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無憂恬然道:“這種狀況是從狙殺費心那一役開始的嗎?”
我從她寧靜無波的語氣中,感覺到了最真摯的關切,那是無論如何都假裝不出來的真心真意。我一邊閉目養神,一邊答道:“難說得很。新月的威力莫測高深,更涉及到那從未有人涉足過的反空間。是否有後遺症,我也不清楚。”
慕容無憂點頭道:“自研究‘熾天使之淚’和‘末日之刃’以來,這個課題始終困難重重。‘新月’歸根結底還是一件實驗品。既然出了問題你就不要再用了,可以先給我拿回去檢查檢查,院裡先進的儀器,一定可以偵測出問題出在哪裡的。”
我豁然睜眼道:“好吧。我用它屢克強敵,說起來都是賢妻的功勞。可恨我仍舊勢單力薄,無法兌現當日娶你為妻的承諾。”
慕容無憂含情脈脈地白了我一眼,透明玉指輕輕掩住我的嘴唇,阻止我繼續說下去。
她也閉上秀目,不再說話。
我柔柔地吻著透明柔荑,漸漸滑過每一寸嬌嫩肌膚,最後輕輕覆蓋了她完美無缺的櫻唇,開始香舌糾纏瘋狂熱吻。
過了良久。
我喘息著微微一笑道:“我和鐵在燒,卡爾#183;麥哲倫締結了攻守同盟條約,不知可否渡過眼前難關。”
慕容無憂張開明媚的美眸,奇峰突起般問道:“他們信得過嗎?”
我靜若止水般微笑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和她面面相覷,驀然同時閉起雙目,更加瘋狂地擁吻起來。這一瞬間,我們都沉浸在相依為命般的溫馨境界,但願直到永恆。
一縷陽光悄無聲息地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映照在兩人身上,天終於亮了。
早朝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皇太後親自主持朝政一共宣布了五道旨意。
第一,老皇帝駕崩,立刻舉辦前所未有的隆重喪葬。
第二,新皇登基依舊貫徹白虎會議,南征勝利者才有資格繼位。
第三,各疆域總督從速從快啟程回去准備南征,不允許再逗留在帝都。
第四,新皇繼位前,一切皇權由皇太後暫代,南征有結果後,即時移交。
第五,帝國各級官員必須以南征為當前首要任務來抓,任何不配和的官吏,即刻撤職查辦。
我簡直不敢相信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混過了最難熬過的關口,當踏上出宮的御用馬車,那感覺根本不能用狂喜來形容。
我不禁暗暗佩服得五體投地,暗付:“秦頤啊秦頤,你叫輕侯怎敢不佩服你!連死後的帝國,都被你算計得服服帖帖,面面俱到。你活著的時候,我怎敢有一絲叛逆之心?可是現在你死了,永遠都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的時代終於來到了,不是嗎?”
一路上,我的腦海裡盤算著竟是如何篡奪帝國全部疆域的想法,那種感覺暢快淋漓,就像是脫離牢籠的鳥兒,肆無忌憚的飛翔在廣闊無垠的藍天上。
馬車徑直駛入威武王府,麻雀早就恭恭敬敬的守候在車門外。
我和他徜徉在林間小路上,積雪掩蓋了一切生命的綠色,倔強的松枝卻偏偏想要嶄露頭角,偷偷探出幾分。
我呵著寒氣微笑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繼續留在帝都,作為威武王府的總管,打理這裡的一切。二是跟我去南疆,到那裡做南疆總督府的總管,打理那邊的業務。你選擇哪條啊?”
麻雀認真地思考了一陣,道:“不知主公需要屬下在哪邊?”
我歎氣道:“帝都情報網需要一位可靠的主管,這些日子來你也熟悉了運作流程,而且你一直生活在帝都,對此地風土人情都比較熟悉。不過從現在開始,帝都將不再安全了,你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給你一個選擇余地。”
麻雀深思熟慮後的斷然點頭,道:“屬下願意留在帝都。”
我拍拍麻雀的肩膀,誠懇地道“嗯,既然你答應,從現在開始可以辭去威武王府總管位置,找個不相干的普通人代理,然後隱姓埋名的作回老本行做掩護,那樣或許安全一些。”遂語重心長地道:“帝都的確鑿無誤的情報,就全靠你了。如果一旦暴露,立刻安排你回來,千萬不要勉強啊!”
麻雀感動的低下頭,堅決地道:“屬下絕對不辜負主公期望,一定完成任務。”
我松了一口氣,暗付:“看來最棘手的事情處理完了,現在是應該撤退的時候了。”
我輕輕撫摸著古松凍得結冰的軀干,感覺那抹異樣的涼意,幽幽地道:“叫鐵血衛准備車馬,現在我們就秘密離開帝都。我走後,你再通知有關人等。”
麻雀畢恭畢敬地道:“是,屬下明白。”說完迅速離去打點一切。
我看著他被密密麻麻的樹木逐漸遮擋的背影,神思倏地飛到久違的南疆:“唉,兄弟們啊,你們還好嗎?”
這一刻,我想到了背叛的歐陽紫龍,不知他在那邊生活的好不好。逐鹿帝國權力巔峰的斗爭,越來越殘酷激烈了,今後不知還有多少兄弟會因此反目。我冷汗涔涔地胡思亂想著。
驀然我的目光落在了那抹透過積雪映出的綠色,傲然不屈的古松給了我無限的勇氣與斗志。
“不管前路危險到什麼地步,我都要一直走下去!”
太陽無精打采地掛在天上,被灰蒙蒙的霧靄遮蔽著,散發著幽幽的光輝,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空氣中沒有一點流動的風,寒意凍徹骨髓地侵入體內。
大街上到處懸掛著潔白如雪的燈籠,上面寫著斗大的奠字,一夜之間帝都所有住戶都被勒令人人必須佩戴白花,戶戶必須懸掛白燈籠。東二大街一切都是死寂的,我悄悄地從後門溜出直奔南門大街。
街上一片冷清,國喪搞得滿城風雨,連娛樂業都被波及,歌舞歡慶被嚴厲禁止了,加上此刻正是姑娘們養精蓄銳的時候,更加看不到閒雜人等。
我悠然邁步徜徉於行人稀少街道,遠遠看到進出城門的鄉農小販們正排隊接受檢查。
我暗自慶幸著,幸虧國喪並未導致閉鎖城門的程度,看著或挑或扛催牛趕馬進出城門,百姓一族為生計奔波繁忙的景象,一絲感慨湧上心頭。
我疾步趕上排在出城的隊尾,不一會兒就輪到了我。
值班督衛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眼,就放行到外城門那個關口,由值班小隊長審查過關證件。我面無表情地等待著,由於事先做過周密安排,故心中毫無不安情緒。
我戴著一張精致絕倫的人皮面具,它薄如透明一般,卻可徹底改變容貌特征。我還運功改變了骨骼尺寸。現在的我是一名年過半百的老人,穿著七成新的布衣藍袍,足蹬有點污穢的破損棉鞋,身材比“柳輕侯”整整小了兩號,只有普通人高矮。有些散亂的花白頭發下,面色帶點蠟黃,仿佛舊病未愈偏偏沒錢醫治的可憐巴巴模樣,目光帶點鄉下人特有的癡呆。
小隊長例行公事地詢問道:“你要去哪裡?作甚麼?”他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當足我是一名卑微的鄉巴佬,如果知道在對帝國元帥講話,不知他的表情會否變得精彩絕倫?
我演戲演到十足,運功逼迫嗓音變得有氣無力,道:“長官,小老兒是到城外的巨巖鎮找小兒子家借錢看病。”遂刻意一串咳嗽,唾沫飛濺。
小隊長慌忙避開四溢的“口水”厭惡之極看我一眼,本要細看的證件也隨手扔給我,叫嚷道:“快走,快走!”
我千恩萬謝地離開了關卡,一腳邁上了帝都城外的土地。
這一刻起,我就被龍歸大海,虎放深山了。
天地都是那麼自由。
帝都城外,有一座超級大型的驛站。它是專門為平民百姓准備的快速交通工具。只要花掉少量的銅幣,你就可以穿梭於鎮與鎮,州與州,郡與郡之間,極快抵達目的地,非常經濟實惠,因此甚得人們喜愛。
驛站通常都是由官府出資興建的,始於大陸公路修建竣工的早期。通過驛站的建立,各地的百姓,物資都可以迅速交流,對貿易促進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當然南疆在此范圍之外,一是盜賊猖獗,二是地形惡劣,根本沒有人願意投資建立一個注定虧本的買賣。南疆現在只有沙漠外部地區才配備公路,碎星淵至東陵府,以及連接東陵郡內部各州之間的官道,大陸公路僅僅鋪設到了塔卡瑪干沙漠邊緣地帶的白骨堆就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十大盜賊團導致驛站永遠不能存在於南疆,我卻忽然對驛站感到了濃厚的興趣。之前每次進帝都都是鮮衣怒馬,或者一路豪華馬車,根本無法體會百姓需要,這是一個巨大的商機啊,我興致勃勃的看著馬車的型號,准備多多了解以備回南疆後立刻著手實施。
帝都四城外都有超級大型驛站,每日早晚人山人海,充斥著發往帝國各地的旅客。
我步入驛站的剎那,立刻感受到宛如滔天巨浪般的喧嘩,汗臭,小孩的哭鬧,擁擠,讓我這個首次親眼目睹此情此景的“鄉巴佬”謂為壯觀。
我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一名穿著青袍中年人靠近我,低聲問道:“您去巨巖鎮嗎?”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沉聲道:“是的,我去塔卡瑪干。”這個回答驢唇不對馬嘴,卻是正確答案,因為麻雀規定今天的接頭暗號就是這個。
青袍人仿佛不知道我是誰,他只是恭恭敬敬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道:“我有一輛專車去巨巖鎮,您坐嗎?”
我不動聲色的道:“價錢合適的話,當然坐。不過要改道去東陵郡。”這句話根本是矛盾的,根本沒有帝都直通東陵郡的馬車。第二次暗號也對上了。
青袍人眸中的尊敬神色更加深厚了幾分,他領著我東拐西拐繞到龐大車隊群落中,親自送我登上其中一部外型普通的四駿馬車。
寬敞明亮的車廂內,只有一張柔軟舒適大床,我愜意地躺在上面,一宿未眠的精神極度萎靡,迫切需要休息來調劑。我閉上眼睛,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平和與寧靜。
這時車夫位置傳來一縷尖細而清晰無比的聲音:“屬下鐵血衛第二十二號寒泣天參見主公!”這份精純無比的內功,透露出其般若功已經達到極高明的境界,不愧是鐵血衛內僅僅名列古輝,辛辣,孔龍三巨頭,十八名黃金騎士之下的第一號高手。
我欣賞之極地道:“很好。這次你帶了多少弟兄來?”
寒泣天的聲音恭恭敬敬地傳來,道:“鐵血衛第一營所屬四百人,第二營所屬五百零一人,合計九百零二人。現在已經化妝成一支小型雇傭軍團,護送一支貨真價實的商隊前往白骨要塞。商隊是孔總管指定的信得過商會。現在主公乘坐的馬車位置就在商隊行列中央。”
我聽著車輪滾滾,前後左右行進的馬蹄聲,注意力頃刻轉移到了騎士身上,豁然九百多名至少白銀階級的高級騎士的呼吸,傳入而中,那毫無二致全部是莫測高深的般若功心法。遂終於忍不住暗付:“這孔龍安排倒是周密,差點連我都被瞞過了。”
我放下心來,淡淡的吩咐道:“嗯,繼續保持這個陣型。還有現在開始不要打攪我,有事情我會找你。”
寒泣天立刻必恭必敬地道:“是,屬下明白!”
我節奏分明地調節著呼吸,漸漸把所有思緒遺忘,融入到一個空靈通透的世界,黑暗降臨下來,吞沒了一切……
我做了個夢。
夢見無邊無盡的黑暗中,我高高懸浮在半空,腳下是仿佛是無底深淵。
一陣陣劇烈無比的狂飆不斷吹拂著頭發,它們來自背脊上生出的十二只光翼,每只光翼都由一片片璀璨奪目的光羽組成,散發出美麗無暇的柔和光輝,每扇動一次翅膀,光華就像無數利箭般射入黑暗,遠遠的投出去。
我是這個空間唯一的生物,也是唯一的光源。
我寂寞地扇動著翅膀,每扇動一次嘴裡就念道著一個名字,聲音那麼低沉,那麼悲傷,我簡直聽不到自己在訴說著什麼。那仿佛對我非常重要,在不斷地努力當中,終於聽到了那個名字。
我呢呢喃喃地跟著念道:“水靜素月!”
“轟!”天崩地裂般一聲巨響,整個黑暗空間倏地被一刀劃破帷幔,露出滿天星斗。
我還來不及為眼前美景慶幸,就迎來了數不清的光刀電劍,億萬道燦爛輝煌的黃金色流硭不斷的擊中我的身體,璀璨奪目的羽毛不斷紛飛隕落,驀然所有攻擊中的黃金色流硭匯聚成一道充塞天地巨劍,窮凶極惡的劈中了我。
我嚇得魂飛天拼命躲閃,可是一切掙扎都徒勞而無濟於事,頃刻間就被分解成了一陣籠罩乾坤的光雨,散落大地各處。
朦朦朧朧地耳邊傳來一段天龍梵唱,經文充斥著每一寸時空,不論如何都無法擺脫,漸漸我似乎習慣了它。不知過了多少年,驀然散落的光羽緩緩凝聚起來,它們開始還原成那個“我”。
我雄偉傲岸地站立在無盡虛空中,龐大無匹的身軀足以頂天立地,十二只光翼變成原來的無數倍大,每一次扇動都是一場毀天滅地的災難。偶爾襲擊而來的黃金色流硭巨劍,也變成微不足道的牙簽狀武器,隨手就可以捏斷。
寂寞再次折磨著我,終於按捺不住對更廣闊天地的渴望,我沖破了枷鎖闖入了無盡的星空。無數美麗無暇的星球,悠然自得的旋轉著渾圓軀體,散發出高貴優雅的神奇光暈。
“好美啊!”一滴冰涼的眼淚輕輕滑落面頰,濕漉漉的觸覺,驀然將我拖回遙不可及的現實。
我倏地睜開雙眼,眼前是顛簸不定的車棚,馬車不斷地高速馳騁在大陸公路上。剛剛的黃粱一夢那麼真實,仿佛鐫刻在靈魂深處的精神烙印一般。
我憂郁地思念著一個素未謀面,僅僅存在於夢中那聲聲呢喃中的女子,暗付:“水靜素月是誰?好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啊!或者是海孤舟留下的爛攤子,我不要管他了。”
當我收拾心情,立刻就“看”到車馬迤邐前行的動人情景。
數百輛廂式貨車,排成密密麻麻的方陣迅速前進著,拉轅的都是半獸半馬雜交而成的“狂牛獸”。這種獸類原產於愷撒,後被商家購入風雲,廣泛繁殖起來規模竟然不在愷撒帝國之下,而且逐漸失去了野性,依舊保留了力大無窮的特性,是拉轅最適合的苦力。
耳邊傳來了清脆悅耳的馬蹄聲,乍聽之下甚至有些親切感。皆因那不是普通的馬,全部都是久經訓練的第一流戰馬,而且盡數出自南疆軍區。憑借耳中傳來的特殊節奏的蹄點,我就可判斷出它們的來歷。
近千匹英武神駿的戰馬上穩穩端坐著腰板筆直如槍的黃麻衣戰士,他們不論如何疾馳,道路如何崎嶇,都維持著雄軀紋絲不動,仿佛長在戰馬上一般。得勝鉤上緊緊架著鐵血衛名震大陸的神兵利器“混沌鋼戟”,雖然裹在磨得晶亮的牛皮囊內沒有顯山露水,但遇上敵寇立刻會讓他們後悔為什麼降生人世。
鐵血衛盡職盡責的策馬馳騁在隊列每一段,完全做到了首尾兼顧左右呼應。這條一字長蛇陣臻至爐火純青境界,堪稱絕響。
我欣慰地點點頭,暗付:“不愧是南疆最精銳團隊,從最普通的掩護任務中亦可窺見平時地獄訓練的點點滴滴。如果南疆戰士個個能達到這等水准,何愁大陸一統啊!”
做過怪夢“重生”後,我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飽滿,天地間的一切都清澈無比地盡收眼底。不知不覺間,“天眼”,“天耳”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恢復了。
我驀然收回“目光”,淡淡的問道:“老寒,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寒泣天恭謹無比地道:“啟稟主公,您睡了四天四夜了。您要用膳嗎?”後面一句他小心翼翼地詢問我的意見。
我摸摸肚皮,哈哈笑道:“他***熊,老寒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真的好餓啊!嗯,車隊現在到哪裡了?”心中卻不禁暗暗駭異,實際恢復的時間比預計還多了一天一夜,不知是關山月的影響,還是“怪夢”導致的。
不過精神力恢復如初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我緊鑼密鼓地進行檢測,沒發現任何異常現象,唯有精神力有點凝練濃縮的跡象,不再無邊無際泛濫無度。那意味著**縱它可以更迅疾更敏銳了。
寒泣天陪笑道:“屬下早就為您預備著呢!車隊剛剛過黃泥橋,明天傍晚左右就可到達白骨堆了。”
我聽完由衷地感到舒暢,暗付:“白骨要塞近在咫尺,哥哥我終於回到自家地盤了。在帝都畏首縮尾的窘迫模樣,也永遠都一去不復返了。”遂豁然站起,朗聲長笑道:“老寒,陪我吃飯去!”
行軍中飲食一切從簡,可以果腹的僅有干巴巴的牛羊肉脯和酸溜溜的奶酪,以及一袋淨水,皆被我風卷殘雲地打掃了個干淨。
我意氣風發地坐在戰馬上,胯下雖不是騎慣的“飛雲獸王”或“閃靈駝”,卻是現在找得到的最快最壯的第一流戰馬。我卸去所有偽裝披掛整齊,傲岸無比地高高坐在馬上,顧盼誰雄地催馬向隊伍最前方狂奔而去,感受著耳畔疾風呼嘯,我仿佛回到了叱吒疆場的輝煌時刻。
鐵血衛們豁然看到闊別已久的黑色閃電倏地掠過,士氣驀然空前高漲,“奧丁!奧丁!……奧丁!”所過之處莫不歡呼沸騰,我揮手致意,一時間眼角不禁有些潤濕。
“啊,唯有英勇果敢的戰士們是永遠不會背棄你的啊!他們永遠是充滿熱血與激情,對兄弟是春天般的溫暖,對敵寇是冬天般的酷寒。”
我霍然拔劍,獠牙在烈日流硭下散發出璀璨光芒,幾乎同時九百零二名鐵血衛戰士整齊劃一地拔出了裂陽刀,數百道刀光奇跡般編織成一片太陽般輝煌燦爛的光輝。
我金鐵交鳴般鏗鏘地道:“勇敢的戰士們,我,柳輕侯,謹以騎士榮譽向偉大的奧丁大神虔誠發誓。你們每個人都將擁有土地,擁有房屋,擁有美女,你們將擁有無上榮譽,你們的家人將過一種無憂無慮的天堂般的生活。今天開始,我將帶領你們建設全新的南疆。”我洪亮如雷的嗓音浩浩蕩蕩地響徹大地的每一個角落,宛如一場雷暴。
“奧丁!”鐵血衛歡呼聲突然陷入空前高潮。
商隊中旅客,馬夫,商人,婦女,小孩,老人,少女,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熾熱起來,無限崇拜地望著在南疆神詆般的存在“鐵壁”柳輕侯,想不到傳說中的大人物驀然出現在了平平無奇的商隊。望向柳輕侯的人,盡數欽服於那比普通人更雄偉傲岸接近兩倍的猛軀,那大理石般晶瑩剔透的肌膚,如江海般洶湧澎湃的肌肉,仿佛撕天裂地也不在話下。
我倏地撤去“鎖魂”境界的精神感染,給愚民們植下天下無敵的形象就足夠了。這幫過著平平凡凡生活的無聊商旅,定會將所見所聞散播到大陸的任一個角落,傳言會越來越誇大失真,但卻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情,我想要的就是廣而告之的效應。今天開始,我要培植一尊永不隕落的偶像,一個比太陽從東方升起更加切實可靠的大人物,那就是我,柳輕侯。
天氣晴朗如洗,狂風卷起的沙塵卻阻止了商隊繼續前行。被迷眼的“狂牛獸”發起瘋來,絕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靠近塔卡瑪干沙漠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天氣,大隊人馬不得不駐扎到一處避風的舊城牆內望天興歎。
我盤膝坐在車廂內的床上,身前是一張碩大的矮矮方桌,坐上鋪著一張空白的巨幅白紙。
我右手執筆,迅速地在上面勾勒著南疆軍事地圖上每一個戰略要地,腦海中不斷盤算著可能遭遇的危機。是時候重新策劃新的戰略結構了,舊的體系已經不足以對付愷撒海軍,七海盜盟,風雲聯軍(南征)。新防御體系必須可以防備眼前和日後可能發生的一切危機。
我吃驚地發現,迫在眉睫的危機來自東陵郡港口,秦漢的戰略性撤退直接導致了一個可怕結局,戰火迫不及待地燒到了郡屬沿海,而最初構想的東陵要塞剛剛動工不長時間,殊不知可否抵御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若秦漢不堪一擊,那將是毀滅性的災難。我首要任務是必須盡快趕去看看具體戰況再作打算,不論如何秦漢的合作態度是一個關鍵因素。
“呼!”我長噓了一口氣,拋開了讓人郁悶的煩惱,准備做些輕松的事情。當然最愜意的莫過於和青春亮麗少女聊天解悶,但是商隊全員都把我當作神詆一般膜拜,總不能自毀形象變成色狼吧?我苦笑著搖搖頭,為自作自受感到無奈。
“篤篤篤!”緩慢而富有節奏的敲門聲幽幽傳來。
我“看”到門外寒泣天略帶焦急的目光,有些訝異地問道:“老寒,發生什麼事情嗎?”
寒泣天見怪不怪我的未卜先知行為,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禮後,道:“啟稟主公,舊城內發現了大批人馬集結而至。他們全副武裝似欲圖謀不軌,而且是兩股勢力。一批是當地豪族的領主武裝,另一批是帝國士兵卻沒有任何番號。”
我鎮定自若地道:“哦?非常有趣,你和我去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禁止隨意出入,命令鐵血衛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風雲帝國歷八百一十年,在塔卡瑪干沙漠肆虐數十年之久毒瘤塔卡瑪干盜賊聯盟,被雄才大略的帝國第一名將柳輕侯連根拔起,遂大展雄圖一統南疆諸郡,期間將原本隸屬暗箱操作礦產的一切豪族,一律驅逐出南疆,更甚者干脆屠戮干淨。次年一甘戰敗郡屬豪族不甘屈服,集結南疆邊境一代,有所圖謀等待復辟。
陽光明媚,燦爛驕陽照耀下,一切都那麼金光耀眼,奪人二目。
舊城另一端,猛烈的狂風將洶湧的沙暴惡狠狠的敲擊在古城牆上,“劈劈啪啪”沙礫不斷飛濺,化作灰蒙蒙的一陣陣激射暗器,煞是好看又肅殺。城邊低矮的巖石群一遍遍被淹沒,連原本傲視群倫的破城牆,也被瞬間卷起的沙流掩埋小半。
一面由兩個上下相疊的紅色三角形組成的戰旗,迎風撲獵獵劇烈飛舞著。它的旗邊為深藍色,上旗中白色的日、月、星代表蒼穹,下旗中金色的狼代表著塔卡瑪干沙漠最凶狠狡猾的獵殺者,兩個三角形的右角表示南天門山脈的兩個最高峰——天怒峰和神淚峰。
旗下站立著一名面無表情的灰衣戰士,他戴著遮陽避沙的大沿風帽,手握一柄長柄戰刀,四稜刀硭彎曲如鉤,刃硭狹窄而犀利,布滿了淡淡的血色印記,怎都擦不掉,也不知道是浸了多少鮮血的成就。
艷陽下,他左右靜靜肅立著一排同樣是頭戴大沿風帽,手握長柄鋒利戰刀的灰衣戰士。在他們身前可以放眼觀瞧遠方景色的地方,是一群端然穩坐,腰畔佩戴雙柄連鞘長短戰刀的灰袍武士。他們的腰板筆直如標槍,儼然一副久經訓練的軍人模樣。盡管衣著落魄襤褸,但是精神氣魄卻綻露出猶如實質的殺氣。
放眼望去,這片城牆上或坐或站,充斥了一排排一列列的灰衣士兵。他們若無其事地坐在布滿沙礫碎石的牆頭,眼神偶爾望向遙不可及的塔卡瑪干沙漠,思念著在大漠彼端的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還有血雨腥風。
他們手持一柄長柄戰刀,或長短兩柄戰刀,靜靜的等待著什麼。除了偶爾站起身來,自覺接替崗哨的士兵外,一切都那麼肅穆,那麼秩序井然。一片山雨欲來的肅殺氣氛,籠罩著這座邊陲舊城。
天空漸漸變得灰蒙蒙的,晴朗的天空由於凜冽的北風,席卷著昏黃的沙塵暴,顯得不太清晰。唯有獨樹一幟的餓狼戰旗撲獵獵劇烈飄拂著,舊城堅固的屋簷陰沉沉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順著漆成猩紅色的斑駁的城牆,向下望去,城門前的甬道上靜靜的對峙著兩隊人馬。一邊是殺氣騰騰的灰袍武士,另一邊是嚴陣以待的帝國軍官。
風沙掠過帝國軍官群落吹拂起原本靜靜垂下的黑色披風,露出潔白如雪的衣領,鮮紅如血的腰帶,還有制作精良的高級牛皮軟靴。最醒目的還是一只只按在刀柄上的手掌,仿佛隨時都要拔刀相向。風越來越激烈,漸漸翻開了黑色披風下的鮮紅色底襯,顏色就像他們的血一般鮮紅。那是一貫橫行無忌的南疆豪族人馬的標志。
反觀與其對峙的隊伍,灰袍武士們好整以暇的盤膝坐在地上,他們戴著大沿風帽,身著淺灰色原麻衣裳,一個個仿佛都沉浸在另一個世界,根本沒把眼前即將發生的殺戮放在眼內。身經百戰的他們學會了把握每一分鍾養精蓄銳,從不無謂的損耗一絲一毫的精力。這群灰袍人無一例外的都是腰配長短一對鋒利戰刀的高級武士,顯然是餓狼幫中精選的刀法高手。
ps:寫了好多,也寫了好久,開始有點迷惘,不知道什麼內容好看,什麼內容不好看了。請兄弟姐妹們暢舒己見,把《柳輕侯的故事》裡好看的部分,以及不好看的部分都分別列一個明細表出來,留在書評區,以便小弟日後修改和繼續下面章節時,讓大家看得更舒服更過癮。謝謝大家的!(請寫得詳細具體一些,比較空洞的話俺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