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的人心已亂 正文 第四十章
    救你這是封嫣第一次接觸死亡開始沒覺得怕直到學校全面封鎖一整幢宿舍樓被查封所有學生都搬到臨時的房間住宿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每天系裡的老師挨個房間查體溫體溫計人手一支早晚兩次校園食堂教室圖書館哪裡都沒人都關在宿舍裡看書留了好多作業。

    全面停課後她們才知道被困在校園裡了。家裡打來電話外地家長急得不行怕孩子在北京真染上病。

    哥哥也急父母和旭姨都安好他和唯一被困在醫院裡不能回家而她被關在學校裡已經兩個星期了。

    其實周圍的同學還好每天看似正常沒有人生病。直到對床的東北女孩突然滿眼恐懼的衝回房間埋在被子裡。

    「怎麼了?」湖北女孩拍著她的被子。

    「機電系也有人病了剛被送走從十二樓抬出去的我看見了很嚇人!不知道會送到哪去?」從被子裡鑽出來眼圈竟然紅了「他回死嗎?我們會被傳上嗎?真想離開這破地方當初知道就不來北京上大學了。」

    「不會!」程瑤瑤從自己的床上起來聲音陰冷冷的北京好像成了鬼城除了疫病沒有人情人們之間流傳著恐慌新聞上天天報著上升的感染人數。她和封嫣都是北京人不許別人這麼糟蹋這個城市。

    封嫣卻沒有說話靜靜躺在床上手裡攥著手機兩天沒聯繫上哥哥了打過去都是停機家裡也在著急。唯一姐讓她別擔心但是心裡卻像火燒。看著天天報道哥哥的醫院吃不下飯她埋在被子裡不敢想。昨晚竟然噩夢裡哭醒嚇了一身汗。

    「封嫣你回家嗎?」程瑤瑤從床上下來走到封嫣床邊「學校允許北京生回家但是要在下周聽說封校之後學生人數太多應付不了。」

    她轉過身看著瑤瑤沒說話心裡也在猶豫。機電系已經是第七個有病患的院繫了好在戴陽沒事前天還聯繫過。停課以後校刊也放下了但是她想繼續出下去鼓舞一下士氣。

    「你走不走?」程瑤瑤又去追問看著封嫣坐起身把長盤起來下了床收拾東西。「去哪啊!課都停了。」

    「系裡。」封嫣拿好校對的稿子不想再留在宿舍聽大家呼風喚雨的謠傳。與其惶恐不如好好做事。這期都是振奮情緒的她還從鄰校約了稿子。

    當天自己在系辦公室校對稿子晚飯都忘了吃不是老師要她會宿舍還一個人在燈下忙碌。但是稿子差不多弄完了在無人的校園裡慢慢走回宿舍覺得疲倦但心裡的躁亂好了些。

    偶爾聽路上兩個學生談論原來周圍的幾個學校也封了估計也有疑似病例。她也擔心但還是盡量往好的方面想。

    晚上唯一姐終於來了電話說哥一切都好。鬆了心偷偷哭了一場安穩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又忙了大半天給校刊的編輯打了電話把出刊的時間確定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及時送到印廠。回宿舍的時候聽瑤瑤說系裡在統計回家的人名單她沒報名只是埋頭睡下。心裡祈禱這場浩劫趕緊過去。

    再醒有些頭重腳輕坐起身宿舍裡沒人。走到樓道裡看見幾個房間的女生在到處撒消毒水味道嗆人。

    「怎麼了?」人人臉色暗沉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一個年級高些的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手機「機電系那人死了!」樓道裡突然回聲似的好幾聲倒抽的冷氣。

    封嫣耳邊嗡的一聲馬上一頭汗。

    回了房爬到床上又睡下了。

    傍晚聽著宿舍裡的電視聲醒過來看著湖北和東北女孩在看電視瑤瑤跪在床上收拾行李。

    坐起來身上沒勁兒想想一天沒吃東西了。晚上量體溫時胡亂找個借口報了個數體溫計埋在枕頭下面一個人站在衛生間裡。

    鏡子裡的自己很好她想這麼說但是太陽穴突突的跳口乾舌燥手是冰涼的。用溫水洗了一把臉再抬頭似乎精神好了些。

    拿出手機給戴陽了一條短信一分鐘以後電話打了過來。

    「真的假的?」電話裡的聲音很急躁他大四的答辯在下周系裡的病患人數卻在上升。

    「可能是多心了。」靠在牆邊身上還是有些軟不想讓她們幾個現她不對勁又不知道該和誰說萬萬不能告訴哥哥也不敢回家。

    「你這麼瞞著也不是辦法!」

    「再看看也許虛驚一場明天就好了。」她盡量壓低聲音話到嘴邊也猶豫不定。如果不好怎麼辦?

    「手邊有感冒藥嗎?自己先吃了別起燒來就好。最好報名回家至少有什麼事不會讓宿舍幾個人牽連進去。」一個患者周圍的人都是疑似如果真的出了事受難的人從不是一個。「這種時候不能自私也得為別人想想。」

    「知道了。」掛斷電話又衝了把臉拍著臉上有了些血色才敢出去。

    「你沒事吧?」瑤瑤收完東西看著封嫣從衛生間出來臉色不好人特別疲倦。

    「沒事頭疼。」她躲過她伸來的手獨自走到書桌邊坐下拿起書看一起似乎都太平。

    晚上睡前偷偷吃了藥爬上床時對著手機祈禱會好的也許只是多心了。

    第二天大家還在睡她讓宿舍的阿姨早早開門只說系裡有事其實是躲了出去。拿著手機給戴陽打電話時身上一直抖那邊沒人接心裡難過。

    她燒了臉紅紅的嗓子干疼昨天半夜就開始了。後半夜她沒敢合眼。

    趕到系裡報上回家的名不踏實一個人找了個教室坐在角落裡。大口大口的喝熱水希望汗能夠好些。熬過今天明天就能回家了但是她怕今天都熬不過去。

    播了唯一姐的電話一聽她的聲音就哭了。

    「在哪呢?嫣嫣怎麼了?」唯一聽出她在那端哭。

    「我燒了。」她說了句英文聲音弱弱的著顫「昨天開始的。」

    「胸口疼嗎?還有什麼症狀!」唯一從觀察室裡跑出來走到角落繼續詢問封嫣的情況她們最擔心的就是她她的學校6續有病的聽說已經有病亡的案例了。

    「沒有我不太知道。」聽到樓道裡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趕緊翻開手裡的資料把電話掛斷。聲音走遠再打那邊在占線只能先掛了靠在椅子上呆。

    真的很難受昏昏沉沉的胸口像有把火在燒。但是如何是好她出不了學校也怕等不到明天。

    如果真的得病了所有同宿舍的都會被隔離她也會被抬走嗎?送到大家不知道的地方幾天後傳回一條死訊就這樣結束了。再也見不到哥哥旭姨和父母。眼淚滑下來雙頰冰冷額頭滾燙。

    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戴陽的號碼。

    「封嫣你在哪呢?」

    「系裡三層留學生的教室。」

    「能到圖書館來嗎?我在後面那排長椅等你。」

    「好。」起身下樓卻在樓口被校刊社的同學碰到。拉著她回教室審稿用手撐著頭勉強著堅持迷迷糊糊的字越看越不清。熬了兩個小時終於找了借口離開走出中文系大樓一身冷汗眼前一片模糊。

    她心裡知道糟了。

    電話又響了邊往圖書館走邊拿起來聽。那排長椅邊沒有戴陽的影子可能是等不及走了吧。軟軟的靠著一棵樹看著校園的梧桐大道心裡淒然。

    「嫣嫣一個小時後到校門口。」唯一說完就掛了她聽著卻沒有聽懂。

    就站在瑟瑟的風裡看著手錶熬著一個小時。等她走到校門口時已經脫了力氣只能靠著鐵門才能站穩。

    「哪個系的不許出去。」保安走過來口氣不友善。

    封嫣抬頭看著門外的自由眸子有一點殘存的勇氣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會被抓走嗎被關起來?

    保安逼近了一步看著她異常緋紅的臉頰「學生證呢!」

    「對不起我來接她的。」男人的聲音黑色風衣戴著墨鏡提前一步把她拉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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