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祭 卷 第二十章 冰釋
    「你的手怎麼了?」招呼兩人在自己簡陋的小屋裡坐了下來,翻箱倒櫃地終於找到了兩瓶礦泉水放在他們的面前,莊天宇這才忍不住對著臉色有點緊張的凌霜問到,濃黑的劍眉微微一皺,不自覺地掛上了一縷關心。

    從剛才一進門,他就發現了凌霜小手臂上纏繞著的繃帶,而且從她有點異樣的小動作來看,傷勢因該還不輕。強忍住心中莫名的想衝上去教訓她一頓的奇怪衝動,莊天宇一直告訴自己和凌霜並沒有什麼關係,這些還輪不到自己來管,可是當再一次坐在沙發上面對著她時,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憑藉著女性的直覺,發現莊天宇那故做平淡的話語中不可掩飾的關切,凌霜心中突然有種甜甜的感覺,白皙的臉蛋不由得湧上了一層紅暈,裝做拿礦泉水,轉頭避開他那懶散中帶著絲絲溫柔的眼神,聲音猶如蚊吶似地說道:「沒什麼,就是一點擦傷而已。」

    「擦傷?」莊天宇疑惑地看了看埋著頭的她,這一點都和平常認識的凌霜不同,但他也沒有太在意,又站起了身來往臥室裡走去。

    因為職業的關係,他這幾年也沒有少受傷,最嚴重的一次是在山西盜一個清代富商的墓穴,因為判斷失誤整個墓穴穴頂都塌了下來把他壓在了底下,脊椎差點因此而斷掉,幸好那次是老頭帶著他,而也是因為想考驗自己,老頭才沒有告訴他出錯的地方,這無疑給了他一次畢生難忘的經驗。雖然從那以後他就很少有失手的時候,但是受傷還是難免的。所以對於包紮什麼的他也是十分熟悉的,而且老頭也是一個中醫高手,自己也偷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對於望聞問切什麼的也有一兩手,從凌霜的臉色和語氣,加上那包紮的方法,他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她說的擦傷這麼簡單。

    「小霜,這就是你要來的地方?」進來後就沒有怎麼說話的施海輝不屑地環視了一下這簡陋的屋子幾眼,對著旁邊坐著的凌霜疑惑地問到。

    「不錯,實驗室那奇怪的景像你應該也看見了,我相信現在只有他才能夠制止情況再惡化下去了。」凌霜突然又恢復了往常的冷漠與高貴,語氣平淡地說道。喝了一口礦泉水,她一下覺得似乎這黑夜也不是很冷了,握在手中的瓶子也散發著微微的溫暖。

    「就他?你不是開玩笑吧?」施海輝差點沒有把口中的水吐出了,眼鏡後面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他怎麼也不能把剛才那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男人和科學家聯繫起來,不過看他和凌霜之間的關係似乎還是那麼的曖昧,這點倒讓他吃味不已。

    知道施海輝可能會錯意了,但是她卻並沒有解釋的慾望,這時她才好像有點明白那天莊天宇和她講述那些聽起來像東方夜譚似的神話時的感覺了,同時也為那時自己的衝動而感到後悔,但是所有的這些她都沒有表現在臉上,依舊淡淡地說道:「他一定行的,對了,你還是叫我名字吧,只有媽媽他們那一輩的人才叫我那個小名的。」

    施海輝尷尬地笑了笑,藉著喝水的動作掩飾了過去,自找了個沒趣的他不由左右張望地打量起這個不起眼的小屋來。

    就在這時,莊天宇提著一個白色的小盒子走了出來。沒有理會面帶疑惑的兩人,他把盒子輕輕放在了桌子上,一雙眼睛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疼惜,對著凌霜若無其事地說道:「把手伸出來。」

    「嗯?」看著莊天宇指著自己受傷的手說著,雖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下意識地還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回過神想起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異。

    左手輕輕地托住她那纖細的手臂,莊天宇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慢慢解開了那好像已經有點浸血的繃帶,那輕柔的動作就彷彿在雕刻著一件精細的寶貝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上的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弄痛她似的。

    對他的舉動,凌霜先是楞了一楞,下意識地想把手往回縮,但是這才發覺他那看似無力的手掌竟然那麼有力的托著自己,即使自己想縮回去,好像也是不可能的了。望著他那認真的表情,她不覺有點癡呆起來,看著莊天宇的眼神也不自覺的溫柔起來,冷漠的表情也在慢慢地溶解著,渾身散發出的那股冰冷的氣息淡淡消散,此時的她滑嫩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柔順的光澤,那秀氣的秋瞳裡流動著一股夢幻般的神采,沒有了往日的鋒利,更像一個乖巧的妻子,享受著家人帶給自己的溫馨,透出一股發自內心的幸福與甜蜜。

    整個小屋都靜悄悄的,只有莊天宇在換著紗布時發出的沙沙摩擦聲。施海輝把這異常和諧的一幕看在眼裡,雖然有點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認,此時的兩人,看起來是如此的般配,就彷彿天造地設的一對似的,那麼相契,讓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肯定是沒有聽醫生的話,傷口都還沒有癒合就到處亂跑,如果又感染了怎麼辦?總是不會照顧自己……」想到那次在河南的時候她那笨拙的照顧自己的模樣,莊天宇把繃帶最後固定了一下,責備似地說道,卻絲毫沒有覺察到話語中的曖昧之意。

    「我……」凌霜原本想辯解幾句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想來見他才會這樣的吧,整張臉因為這樣的尷尬而漲得通紅,她十分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只要一碰到這個可惡的男人,總是手足無措的,根本沒有了往常的自控,不過內心卻有種暢快愜意的感覺,讓她自己也奇怪不已。但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她似乎也慢慢有點明白了這種感覺代表著什麼,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證明而已。

    看著凌霜那難得一見的羞澀表情,莊天宇不禁淡淡一笑,他總喜歡看這個冰美人不知所措的樣子,也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一直對這個可恨的小女人戀戀不忘,以至於她的倩影深入心扉也不自知,現在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你不會是專門來找我看夜色的吧天宇把藥箱放在了一邊,雙手撐著腦袋故做可愛的盯著凌霜問到,後面那個霜字更是加重了似乎讀出來,讓對方恨恨地嗔了他一眼,卻沒有反對的意思,讓他心裡一陣止不住的竊喜。

    「當然不是拉,我是來告訴你一些事情的。」一想到來這的目的,凌霜不由正了正衣杉,面帶憂愁地說道。

    「是——應龍出來了吧?」莊天宇心裡那絲陰霾又升了起來,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你……你知道了?」凌霜詫異地看著一臉淡然的莊天宇,毫不掩飾心中的驚異問到。

    莊天宇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隨手拿過了桌子那邊放著的一堆報紙,翻開一頁擺到她的面前說道:「你們搞的那麼大動靜,還能瞞住誰?」

    在這些報紙上,都刊登著關於那天研究室異常景象的報道,許多群眾都目睹了那不可思異的一幕,議論紛紛,其中也不乏關於什麼UFO、外星人之類的猜測,而在一份報紙的頭版,還清楚地有一張那紫色光柱的影像,其中仔細一點觀察還可以發現一點淡淡的龍形物體的陰影。

    因為自己這幾天一直在醫院裡面,所以對於外面的信息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而一旁的施海輝則表現的了然許多,顯然已經知道了周圍所發生的一切。

    「那,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嗎?」雖然大概已經可以遇見應龍出世所帶來的災難,可是凌霜還是抱著一絲的希望期待能夠從莊天宇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

    莊天宇認真地看著凌霜那期盼的眼神,直至確定她不是開玩笑後,這才整理了一下心情,背靠在沙發上慢慢說道:「應龍是上古時代掌控著風雨的神獸,也有許多地方直接就認為它是傳說中的風伯或者雨師。原本溫順的應龍在逐鹿大戰的時候受了蚩尤邪氣的影響,被黃帝用軒轅寶劍封印了起來。現在因為封印被解除,應龍重新回到了世間,同時也讓蚩尤的邪惡一同降臨人間。

    從你們有意識地培養它成長開始,那不斷變化、惡劣的天氣已經說明了即使經過了幾千年的封引洗禮,應龍身上的邪氣並沒有完全的消除,而如今世間污穢更甚,一定會助長那股邪氣的滋生,應龍完全被其控制也將會是不久以後的事情了。

    這幾天的新聞不知道你們注意沒有,全國連降暴雨已經使得各地水位高漲,如果不盡快的制止幾近瘋狂的應龍,說不定神州大地將再次飽受洪水肆虐的摧殘,幾千年前的那場席捲大地的大水又將重現人間,而且因為應龍身上的邪氣將更甚從前,其猛烈的程度絕對不是以前的那次可以比擬的,這次可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一個現代大禹來治理它了……」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呢?」耳邊聽著莊天宇的描述,凌霜腦子裡面不由浮現出了洪水過後飢餓遍野,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的悲慘情景,她實在不能想像將要出現的這些畫面竟然會是出自自己的雙手。

    「哎,這些其實也不能全怪你們的。現在人世間充滿了太多的污垢,已經慢慢解開了軒轅寶劍的封印,在這之前一場大的地震已經破開了陵墓對應龍的制約,就算那些盜墓賊不把那根誇父的長杖偷盜出來,應龍也會慢慢的甦醒過來,你們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看著凌霜那略帶自責的痛苦表情,莊天宇的心就彷彿被突然揪了一下般,不由自主地安慰說道。

    「等等。」在一旁一直聽著兩人話的施海輝這時實在忍不住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搖著手不敢相信地望著凌霜問到:「小……凌霜,你們難道認為那些現象都是神話裡面的東西搞出來的吧?公司上層派遣的調查小組不是已經查明了了那條光柱應該是因為儀器因為短路而產生的極光效應嗎?你這是?……」

    莊天宇不屑地搖了搖頭,每當有什麼不能解釋的事情發生時,人們總是試圖用科學來解釋這一切,如此的崇尚科學的力量,這難道不也是一種悲哀的迷信嗎?

    「霜,你真的相信我所說的一切嗎?」沒有理會施海輝那不可思異的表情,莊天宇目不轉睛地盯著凌霜那似乎微微有點動搖的眼神,鄭重地問到。

    經過這幾天的思考,可能是因為手中軒轅劍的存在吧,原本準備再也不管這一些的他還是決定盡自己的所能阻止事情向更壞的方向惡化。在他的心裡,憐兒不幸的結局似乎已經把他的精神全部耗盡了,已經厭倦了奔波的他好想停下來,就這樣陪伴著憐兒走完她短暫的人生。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在自己的生命中,眼前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然的滲入了自己的生活之中,前段時間的刻意遺忘,不也就是不能相忘的證明嗎?

    他並沒有什麼救萬民於水火的崇高胸襟,他所期望的,只是所愛之人能夠生活在一個幸福安定的環境之中,他所憧憬的,只是和所愛之人平淡地過著安靜的日子,執手相望,一起慢慢變老。為了這個小小的目的,他似乎現在還不能停歇下來,為了這個毫不起眼的希望,他好像還要繼續努力下去。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須確定凌霜的想法,這樣他才能放心的奮鬥下去。因為他有個預感,似乎當他再次踏入這人神共爭的漩渦時,等待他的結果,彷彿並不會如預期般的美好。

    從小開始,凌霜接受的就是最正統的教育,在她的腦海裡,似乎就沒有什麼不是科學所不能解釋的,帶著這種理念與韌勁,她也確實在生物學上取得了不小的成績,不然也不會被天麟製藥以高薪從國外請回來。可是從她遇到莊天宇這個男人開始,一切似乎都在以顛覆她的信念發展著。一連串前所未見的奇怪事情讓她不由地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常年所受的教育讓她非常排斥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可是親眼所見的事物卻又從內心深處告訴她,科學不是萬能的,有些事物是科學根本不能解釋的。

    到底自己是否該不該選擇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原本在來以前就已經有了答案的她當再次面臨這個問題時,又開始徘徊了。從來沒有如此無助的她求救似的抬起頭望著莊天宇,看到的,卻是一雙充滿了柔情的溫柔眼眸,正輕輕地凝視著自己,似乎在悄然得傳遞著什麼。

    凌霜的心明顯的一震,就像有什麼東西刺穿了自己的心臟似的,整個彷彿就這樣陷進了眼前這雙溫柔的眼睛所編織的大網之中一般。過往的種種一一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那點點滴滴回憶的彙集,猶如一條婉轉的溪流纏繞在她迷茫的心中,漸漸撥開了那層層的迷霧,讓她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最赤裸的渴望。

    「你呀,」凌霜徹底的放棄了抵抗,繳械投降似的白了莊天宇一眼,白玉般纖細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那個男人的額頭,嬌羞地低聲念到:「總是喜歡這麼逼人家。」

    當凌霜那略微有點冰冷的手接觸到自己的肌膚時,莊天宇就彷彿感覺到一陣電流經過了全身,麻麻的,卻異常舒服。下意識地抓住凌霜那想縮回去的玉手,看著她那暈紅的嬌羞臉蛋,吐氣如蘭,一雙秋瞳就像籠上了一層夢幻的迷離水霧,欲語還羞地偷偷看著自己,莊天宇突然有種夫復何求的感覺。

    看著凌霜那從來沒有顯露過的女兒姿態,施海輝卻是一陣的居喪。瞧著她臉上那散發出的幸福神采,他知道自己是徹底的沒有希望了。但是他也不會有那麼高尚的胸襟祝福這兩人,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他們。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他也沒有任何話好說了。可是作為天麟製藥的一員,凌霜這樣向外人透露實驗的機密,似乎有點不妥,他覺得自己很有義務向公司上層報告一下,由他們來對此事進行定奪。

    至於什麼應龍出世的,他可不會像凌霜那麼盲目,如此荒誕的事也只能拿來騙騙她這種處於愛情中的女人而已。施海輝心裡酸酸地想著,眼底閃過一絲不可覺察的微芒,發動了車子,駛向了城裡……

    「這真的是軒轅寶劍嗎?」看著桌子上擺放的這把毫不起眼甚至有點破舊的寶劍,凌霜疑惑地問到。

    莊天宇好笑得再次點了點頭。自從這把寶劍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已經是不止一次問這個問題了。不過任誰也確實不能把這把普通的古劍和傳說中鎮壓應龍和誇父、封印了他們力量的上古第一神劍聯繫起來,也怪不得凌霜會有此懷疑了。

    「應身上的邪氣因為世間污穢之氣的影響而大盛,相反的,軒轅寶劍如此神物卻因為其受到玷污,神力在幾千年的歲月中幾乎消耗殆盡。原本我是準備運用神劍想辦法再次封印應龍的,可是現在看起來是有點困難了。」

    「那該怎麼辦呢?」經過剛才的一幕,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又拉近了不少,說話之餘也少了許多客套,多了幾分親密。

    「哎,」莊天宇大膽地拉著凌霜的手在剛才他呆過的窗台上坐了下來,當作沒有發現她那羞紅的俏臉和微微掙扎的小動作,自顧自地說道:「現在除了讓軒轅寶劍恢復神力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方法能夠阻止應龍的肆虐了。」

    「那……那你有什麼計劃嗎?」凌霜完全沒有往常那冰山美人的模樣,聞著莊天宇身上那異性的味道,她就彷彿一隻乖巧的小貓似的捲縮在他的懷裡,怯聲怯語地問到。

    享受著凌霜那柔軟的身子貼著自己的帶來的愜意感覺,她身上那淡淡的蘭花香味讓莊天宇一陣陶醉。沉浸在這難得溫香暖玉之中,他半清醒半迷糊地說道:「根據傳說,黃帝在逐鹿大戰之前煉製了後來的上古第一神劍軒轅寶劍,而煉製其所取用的材料,其中一種就是崑崙上上的火銅。雖然不知道火銅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我還是決定帶著寶劍去一趟崑崙山,希望能夠找到讓軒轅劍復原的方法。」

    「那我們需要準備什麼嗎?」凌霜也奇怪為什麼自己在他的身邊總是難得動腦筋,不過她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抬起頭認真地問到。

    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睛,其中閃爍著一絲戀愛中的火熱,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冷漠,莊天宇欣慰地笑了笑,搖搖頭說道:「不是我們,是我自己,這次我決定一個人去……」

    莊天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一把被懷中的凌霜推了開去。愕然的他看著怒瞪著雙眼盯著自己的凌霜,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她那冰冷的聲音在屋子裡面響了起來:

    「哦,好呀,嫌我礙手礙腳是不是?那就這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怎麼喜怒無常,即使一向冷靜的凌大美人都是如此。發現她正準備掉頭就走,莊天宇嚇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卻要擔心著不能觸碰到她的傷口,一時之間異常的狼狽。

    「你等等!笨女人!」

    莊天宇發現她的傷口似乎又有浸血的跡象,心中一陣火起,壓低著聲音在她耳邊說到。

    可能也感覺到了手上濕濕的感覺和莊天宇話語中的難掩的疼惜,凌霜也慢慢停止了掙扎,可卻是仍然扭過頭不看一臉無奈的莊天宇。

    看著他眼角那隱含著的淚珠,莊天宇心中的怒火不由平息了下來。歎了一口氣,輕柔地擦去了她臉頰上的淚水,把她拉到了桌子旁邊,打開藥箱又給她包紮了起來,同時嘴裡也解釋地說道:

    「知道嗎?我之所以會對應龍出世的事情這麼關心在意,並不是我擔心它會對大家造成什麼災難,我自認為自己還沒有到那種崇高的境界。而我這麼做的原因其實非常的簡單,因為我希望憐兒醒來後看見的是一個美麗的世界,是一個我一直在她耳邊描述著的那個充滿了陽光與鮮花的世界,而不是一個遍地哀號、滿目瘡痍的大地。

    可是,當我知道憐兒的病……」

    莊天宇一下想到還躺在病床上的憐兒,頓了一頓,那長長的劍眉忍不住微微顫動了一下,臉上不由帶上了一絲悲哀之色,那悲傷的表情讓凌霜咂了咂嘴巴想說什麼,卻因為剛才的彆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眼角僵硬的神色卻為之緩和了下來,任憑莊天宇擺弄著自己的手臂,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那個時候,我也剛好尋找到軒轅寶劍,可是卻已經沒有了繼續探詢下去的動力了。如果憐兒不在了,我真不知道這個世界最終變成什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所以那段時間我幾乎沒有再理會有關應龍的任何東西,就一直陪伴在憐兒的身邊,希望能夠陪伴她走過這最後的旅途。」

    「可是,」莊天宇包紮完了以後並並沒有把她的手鬆開,反而牽上了她的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中,雙眼溫柔地看著略有所覺而抬起頭詫異看著他的凌霜,語氣堅定地說道:「當再次看到你,我知道,我又多了一個牽掛的人。說一件事情,你也別笑我,長了這麼大我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你這個冰山美人的。可是心中那種不同於牽掛憐兒的感覺卻讓我知道,心中有個身影已經浸入了自己的心扉,在我心裡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即使在前一段日子,你的倩影似乎並沒有再在我的腦海中出現,在我刻意的壓制下以為已經把你留在我心中的印記抹掉了。但我沒有想到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假象,所有的情緒其實並沒有消失,而是沉澱了下來,當剛才看見你的時候,這些積蓄的感情卻一起爆發了出來。

    現在,我之所有又準備再次涉足應龍這件事,又多了一個理由,那就是你。而我希望能夠阻止它的禍亂,目的也是想讓你們能夠平安幸福而已。所以我才會決定一個人去,如果你也去了,萬一發生什麼讓我悔恨不已的事來,那我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呢?並且,我一離開,憐兒也沒有人照顧了,我可不希望在她的這段日子裡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度過。

    但是,我可不允許你再和剛才那人走這麼近了。知道嗎?當我看見你和那個叫施海輝的男人一起走出來,我差點沒有用軒轅劍把他刺死……」

    想到剛才自己那酸酸的心情,也許就是人們說的嫉妒吧,莊天宇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苦笑了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那你現在還吃……吃味嗎?」凌霜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睜著美麗的眼睛好奇地問到,那微微上翹的嘴唇掛著一絲幸福的微笑,要不是那略微有點紅腫的眼睛,真讓人想不到半刻鐘以前她還是懸淚欲泣的。

    莊天宇一下被凌霜的表情搞的一楞,直到發現她那認真的表情下掩藏的少見的調皮,這才恍然大悟似的微笑搖了搖頭,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更加深情的目光望著眼前這張白皙俏麗的臉龐,久久不語。

    「看什麼!」原本以為可以捉弄一下這個男人的凌霜最後還是在他那「無賴」般的注視下敗下了陣來,低著頭小聲地問到,可是臉上的紅暈卻已經蔓延到了細嫩的頸脖之處了。

    「沒什麼,只是看一個嬌羞的冰美人而已。」莊天宇打趣地說道。

    「討厭!」凌霜也放開了似的,抬起頭嗔白了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一眼,舉起右手就向他的胸口打了下去。

    一聲輕輕的敲打聲在寧靜的屋子裡面響了起來,那咚的一聲就好像具有魔力似的,讓兩顆跳動的心漸漸的接近,最終融合在了一起,溫馨的氣氛漸漸在小屋裡面瀰漫開了,那濃濃的甜蜜氣息讓人不禁沉醉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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