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飛的高中學校一百週年校慶高中同學打來電話說能些的都去大家好久不見了聚聚有家屬的都帶上並告訴邱飛韓露也來。
周舟有課沒跟著邱飛去她問邱飛:「看見韓露後會作何感想?」
邱飛說:「還沒看見呢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周舟說:「那你就試想一下。」
邱飛試了試說:「沒想出來我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兒了你要不放心我就不去了。」
周舟說:「去吧我逗你玩兒呢穿精神點兒。」
邱飛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韓露。當時邱飛正和幾個男生在操場男廁所門口的單槓下面抽煙說誰現在還能做十二個引體向上?高考體育加試引體向上十二個滿分結果四個男生加一塊也沒做夠十二個其中一個福的男生連單槓都上不去了。
就在邱飛從單槓上下來的時候一轉身看見了韓露。韓露來上廁所也看見了邱飛。
韓露衣著光鮮化著淡妝臉色紅潤嫵媚動人散著成熟女性的美一看就過得不錯。
「還喜歡玩單槓啊?」韓露微笑著先開口了。
「早不玩了這不閒著沒事兒幹嗎。」邱飛說「你挺好的吧。」
「還湊合。」韓露說「你呢?」
「也湊合。」邱飛說。
旁邊幾個男同學看著他倆竊笑。其中一個起哄說:「韓露同學這還這麼多男生呢別光你倆聊天啊!」
該來的人都來了一起回原來的教室看了看黑板上方的國旗還在比那時候鮮艷了牆上的名人名言換了教室門上留的供老師在門外監視屋裡的那條縫兒被堵上了。但教室裡裝了監視器。
大家坐在自己曾經坐過的位子上抽著煙聊了會兒天挨個回憶每個座位上同學生的好玩事兒誰誰誰如何戲弄老師誰誰誰考試怎麼作弊誰誰誰腳有多臭熏得前面的女生頭昏腦漲天天都捂著鼻子聽課。
憶苦思甜完了又去看望老師曾經的班主任已經調走了。只見到幾個任課老師都老了老師見他們也都成*人了不免感慨歲月無情寒暄了片刻集體去吃飯。
原來學校門口的包子鋪變成了火鍋城裡面坐滿了回來參加校慶的畢業生。有的桌頭花白有的桌大腹便便。有的桌年紀輕輕還有的桌老中青都有一家三代都是一個學校的。
吃飯的時候同學很自然地就把邱飛和韓露的座位留在一起。不便推辭兩人順其自然地坐下了。韓露身上的香水味還是邱飛熟悉的味道。
有人帶著老婆或老公來的酒過三巡後問在座未婚的同學什麼時候辦事兒問到邱飛邱飛說快了然後大家不由自主地看了韓露一眼。
韓露喝多了問:「你們看我幹嗎?」
大家都不言聲兒。
韓露不慌不忙說:「我再婚了。」
大家又看了邱飛一眼。韓露幹什麼事情都是班裡的第一人。第一個談戀愛的第一個結婚的第一個有孩子的又是第一個二婚的。
韓露的第一個老公車禍去世後家裡又給他介紹了一個做生意的喪偶四十多歲是個山西小煤礦的二老闆在北京有兩套房子、幾輛車、一些閒錢和兩個孩子大的孩子上初中小的孩子上小學都在北京。老闆並不缺女人他天天在外面吃喝。老闆小學畢業為了讓倆孩子改變家族沒文化的歷史想找一個家庭型的女性幫他照顧兩個孩子。
韓露自己還帶著一個孩子每天又得上班又得接送孩子上下幼兒園過得挺艱苦正好這時候有人給她介紹了這個老闆老闆覺得她是自己要找的那種女性她也知道老闆怎麼想的雖然兩人沒有感情基礎但還是一拍即合。
從此韓露不再去上班只在家輔導孩子功課掃地做飯等體力勞動由保姆負責老闆經常不回來只是每月給韓露五萬塊錢讓她掌管家用支付花不了的自己留下。
韓露雖然不覺得幸福也沒覺得有多不幸已經二婚了孩子都快六歲了她也不圖愛情了過得舒服就行了。
韓露說這頓飯她買單。大家說那多不合適還是aa制。韓露說沒什麼不合適的你們掙錢辛苦我有錢又沒地兒花。
一個男生喝多了問邱飛:「你說要是當初你和韓露一直好著現在會是什麼結果?」
另一個男生說:「你丫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喝多了的男生說:「都是老同學說說怎麼了我當初就暗戀韓露結果被邱飛捷足先登了現在我找媳婦還以韓露為標準。」
韓露笑了。
喝多了的男生對韓露說:「真的你別笑我現在還老夢見你呢你要是什麼時候三婚就考慮考慮我。」
別的男生說:「你丫別烏鴉嘴!」
喝多了的男生自言自語說:「即使三婚也有邱飛呢我能趕上四婚就不錯了。」說著自己又喝了一杯。
這時韓露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邱飛的手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邱飛並沒有喝多當她是不小心碰的。
中午飯吃到下午三點該聊的都聊了有人要回去了不願意散的又去唱歌。
邱飛本來想回家給周舟做飯的韓露說一起玩會兒去吧老同學都好久不見了旁邊又有男生攛掇說是啊為了咱們當年的友誼和母校一百歲的生日走吧邱飛只好跟著去了。
進了樓上的包廂。喝多了的男生開始點歌唱得鬼哭狼嚎邱飛在一旁坐著聽了會兒實在聽不下去了就跟大伙喝了一杯酒告辭出了包廂。
正要下樓韓露背著包追出來叫住邱飛。
「你怎麼興致不高啊?」韓露問。
「沒什麼可高興的事兒。」邱飛說。
「怎麼了?」韓露問。
「沒什麼。就是煩。」邱飛說。
「誰招你了?」韓露說。
「沒人自己跟自己煩。」邱飛說「沒事兒不用管我我老這樣你趕緊回去跟大伙唱歌去吧。」
「你沒看我已經把包拿出來了嗎?」韓露說。
「你這樣大伙會誤會的。」邱飛說。
「誤會就誤會吧怕什麼。」韓露說「咱倆找地方再聊會兒吧。」
「改天吧今天我還有事兒。」邱飛說。
「什麼事兒那麼重要。連坐會兒的時間都沒有。」韓露說「你是不是挺瞧不起我的?」
「沒沒沒我也就瞧不起我自己。」邱飛說「咱們同學都混得挺好就我這還晃悠呢。」
「你想幹什麼啊?」韓露問「我看看能不能幫你點兒忙。」
「算了還是我自己找吧。」邱飛說。「我都說不好我想幹什麼。」
「辦公室你願意坐嗎?」韓露說「我老公那要在北京設個辦事處。想找個人。」
「幹不了。」邱飛說「我也就幹點寫寫畫畫的事兒。」
「那你會寫電視劇嗎?」韓露問。
「寫成美國的那樣不一定行中國的這種閉著眼睛就行。」邱飛說。
「那你就寫電視劇吧。」韓露說「我老公他弟弟想轉行幹點兒文化事業拍個電視劇什麼的正找劇本呢。」
韓露帶著邱飛去見她老公的弟弟。韓露的小叔子已經快四十了見了韓露還是管她叫嫂子韓露叫他老二他在家排行老二和老大一起挖煤起家現在了展點兒副業。
老二身材魁梧。面色鐵黑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在煤礦待多了洗不出來了。
老二說天天賣煤沒意思除了數錢就是存錢想用錢做點兒文化事業和山西政府、山西電視台合作拍個反映山西煤礦生活的主旋律電視劇表現真善美頌揚煤礦領導帶領煤礦工人不怕苦不怕累為祖國現代化建設奮鬥終生可歌可泣的精神。
邱飛說:「這個不太好表現。」他知道很多礦都是非法開採安全沒保障異常黑暗塌方壓死人後礦主給家屬點兒喪葬費就私了的事情時常生礦主為了獲得最大利潤不擇手段欺上瞞下要說拍一個反映煤礦黑暗腐化生活的片子倒是十分可行。
老二說:「正因為不好表現我們給錢才多。」
邱飛看了一眼韓露韓露問:「老二能給多少錢?」
老二說:「打算弄三十集這兄弟想要多少錢啊?」
邱飛沒寫過劇本一般新手寫劇本就是幾千塊錢一集的價格邱飛咬了咬牙說:「一集一萬。」他覺得即使老二砍到五千一集他也能接受。
老二點上一根煙說:「沒問題什麼時候簽合同?」
按行規簽了合同就能拿到預付金這筆錢能夠改善目前邱飛和周舟的處境。
邱飛說:「隨時可以簽。」然後問老二「用不用簽之前先寫一個梗概給你們看看?」
老二問:「什麼叫梗概?」
邱飛說:「就是故事大綱。」
老二說:「別耽誤工夫兒直接寫劇本吧故事你給我簡單講講就行了。」
邱飛說:「要是我劇本全寫完了你不滿意怎麼辦?」
老二說:「不滿意再找人重新寫唄。」
邱飛說:「那錢怎麼算?」
老二說:「該給多少還給你多少不就三十萬塊錢嘛幾車煤的事兒什麼時候能開始動筆?」
邱飛說:「簽了合同就動。」
老二說:「那就明天簽你回去想想故事明天講給我聽簽完先給你三萬預付金但有一個條件寫的時候去我們那多體驗生活深入到基層才能寫得生動。」
邱飛覺得這錢掙得太容易了怕被忽悠問老二為什麼要拍這麼一個片子老二說幫助政府宣傳山西的煤礦跟政府套套近乎方便以後打入政府內部當個地方的政協委員什麼的得到更多便利條件開更多煤礦。邱飛覺得這個說法還算可信便放心了。
邱飛並沒有把要去煤礦寫劇本的事情告訴周舟怕周舟擔心只是先給她打預防針說這幾天要出差。
周舟還不知道楊陽的事兒就說:「楊陽挺能幹的嘛總能接到活兒。」
邱飛說:「過些日子可能還得去趟山西的煤礦楊陽也接了那的活兒。」
周舟說:「煤礦你就別去了報紙上三天兩頭報道煤礦塌方的事兒太危險。」
邱飛試圖說服周舟於是說:「每天那麼多人下井出事兒的也是極個別的就跟坐飛機似的肯定得有掉下來的但各國家的領導人該坐還坐。」
周舟說:「不是一回事兒飛機的安全係數比煤礦高多了反正我不讓你去。」
當晚邱飛上網查閱煤窯的資料竟然每月都有事故生便更不敢告訴周舟實情了掙錢心切邱飛決定瞞著周舟把劇本寫了。
邱飛躺在被窩裡想了一宿編了一個煤礦工人捨小家顧大家為了給國家挖出更多煤常年戰鬥在工作崗位上以至於錯過多個想和他終成眷屬的姑娘自己一直過著省吃儉用的單身生活眾人不理解他為何這麼干直到一次塌方他因搶救工友而被壓在石頭下面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了臨終時說家裡的米缸裡藏著一個存折是這幾年攢的錢存折裡有一個地址是鄰村某個小寡婦家的。一定把存折交給小寡婦密碼是她丈夫的生日說完就嚥氣了。眾人更加不解存折送到小寡婦家後小寡婦痛哭流涕講述了多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時寡婦的丈夫和該礦工是工友一起在私人小煤窯幹活。一次瓦斯爆炸寡婦的丈夫為了救該礦工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該礦工從此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每月工資寄給小寡婦一部分還時不時去小寡婦家幫她幹點兒力氣活兒兩人漸漸走到了一起但這時寡婦的孩子長大了不同意他媽再婚。該礦工只好忍受相思之苦不再去找寡婦。除去寄給寡婦的生活費每月省下的錢該礦工一直攢著打算將來給寡婦的兒子上大學用眼看就要攢夠了四()
年的學費但人突然沒了。寡婦的兒子得知真相後。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在志願書上填報了中國地質大學。他決心學到先進的科學文化知識畢業後回老家工作建設煤礦減少事故。讓礦工們都有一個幸福和圓滿的家庭。
老二聽完這個故事很感動說:「我們那的工人就沒這素質一生危險都搶著逃命真應該讓他們好好受受教育。要是每個人都有片中礦工的這種精神我們礦早就在納斯達克上市了。」說著從包裡拿出合同遞給邱飛說「你看看沒問題咱就簽。」
邱飛看了看。問:「預付什麼時候給?」
老二從包裡拿出三摞錢說:「現在就給。」
邱飛看著那三摞錢想。其中一摞解決了周舟的酸奶問題甭說一天一瓶。就是三瓶也夠喝幾年的;其中一摞解決了周舟打車的問題甭說上下學天冷打車就是天不冷想去哪也可以往路邊一站就招手了;其中一摞解決了吃飯問題不用非得在家做飯了。想到這裡邱飛拿起筆在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以往出差邱飛都提前告訴周舟周舟會根據當地的氣候給邱飛收拾衣物帶上藥品有時候還會送邱飛去機場。這次邱飛沒有告訴周舟他決定等周舟不在家的時候拿上包就走裝作臨時接到通知的樣子隨便編一個要去的地方因為如果面對周舟他怕裝得不像露出馬腳被周舟現。
這回一走可能就要很長時間邱飛打算先到了地方再說如果周舟問什麼時候回來就編一個回不來的理由或中途回來待幾天然後再走。
臨走的頭天晚上邱飛和周舟溫存了一番因為會有很長時間見不到周舟邱飛情緒有些低落。
周舟問:「怎麼了?」
「沒事兒。」邱飛說「有點兒累。」想起晚上帶回來的酸奶周舟還沒喝便取來插上管遞給周舟。
周舟讓邱飛先喝一口邱飛說不愛喝。以前周舟讓邱飛喝的時候為了能讓周舟多喝兩口他也這樣拒絕其實他也愛喝。一想到以後喝酸奶不是個問題了邱飛便釋然了輕鬆了許多情緒又高漲了。
邱飛告訴周舟小區門口的小賣部每天下午四點左右酸奶到貨一般到七點就賣完了每天只進二十瓶所以要買的話去早了沒用去晚了就賣完了五點去正好。周舟說:「你知道了就行了反正這個重任交給你了。」
邱飛知道從明天起周舟再喝酸奶就要自己買了想到這裡他摟緊了周舟。
周舟課上到一半收到邱飛的短信說臨時有事兒得出門幾天已把生活費和即將要交的房貸放在桌上讓周舟照顧好自己。周舟也沒多想回短信說路上小心。
下了課周舟想既然家裡沒人做飯了就自己在外面吃一口吧於是在學校門口的成都小吃點了碗米線一個人守著一張桌子吃起來。快吃完的時候一個男的端著一碗麵走到周舟對面問這有人嗎周舟說沒人男的坐下了。
男的拌著面問周舟:「你也在這上mBa吧?」
周舟看了一眼他說:「你怎麼知道的?」
男的笑了笑說:「咱倆一個班的你總坐前排吧我坐你後面幾排。」
「不好意思。」周舟說「除了我旁邊的那倆女生班裡同學我基本不怎麼認識。」
「我叫劉軍。」男的掏出名片盒取出一張遞上「這是我的名片。」
「謝謝。」周舟接過看了看他是某公司的市場經理。
「你在哪兒上班?」劉軍問。
「我剛辭職不上班了。」周舟說。
「怎麼稱呼你啊?」劉軍問。
雖然周舟不喜歡被人問到名字但畢竟是同學不好拒絕就告訴了他。
「你每天都是下了課就回家今天怎麼在這吃飯了?」劉軍問。顯然觀察周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今天家裡有事兒。」周舟不想和他說太多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你是不是往東邊走啊咱倆順路。」劉軍放下碗。
周舟覺得和劉軍在這裡並不是偶然遇見的她不想和劉軍接觸太多就說:「我先不回家呢去個別的地方。」
劉軍說:「那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周舟覺得必須徹底拒絕否則劉軍會追纏下去說:「不用了我習慣吃完飯先走走再見!」拿上書包走了。
出了飯館周舟往車站方向走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扭頭一看是劉軍開著車跟上來。
「上來吧捎你一段。」劉軍停下車。
「真不用了你走你的吧。」周舟有些不耐煩。
「拿著那麼多書怪沉的上來吧。」劉軍說。
這時邱飛的電話來了周舟說:「你先走吧我接個電話。」
劉軍說:「那好吧明天見!」然後知趣地走了。
周舟接通電話邱飛問周舟下課了吧周舟說下了邱飛說要是太累就打車回家周舟說沒事兒正好剛吃完飯溜躂溜躂。邱飛問周舟吃的什麼周舟說米線邱飛說得吃好點兒給下一代創造肥沃的土壤周舟說光土壤肥沃了有什麼用問播種的人什麼時候回來邱飛說現在還說不准辦完事兒就回。邱飛告訴周舟這次去的是合肥合肥屬南北交界氣候和生活特徵比較混亂不像北方和南方差異那麼明顯周舟問起什麼也好回答。周舟告訴邱飛別太累該休息就休息邱飛說放心吧並告訴周舟他已經交了一個月的酸奶錢以後小賣部會預留出來周舟直接去拿就行了。
第二天老二帶邱飛參觀煤窯。煤窯在山裡老二開著一輛x5去賓館接邱飛。開了一段路邊的草和樹葉都變黑了蒙了一層煤渣老二說:「快到了。」
下了車老二先帶邱飛參觀了礦工的生活區澡堂、食堂、宿舍等這些地方無一例外的黑了吧唧然後又找了幾個剛從井下出來的礦工讓邱飛採訪一個個臉色烏黑就知道露一口白牙傻笑邱飛問他們為什麼來當礦工得到的答案都是:多掙點兒錢唄。
井上面的事情瞭解得差不多了老二找了一個工頭讓他帶邱飛下井看看。
邱飛問:「安全嗎?」
老二說:「安全。」
邱飛說:「那你怎麼不跟我們一起下去?」
老二說他經常下去一會兒還得和人談事情怕下去蹭髒了還得洗臉。
工頭領邱飛換上工作裝帶上安全帽穿上膠鞋順著洞口下去了一輛輛裝滿煤的車從另一個洞口運出。
越往下走光線越弱直到沒有一點兒自然光完全靠人工照明。一群群工人三五個人一組揮動著鎬和鐵鑲等工具挖煤井下都是煤味和汗味。邱飛想要是這個時候塌方自己被埋在底下就再也見不到周舟了於是走馬觀花匆匆看了一圈就趕緊上去了。
昨晚周舟忘拿酸奶了平時這事兒都是邱飛管邱飛一不在她也想不起來等臨睡時想喝了又懶得下樓了。
第二天早上周舟取了酸奶坐電梯去教室的時候碰見劉軍。劉軍看見周舟手裡的酸奶問道:「還沒吃早飯啊?」
周舟說:「嗯你吃了嗎?」
劉軍說:「吃了。」這時劉軍的手機響了劉軍接通電話後很不耐煩說了幾句就掛了。周舟在電梯裡能聽見對方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好像在叮囑劉軍什麼。之前劉軍的興致還比較高漲接完電話一落千丈也沒再和周舟說什麼有點兒尷尬看著電梯顯示的樓層盼著早點兒開門。
下了電梯兩人一起進了教室周舟在老位置坐下劉軍也去了他經常坐的位置。
周舟右側座位的女生沒來上課第一節課後劉軍拿著東西坐了過來說老師講課聲音太小後面聽不清楚然後就尋找話題和周舟聊天周舟支應了幾句便出了教室在門口給邱飛打電話有意讓劉軍看見打了兩個一直不通。
邱飛剛從井下上來邱飛幹嗎呢剛才怎麼不在服務區邱飛說手機放衛生間了。煤窯噪音很大周舟問邱飛在哪兒呢邱飛說剛從賓館出來在街上為周舟打電話有什麼事兒周舟說沒事兒。就是問問你邱飛怕周舟總打電話讓自己露餡就說以後沒事兒就別打電話了漫遊也不便宜好好上課說完就掛了。本來周舟給邱飛打電話是為了躲避劉軍邱飛卻是這種態度讓周舟有些失望。
回到教室。劉軍故意臉上做出微笑和隨意的表情問周舟:「給男朋友打電話呢吧?」如果直接問「你有男朋友嗎」會顯得猥瑣這樣調侃著問舉重若輕。
周舟故意甜蜜地說:「對啊!」
劉軍說:「看上去你倆感情不錯啊?」
周舟又故意幸福地說:「對啊!」
聽完劉軍的表情想隨意也隨意不了了。
下午沒課中午就放了學劉軍說送周舟回家周舟說不用她要去找男朋友劉軍聽了自己黯然地走了。
周舟一個人去逛商場。她並沒有什麼要買的東西只是習慣了兩個人在一起突然一個人了回家沒意思就找點事兒消磨時間。
一連逛了好幾個商場直到快關門周舟才買了一雙鞋。以前邱飛在買什麼東西兩個人能商量。現在一個人逛看見喜歡的東西不知道合不合適不知道該跟誰商量。下不了決心買。
周舟還沒吃晚飯在商場頂層的大排檔隨便點了一份面等待煮麵的時候給邱飛了一個短信問他幹什麼呢。
參觀完煤窯老二又把邱飛送回賓館說:「趕緊動手寫吧早點兒拍出來我們好早點兒打入政府內部。」
邱飛說:「煤窯已經看過了能不能回北京寫?」
老二說:「回北京怕你事兒多。寫得慢。在這沒人打擾在哪兒都得寫。不如早寫完早回北京你早掙到錢我們早討好政府。」
邱飛也擔心回北京後寫著寫著素材就枯竭了在這寫累了可以去煤窯看看隨時能有新現便住下了。
中午吃完飯邱飛就開始寫寫到晚上寫出九千多字一集快寫完了照這度下去一個月就能完活兒。寫作途中邱飛始終陷入對劇情的思考中忘記聯繫周舟這時周舟的短信來了。
邱飛還沒從劇情中拔出來簡單給周舟回了短信寫東西呢便沒再多說繼續寫劇本想寫完這集再跟周舟多聊可是感覺突然沒了之前一個小時能寫一千字現在半個小時就寫了兩百多個字便不免有些抱怨周舟來的短信。
周舟收到邱飛的回復後本想再一條短信問他為什麼一下午和一晚上都沒聯繫自己現在又就回這麼幾個字敷衍但面熟了周舟放下手機開始吃麵。
吃完麵商場廣播馬上要關門了周舟突然想起末班地鐵快沒了於是拿起包就往地鐵站跑。下地鐵的時候廣播說末班車馬上就要進站請乘客抓緊周舟又緊跑了幾步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上噹噹作響一不小心葳了一下腳周舟沒在意繼續跑終於趕上末班車。
一瘸一拐地到了家周舟很有成就感便給邱飛打電話匯報趕車經過。
邱飛正在為第一集遲遲寫不完而苦惱這時手機又響了邱飛掛了電話想給周舟短信告訴她現在忙一會兒再打過去但是掛了後周舟又打了一遍邱飛只好接。
周舟津津樂道並很有文采地描述自己是如何趕上末班車以及葳了腳的邱飛聽完一看表十分鐘過去了又有些生氣便冷漠地告訴周舟:「以後趕不上地鐵你就打車不用跑萬一腳葳得嚴重還得去醫院划不來。」
周舟說:「不會的再說了我這不是為了省錢嘛。」
邱飛說:「省得那點兒車錢還不夠電話費的呢行了掛了吧。」
周舟說:「那不一樣花在電話費上咱倆還通了話呢我都一天沒聽見你的聲音了這一天你都幹嗎了?」
邱飛見周舟說起來沒完就說:「睡覺前再向你匯報我正忙著呢。」說完便掛了電話。
周舟本想得到邱飛的認同沒想到邱飛並不欣賞還著急掛電話她不免有些失落腳一直在疼她更加失落了。
掛了電話邱飛有些後悔覺得本來應該誇讚周舟幾句的自己卻對周舟那種態度想再打給周舟承認錯誤一想說起來又得半天還是寫完這集再說吧便把手機調成靜音低頭奮筆疾書。
一個小時候後第一集終於寫完邱飛存盤關了電腦。拿起手機一看有周舟半個小時前來的短信。兩人身處異地的時候睡前都會最後一條短信除了一些叮囑的話總要再加上「晚安、愛你、吻」五個字即使沒有叮囑也一定要這五個字互完了才能睡踏實。
邱飛本想寫完了多和周舟聊一會兒但周舟已經來睡了的短信邱飛想明天周舟還要早起上課就不打擾她了便放下手機打開電腦準備再寫會兒。
邱飛現短信的時候周舟並沒有睡著她一直在等邱飛的短信直到一個小時後邱飛的短信還沒來周舟猜測他可能在查閱資料寫東西也不想打擾他便不再等關燈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周舟干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看手機結果沒有看見邱飛的短信想打電話問問他怎麼回事兒又怕他昨晚睡得晚想讓他多睡會兒便沒打。
周舟的腳腫起來了走路有點兒費勁以前周舟也葳過腳過幾天就好了所以這次也沒在意忍著疼坐車去了學校。
下了公車周舟在便道上艱難地抬著腳走劉軍開著車停在一邊要帶周舟幾步這回周舟不好再拒絕便上了車。
劉軍問周舟的腳怎麼弄的周舟說走樓梯葳了劉軍說抹點兒紅花油多搓搓消腫快千萬別拿熱毛巾敷。周舟聽了心裡酸酸的邱飛對自己的關心竟然還沒有這麼一個不熟悉的人多。
下午依然沒課。
下雨了中午下了課周舟和很多沒帶傘的同學堵在教學樓門口一個女生知道劉軍有車問能不能搭他一段車劉軍說好啊很快又有一個女生也要搭還有幾個女生問劉軍走哪條路琢磨是不是也可以搭一段眼看車裡就要滿了劉軍問周舟我也送送你吧。因為已有同學搭車周舟便也痛快地答應了。
上車的時候周舟坐到了後排。女生們說劉軍把她們送到地鐵或車站就行了劉軍說好事兒做到底要送就送到家門口女生們笑著說劉軍真紳士。
劉軍詢問了每個女生家的方向選擇一條路線最後才送周舟。周舟知道如果不繞遠應該先送自己但周舟沒有當著其他女生提出這個問題。
送完另幾個女生雨越下越大。劉軍把車開進周舟的小區樓門口周邊有水泥台車沒法兒停在樓口只能停在小區的便道上周舟說就停在這吧她跑進去。劉軍說還是停在地下車庫吧挨不了澆便把車開到地下停住。
周舟謝過劉軍說了再見便下了車。劉軍沒有跟周舟道別搖下車窗看著周舟從眼前走過。周舟感覺到劉軍在注視自己覺得人家把自己送回來不邀請他去家裡坐坐不太禮貌便像征性地說:「你要不著急就上去歇會兒喝口水。」
劉軍說:「好啊。」搖上車窗鎖了車跟著周舟上樓了。
進了屋周舟問劉軍喝什麼劉軍說有紅酒嗎周舟說你一會兒還得開車呢劉軍說沒事兒大不了不開了周舟說可是沒有紅酒只有紅茶。劉軍說那就紅茶吧。
周舟給劉軍沏了一杯本想劉軍喝完了就讓他走沒想到劉軍屁股還挺沉坐下就不走了看見周舟堆放在客廳裡的盤和書就跟周舟聊起電影和文學。
周舟不想聊說自己就是瞎看劉軍一聽更自信了侃侃而談抒自己對文藝的感受周舟也不插話在一旁心不在焉地陪著。劉軍說著說著突然停了周舟問怎麼了劉軍說話說多了有點兒口乾能再給我沏一杯紅茶嗎。
周舟拿著劉軍的杯子去了廚房覺得不能讓劉軍這麼說下去了又空著出了廚房說不好意思剛才的紅茶是最後一包了。劉軍說沒事兒那給我倒點兒白水吧。
這時劉軍的手機響了劉軍掏出看了看跑到窗口遠離周舟的地方接通。
屋子裡很靜能聽見電話裡的聲音。一個女孩問劉軍幹嗎呢劉軍說喝茶呢和人談點事兒女孩問怎麼那麼靜劉軍說茶館裡沒什麼人當然靜了。女孩問什麼時候回來劉軍說談完了回去女孩問什麼時候談完劉軍說不知道正說事兒呢別沒完沒了的便掛了。
劉軍又從窗口坐回沙上剛才侃侃而談的狀態不復存在一時語塞了。
周舟問:「你女朋友吧。」這麼說的目的和劉軍問周舟是不是在給男朋友打電話截然相反劉軍是為了確認周舟是否有男朋友周舟已經確信了電話裡那個女孩就是劉軍的女朋友或老婆她只是為了提醒劉軍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該走就走吧。
沒想到又勾起了劉軍說話的慾望說:「快成前女友了。」
劉軍也不管周舟是否願意聽便開始傾訴:「我倆好了四年了現在突然沒感覺了也過不到一塊去她不是我要找的那種人我打算最近就跟她分手了。」
周舟聽了沒說什麼不知道該勸他別分手還是該鼓勵他分吧。
劉軍問周舟:「你和你男朋友關係怎麼樣?」
周舟輕描淡寫說:「挺好的。」
劉軍問:「你們好多久了?」
周舟有些不悅。「打聽這麼細幹什麼?」
劉軍說:「沒事兒就是隨便問問。」
周舟不理劉軍想讓他待著沒勁就回去但劉軍沒完沒了又問周舟:「你和你男朋友還有漏*點嗎?」
「我們很好你不用操心。」周舟有些厭煩「你早點兒回去吧她還在家等著你呢。」
「我是真不願意回去。」劉軍說。「其實從我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對你有一種好感你相信一見鍾情嗎我相信!」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周舟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說「你該回去了。」
劉軍見周舟不高興了不便再坐下去起身走到門口說:「要是有一天你也厭倦現在的生活了。你可以考慮考慮我名片兒上有我電話。」說著又掏出一張名片。
周舟沒接說:「你已經給過我了。」
劉軍說:「再留一張吧。」說著把名片兒塞到門口的報箱裡。
又一上午沒聯繫邱飛了劉軍走後周舟給邱飛打了一個電話關機。
邱飛寫到今天早上五點寫出一集半。實在太睏了便關了電腦也沒刷牙洗臉。倒頭便睡手機沒電了也不知道。
周舟覺得邱飛有些可疑突然就說出差了到了外地後。也不和她聯繫她主動聯繫邱飛也不願意說太多著急掛現在竟然關機了。周舟不是懷疑邱飛幹什麼壞事兒而是怕他出事兒於是趕緊打楊陽的電話也關機。又給丁小樂打電話通了。但沒人接。周舟給丁小樂了一條短信讓她看到後立即回電。
半個小時後。丁小樂回電話了她說她剛才在拍戲問周舟有什麼事兒。周舟說她想聯繫邱飛聯繫不上楊陽的丁小樂知不知道他倆在幹嗎。
丁小樂說:「楊陽的事兒你還不知道嗎?」
周舟聽完楊陽失蹤的經過安慰了丁小樂幾句丁小樂也安慰周舟說:「沒準邱飛知道楊陽的消息沒告訴咱倆自己去找楊陽了。」
周舟說:「但願如此。」她不希望邱飛是為了別的目的而騙她去外地。
丁小樂說:「如果你有楊陽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啊!」
下午邱飛醒了給手機充上電看到有周舟的未接來電打了過去。
周舟接了電話並沒有提跟丁小樂通過電話的事兒她想知道如果自己不說看邱飛會不會實話實說。
邱飛說上午出去了沒帶充電器剛回賓館給手機充上電。周舟讓邱飛再買塊電池備用讓她能隨時聯繫上他要不她會著急。
邱飛說:「兩塊電池麻煩以後我及時充電就得了。」
周舟問邱飛:「這兩天在那邊都幹什麼了?」
邱飛說:「和人談事情談完參觀參觀完寫文案一直也沒閒著。」
周舟問:「楊陽去了嗎?」
邱飛遲疑了一下說:「沒有他去另外一個地方了。」
周舟說過兩天就是週末了自己想過去陪陪他。邱飛說不用我這太忙也顧不上你等忙完你再過來玩讓周舟先好好上課。周舟說好吧便掛了電話。
周舟並不是真想去找邱飛只是在試探他看看他是不是有事兒在瞞著自己邱飛的反應讓她覺得他肯定有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
邱飛的心思還在寫劇本上並沒有考慮周舟為什麼要來找他以一天一集的度飛寫著。
接下來的兩天邱飛也疏於聯繫周舟只有在寫作間隙或臨睡前才給周舟短信也僅僅是三言兩語。周舟覺得邱飛蹊蹺後也沒再過多聯繫他只在他來短信後才回復一條周舟要看看邱飛到底會怎麼做。
這個週末周舟的mBa班去春遊。班上的同學都是本科畢業畢業時間都不太長上進心和玩心都有春遊一事一呼百應其中不乏有人想借這趟春遊。跟自己喜歡的同學套套近乎的上課快一個月了大家還沒有機會正式交流。
班裡的同學都去周舟也就跟著去了。去之前周舟短信告訴邱飛說週末和班裡的同學去郊區玩邱飛回復得很簡單:去吧注意安全。
春遊的這天早上。周舟起床很早邊收拾東西邊聽天氣預報看是否需要帶上雨具廣播裡說北京今天多雲轉晴聽完北京的周舟正要關上收音機又聽到合肥的天氣也是晴周舟決定給邱飛打一個電話。
邱飛接到周舟電話的時候還在睡覺周舟問:「你那邊下雨了吧?」
邱飛說:「我還沒睡醒呢。窗簾拉著不知道。」
周舟說:「你拉開簾看看天氣預報說你們那今天有雨。」
邱飛拉開窗簾窗外陽光明媚但他騙周舟說在合肥只好順著周舟說:「是有點兒陰。」
周舟說:「廣播裡說是中到大雨出門別忘了帶傘。」
邱飛說:「知道了。」
周舟還不確信邱飛是否在合肥。她打算晚上回來再打一個電話問問。
全班五十個人十多輛車。熟悉的坐一輛不熟悉的坐在一輛車上也熟悉了。一行人走京承高到了密雲到了一個森林公園。
進了公園。開始爬山三五個一組說說笑笑不緊不慢地走著。周舟來的路上坐的是劉軍的車在有車的眾多男同學中就跟劉軍還算熟爬山的時候劉軍自然地走在周舟身邊。
周舟的狀態不好有心事劉軍看在眼裡。最近幾天。周舟心裡很亂。邱飛的神秘讓她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遠馬上就要結婚了。邱飛還有很多事情瞞著她讓周舟很沒安全感為此周舟覺也睡不好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思考自己和邱飛的關係。
劉軍問周舟:「是不是跟你男朋友鬧彆扭了?」
周舟問:「你幹嗎這麼說?」她不喜歡劉軍的自作聰明更不喜歡別人議論她和邱飛。
劉軍說:「咱們這歲數只為兩種事兒煩惱工作和感情你現在不上班肯定就是為情所困了。」
周舟不置可否。
劉軍說:「他怎麼氣你了是在外面有人了還是在家不幹活?」
周舟說:「都沒有算了不說這個了。」
劉軍覺得機會來了說起來沒完「男人啊你越把他當回事兒他就越不把你當回事兒。」
周舟沒接劉軍的話。
劉軍問:「你現在看見他還有新鮮感嗎我是說你倆在一起是親情多呢還是愛情多?」
周舟說:「問這個幹嗎?」
劉軍說:「看看咱倆是不是同病相憐我現在是既沒愛情也沒親情每天一回家面對她我就煩。」
周舟說:「我們在一起很開心。」
劉軍說:「那你現在鬱悶什麼?」
「說不清很多原因。」周舟腦子很亂確實想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這樣「還是說你吧你和女朋友好幾年了?」
「四年了她大學畢業來了我們公司分在我們部門。」劉軍很樂於向周舟講述自己的感情「公司禁止員工之間談戀愛我倆好了以後她就去了別的公司不久後住在一起每天她就跟我嘮叨她公司的那點破事兒也聊不出別的你說時間長了我能不煩嗎能跟她好四年我覺得我都夠能忍的了。」
周舟說:「既然這樣你們乾脆點兒分手不就得了。」
劉軍說:「我是這麼想的可她不幹每次我說『咱倆分手吧她就去廚房找菜刀我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我面前血流成河只好說不分了但是這樣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劉軍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得到周舟對這事兒的看法但周舟沒張嘴劉軍只好自己說下去。
「那天我在電梯裡說吃過早飯了就是她做的每天她都給我準備早飯我都快吃吐了。也就是看她人還不錯善良、事兒不多、吃苦耐勞我才勉強跟她熬下去如果有一天這些優點也沒了甭管她再怎麼拿菜刀我也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