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三位阿哥請安!」我漫不經心地俯身行禮。
他們三個男孩兒按年序排名為大阿哥富爾敦、二阿哥濟度、三阿哥勒度巴爾堪是他們四兄弟當中最小的只有六歲。
閏十一月皇太極頒下詔令命十五歲以下、八歲以上的宗室子弟一律讀書識字這在長久以來一直崇尚以武為尊的滿人眼中無疑是件另類之舉。富爾敦、濟度、勒度三人年歲皆在範疇之內是以每日除了習武練射之外必得抽出一個時辰來學習文字。
「阿步聽說昨兒個你和阿瑪比刀勝了?」富爾敦撇著嘴角斜眼睨我。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貝勒爺手下留情而已。」話雖這麼說可也無法完全掩飾住我內心的一番得意。
濟爾哈朗每隔數日便會自地找我試刀興致倒也極高卻總是帶著一種貓戲老鼠般作弄的興味。而我每輸一次其後必當咬牙狠練自打學練刀法起除去真空掉的四年時間整整八年裡我還從沒像現在這般努力用功過這全拜濟爾哈朗所賜。
「阿步真厲害啊!」濟度叫道「居然能勝過阿瑪!」
「不見得……」勒度不冷不熱地撿了一柄長刀遞過來「是不是真有那麼厲害還得手底下見真章!」
我傲然一笑從容地從他手裡接過刀來微微頷「那麼就請三阿哥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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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爾哈朗今天回來得很晚烏塔娜身子弱熬不了夜是以一向睡得都早。濟爾哈朗不願驚擾她的好夢只在寢室外略略看了一眼便直接搬了一大堆的折子躲進書房。
亥時末我見書房的燈仍舊亮著便讓廚房弄了些點心在門**到侍衛手裡時正打算離開忽然聽到濟爾哈朗在屋內喊我的名字。
走近房內濟爾哈朗正精神十足地坐在書案前寫折子竟無半分疲倦之意倒是身旁隨侍磨墨的小丫頭小臉苦哈哈地皺著眼皮不時地耷拉打架。
「貝勒爺有何吩咐?」
「這些點心是你送來的?」見我點頭他讚許地說「難為你細心。我進府的時候聽人說你今兒個教訓了那三個皮猴?」
我心裡一凜忙退後一步「奴婢不敢。」
「你做得很好沒什麼敢不敢的……那三個小子欠揍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外有人。」
我這才鬆了口氣剛才聽他那話差點沒把我嚇得奪門而逃。
「我只是和三位阿哥切磋刀法其他的並不敢逾矩失禮。」
濟爾哈朗無所謂地擺擺手撿了食盒內的糕點細細咬了兩口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折子上。我等了十來分鐘見他始終專注辦公似乎已經完全忘了我的存在。我又困又累有心想走可又不敢愣在那裡進退兩難。
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就在我頻頻點頭打瞌睡的時候一陣凳腳拖動的響聲驚醒了我。
「哈!」濟爾哈朗大大地伸了懶腰敲著桌子笑道「可算做完了。」
「嗯……」我拖長聲音低哼了聲有氣無力「那就請爺早些安歇了吧。奴婢告退!」
「阿步!」
「在。」我無奈地收回腳步。
「阿步以你如今的身手屈居在我府裡做一個小丫頭實在可惜啊……」他說了一半沒再接著往下說。
我原還漫不經心地聽著忽然精神一振驚喜交集「既然爺覺得可惜那便容我女扮男裝跟你一起上戰場殺敵吧!」
濟爾哈朗明顯一震盯著我看了老半天「你想上戰場?你可知那是怎樣一個地方兩軍廝殺豈同兒戲?」
他語音單調低沉一雙利眸咄咄逼人緊盯著我不放。我微微一笑毫無懼色地回答:「知道。」停頓了下收起笑顏嚴肅地看向他與他的目光對上「我上過戰場!也殺過人……」
濟爾哈朗嘴角一抽深邃的眼眸漸漸露出困惑之色來許久後他才訥訥地冒出一句:「你到底是什麼人?」迷惑的嗓音逸出喉間他回過神來神色又恢復以往的溫和平靜輕笑「聽你口氣對自己相當有自信啊那好你先跟我講講以咱們大金國如今的局勢你可知大汗下一個目標會鎖定在哪裡?」
我咧嘴一笑「不外乎三點一為大明二為蒙古三為朝鮮……不過以目前的形勢看若我是大汗我會先打察哈爾林丹汗!」
濟爾哈朗吃驚之餘竟騰身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早料到他會有如此反應神色未變只是淡淡地望定他淺笑不語。
「好!很好!」他猛地一拍桌子顯得極為興奮這一舉動把站立一旁打瞌睡的小丫頭嚇得半死面如白紙撲通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