風雲艦隊能夠戰勝聯軍。唉,哪像碎星淵,知道要打仗了,百姓個個歡欣鼓舞,恨不得自己上場支援一番才解氣的模樣。」

    孔龍歎道:「這就是所謂的士氣了。卑職以為目前風雲艦隊的士氣,恐怕也低靡到了極點。畢竟人的想法大同小異,若不能首先解決士氣問題,這仗不打也罷。」

    這時龍之息面對窗外風雨淡淡道:「不知馬隆、符焱究竟是怎樣的兩個人?」他的話猶如神來之筆般突兀奇特,卻精確無比地擊中要害,讓人怎都要對他刮目相看。

    孔龍如數家珍般答道:「風雲艦隊下轄三大集團軍,除秦騰總管全軍外,實務通常由三位侍元帥負責。其中首席侍元帥秦漢陣亡,如今剩下的兩位侍元帥分別就是馬隆、符焱。我們要接受的部隊,實際上唯有秦漢遺留的第三集團軍,其他兩支都牢牢控制在馬、符兩人手中。」

    緊接著他有點啼笑皆非道:「而且目前防線也是分東西兩線的,符焱在東城,馬隆在西城。他們很有借聯軍之手,誓死較量一番的意思,看看誰才是風雲艦隊第一猛將。據可靠情報,馬、符兩人矛盾重重,在各個層面都針鋒相對。馬隆出身平民家庭,是憑借顯赫戰功一步步攀升到今日地位的卓越將領,在朝沒有任何靠山,僅僅得秦騰父子賞識而已。而符焱是獨孤世家門生,還是天翔學院高才生,為人傲才恃物看不起平民,但統兵打仗確實很有兩把刷子。」

    龍之息幽幽歎息道:「壞就壞在這裡,起初我還懷疑將領無能,為什麼明擺著誘敵深入、以逸待勞的計策不用?豈知竟僅僅是因為鬥氣。嘿,此番戰役勝敗,關鍵還得依靠風雲自己的實力!可他們都當戰爭如兒戲一般,若不能撥亂反正,這場不打也罷。任他們自生自滅吧!」

    艨艟低聲道:「哪有這麼麻煩,不聽話就直接做掉好了。」他的嘟囔讓人聽了初感好笑,仔細想想偏偏又有點道理。

    湯姆淡淡道:「好一個快刀斬亂麻,這倒不失為一個最簡單辦法。若不能短期內整合全軍,戰敗只是早晚的問題。所以,還不如直接利用雷霆手段達到目的。」

    我首次感到這幫兄弟的無法無天,真是有多大亂子就敢搞多大。若我不警告一下,說不定艨艟真的帶人去砍了兩人腦袋回來交差呢。

    我沒好氣的瞅著兩人,狠狠地道:「他***熊,你們休要給我惹禍。兩名侍元帥是能隨隨便便做掉的嗎?退一萬步講,即使做掉了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好處,得意的只是後來上任的傢伙罷了。」

    艨艟不知死活的道:「那就連那個小子也……」

    我氣得直翻白眼,剛想罵他兩句,整個人驀然鬼魅般彈出車子,其餘四人也僅稍慢我一線,倏地出現在車廂外。

    「轟!」一塊兒小山般的千斤巨石從天而降,惡狠狠砸在馬車頂端。剎那間,那輛豪華馬車粉身碎骨,拉車的駿馬都被猛力牽扯下,被慘厲無匹地勒斷了脖子。而最可憐的是車伕,被巨石邊緣稍稍擦到,腦漿迸裂骨斷筋折眼見不活了。

    直到此刻,眾人才聽到一聲前所未聞的尖銳厲嘯破空而至,令人想像不出那塊龐然大物竟被擲得多快。

    來不及驚愕,漫天飛雪驟然一凝,七股凌厲無匹殺機,牢不可破地籠罩了在場所有人。

    我對著街道右側一幢門窗緊閉的酒樓,淡淡道:「莫小姐別來無恙否?上次匆匆一別,小弟甚感遺憾!希望這次芳駕不要虎頭蛇尾才好。」隨著話音,黃金騎士們齊刷刷地將一千零六十柄黃金衝鋒弩指向那棟酒樓。

    長街之戰一觸即發,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過了半晌,酒樓內才傳出一抹仙音般美妙動人的聲音,嬌笑道:「柳兄太客氣了,上次在碎星淵的禮遇讓小妹迄今記憶猶新,此番特地請來幾位朋友,就是為了專程招待你的,希望柳兄不要推辭才好。」

    我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今番異地重逢,輕侯不禁喜出望外。剛剛一見面莫小姐就給小弟如此禮遇,還帶了七位朋友一起助興,真令我很有面子呢!這讓我怎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莫瓊瑤冷冷淡淡道:「哼,希望你消受的起!」說完酒樓內靜寂若死,彷彿人早已渺然無蹤。

    陡然間,七股殺機驟斂驟放,面對長街的一面酒樓整整齊齊地被切下一個斷面,像一堵高牆倒塌般狠狠壓來。

    黃金騎士們急忙後撤閃避,無形中製造出一個空擋。

    我暗叫不妙,七道若有若無的黑影,早已鬼魅般快捷的撲過來。

    一剎那,我同時面臨七大高手聯手襲擊,破天荒第一次感到徘徊在生死邊緣。

    「颼颼颼颼颼……」我像一條孤魂野鬼般晃來晃去,虛幻得方圓數丈都是殘像,可敵人絲毫不為所動,包圍圈越來越小,眼看我的活動空間也越來越小,露出真身的一刻就是敗亡之時,我正打算拼掉老命……值得欣慰的是,孔龍等四人及時趕到分擔了我大部分壓力。

    「蓬蓬蓬蓬蓬……」一連串緊鑼密鼓的氣爆聲中,場中出現一幕奇異景致。我被七名形態各異的高手團團包圍,圈外是四名高手傾盡全力援救。

    戰況極其慘烈,每一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架勢,若非我晉入「回歸」境界,趁他們對外圍攻擊分心,偵測到七人任何每一絲破綻,此刻早已命喪黃泉。

    瞬間戰場再生變化,受到強大壓力的敵人,無可奈何地分出四人招呼瘋狂無比的孔龍等人,我眼前豁然只剩下三人。

    那赫然是最令人頭痛的枯硯大師,還有兩名素未謀面的頂尖高手。

    兩人造型都極其怪異。

    一個體型雄偉,身穿華麗無匹金紅相間長袍,披肩長髮鮮紅如血,臉上敷了一層厚厚粉底,偏偏將嘴唇畫成櫻桃小嘴,一副鮮艷欲滴的噁心模樣。而且更奇怪的是,這麼冷的天氣,他還做作的左手扇著一柄粉紅色小小折扇,彷彿熱得不得了似的扇個不停。他的右手則拎著一柄貨真價實的冷月寶刀,長長的刀桿盡頭,那彎清澈如水的刀身,漾漾的簡直可以當鏡子使用。

    另一個穿著正統高唐武士服裝,可上衣僅僅圍在腰間,任由上半身赤裸裸的露了出來。那寸寸盤根錯節的可怕肌肉表面,佈滿了無數神秘莫測的咒語,給人詭異絕倫的感覺。臉上看,那是一張佈滿青慘慘胡茬子的冷酷臉容,宛若戴著一張青銅面具,極度呆板僵硬,給人一種千年殭屍的印象。他腰畔別著一長一短兩柄寶刀,刀鞘色彩斑駁,好像年代極其久遠,他的右手就輕輕握著那柄長刀刀柄。

    七人倏地變成三人,戰略也隨之一變,死纏爛打倏地消失不見,換成靜靜對峙。

    猛然間,醒悟過來的黃金騎士們潮水般淹殺過來,他們的反應雖照這批頂尖高手相差數籌,但絕對是南疆最精銳騎士,七大高手眼看著要落入絕對劣勢。

    豈料劇變陡生,那一直安安靜靜的枯硯大師忽然動了。

    他輕描淡寫的低低喝道:「疾!」話音未落,四尊土黃色古代武士應聲從土中鑽出,像四面城牆般牢牢阻擋住潮水般的衝擊波。

    我這才幡然省悟,暗罵自己愚蠢,怎就忘了這老混蛋道術爐火純青,隨時都可召喚莫名其妙生物,根本不怕群毆。

    當下再不猶豫,三枚「宿命針」猛然激射三大高手致命要害。同時,雄軀一閃鬼魅般出現在枯硯身旁,雙手化作兩支光翼奇跡般舒展開來,密密麻麻包裹住他所有退路。

    這一式乃是目前我掌握的一級神騎士最可怕招數,每支光翼都蘊涵著毀天滅地的能量,中招的話直接人間蒸發,連一絲渣子都不會剩下。不過我也要付出慘重代價,至少一半光能都耗費在兩支光翼上,非得一天一夜才能恢復元氣。但若能殺死這老妖怪,那絕對是值得的,我永遠不想看到八歧大蛇重新出現的場景。

    兩支璀璨無匹光翼,攜帶著鋪天蓋毫光,倏地照射出枯硯那張慘白老臉。那一對宛若永遠鎮定不變的雙眸,第一次出現驚駭欲絕的表情。

    「嗤!」宿命針驀然鑽出反空間,距離枯硯咽喉不及半寸。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叫我簡直歎為觀止。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枯硯咽喉倏地露出一口透明窟窿,宿命針竟然就那麼毫無阻礙地通過了。同時,那具瘦小枯乾的身軀,也倏地支離破碎,宛若突然被千刀萬剮一般,每寸肢體都奔不同方向突圍。

    我暴喝一聲:「哪裡逃?」說著兩支光翼乍然合攏,天衣無縫般包裹住每寸空間,險險兜住數片差點逃脫的碎片。

    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枯硯因宿命針慢了那麼一線,再想挽回劣勢已經來不及,統統被裹入燦爛輝煌的光翼中。

    此時此刻,身後兩大高手剛剛躲過宿命針,兩柄長刀就拼盡畢生功力劈向我背影,期望能挽回枯硯老命。可惜我全副精神都灌注於雙手,殺意空前高漲,哪怕天下三大宗師親至也休想阻礙我殺人。

    光翼驀然熾烈萬倍,一輪金日猝然從我手中升起,燦爛輝煌的陽光中包裹的正是化身千萬的枯硯,溫度不可思議地瘋狂暴漲,人間蒸發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我第一次領略神騎士的真正威力,可尚不及歡喜枯硯垂死反擊就倏然而至。

    「嗷!」一聲洞金裂石的浩瀚長嘯幽幽響起,瞬間由低轉高,光翼包裹成的光球驟然膨脹十倍。我促不及防下,愣是被擠開一絲縫隙,一道神秘莫測烏光乍閃乍滅,竄出包圍。

    「蓬!」光翼再斂,瞬間演化成兩枚小小光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掌心,剛剛驚天動地的攻擊,好像從未發生過。

    我幽幽歎息一聲,想不到苦心籌謀的狙殺,僅僅成功了一半,枯硯大師的實力真是不可輕侮。

    「電炎曲舞!」一道曲曲折折歪歪扭扭的刀光倏然從天而降,電閃雷鳴淒厲可怕,偏偏絲毫痕跡都不可追溯。

    「八相發破!」一道平平淡淡樸樸素素的刀光幽然貼地掠來,空山靈雨般晶瑩剔透,讓人生出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

    我終於面臨七海盜盟最可怕的兩大刀客聯手狙殺。他們刀法之精絲毫不亞於陰山雪,換作往昔只剩一半功力的我,唯有全力逃命的份兒,可惜今時今日我再非吳下阿蒙,而是堂堂一級神騎士。

    我陡然一分為二,一道身影沖天而起,另一道身影貼地平飛,毫無花俏地硬接下兩刀。

    「鏘!鏘!」隨著兩聲幽然長鳴,猙獰迫近的兩名刀客觸電般雄軀劇震,不由自主踉踉蹌蹌退出三四步,這才穩住身形。

    我瞅著他們倆驚駭欲絕的神情,波瀾不驚地淡淡說道:「垃圾!一群垃圾!實話告訴你們,我現在只剩下五成功力。嘿,你們聯手下,連半個我都搞不定,還敢妄稱天王?我看不如叫垃圾王比較合適一些!」

    饒是兩人皆屬絕頂高手,一時間也不禁被我氣得發昏,從未有人膽敢如此輕蔑他們,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

    過了半晌,身穿華麗長袍的刀客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找死!」

    話音未落,華麗長袍鮮花盛放,冷月寶刀化作層層疊疊的花瓣,永無休止地延展開來。瞬息間,漫天飛雪都倏地變成刀光,鮮艷奪目地飄然灑下。那如真似幻的美麗場面,足叫人畢生難忘。危險亦無聲無息地悄然臨近。

    另一端赤裸上半身的刀客,一雙穩如磐石的手掌牢牢把握著古拙長刀,刀柄高高豎立在眉心位置,默然不作聲地緩緩欺近。他腳踏奇步,每一腳邁出身影都倏地轉移至最不可思議的位置,宛若無孔不入的刀氣,時時刻刻尋覓著我的破綻。

    兩人深得動靜如一刀道無上境界,每個動作都靜中有動動中有靜,讓人看不透半點破綻。不知不覺間,兩張嚴密無比的刀網,完美無缺地契合在一起,刀氣憑空倍增了數倍。

    我依然不為所動,氣定神閒地淡淡瞅著他們,欣賞歌舞表演般輕鬆自在。那股旁若無人的氣勢,見者無不側目。尤其給予積極籌謀進攻的兩名刀客極大刺激,彷彿是耍把戲的猴子般被觀眾圍觀不已。

    「裂天曲舞!」華袍刀客按奈不住澎湃殺意,肆無忌憚地惡狠狠洶湧而至。那不是一片層層疊疊刀光那麼簡單,此刻鮮花已經綻放到盡頭,頓時化作一幕滔天巨浪,每一滴水都蘊涵著一記匪夷所思的刀光,非親眼目睹簡直難以相信天下竟有如此精妙的刀法。

    「二角羅刀!」赤膊刀客不甘寂寞緊墜其後,從另一側狂飆似的倏地襲至。他掌中長刀宛若電閃雷劈,短刀猶如蜻蜓點水,這一輕一重一剛一柔配合得天衣無縫,好似行雲流水般瀟灑飄逸,偏偏又透出詭異絕倫的殺氣,彷彿根本技不止此,讓人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他們一前一後高速欺近,三柄寶刀散發出璀璨奪目的神光。凜冽無比的刀氣,化作兩股狂暴無匹的龍卷,瘋狂吹拂著方圓三丈內任何事物。偏偏我連一絲髮梢都未被驚動,衣袂沉甸甸的一點點飄揚都沒有。

    華袍刀客和赤膊刀客眼神一絲波動都欠奉地瞅著我,卻掩飾不住心底的駭然,有生以來除了軒轅天之痕,他們尚是首次見識如此難纏的對手。連全力以赴的刀氣,都難以動搖其身型分毫。

    刀鋒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運行軌跡依然詭異得隨時可以扭曲蜿蜒,讓人摸不準其真正落點。眼看要觸及我前心後背,恐怖無匹的刀氣甚至無聲無息地分裂開衣衫,可我依然無動於衷。兩大刀客難以掩飾心中的狂喜,驀然再追加兩成功力,一十二成功力灌注下刀鋒嗡嗡龍吟不絕,以有去無回之勢,凶狠無匹地劈入我的身體。

    際此生死關頭,我一對深邃難測的龍眸猝亮起藍澄澄的奇異光芒,倏地仰天長笑,道:「垃圾就是垃圾!」

    他們驚覺不妥,再想抽刀已經根本來不及了。

    「鏘!」一聲驚天動地的劇響中,冷月寶刀和水月寶刀硬碰硬地對拼在一起。崩起的火花,化作繁星點點美麗至難以置信。可如此難得美景,兩人全無心思欣賞,相顧駭然地狂嘔著鮮血。

    我的身影粉碎無形,從未出現過般消失了。換來的是兩隻不斷擴大充塞天地的手刀,輕描淡寫地劈在兩人背脊。

    「轟隆隆!」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體內就發出春雷綻放般劇響,七竅鮮血狂噴如泉,齊齊萎然倒地。

    我施施然抽回雙掌,閒庭信步邁過兩人屍體,再也不看這兩名手下敗將,只是淡淡瞅著相隔數丈外的枯硯。

    他精神萎頓之極地倚牆而立,一身漆黑道袍零零碎碎,只是勉勉強強可以遮住要害,露出的肌膚浸透出血色褪盡的慘白,想必剛剛兩記光翼斬足足掠奪了他九成以上的功力。不過那雙幽幽鬼火般的青眸猶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射出刻骨銘心的憎恨。

    我若無其事地微笑道:「枯硯大師的生命力真是頑強,莫非您是蟑螂轉世嗎?看看吧,您的兩位同伴已經先行魂遊地府,是否您也該上路了呢?」

    枯硯看著死人般瞅著我,突然劇烈無比地咳嗽起來,半晌才喘息著道:「柳輕侯,你莫要以為臻至一級神騎士,就無人能夠制你。天地間能人異士無數,殺死你不過比捻死螞蟻更簡單的事情而已。」

    我認認真真地瞅著他,驀然開始捧腹大笑,差點連腸子都笑斷,道:「呵呵,老禿驢啊老禿驢,想不到此時此刻你還在癡人說夢,我柳輕侯並未認為自己天下無敵,起碼現在還不是。可你咒我又有何用,若你現在有捻死我的本事儘管施展出來,其餘不過徒增笑料而已。唉,我本對堂堂國師還稍存敬意,如今看來也不過大吹法螺之徒罷了。殺了你好嗎?」

    枯硯臉上淡淡湧起一抹令人心寒的笑意,語氣出奇地平和道:「你會為你剛剛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付出昂貴代價,我會在九泉下等你的。」

    話音未落,他驀然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淒厲聲音暴喝道:「八歧大……」那毛骨悚然的慘叫彷彿攜帶著生生世世的詛咒一般,令聞者無不側目,可是僅僅說出三個字就像被利刃截斷般嘎然而止。

    我的身影夢幻泡影似的幽幽出現在他身側,一隻鐵手惡狠狠地卡住枯硯的脖子,一寸一寸地將他提離地面。那一聲聲骨骼爆裂的聲音,清脆得像是爆竹般響亮動聽。我冷酷無情地瞅著枯硯一點點瀕臨死亡,不管他使出多少力氣,那個蛇字都被卡在咽喉怎都說不出口。

    我一邊笑嘻嘻地一邊破口大罵道:「他***熊,哥哥我在這裡,你還大你娘的頭啊!你以為你是誰?隨便弄出條破蛇,就搞得我們雞飛狗跳!嘿嘿,這種白癡伎倆你投胎轉世再施展吧!」說著毫不猶豫地勒斷他的頸骨,像是丟垃圾般扔向莫瓊瑤。

    「呼!」枯硯掠起強勁絕倫勁風,恍如一道衝擊波直奔莫瓊瑤。屍體的外沿朦朦朧朧,籠罩著層層水影,劇烈摩擦導致離譜高溫,剎那間將他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碧綠火球。

    莫瓊瑤正和孔龍打得天昏地暗,哪曾想驀然出現這麼恐怖速度的暗器,失神間,差點被孔龍一刀兩段。不過軒轅天之痕的嫡傳弟子究竟不同,就在火球及身的瞬間,她奇跡般橫移七尺,甚至在原地留下一尊殘像,身法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蓬!」火球狠狠撞上酒樓,化作漫天燦爛火雨紛紛揚揚飄散,好看得像是一場幻夢。但酒樓也同時無聲無息被燒得乾乾淨淨,從未存在過一般。

    莫瓊瑤嚇得魂飛魄散,禁不住花容失色地尖叫道:「柳輕侯,你好卑鄙!居然偷襲!」說話間,孔龍哪能和她客氣,左刀右劍化作刀山劍海,重重鐵幕一般壓制過去,一剎那,莫瓊瑤後面的話,都被難過無比地噎在喉內,再也無暇說出。

    「鏘鏘鏘……」

    我看著電閃雷劈般淒美動人的火花,好整以暇地道:「好說好說!是你們先用石頭砸車,我不過是用國師以牙還牙而已。說起來你們還是佔了天大便宜呢!我的車耗資數千金幣,而枯硯老兒當垃圾賣都沒人收購。」

    莫瓊瑤略帶疑惑地問道:「什麼垃圾?」遂花容慘變,厲聲喝問道:「你將國師怎樣了?」說話間鏘鏘鏘鏘鏘之聲不絕於耳,她和孔龍劍劍硬碰硬,勁氣飛濺轟隆如雷。

    我漫不經心地指著那棟毀壞的樓宇,淡淡道:「喏,剛剛給你的不就是……」

    莫瓊瑤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劍氣驀然狂漲百倍,氣勢洶洶地衝向我。哪管孔龍竭盡全力攔截,都要退避三舍,因為動輒就是同歸於盡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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