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侯的故事 第三卷 征服 第八章 詭道
    「鏘!」我倏然拔劍,灑脫地扛在肩上,淡淡地凝望著那群散兵游勇中惟一的阻礙。鐵血衛整齊劃一地扛著泰坦戰劍,宛如兇猛無比的黑豹群出而獵,悄無聲息地撲向敵人。一剎那,防禦變進攻,雷霆萬鈞的殺勢驟然爆發。那股磅礡無匹的霸氣,簡直把超越己方數倍的敵軍視若無物。

    「不好!」南宮野望倒吸一口涼氣,萬萬沒料到敵人如此高明。官兵之間根本不需要任何溝通,彷彿五十二人就是一個人。指揮官如何發動,沒有一絲痕跡外露。

    他剛想組織有效的抵抗,還不及下令,一股磅礡無匹的霸氣就牢牢鎖定了他,宛如一塊重逾萬斤的巨石憑空而至,壓得他一口氣也喘不過來。更可怕的是,那股霸氣宛如失控般瘋狂無匹地無限暴漲……致命的瞬間,南宮野望拚命抵禦著龐大無匹的壓力,心中追悔莫及。

    ※※※※

    對於靠著偷襲暗算,僥倖取得勝利的卑鄙小人,他是百般看不起、千般瞧不上。在他的觀念中,騎士就是要沙場對決,真刀真槍分勝負、決生死。那才應該是騎士的歸宿,是他們畢生追求的最高榮耀。為了它,哪怕是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這種觀念早已根深蒂固不可動搖。這也正是他可以不斷提升進軍無上武道的強大精神支柱。

    可眼前發生的,這狂烈震顫心弦的一幕,卻根本無法用筆墨形容。自己剛剛還佔據著絕對優勢,僅是稍稍麻痺輕敵,就被對方咬住不放,窮追猛打。警覺—防禦—進攻—鎖定—接下來的恐怕就是……南宮野望感慨著一著棋錯,滿盤皆輸的狼狽,自顧不暇中,仍焦慮不安地掃了一眼戰場。

    敵人的陣型,宛如含苞待放的黑玫瑰驟然怒放,每片花瓣都展現出致命的誘惑。驚艷中,「花瓣」早已迅速無匹地剝離母體,天女散花般落入己方腹地,展開慘烈無匹的殺戮。

    由於絕大多數是追隨他南征北戰多年的老兵,「黃金獅子」聖騎士團所屬的精銳騎士,對突如其來的猛烈襲擊,僅僅稍稍混亂了一下,就穩住了陣腳,遂展開更加猛烈的反攻。可敵人的強橫、默契,卻超乎尋常。數十隻堅如磐石的鐵臂揮舞著重逾百斤的泰坦戰劍,幻化出無數尖銳無匹的芒刺,鑽石般耀眼生花的疾光電閃,連清晨的朝陽都黯然失色。鐵血衛都像是渾身長滿刺的仙人球,根本沾碰不得。

    有些人不信邪地衝過去,剛把兵器遞出一半,就覺得眼前金星亂閃,什麼也看不清楚了。惟一的感覺是錐心刺骨的劇痛。「啊——」一名士兵再也忍受不住地獄般的煎熬,歇斯底里地狂叫出來。身邊剛剛還活蹦亂跳的戰友,頃刻間,身體就變成篩子似的,鮮血從數不清的微細傷口噴泉般地激濺出老遠。這種刺激畫面,凡是正常人都會禁受不住吧。「這還是人嗎?」凱撒士兵的心中不由自主地都升起一個天大的疑問,甚至連手中的武器都微微震顫起來。

    彷彿剛淋過一場瓢潑血雨的鐵血衛們,卻無瑕關心待宰羔羊的想法。他們從未忘記過肩負的使命,那就是殺戮殺戮再殺戮……直到那個聲音喊夠了為止。聞著身上透出的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一雙雙深沉冷靜的眼神,燃燒起熾熱無比的殺機,對殺戮的渴望失控般無限暴漲。

    驀然,南宮野望終於醒悟柳輕侯對鐵血衛如臂使指的奧秘。通過某種恐怖可怕的精神奇功,不露痕跡地吸收在場所有人的精神力,諸如慘烈無匹的殺勢、熾熱無比的殺機……等等暴力嗜殺的負面情緒,再回流到鐵血衛身上。因此,柳輕侯的精神壓迫才可以無限上漲。那再不是一個人的精神力,而是五十二名頂尖精銳騎士的精神力之和,而且還可通過無休無止地吸收回流,瘋狂無匹地增強威力。

    我冷冷一笑,「銀色閃電」鎧甲無聲無息地支離破碎,挑釁似的露出裡面閃閃發光、覆蓋全身的暗黑色龍鱗寶甲。「現在才想到不嫌太遲了嗎?」話音未落,我驟然加速到鬼神莫測的地步,橫跨十餘丈不可逾越的距離,驀然出現在他頭頂三丈高空,把「獠牙」高高舉過頭頂全力劈下。宛如天崩地裂般的氣勁,把方圓七丈內的敵人全部捲入了不可名狀匪夷所思的泥沼中。塌陷中宛如黑洞般龐大無匹縱橫交錯的引力,彷彿要吞噬和撕裂任何物體似的。那些普通士兵宛如狂風暴雨中的小樹東倒西歪地被連根拔起,哼也不哼一聲,就七竅流血倒地而死。

    我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獠牙」的鋒刃劃過空氣,發出不可思議的淒厲狂嘯。南宮野望在痛苦深淵中掙扎求存的醜態,甚至越來越粗重急促的呼吸,都清晰無比地傳入我的耳中。這一剎,天地間彷彿只剩下我和南宮野望,戰場的廝殺吶喊慘叫,一切都變得那麼遙不可及。萬籟俱寂中,劍刃距離他的頭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眼看南宮野望就要被我一劈兩半,「獠牙」發出喜極而泣的顫音的時候,南宮野望倏地將雙臂舒展開來,好像剛剛睡醒似的伸了個懶腰,速度卻比普通人快十倍不止。頓時,一直牢牢鎖定他的精神枷鎖,宛如一件破爛布衫般被他隨手丟棄。同時,被強制切斷精神聯繫的我,在半空中如遭電噬雷殛般渾身劇震。那種一腳踏入萬丈深淵,虛虛浮浮沒有一絲著力之處的感覺,將石破天驚般的殺勢瞬間瓦解。

    「哇!」我再也控制不住洶湧澎湃的真氣激盪,一道血箭狂噴出來。南宮野望輕蔑無比地仰望著我,等待著落地前最佳的狙擊時刻。淒美的血花和他漫不經心的懶散,組成一幅充滿諷刺意味的圖畫,氣得我差點再次吐血。同時,一絲苦澀的滋味也湧上心頭: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心法,絕對優勢都被瞬間逆轉。死在他手裡,也算值得了吧?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威脅是這麼接近。

    南宮野望的眼中剛映出一條急速墜落的身影,就精確無匹地衝著我的頭部狂轟一拳。「轟——隆隆!」拳頭似緩實疾的移動過程中,震耳欲聾的悶雷聲不斷傳來。排山倒海般的拳勁,還夾雜著把空間都扭曲變形的古怪力場,使我無法動彈分毫。剛柔之間,契合得如此無懈可擊,這一拳實乃我平生未見的最可怕的拳法。

    眼看著眼中的拳頭越變越大,凜冽無比的拳風刀鋒般甚至削掉了幾絲亂髮……我預感到墜地前的剎那,恰好是拳頭擊中頭顱的一刻。死亡來臨的瞬間,腦海裡莫名其妙地感覺不到一絲恐懼,更無半點遺憾。惟一閃過的竟是慕容無憂完美無瑕的動人嬌顏,「知道我戰死的消息,她會傷心欲絕吧……哎,我不想死呀!就不能有哪位好心的神仙路過,拉兄弟一把嗎?」

    彷彿真的被聽到了似的,南宮野望的拳頭在擊中我的大好頭顱前的剎那,驀然拐了個古怪無比的弧線,毅然決然地放棄了輕而易舉的狙殺,轟向身後。「彭!」洶湧澎湃的滔天氣浪捲起數丈高的旋風,一瞬間將我拋出老遠,漫天的沙塵遮掩了我的視線。半空中,我看到了那道問天下誰與爭鋒般桀驁不馴的刀光,淒厲無匹地猝閃而過。

    「大人!」六七名及時趕到落腳點的鐵血衛,一邊團團護住我,一邊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團越來越混濁的旋風。偶爾,一聲驚天動地的悶雷和一道眩目無匹的閃電交叉出現。彷彿旋風裡根本就沒有人,而是雷神的惡作劇。

    「圍著我幹什麼?還不快去殺敵!」我忍不住咆哮起來,心中充滿了焦慮不安。鐵血衛哪敢停留片刻,瞬間走了個一乾二淨。我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雜亂無章的真氣逐漸地納入正常軌道。南宮野望的規避動作再一次清晰無比地出現在眼前。「那是一種真氣與精神結合而成的極限武功。調節真氣的振動,結合精神力打開無限潛能。儘管只能應用瞬間,但那股力量足以讓施法者擺脫一切束縛,立地成佛。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就是老色狼提到過的失傳已久的『天鳴覺醒』。想不到南宮野望竟練成此項絕技。不過,『天鳴覺醒』似乎有個致命的破綻,那就是……」

    想到這兒,我勉強壓下頭痛欲裂的症狀,努力集中精神。不知不覺間,宛如露珠般的明悟湧上心頭。我哪敢怠慢,馬上施展出「九幽搜神變天擊地大法」之「鎖魂」。龐大的精神力釋放出一股磅礡無匹的霸氣,再次牢牢鎖定了南宮野望,更可怕的是,這股霸氣較前次更加瘋狂猛烈地暴漲……旋風沙暴中的刀光也驟然暴漲數倍,被南宮野望的古怪力場牢牢操控的空間,頃刻恢復原樣。飄浮的沙塵中,兩條怒龍般糾纏不休的身影,在烈日下分外地觸目驚心。

    哼!老子看你還能支撐到幾時!我壞壞地笑著,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地道:「般若波羅密!」一剎那,彷彿無數手腳的佛陀同時作出億萬法印指訣,禪宗無上箴言一字不漏地鑽入了南宮野望的耳朵。

    「啊!」南宮野望淒厲地慘叫一聲,首次露出驚駭欲絕的表情。如悶雷般呼嘯著轟向刀光的拳頭驟然一頓,戰場突然陷入墳墓一般的靜默。「絲!」淒厲無匹的刀光猝閃而過。隨著刀劈的方向南宮野望身後的沙丘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地縫。「啊!」一聲更加高亢尖銳,如地獄深淵受刑厲鬼的非人間慘嚎,從南宮野望口中傳出。他倒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被攔腰斬斷,在黃沙中微微抽搐的下半截軀體,不停地翻滾著慘叫著……終於,歸於沉寂。

    孔龍摸著被南宮野望霸道無比的拳勁絞殺的,一縷隨風化為碎末飛散的碎發,心有餘悸地盯著那已經死透的平生勁敵,生怕他會再次死灰復燃。「哎!剛才有幾招險境,如果不是見機得快,後果不堪設想啊!」

    我疲憊不已地望著孔龍抬抬手,還不及說點什麼,一股大海生潮般的疲倦就那麼不容抗拒地淹沒了意識,一切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

    戈壁深處的「狂神降世」主帥營帳內。

    剛剛從戰場歸來尚不及洗漱的情報官風塵僕僕地跑進帳來,簡單扼要地道:「報告主公,發現凱撒軍和柳輕侯新月師團在東南方三十里處激戰。雙方交戰極為慘烈,死傷慘重。據不完全統計凱撒軍損失了三千多人,新月師團也只剩下不到八百人。新月師團正在緩緩向南撤退。」

    索爾大喜:「麒麟軍團的位置呢?」

    「還在百里外!」情報官道。

    索爾捧腹大笑道:「麒麟啊麒麟,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妄想把我的糧草斷絕,想不到現在支援你的主子也來不及了吧?哈哈哈……給我傳令所有騎兵上馬,隨本少爺親自追擊柳輕侯,為老爺子報仇!」「是!」營帳裡的眾匪首興奮莫名地衝出帥帳,整頓軍馬去了。

    支歪著無精打采打蔫似的新月鐵血軍旗,幾乎所有的戰士都是灰頭土臉渾身浴血。看到數萬精銳騎兵以鋪天蓋地的氣勢,與天地一線帶起無數煙塵的模樣,膽子小一點的恐怕早就暈倒在地,大小便失禁了。可是眼前的「敗軍」的臉上只有喜悅兩個字,有的甚至唱起歌來,當然敢於在軍紀森嚴的新月師團裡唱歌的當然不是別人,當然是我們尊貴無比的新月師團代理團長古輝大人。

    「在那戈壁的某個角落,有一條美麗的流沙河,那裡沒有清澈的河水,只有黃金般的沙粒。旅行的人們啊,繞過那撒旦的祝福吧,因為它會吞噬你的財產,還有你的生命,你的生命……」伴隨著空曠遼闊、豪邁哀傷的大戈壁流行歌曲,氣勢磅礡、氣焰熏天的「狂神降世」騎士團抑制不住復仇的激情,懷著對殺敵立功報仇雪恨的憧憬,毅然決然地衝入流沙河。

    那不是普通的流沙河,而是表面剛剛形成一層浮沙的數十丈寬數十丈長的地下河床。表面看來,它和普通的戈壁灘沒有任何的區別,除非仍然記著原來地貌的當地土著,否則根本無法分辨這足可以假亂真的天然陷阱。

    明知道大事不妙糟糕透頂,可數萬匹駿馬奔騰,掩蓋了一切聲音包括無數掉落陷阱前的悲慘叫聲。索爾是首當其衝的第一騎,當他突然發現坐騎不自然地下墜時,擁有風雲榜高手實力的新一代狂神,自然流暢地拔身而起,橫空挪移到八丈後,在某個騎兵的頭上一點,再度後退……可是別人哪裡有索爾那麼高明的武功,一排接著一排宛如下餃子似的墜入地下河床。即使前面的騎兵想把坐騎停下,可是後面不知情的騎士根本無法適應他的急剎車。由於不斷的推擠和煙塵滾滾遮住了視線,使得暫時脫離危險的索爾簡直欲哭無淚,因為士兵們自殺似的競賽著誰先死亡。

    當所有人終於明白前面是敵人陷阱的時候,人馬已經折損了大半,剩餘的數萬餘人還沒有撥馬轉身,「狂神降世」盜賊團四周千丈外的沙丘後,宛如從地底冒出來似的,無數盔甲鮮明、刀槍耀眼的親衛隊、重裝步兵、重裝騎兵,連弩騎兵、連弩步兵烏雲蔽日似的出現。隊伍的最前方睥睨天下般高高坐著一人,他漫不經心似的揮手道:「奧丁!奧丁!」氣壯山河威震天下的歡呼連喊三聲,宛如鋼鐵洪流似的戰爭機器衝向了肆虐東陵郡乃至塔卡瑪干沙漠長達數百年的老牌盜賊團的最後一代子弟們……

    我高高坐在閃靈駝上,沒有一馬當先地出擊。重傷後的暈眩感覺盤旋在腦際揮之不去,就像有千百個小人在耳邊不停地敲敲打打,喧囂不止。偏偏我不能拋開一切去休養,新兵們沒有主帥坐鎮穩定軍心,將是非常危險的事。濫用「新月」的後遺症,終於在昨天真氣耗竭最虛弱的時候爆發,精神力與死能進行交流的結果,帶來極其嚴重的負面影響。它們開始不安分地騷動起來,就像被猛虎激起嗜血野性的狼群,時刻準備狂暴氾濫。症狀不太嚴重,卻影響深遠。它妨礙我自由施展精神力,數次試圖啟動「鎖魂」,都被刀削斧劈般的劇痛制止。我甚至無法聚精會神地處理事情。

    我索性放任自流,再不去想它,即使永遠無法動用精神力,那也是命中注定。鐵血軍旅戎馬生涯,讓我的心越來越冷硬,對死亡看得也越來越淡。不止是敵人的性命,包括自己的性命,都宛如草芥般一錢不值。值此亂世,已沒有任何人事能勾起我的恐懼。屢次大戰,數不清的戰友陣亡,劍與火錘煉得我緩緩蛻變,少年的天真、衝動、浪漫、幼稚似乎都已遠離我而去,留下的僅是軍人的冷靜、無情、殘忍、狠辣。我就像一塊鋼鐵,被戰爭機器逐漸鑄造成一柄無堅不摧的戰劍,發出輝煌燦爛的光芒。

    望著徹底被打散建制的「狂神降世」盜賊團士兵互相踐踏著爭相逃命,我淡淡冷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戰爭勝負不是由人數決定,而是取決於軍人的素質。所謂烏合之眾和精銳之師,區別就體現在面臨危險時做何反應。烏合之眾只會驚惶失措,樹倒猢猻散,宛如一群被呼喝驚嚇的野鴨,紛紛擾擾準備展翅逃命,最終難免被獵手射殺的命運。其實狂神完全有最後一搏之力,佔據絕對優勢數量的騎兵,就可發起數道衝擊,進而順利突圍,畢竟在兵力上敵人是我方兩倍以上。但盜賊們已被我軍的鼎盛軍容嚇破了膽,宛如沒頭蒼蠅般地亂闖亂撞。

    瓢潑大雨般的怒矛鋪天蓋地般射向敵群,那是連弩步兵展開的首輪攻襲,他們裝備著弓箭類最犀利的武器——弩炮。這種超級武器,具有巨大的殺傷力,它一次能射出十支銳利短矛,射程遠達兩千步,甚至能夠連續洞穿兩名全副武裝的重裝步兵。在一望無垠的平原沙漠原野地帶,它猶如噩夢般恐怖。但賊軍迅速掌握到弩炮的缺點,不約而同地分作左右兩翼突圍。

    眼看距離風雲士兵的戰陣越來越近,甚至連對方臉孔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卻奇怪他們既不恐慌也不興奮,更不畏懼。僅僅是整齊劃一地端起掌中的武器——衝鋒弩。弩身漆黑珵亮,滿月弩弦架著十支銳利無匹藍幽幽的箭矢。衝鋒弩體積不大,隨手折疊就可放入衣袋,專用箭矢更加短小,僅有平常箭矢一半長短,卻粗過倍餘,箭芒箭桿渾然一體,通體打磨得鋒刃如雪,是特製的穿甲弩箭。在五百步射程內,威力不在弩炮之下。其取名為衝鋒弩,意為專為衝鋒而設計。

    賊兵眼看進入五百步射程,隨著一聲雄渾的號角,飛蝗般的弩箭烏雲蔽日般傾巢射出。在劇烈至撕裂耳膜般的破空暴嘯中,賊騎紛紛中箭落馬,在強橫無匹的穿透力的作用下,弩箭的軌跡成一條筆直線路,連連洞穿兩名身著硬皮甲的賊兵,還意猶未盡地貫人第三名賊兵的頭骨,愕然在他後腦的濃密頭髮中吐出箭芒。

    弩箭編織成一片死亡光幕,凡進入五百步射程內的賊騎竟無一僥倖活命。驀然箭雨倏地奇跡般停止,連弩騎兵也潮水般退去。當賊兵誤以為弩箭告竭有機可乘之際,三座三角鑿穿式重裝騎兵戰陣,龍捲風般分左中右嵌入賊兵潮。雪亮刺眼的鐵戟鋒刃,宛如一片汪洋大海,洶湧澎湃著滔天巨浪般壓向賊兵。

    無意戀戰一心逃命的賊兵哪敢硬碰硬,紛紛規避躲閃。一次衝鋒過後,重裝騎兵戰陣所過之地再無一名活著的賊兵。僥倖逃過此劫的賊兵,鬼哭狼嚎著玩命般催馬湧向重裝騎兵出現的縫隙,那是他們的惟一活路。就在他們越來越接近「生路」之際,陡然被眼前的陣勢嚇呆了。整整齊齊排列成綿延數百丈厚的重裝步兵方陣,黑鴉鴉地壓上來。「奧丁!奧丁!奧丁!」響徹雲霄的歡呼,透露出無比堅決的殺意。那一柄柄沉重頎長的戰刀、一面面厚重如小山高的塔盾,宛如一片片浩瀚無垠的鋼鐵森林般橫在去路上。重裝騎兵的鐵蹄聲,迅速在耳邊再次迴盪,他們拐了一個漂亮的弧線再次殺了回來。不知是誰第一個扔掉武器失聲痛哭,隨著那一聲「諷j!」無數賊兵丟下武器匍匐在地,無條件投降……

    我不滿地撇撇嘴,忍住幾乎衝口而出的「不要俘虜!」,然後忍不住低低嘟囔:「哼!就這兩下子還敢幹土匪,我呸!本來以為可以檢驗各兵種的戰鬥力,結果搞得虎頭蛇尾不上不下。真是鬱悶……」

    歷史記載,截止到深藍歷810年1月1日陽曆新年第一天中午十二點前,當時任碎星淵要塞指揮官、東陵郡代郡主、風雲帝國第27主力軍軍長的侍元帥柳輕侯伯爵立下如下功勞:

    一、殲滅「杜格拉斯」盜賊團全部成員,識破偽郡主呼延馭龍的真面目。

    二、奮不顧身地帶領敢死隊員,阻止凱撒帝國第9集團軍先鋒部隊大規模的地道侵略計劃,且全殲入境敵軍,包括第9集團軍「黃金獅子」鑽石騎士團團長南宮野望。本人亦身負重傷。

    三、以絕對弱勢兵力三萬新兵,全殲老牌強盜「狂神降世」騎士團十萬部眾,創下軍事史上前所未有的戰例,被選為年度最經典戰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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