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頭一次見到他,是在我二十七歲的時候!
以一個聖族人二十七歲來說,那個時候的我大概等於人族十七、八歲的少年,當時,我正被我的族人追殺中,原因就在於我私自的逃出了奴隸營!
當時,在我面前正有十多個我主人的手下逼近我,我知道,如果讓他們靠近我的話,那麼身為私自逃脫的奴隸的我而言,這輩子算是完了,甚至,可能還會被當場格殺,畢竟,殺死一個奴隸對於他們那些族人而言,實在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所以,為了求生存,我拚命的跑,拼了命的跑。
也不知道是他們存著貓捉耗子的玩弄心態,還是我的運氣真的特別好,已經三天沒有吃任何東西,又被鞭子給打的渾身是傷的我,竟然可以逃了一整夜沒有被人給追上!
但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等到黑色的夜晚消失後,太陽出來之際,失去夜色保護的我,在這片佈滿黃沙的土地上,我將再也沒有任何的保障!
在我極端不願意以及極端恐懼之下,東邊的太陽終於慢慢出現了!
很奇怪的是,向來都令我覺得熾熱可怕的沙漠,烈陽的出現竟然讓我覺得好冷!真的好冷!
刺眼而冰冷的陽光讓我渾身一陣戰慄,因為,我聽到了在我的後面,傳來了我最不願意聽見的重重腳步聲以及刺耳的嘲笑聲,我知道,他們已經追來了,那些想要我的命的人已經追來了!
拚命跑,我完全不顧自己的肺幾乎快要被這乾熱的空氣給烤乾,拚命的跑,就算我的腳再怎麼無力顫抖,我還是要拚命的跑,因為我知道,跑雖然不一定可以躲過他們,但是如果我不跑的話,那麼,我就一定會死!
然後,就在我不知道第幾次撲跌在已經開始提高溫度的黃沙當中時,我的身邊已經站滿了人,我認得他們,更正確來說,我認得他們手中那萬惡的灰黑長鞭,因為,這些鞭子都曾經在我的身上烙下不可抹滅的痕跡!
然後,我看到了「他」!
一個只有在故老當中口耳相傳,那個傳說中,頭上沒有角、背上沒有翅膀、身體相當軟弱而且沒有堅硬的鱗片保護的「人」!
我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族的人為什麼會來到我們聖族大陸,更是一腳就踏進了就算是我們族人也視為畏途的死亡沙漠盆地,但是,他就是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穿著一身黑衣,背著東方地平線上那火紅的太陽,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走到我以及在追殺我的人的面前。
在場,包括了正想要逃亡的我以及想要追殺我的其他人,我們全都只能夠傻傻的望著那個黑色的身影,夾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慢慢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葛?」
冰冷的黑色人影,個子還不及我肩膀的高度,卻有著千百倍氣勢,他用著冰冷的語氣,冷冷的說出了一個字,那是我的名字,或者是一個近似音?
但是無論如何,我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都還在為我當時的反應慶幸著,因為,當時我點頭了!
然後,我就看到了我這輩子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個景象,那群追殺我的人在一陣的金光閃爍之後,竟然在一瞬間被支解成了我都無法認出來到底該是屬於哪一個族人的哪一個部分的碎肉堆。
他,露出了一個沈思的表情,然後很快的說道:「跟我走!」
然後直直穿過了我的旁邊,往我逃亡的來向——那個奴隸營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曉得,他根本就不懂我們的語言,他對我說的話全都是從那只一直停在他的肩膀上、美的不可思議的長翎小鳥傳遞給他覆誦出來的,難怪不管我怎麼聽我都覺得他的話怪怪的,但是卻絲毫不損他那股令人畏懼的氣勢!
同樣的,我還是在慶幸著我又做出了正確的第二個決定——跟著這個奇怪又冰冷的陌生人類走向奴隸營!
捫心自問,如果當時我的腦袋清醒一點的話,那麼,我絕對不會走向那個我費盡千辛萬苦、經歷了九死一生的險境才逃出來的奴隸營,因為,越靠近奴隸營一步,就等於是越靠近死亡一步!
但是,也不知道當時我是昏了頭,或者因為他的氣勢讓我覺得我不能違背他的意思,所以,我還是跟他走了,走向了對我而言,是邁向死亡之途的方向。
我驚奇的發現到,原本花了好幾天的時間竄逃而出的地方,當我要走回去時竟然只花了不到半天的時間!
來到了奴隸營外,出奇的,以往是我這卑微奴隸的最大夢魘的奴隸營外圍那深黑色的厚實高牆,在當時,不知怎麼的,我卻感覺到,那牆,好矮!好薄!
然後我就聽到了他再度用那怪異的口音叫我等著,接著我就看到他手上忽然出現了一把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劍,就這麼大大方方的穿牆而過,只在那號稱打不破的牆上留下了一個人形的洞口!
我無法按捺心中的好奇心,所以,我偷偷的在他所留下的牆洞上看著他。
當他穿牆而過時,向來警備森嚴的奴隸營裡面的警衛已經發現到他,紛紛包圍過來,怒喝著,但是他動也不動!
眼看著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但是他還是沒有一點的動作!
很奇怪,我知道擅闖奴隸營的人一定會被格殺,更何況是他這樣的一個「人」,但是不知怎麼的,當我看著他那黑黑的衣服、冷冷的背影時,我卻忽然發現到一件事,我好像一點都不會去擔心這個陌生的救命恩人的安全,也許那個時候,我便知道一件事了,這個人,不!這個他的同族稱呼他為魔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人可以阻擋他想要做的事情的!
一百八十六個人,我永遠記得這個數字,這是當時奴隸營裡面所有的奴隸主跟他們手下的數目,他們也是殺死我父母的大仇人,扣掉了剛剛被他殺掉的那十來個人,還有一百七十人。
這是我頭一次看到,他大手筆殺戮的人數,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樣的一個數目對他而言,可能只需要動根小指頭就夠了,但是,那第一次的經歷,卻叫我永難忘懷。
我已經不清楚我當時到底是看到了什麼,但是我卻永遠記得一個景象,一個冷冷的黑色人影,站在一堆血肉模糊的殺戮戰場中,帶著冷冷的殺意,遙望著天際!
當時,我只有一個感覺,那個人,那個陌生的人族,是一顆黑色的太陽,一顆散發著冰冷的漆黑太陽,會叫人為之凍結的冰冷太陽!
只是不到幾分鐘,我馬上就發現到,太陽畢竟還是太陽,還是會散發著溫暖,儘管是黑色的,儘管會讓人感覺到冰冷,但是,只要是太陽,就會給人溫暖,就算是這個黑色的冰冷太陽也一樣!
黑色而冰冷的太陽,那個他,忽然伸手朝天,發出了無數道光芒,照射在我、以及奴隸營當中其他奴隸的身上,這樣的光芒,我後來才知道這叫「聖者之光」,但是當時對此一無所知的我只知道,這道光,好溫暖好溫暖,彷彿是我這輩子所感覺到最溫暖的光輝了!
爾後,他的名字,他的姓,便成了我的姓,這是我對他所能夠做到的最大的敬意!
——摘自黑陽聖朝開朝皇帝葛。亞芠。斯達克。丘列來。比凱基儂回憶錄《我在黑暗的日子-黑陽字號由來的冰冷太陽篇》
就在翰羅正式命令武力與魔力小隊出發的同時,在大地的另外一端,還正處於白晝的炎熱沙漠裡,正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不斷往前狂奔著。
說是人,但是實際上,卻跟一般的人類有點不太一樣。
前一個身高在兩百三十公分以上,頭上長著一對彎曲的黑角,背後有著一對等背大、看起來狼狽與破損的皮膜肉翅,身上的鐵灰色盔甲佈滿了一條條的破損痕跡,就連盔甲底下那裸露在毒辣的太陽強光下、佈滿黑藍色鱗片的皮膚,也都是傷痕纍纍。
後一個長相與前一個類似,但是身高更高一點,大約有兩百五十公分左右,與前一人不同的是,後面那一個身上並沒有穿盔甲,只是草草的在身上披了一件粗布麻衣,手上也沒有像前一個那樣提著一把大刀,但是光看他手掌上那四根銳利的爪子也知道,前一個人身上的傷痕都是由這雙手掌上的爪子所造就出來的。
看起來,這兩個人應該就是所謂的聖族,也就是人類口中的魔族人?
但是如果仔細的看一下後頭的這一個魔族人,必定會相當驚訝的發現,這一個魔族人身上的傷可是前頭那一個的兩倍以上,但是怎麼會是傷重的人在追殺傷輕的人呢?
沒有多少猶豫,後面擺明在追殺前面那一個的魔族人,眼看著前頭的人影已經越跑越遠了,讓他追了一整夜都追不到,他不由的怒急攻心,大喝一聲,在奔跑的同時,忽然兩手同時往腳下的沙地狠狠一拍,整個人幾乎是平貼著地表,像支利箭般的直射往前頭那人的方向,一瞬間拉近了近五分之一的距離。
看到了這一招有用,後頭的魔族人隨即再來一次,然後又一次,而前頭的魔族人雖然並未回頭,但是他似乎對於後頭追殺自己的那個人的舉動非常的清楚。
眼看著後面的魔族人藉著手腳並用的方式,手中的利爪就要接觸到他的背心了,前一位魔族人忽然來一個回馬槍,迅速轉身的同時,手中的銳利大刀也不由分說的砍往後頭追上來的魔族人的頭。
耗用了偌大力氣終於追上來的後一個魔族人,怎麼也沒想到剛剛死命逃跑的敵人竟然會如此說停就停,還來個相當狠毒的回馬槍,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他只能夠勉強的一偏頭,堪堪閃過了這當頭的一刀,但是卻又被前一位魔族人的大刀砍中胸膛,迸出大量的深藍色鮮血來。
不過顯然的,後頭的這一個魔族人是屬於那種悍勇不畏死的人,他並未因自己胸膛上的重傷而有所退縮,相反的,他卻趁此機會,左手扣住胸前的大刀,也不管銳利的刀刃已經劃破了他掌中的細鱗皮膚,讓他又再添一傷口,只是固執的不讓敵人有機會抽出大刀來,右手則快逾閃電的往敵人當胸一插,直接穿過了厚實的盔甲,捏碎了敵人那在小腹中心的「心核」(魔族人相當人類的心臟器官)。
前一個魔族人不由發出了一聲慘叫,龐大的身軀頓時軟倒在地,心核被捏碎的他已經注定了死亡的命運。
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之後,終於將十二名敵人一舉殲滅的勝利魔族人,彷彿在敵人死亡的瞬間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的倒在敵人的身邊。
這也難怪他了,先是跟十二個力量比自己強的聖族士兵大打一場,好不容易以命換命的方式擊殺了其中十一個,渾身上下留下了二十幾道傷口,然後又追殺了僅存的這個敵人一整夜,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更何況,在半個月前,他才剛剛從奴隸營中跑出來!
仰躺在越來越燙的黃沙上,這個魔族人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體力的耗盡再加上失血過多,令他再也無法直接面對才剛剛升上沒多久、但卻也相當刺眼的朝陽光輝,他不由的半瞇起眼來。
在模糊的視線當中,忽然有一抹淡淡的紅光閃過,這個魔族人頓時精神大振,勉強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浮在半空中的豔紅影子,腦海裡,頓時傳來了這半個月來早已令他相當熟悉的清脆聲音。
「真是的,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命的傢伙,這是第幾次了?這段時間以來你第幾次身受重傷了?葛!」
少年的魔族人,葛,在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那身上唯一沒有佈滿細鱗、但微微露出幾顆尖銳利牙的臉,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是這一笑卻扯動他身上的傷勢,讓他的笑容變成了苦笑,看起來,反倒更加的猙獰!
深深吸了一口氣,葛伸出雙手,傲然道:「這沒什麼,只要讓老師可以收我為弟子,就算叫我再多受上幾次的重傷,我也認為值得的。
「況且,男人身上的傷口就代表著他的勇猛程度,只可惜,老師的醫術實在是太好了,每次都不讓我留下傷口!」
說著,葛忽然有點惋惜的看著身上這些還留著血、已被沙子弄髒的大小傷口,頗有種相當可惜的模樣!
有點受不了的看著葛那身筆直的八根手指頭,再聽到葛的話,豔紅的影子——一隻大約巴掌大的赤紅小鳥——火紅的小眼中正流露出一種觀看瘋子的目光,瞧著眼前的這個名叫葛的少年聖族人。
拍拍背上的羽翅,赤紅的小鳥停在葛的肩膀上,忽然用嘴喙在葛那角質化的放射狀耳刮上用力啄了一下,發出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然後它的聲音又流入葛的腦海當中:「真要那麼勇猛,那你幹嘛在每次你老師幫你治療時都哇哇大叫?」
摸摸被紅色小鳥啄了一下的耳刮,葛有點不好意思道:「那不一樣嘛!老師在治療時真的很痛嘛!」
聽到了葛的話,紅色的小鳥忽然用它那小小的翅膀在葛的後額處狠狠拍了一下,氣道:「痛?既然知道痛那幹嘛在挨刀子的時候不會想說會痛,也沒見你閃過一次,真是大白癡一個!」
葛相當冤枉的說道:「怎麼可以呢!面對敵人的挑戰,如果閃躲的話那不是表示我怕他們了!」
很顯然的,葛的這一番話當場令這紅色的小鳥一陣氣急,懶得跟他再說了,乾脆飛上了葛的頭頂,不斷用嘴喙狠狠啄著葛的頭,直弄得葛哇哇痛叫,但是早已累到連手都抬不起來的葛,除了痛叫之外,也無力阻攔這紅色的小鳥對他的欺負!
忽然,紅色的小鳥停下了猛啄葛的動作,同時,葛滴溜溜的打了一個冷顫,一人一鳥同時轉頭看向東方的方向。
紅色的小鳥丟下一句話:「懶得理你這個笨蛋白癡了,等會我要叫你老師好好的照顧你一下!」說著拍拍翅膀,迎向了東方那個正慢慢接近的黑色身影。
而葛則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紅色小鳥在說些什麼,他只是相當虔誠的,用著無比尊敬的眼光看著那正由東方的太陽升起之處慢慢接近的漆黑身影。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當有人問及葛他一生當中最難忘的景像是什麼時,葛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這一生當中最難忘的事情,便是在滾滾的黃沙中,看到了一個漆黑的身影背負著耀眼的太陽,緩緩走向他的景象!
漆黑的身影來到了葛的面前,似乎相當冷淡的說道:「站的起來嗎?」
葛正想要一表勇猛,兩手出力想要把自己的龐大身子給撐起來,但是卻發現到力不從心,想到這幾天來的相處經驗,葛連忙的搖頭,吶吶道:「老師,對不起,我站不起來!」
話才說完,葛隨即感覺到有種無形的力量在一瞬間將他的身子給撐起來,讓他得以站在眼前這個只到他胸膛的老師的面前。
老師的目光微微的掃過了葛的身體,那張以人類標準來說沒有半點缺憾、若要說有也只是太冷了點的俊美臉龐,微微的皺著眉頭,也不見他是如何作勢,葛忽然發現,自己跟這個冷言少語的老師已經浮現在半空中了,同時,一股不知哪裡來的泉水忽然由半空中出現,一把淋在葛的身上。
葛不顧身上的傷口被這水淋的火辣辣的疼著,他只是相當驚訝,但是又有點習以為常,努力的張大著嘴,拚命的吞嚥著這些流過他的臉的水,滋潤一下已經相當乾澀的喉嚨,同時補充一下體內的水分。
水將葛身上的傷口的沙粒沖洗掉之後,隨即就如同出現時一樣,忽然間莫名的消失無蹤,同時,葛也發現自己正被一團白光包裹著,隨即,一股相當熟悉的舒服感覺襲上全身。
好半晌,白光消失,葛身上的傷口也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雖然還不能做激烈的運動,體力也尚未恢復,但是起碼,已經是不再流血而結痂了!
老師忽然說道:「葛,這是我第幾次治療你了?」
葛原本來沈浸在那舒服的感覺中,一聽到老師這十多天以來頭一次在見面時問了第二句話,葛一面是吃驚,一面又是好奇,但是不敢怠慢,連忙回想著。想了老半天,葛終於囁嚅的開口道:「老師,我……我不知道。」
老師忽然的歎口氣:「第四十次,葛,這半個多月以來,你平均每天受三次的重傷!」
「你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我不將你的傷完全治療好嗎?」忽然轉移話題,老師那一雙冷然的雙眼直盯著葛瞧,直看的葛一陣的發毛!
但是發毛歸發毛,葛還是老實的搖頭道:「老師,我不知道,為什麼?」
老師並沒有回答葛的話,忽然又道:「葛,你真的想要當我的學生嗎?」
一方面是相當驚訝老師今天與他見面怎麼忽然變的這麼多話起來,跟以前與他見面時沒話是正常、一句算很多的狀況比較起來,實在是相當異常,另一方面,葛卻又相當的震驚。
自從第一天,他在看到了老師的強大以後,立誓要拜這個人族為師開始,老師雖然從來沒有反對自己叫他老師,但是卻也沒有答應過,今天,這還是頭一次老師將自己要拜他為師這件事提出來,當場令葛不由的又是興奮又是恐懼!
興奮是老師終於正視到自己的誠意了,恐懼是萬一老師不同意的話,那該怎麼辦?
「老…老師,我…弟…弟子是絕…絕對想…想要當老…老師您的學生的!」心裡患得患失,連帶的葛的話也說的結結巴巴起來。
好半晌,在葛渴望的目光注視中,老師那平板冷硬的聲音終於響起來道:「那好,這個地方距離西邊的坎維拉特鎮還有三百公里,只要,你能夠在三天之內,毫髮無傷的走到坎維拉特鎮的話,那麼,我就收你當我的開門大弟子!」
一聽到老師這麼一講,葛不由興奮的拚命點頭,開門大弟子,開門大弟子耶!這不就表示,如果自己可以順利通過老師所設下的考驗的話,那麼,自己就有機會受到老師最全面的指導?
想到了那一天晚上老師所展現出來的強橫力量,以及這段時間以來,老師屢屢在自己面前所展現出來的那些不可思議到近乎神跡的本事,葛就只覺得心中一陣熱血沸騰,什麼困難他也不怕了。
「葛,要接受這個條件嗎?」望著興奮的不能自己的葛,老師忽然又冷淡的問道。
當然,當然要了!激動興奮的說不出話來的葛連連的大頭連點,彷彿怕老師會誤以為他不願意一樣。
忽然,正興奮點頭的葛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老師,不可思議,看起來像是由冰塊打造而成的老師,他嘴角那拉起來的幅度代表什麼意思?師……老師他!他在笑嗎?
同時,看起來像在笑的老師忽然張嘴,一道平板、但卻響亮而且傳的很遠的聲音,從老師的嘴中傳出來:「逃亡奴隸葛在此!」
聽著遠方不斷傳回來的回音,一再地響著「逃亡奴隸葛在此」的話聲,葛呆若木雞的望著眼前又已經恢復成一貫冰冷表情的老師。
此時的他,還無法會意出老師為什麼會忽然說出了這句像是傳的相當遠的話來,同時,他的耳朵也還被老師那句話震的有點嗡嗡耳鳴不已!
模模糊糊中,他忽然又聽到老師說了一句話:「葛,記得,是三天之內趕到坎維拉特鎮,而且還要毫髮無傷!」
說完這句話,葛就愣愣的看著老師帶著肩上那只名叫「朱雀」的赤紅小鳥,筆直衝天而上,然後轉向東方,那發出的金色耀眼光芒,恐怕在這一片平坦的黃色沙漠中,千里之內只要眼睛沒有瞎的人獸都可以看的見!
呆了好半晌,葛忽然怪叫一聲,不由分說的低頭開始狂奔起來,目標東方三百里外的坎維拉特鎮,他不快一點離開這裡的話,恐怕接下來,大批大批追緝他的人就要來了!
一邊狂奔,葛不由的一邊心裡暗暗叫苦不已,剛剛老師那一句話跟沖天而起的光芒,豈不等於就在告訴別人,從奴隸營跑出來的逃亡奴隸葛就在這裡?那他要怎麼趕到坎維拉特鎮?
難道,這就是老師給他的考驗?他怎麼可能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