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兮轉頭看去,便見那曹珍垂著頭自裡屋出來,站在自己面前,班兮見到是她,便道:「這裡還住的慣麼?」曹珍抬起眼睛向她,雙眼中竟似含著淚水,班兮心知有異,正要相詢,哪知曹珍噗通一聲就跪下了,道:「娘娘救我!」
一旁許盈容輕輕歎氣,道:「她近日一直躲著人,是清風剛巧路過後院,,見到她正扶著牆在那裡嘔吐,問了半天,才知道她居然是有了身孕。」班兮聽到此話,吃驚地說不出話來,許盈容又道:「我也不敢找太醫來看,這才急急地尋了你來,你看這事可如何是好?珍兒,今日班少使也在這裡,你老老實實說了,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哪個侍衛欺侮你了麼?你只管說來就是,不要怕。」
班兮呆呆注視著曹珍,卻恍然回憶起,在前世曾隱隱聽說過有一個宮女為劉騖懷孕,最後莫名其妙失蹤的事。當時她身在長信宮,只是聽些傳言而已,眾人雖猜測是趙氏姐妹所為,可彼時這姐妹二人的權勢如日中天,趙飛燕又已經身為皇后,眾人也只是暗自想想不敢說出口。班兮原以為幫助許後逃離趙氏姐妹的陰謀算計,只要趙飛燕不能做上皇后,後來發生的一系列,或許便不會重複,卻沒想到……
卻聽許盈容又道:「你看,任是我怎麼問她,她也不肯說這孩子是誰的,眼下還隱瞞的了,可再過一兩個月,肚子顯出形狀來時,可如何……」班兮輕輕吁出一口氣,向曹珍道:「這孩子……是陛下的吧!」
此言一出,不但曹珍大吃一驚便連一旁的許盈容和清風都是如受電擊般地呆若木雞,看著她說不出話來,班兮道:「不論你有什麼難處,事已至此,不把事實說出來,誰也幫不了你。」
曹珍看看三人,這才哭著將兩月前那一晚的事徐徐道來。
那天是雲依的祭日,她本想在沒人處設個小香爐祭奠。卻沒想到忽然從一旁竄出一個男子,這人不知是喝多了酒還是怎麼地。走起路來東倒西歪。曹珍還沒來的及做出反映,便已被他抱在懷裡,滾落到草地之中,隨即身上的衣裳剎時便給撕開,她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嚇的心膽俱裂,那裡還敢反抗出聲。16K她雖沒經過守宮砂一關。實則確是處子,初次與男子交合本就疼痛難當,哪知那人竟似越戰越勇,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幾經折騰,把她痛的暈死去幾回,人事不省。
待到終於悠悠醒轉時。藉著淡淡地月光,她居然認出此時伏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的男子,竟然依稀便是某回年節時遠遠見過的皇帝,再轉身看見一旁掉落地華麗衣裳,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測。這一下更嚇地她魂飛魄散。忙不迭的爬起來穿回衣服,想走又不敢走,又不敢叫醒睡著的皇帝,正不知所措之即,卻被前來尋找皇帝的趙合德碰個正著。
還好趙婕妤沒有多加責怪,反而讓她離開。她這才匆忙回到住處。本以為趙婕妤會就此事來興師問罪。哪知等了幾日,都平安無事。正在她暗自慶幸。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之時,卻發現自己懷孕了……說到這裡曹珍抬起淚眼,向班兮哭道:「有了這個孩子……是不是……我就不能回家了?」
班兮朝她凝神注視,卻見她慌亂的眼神之中竟似隱隱透著興奮,心裡正自一沉,卻聽身旁許盈容急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功夫擔心這個?真是個不懂事的丫頭。」又轉向班兮道:「這事如何是好?」
班兮想了一想,道:「她既然已經自報了姓名,此時要離開這裡恐怕不行了,眼下只能讓她好好養身體,絕不能讓第五個人知道此事。」許盈容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好在我這裡清靜,倒是可以安心靜養。清風,你把自己地屋子拾掇一下,幫珍兒搬過來和你同住,往後要多照看著她些。別人問起只說我提拔她當內侍了。」清風點頭應諾,立刻出去安排。
曹珍看她們都是一臉慎重,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睜著一雙大眼,在一旁發呆。班兮歎道:「你也知道如今陛下尚無子嗣,這個孩子實在是難能可貴的,可這事若是洩露出去,是福是禍,那就真的沒人知道了。我們眼下能做的不過是在你生產之前好好保護你,不讓一些居心叵測的人知道,你要明白自己的處境,安心等待,千萬不可節外生枝。」
曹珍點了點頭,想了片刻,又抬頭道:「那我若是生下這個孩子……就,就不再是個宮女了吧?」班許二人聞言都是一愣,許盈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道:「是呀,平安生下了孩子,你的品階立刻就在我二人之上了。」那曹珍臉上淚痕未乾,聽了這話卻立刻顯出喜不自勝地情形來。
許盈容輕輕歎息,吩咐她下去休息,轉頭見班兮面色凝重,便道:「這些個女子都是這樣的,口口聲聲地想回家想親人,心底裡可不都存著個巴望能一步登天的夢想呢。所以我素來討厭和這種人做伴,虛情假意,俗不可耐。」
班兮道:「難為你了,還要照顧她,我也沒想到幫個人居然會多出這樣的事。」許盈容笑道:「跟你發發牢騷而已,事已至此,反正也沒有別的法子,何況,這樣地事又不是你我安排的,這是老天爺在耍著我們玩呢。真沒想到,幾乎天天侍寢的你和那趙飛燕都還沒身孕,她倒一次就有了,這可不是上天在捉弄人麼?」
班兮聽了此言,卻是微微一怔,轉頭朝窗外的晴空看去,如果這逃也逃不開的一場災難,一定要重新上演,如果這一切果然是上天的捉弄,那麼,結果是否也已經注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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