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急救室外面,圍了的人群可不是一般的壯觀,黑西裝把急救室的走廊佔得滿滿的,連來看望病人的家屬都嚇得紛紛繞道而行。鍾瑟瑟和趙明達趕到,卻被黑西服攔在外面,鍾瑟瑟忙問現在一直跟在肖亦澄身邊的秦先,「亦昕要緊嗎?」
秦先搖搖頭,「不太好,剛才送來時還昏迷的,自己割斷了左手靜脈,手筋兒也斷了,露著白生生的茬兒,血淌紅了浴缸的水,希望送來的不算晚!」
鍾瑟瑟聽得觸目驚心,「到底為什麼?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肖亦澄從急救室裡出來,面色凝重到了極點,呵斥住了他們繼續聊這個話題,看了一眼鍾瑟瑟和趙明達,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秦先,出去封鎖消息,告訴各家報紙,誰敢報道今天的事,就是跟我過不去!」
「是,大少!」秦先匆匆忙忙出去了。
肖亦澄背對著鍾瑟瑟和趙明達說:「這裡人越少越好,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我的妹妹被人愚弄至此!你們請回吧!」
「肖總,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鍾瑟瑟忽略掉他對趙明達的敵意,話題仍然落在她最關心的問題上。
「她今天去找過羅潘,回來就做出了傻事!」肖亦澄緩緩側過身,臉上的線條繃得筆直如刀削一般,額頭地青筋都在突突跳動。眼中射出的的怒火彷彿能將空氣燃燒起來。
鍾瑟瑟心裡雪亮了,果然沒有猜錯,她之前那一次的失常表現就已經預示了今天的結果,只是愛一個混蛋怎麼會愛到這樣深,世界上最笨的女人!
肖亦澄回頭看了一眼趙明達,涼笑一聲,「趙老師,家醜讓您見笑了。恕我失陪!」
「肖總!」鍾瑟瑟叫他,可他沒有回頭,腳步匆匆走進急救室去了。
趙明達摟過她的肩膀,小聲安慰「瑟瑟,他心情不好,我們在這裡也幫不了忙,走吧!」
鍾瑟瑟點點頭,心情無比的鬱悶,在夜色下走了一段。起風了,竟然有了涼意,算算日子已經入秋了,時間過得真快!趙明達脫下身上地外套披在她身上。
「明達你說說。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麼無恥的男人?傷害過別人還能若無其事地追求其他女人,簡直是傷天害理乘以十!」
「瑟瑟,這世上的感情沒有誰對誰錯,只有傻與不傻,當一個人犯了傻。是怎麼都回不過頭來的!」
咦。這話好像說得另有深意。鍾瑟瑟站住腳步看著他俊美如花的臉在月色下的沉寂,揚起眉毛問:「你對芸妃的感情便是這種癡傻吧?」
趙明達木訥了片刻,突然綻起一笑。搖搖頭,「我以前以為是如此,可我慢慢想透徹了,我對她的感情,憐惜多一點,僅此而已!」
「你不用騙我,喜歡過她又怎麼樣?」鍾瑟瑟裝作很大度地說,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有小小的毛毛蟲開始嚙咬。
「瑟瑟,直到我遇見了你,才發現以前對她地感情根本不是愛,只是憐惜!」
「吹牛,明明是知道人家傷了你,才故意這樣說!」鍾瑟瑟擺出一副要吵架的樣子,眼中開始漸漸有淚水,她發現自己根本不能觸及這個話題,每次一談到,就會觸動心裡最疼痛的地方。
「很早就發現了,在第一次吻你時就發現了,只是你從那以後一直拒絕我,讓我每次痛不欲生,所以我想過要逃離你回到我的時代去,可你又陰差陽錯地阻止了我。」
「討厭,嘴巴那麼甜要死人地!」
嘻唰唰……嘻唰唰……趙明達慌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
「趙明達,你竟然用這麼惡俗的鈴聲……」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鍾瑟瑟也從包包裡拿出手機來。
「瑟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是她的助手。
「什麼好消息,你別告訴我你要結婚了,敢在我前面結婚的人,統統凌遲處死!」
「你個結婚狂,我跟你講,公司已經通過黃小柯導演的申請,同意在《春閨》地戲中加上你與趙明達地裸戲,瑟瑟,你變成女二號啦!」
「……啥?」
「好了,我先跟你透個風,明天到公司來開會討論注意事宜!」
鍾瑟瑟轉身,撞上一臉羞紅地趙明達,捏了電話不知所措,可是那眼睛卻不老實地把鍾瑟瑟從上看到下,特別是某些部位……光……然後就是滿眼飛著金色的小鳥。
鍾瑟瑟舉著手機,厲聲說:「這是為藝術而獻身,不許瞎想!」
「沒瞎想!」趙明達揉了揉腦袋雲裡霧裡地說。
還在睡夢中,手機鈴聲就大作,鍾瑟瑟還以為是鬧鈴,撳了個按鍵準備繼續睡,沒成想把手機的免提給按開了,那邊傳來秦然猥瑣地聲音,還沒說話先是一頓狂笑,鍾瑟瑟拿起手機放在耳邊,「夢遊呢?再笑姐姐我報警了啊!」
「別別,瑟瑟,跟你說一個好消息啊!」
「……」又是好消息?鍾瑟瑟現在對這三個字有點過敏,可是又不好意思打擊秦然的熱情,看看窗外依然暗淡的夜色,問:「什麼啊……」
「瑟瑟,國內最大的牛奶生廠家福牛的廣告代表昨天跟我聯繫過,說想在咱們的情景劇前加上福牛的廣告,瑟瑟,咱發達了!」
鍾瑟瑟一骨碌翻身起來,兩眼放光,「你沒聽錯?他確實是打給你的?不是打給新聞聯播的?」
「沒錯啊,我當時也是這樣問的,結果他說新聞聯播那邊他們都談好了,專門要跟我們談呢!我興奮得一夜沒睡著,這不天剛亮就給你打電話了嗎?」
「啊啊啊……太好了!」
鍾瑟瑟掛了電話從床上跳下來,掐了一把自己,好疼,不是夢!國內最有名的企業之一來廣告注資,就說明這部片子已經開始賺錢了,而且被這樣大的一個客戶看上,說明這部劇的蘊藏著巨大的潛力。牛奶的消費者,那可不僅僅是一部分人群,而是全民!是全民!所有傳播作品的夢想不就是希望自己的觀眾是全民那麼多嗎?
彭彭彭,我是的門被老爸敲了好幾下,外面是鍾延安低沉的陝北男低音,「瑟瑟,你做惡夢了嗎?為什麼叫成那樣恐怖?要不要吃一個去痛片?」
汗!「不用爸爸,我已經起來了,正在吊嗓子練聲呢!」
匆匆吃過早餐換了衣服趕到《大唐小鎮》的片場,全部都是一片歡欣鼓舞,有了錢的感覺就是很牛叉,而有了成就的感覺更是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人生難得幾次小人得志,所以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
「瑟姐,今天沒有你的活,你怎麼來了?」一個劇務一邊搭佈景一邊調笑,「沒跟明哥去拍裸戲呀?」
「去死哦!」鍾瑟瑟丟了個礦泉水瓶子上去,剛好砸到他的頭,他抱著柱子才沒掉下來。
「瑟姐,要我說你轉錯了時代,要是真在唐朝,那怎麼也是一代女俠呀!」
鍾瑟瑟笑著白了他一眼,問:「今天是哪場戲?」
副導演翻著本子皺著眉頭說:「唐京京的,可是人到現在還沒來,化妝老師都在等著了,真沒禮貌!」
鍾瑟瑟一想不對呀,唐京京自從跟了她,對待戲十分兢兢業業,從來不會遲到早退,而且特別認真,好像是要還報她的知遇之恩一般努力。可今天是怎麼回事?想著撥通了唐京京的號碼,那邊竟然傳過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喂,是瑟瑟嗎?好久不見了,哈哈!」
「皮夏?」鍾瑟瑟倒吸一口冷氣,「你叫京京接電話!」
「接什麼電話?」皮夏那油膩膩的聲音讓人聽著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她現在是我的藝人,違約金還沒給,怎麼就跑到你那去了?瑟瑟,這個事兒你做的不太對吧?我知道以前那次是我對不住你,可你也不用這麼報復我吧,好不容易就這一個能掙點零花錢的藝人了,你還給我挖走,忒不地道了!」
鍾瑟瑟聽得憤怒,「皮夏,你拿她掙錢,就讓她在那種變態酒吧唱歌就算掙錢?你那是在毀她你知道嗎?」
「喲,嘖嘖嘖嘖……多動聽呀!」那傢伙是越來越妖了,鍾瑟瑟幾乎都能想像得來他翹著蘭花指在跟自己鬥嘴了,「什麼水準的人就做什麼水準的事兒,奧斯卡女主角好不好?怎麼拿呀?鍾瑟瑟,告訴你,別再找她哦,不然咱們就法庭上見!」
啪嚓——那邊掛了電話。
副導演擔心地說:「瑟瑟,你不要緊吧,你怎麼樣?怎麼氣成這樣?你……」
鍾瑟瑟隨手招了一個正在換裝的龍套,「你過來!你們今天不上班的保安有幾個人?」
「報告瑟姐,不上早班的有十個人,不過中午要回去換班……」
「好,把戲裝脫了,拿傢伙!有人敢搞瑟姐的人,跟我去收拾!」
那小保安一聽來精神了,立馬一連聲地答應,「好,瑟姐你等著,我這就叫人去!」
汗!副導演一頭黑線,「哎,瑟瑟,有話好好說,哎,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