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瑟瑟匆匆忙忙把廣告部的活兒安排完,跟大家打了招呼,就去臨時活動組報道了。
臨時活動組的辦公室設在段的排練室旁邊,就近將一間小排練室收拾出來放了好多張辦公桌,從各個部門調來的人員忙碌地穿梭在大排練室與這間簡陋的辦公室之間。鍾瑟瑟拿著調令找到活動組主任,「您好,我是廣告部的鍾瑟瑟,來報到!」
主任看過調令連忙站起來,熱情地與鍾瑟瑟握手說:「早上總部發來指示說您要過來,很榮幸見到您!」
您?鍾瑟瑟有點沒反應過來,拿起自己調令看了看,上邊名字沒寫錯,總部也沒發錯函呀。
「請跟我來!」主任把鍾瑟瑟帶到一個女的面前說:「小夜,這是廣告部來的鍾指導,節目的事情多與她溝通!」
那名女子站起來與主人一樣熱情地伸出手說:「鍾指導您好,我叫夜蟲,節目的事情請多多指教!」
鍾瑟瑟尷尬地說:「不敢當,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心裡納悶肖亦澄是怎麼跟人說的啊,不就是個幫忙的9527,,暈倒……
「我去看看選手們排練!」鍾瑟瑟說。
夜蟲忙說:「鍾指導,我帶您過去吧!」
汗!
剛剛走進排練室,迎面撲來一陣熱烈的氣息,竟然是選手們在跳弗拉明戈。紅裙辣舞,熱浪襲人,美人貼面,簡直是要多風騷有多風騷。鍾瑟瑟驚艷地說:「這是開場舞嗎?」
「哦不,這是30進10比賽的中場舞
「噢,練會了啊!」鍾瑟瑟墊起腳尖往裡看。可是找不到趙明達的身影,30個選手只有28個,正好分成了=「沒出什麼事吧?怎麼好像缺了兩個選手呀!」
「噢,是這樣。有兩名選手身體有些不適,不願意跳這個舞。正好缺了兩個女孩,暫時就這樣安排了。」
「身體不適?」鍾瑟瑟瞪大眼睛,「他們在哪兒?」
夜蟲笑笑,「鍾指導您別擔心,請跟我來!」
哦。鍾瑟瑟不習慣夜蟲地慇勤,搞得自己跟領導視察一樣。自己十分鐘之前還是廣告部的9527,是有點恍若隔世。
為了不影響到正在排練的選手們,鍾瑟瑟跟著夜蟲從大鏡子腳下躡手躡腳溜過人群,看到趙明達和另一個帶著眼鏡的男孩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發呆。突然看到鍾瑟瑟和夜蟲,那位男孩友好地打了個招呼,而趙明達卻是滿眼的抱歉。
「夜指導,您忙吧!我跟他們說會兒話!」鍾瑟瑟感謝地說。
「好地!有事情就叫我!我就在隔壁!」夜蟲出去了。
鍾瑟瑟坐到趙明達身邊,附在他耳邊問:「你幹嗎不去跳?」
趙明達使勁搖搖頭。旁邊戴眼鏡的男孩沖鍾瑟瑟笑笑,聳了聳肩,鍾瑟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朝趙明達身上看,捏捏胳膊拍拍腿,搞得趙明達滿臉羞紅。那個男孩看兩個人關係貌似不一般,非常通情達理地站起來去洗手間,鍾瑟瑟看見了他走路地樣子,一隻腳比另一隻腳要短一些,得很厲害。
「他他……」鍾瑟瑟驚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他幹什麼了受了這麼重的傷?難道趙明達也……
看鍾瑟瑟看自己驚慌失措的神情,知道她誤會了,忙擺擺手,拉著她到了外面的走廊。
「瑟瑟,你怎麼過來了?不要上班嗎?」
「我調到這邊來了——對了你是不是跳舞摔了?早上不還好好的嗎?還是……」鍾瑟瑟在他身上看來看去,就差都捏過一遍了。
「我沒事,請放心,瑟瑟!」趙明達汗了一下,他有一些感動,面對這樣直爽的女子,雖然很多時候讓他有些難堪,但卻留在心裡地感覺是溫暖而晴朗的。
「那為什麼不去跳舞?中場舞蹈過後就面臨著第一輪淘汰,你不參加不想要印?這可是觀眾投票地啊!」鍾瑟瑟問。
「瑟瑟,開場的那個舞蹈我沒問題,可這個……趙某不跳!」
「為何不跳?」鍾瑟瑟柳眉倒豎,「又是什麼理由?」
「趙某學藝二十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放浪的舞蹈,就是那花街柳巷裡的娛客舞,也比這要正經上好多!」
倒!「明達,這叫弗朗明戈,始創於吉普賽人,在西班牙流行開來,表達了跳舞者的快樂和熱情,其實與我們國家地京劇是一樣的,是另一個民族的國粹,哪裡放浪了?哪裡放浪了?」
趙明達聽得似懂非懂,見鍾瑟瑟生氣,又有些不知所措,就可憐巴巴地拱手道:「瑟瑟,趙某學藝之初就背過學藝十戒,不堪之樂舞不學,不堪之樂舞不演,請你不要逼我了。」
「明達,你不能這樣,藝術無分界,只有形式地不同,但沒有靈魂的不同,陽春白雪下里巴人都是高貴的!」
「瑟瑟,在下注意已定,上次的hip-pop勉強還能入目,可是這個太……」
「迂腐!」鍾瑟瑟抓狂了,這個唐朝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清高了,好像除了古典的樂舞外,其它都是有傷大雅,不堪入目的。
「你個沒文化的,井底之蛙,只知道一家獨大卻不曉得百花齊放,你跳不跳,你跳不跳?不跳我就把你頭髮剃掉禿子叫你當醜男!」
汗!「瑟瑟……瑟瑟……請息怒!」
那個腳的男孩剛好上洗手間回來,碰上兩人在唧唧咕咕,本不想打擾他們,還想著這樣出眾的一個選手竟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真是天生一對,剛想站在遠處養養眼,竟不料這樣清純如水的mm竟然彪悍打人了,趕忙跑上去勸解。
「這位美女,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鍾瑟瑟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好說他不聽,怎麼好好說?」
「他不想跳舞你也不能強迫啊,你想,強扭的瓜不甜,你得引導他——明達,你跟我情況不一樣,我是腿腳不好跳不了舞,難道你也要跟我一樣想在比賽中被淘汰嗎?」
趙明達淡淡笑了笑,「功名與我如身外之物,晉級也罷,淘汰也罷,都不算得什麼。瑟瑟,我答應你參加了上次比賽,又答應你參加這次,自此之後你不可再逼我,欠你的銀錢和人情,我會盡力報還!」
「你!」鍾瑟瑟沒有料到一貫溫順如水的趙明達竟然會不卑不亢跟她說這些話,這就表明了他根本不在乎比賽的成績,只是為了還鍾瑟瑟的人情不得已而為之,早知道這樣,她還費那麼大的勁兒去找什麼肖亦澄,還被人下了春藥差點晚節不保,還被人誤會她想嫁入肖家做少奶奶,這些不都為了眼前這個人嗎?為了他能好好比賽,不惜放下廣告部令人羨慕的工作跑來這裡打雜,可是他竟然推脫地如此無辜,把全部責任加到了她頭上,那明亮的目光就像在閃耀著一句話:你是壞人!
「這麼說壞人是我!」鍾瑟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昨夜所有的委屈全部湧上心頭,眼睛裡噙滿淚水,「我不知道你是這麼不情願,既然這樣就算我所有的心都白操了,好好,你自己決定,你自己的事情當然是自己決定,我算什麼啊,我什麼都不算!」
鍾瑟瑟毅然轉過頭走進電梯間,一按就開了,跑進電梯,迅速往下,所有的期待和欣賞也像此刻的心情一樣急速下沉,凍結,只是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幼稚。
在走廊裡的趙明達目瞪口呆。
旁邊那個男孩也是半天才回過神來,拍拍趙明達的肩膀心有餘悸地說:「凡是美女脾氣都比較大,兄弟你辛苦了,還不趕快去追?」
「哦!」趙明達才醒悟過來,猶豫著好不容易弄開電梯站了進去,卻聞到了流淚的味道。剛才她就在這裡傷心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