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蕭姑娘你不跟我回去?」聽到這個消息,張生極其吃驚。
「嗯,原因我已經在信中寫清楚了,你幫我把信帶給七里,他會明白的。」蕭弄晴的眼中有遺憾,但更多的是堅決,她在信裡和祁七里定了一個三年之約,約他如果彼此無恙,那麼就在三年後的端午在臨安府的靈隱寺見面。
「這……這怎麼行呢?如果七公子知道我見到了蕭姑娘,卻沒能把蕭姑娘帶回去,小人一定會受到責罰的。」張生十分為難,遲遲不肯接信。
「這個我也一併在信中解釋了,七里為人寬厚,不會怪罪你的。」蕭弄晴溫和地道。
「可是……」
「不用可是,張大哥,謝謝你們為我奔波,你就回去覆命吧!不要再回來找我了。」蕭弄晴把信放在桌上,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走向旁邊的伏幻城。
「等一下!」張生猛然跳了起來,左手急扣向蕭弄晴的手臂。
蕭弄晴還以為他還有什麼話要說,正要回頭,突然身子被一股力量一帶,不覺地就向前轉了半個圈,這才踉蹌著頓住。再一看,伏幻城和那張生竟然已經交上了手,一個長刀,一個匕首,錚然作響,而原本恭敬老實的張生已渾然變成了另一個人般,殺氣騰騰。
「你們這是做什麼?」蕭弄晴被伏幻城推到一邊。不明白他們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問他。」伏幻城一放開她,手中又多了一把匕首,兩把短刃運用地如短小精悍的蛟龍一般,每一次都及時地封住張生的殺招。
「蕭姑娘,你不要聽他的,他才是大王子的人!」張生一面手下毫不留情,一面分辨。
驚訝之極的蕭弄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伏幻城已冷冷地一笑……16K電腦站還什麼都不曾說,你這麼急於反駁做什麼?」
「我沒反駁。」張生疾呼道,「蕭小姐,這個人是大王子身邊的侍衛,曾經追殺過七王子,如今他一定是故意和你示好,事實上他是想送你去大王子那裡好邀功啊,你可千萬不要上他的當!」
「住手!你們都住手!」這突如其來地混亂讓蕭弄晴一時理不清頭緒,可見他們鬥成一團。自己又根本無法插手,只能努力調節道,「張大哥你誤會了,幻城的事我全知道。他對我一點惡意都沒有的。幻城,如果他不是七里派來找我的,他又怎麼知道我們以前的事?我想你們一定是誤會了,大家都助手,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說。好不好?」
「他是祁七里派來的。但他同時也是大王子派來的。等我拿下他,自有證據給你看。」伏幻城手中動作絲毫不停。
「那也要看能不能拿到。」張生忽然面色猙獰,加快了攻勢。房中桌木很快就遭殃破碎,異常的聲響引來了漁村主人,蕭弄晴忙焦急地示意,讓他們別過來。
那大叔看著兩個客人激烈的打鬥,愣了一下,忽然大叫了一聲,往外跑去。
「你不是我地對手。」
「就算我不是你的對手,也總有人會是你的對手,伏幻城,你背叛大王子的時候,就該知道大王子不會放過你地。」張生一邊說,突然挑起房中的凳子向蕭弄晴踢去,然後趁伏幻城阻擋的時候,左手突然摸向腰際,但下一秒,他已突然停止了動作,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慢慢地滑了下去。
「你既然早已經知道我是誰,就不該輕易地出手,更不該輕視你的對手。1——6——K」伏幻城從容地拔出他身上的匕首,在他衣服上擦去血跡,然後將他腰間地暗器和手中地長刀都取了過來。
蕭弄晴站在原地輕顫著,眼睛不受控制地盯著從張生地胸口汩汩流出的紅色液體,呼吸止不住地急促起來。
「我們去哪?」馬車已經遠遠地離開了漁村,拋開了後面追逐的人群,蕭弄晴彷彿才找回了自己地聲音,她不怨主人家跑去找人,只希望自己給他們帶來的麻煩不要太大。
「等繞一段路後,我們就南下,」伏幻城穩穩地駕駛著已變成兩匹馬的馬車,回頭看她,「你還好吧?」
弄晴點了一下頭,面色卻依然蒼白。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伏幻城殺人了,可上次殺蒙古兵,是隔著一段距離的,而且山中還有些霧,只看到蒙古兵被他們放倒,並不曾像今日這般這麼近距離地看到一個生命陡然消逝,看到那麼多的鮮血流出一個人的身體……
「抓緊了,我們必須得加快速度,盡快離開這裡。」伏幻城明知道蕭弄晴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但仍強迫自己狠下心,吆喝了一下,繼續加速,他不能冒險讓更多的人找到他們。
蕭弄晴緊抓著車門,很想問他怎麼會懷疑張生的,怎麼知道張生不但是祁七里的人,更是大王子的人的?如果張生已經背叛了七里,那是否還有其他人也背叛了七里?萬一此刻七里身邊還有叛徒,隨時要對七里不利,那可該怎麼辦?
各種念頭和猜測在蕭弄晴腦中飛快閃來閃去,讓她的面色一白再白,卻偏偏無能為力。因為她再愚鈍,也聽出那個張生話中的含義,而且如果他早就知道伏幻城背叛了大王子,說不定昨晚就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伏幻城如此緊急地要離開漁村,飛快趕路一定也是怕有人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消息。
想到憂心處,蕭弄晴眉頭不禁緊皺,真沒想到前一晚還充滿開心地收到祁七里的消息,以為終於了了一樁心事,沒想到今日不但變成了一場空,反而還是個大陰謀。
兩人沉默著連趕了一天的路,連午飯也是在車上解決。不但白日如此,到了夜間,兩人只休息了一個小時,又開始趕路,只因這一帶*近月巖國,祁七里的大哥很早之前就已布下了不少眼線,他們必須十分小心,盡快地遠離。
蕭弄晴大多的時候都是沉默著,盡量地讓自己坐的舒服點,好對抗馬車的震動,隻字不提祁七里三個字,心裡卻充滿了悲哀和擔憂。
現在的情況已經十分明顯,她若還想去找祁七里,就很有可能還沒進月巖國就會成為祁七里大哥的人質,既害人又害己!所以,儘管悲哀地預料到自己這一逃,和祁七里很可能就是真的相見無期,但也別無它法。
如果當初沒有穿越回來,該有多好?
車底太顛簸,蕭弄晴只能*著車壁打瞌睡,迷迷糊糊間,她又開始做夢,只是做了一個晚上的夢,第二天醒來,卻一個都不記得了。
「幻城?」睜開眼睛,天色已大亮,蕭弄晴第一個反應就是呼喚伏幻城。馬車不知何時已停了下來,自己也從坐著變成了躺著。
「我在這裡。」車旁傳來人聲,蕭弄晴頓覺心安,準備坐起來,卻覺得渾身都像被碾過一般,四肢百骸都酸痛的要散架,就連挪一步都十分吃力。
聽到她的呻吟聲,伏幻城遲疑了一下,把手中的烤肉插在一旁,走到車邊掀開了車簾,扶她坐了起來,語聲輕柔:「你再休息一會吧,等早飯做好我再叫你。」
「我想下去走走,活活血。」蕭弄晴衝他笑了笑,看見四週一片蔥鬱,但地勢平緩,好像是平原上的樹林。
伏幻城點了一下頭,兩隻手掌輕覆蓋蕭弄晴的膝蓋處,緩緩地揉按起來。
「好酸!」蕭弄晴立刻吸氣,雖然明知他是為自己好,還是反射性地覆上他的手阻止他再動。
「忍一下,馬上就會好的!」伏幻城柔聲道,拇指滑動間,已輕按了她好幾處穴道,同時掌心迅速按揉她僵硬的肌肉。
「嗚……可是真的好疼!」又酸又疼之下,蕭弄晴忍不住委屈地嗚咽出聲。
「那就不按了,我們慢慢來。」看到她那痛苦的樣子,儘管知道這是為她好,可伏幻城心中還是忍不住一疼,手指再也按不下去。碰到她之後,他的心總是會違抗他的理智,常常會冒出不忍的念頭。「不,你還是按吧!」蕭弄晴眼睛裡還含著閃閃的淚花,手卻抽了回來。現在形勢嚴峻,時間和速度就是生命,再也不能像前幾天般累了就可以休息個大半天。如果不盡快地恢復行動力,適應這種逃亡的速度,接下來的日子只會更加難受。
伏幻城硬了一下心,抿著薄唇,強迫自己專心幫她活血,但見她儘管努力地咬牙忍受,卻還是控制不了地落下的水珠時,心頓時疼痛地緊縮成一團,差點就要失控地把眼前堅強的女子圈入自己的懷抱中。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盡所有的生命去呵護她、憐惜她,也不讓再她受一絲的委屈,但是,眼下的情況卻容不得這種心軟的存在,因為,心軟只會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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