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多事情是相對的,是無法孤立的。
比如四川大地震時候,有個姓劉的明星捐了十萬塊,大家都覺得他捐得太少而鄙視他;而廣州某乞人員捐了十一塊錢,大家都很佩服他。
再比如,小孩子和大人比力氣,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氣,大人卻輕鬆把你推開,這全身的力氣都比不上大人的一個指頭,可是小孩子在比試之前,一般會覺得自己厲害得很的。
就像現在的崔意唐,他雖然覺得自己是蠻急速的一拳,葉能華卻覺得是女兒開玩笑地伸了一下拳頭。
當然,既然以為是開玩笑的,老爸自然不會躲閃。
於是G市有名的企業家葉能華同志,在半個小時因為「車禍」面孔受傷後,現在鼻子又給剛剛從死亡線拉回來的女兒葉葉映晴給打出了鼻血來。
鼻子挨了一下,雖然不重,鼻血也只流了一點點,但葉能華的眼淚卻流得比鼻血暢快得多。剛剛擔心不已的熊秋玉可不幹了,她輕輕地呵斥著女兒說:「晴晴,也不看場景,怎麼這麼和爸爸胡鬧呢?」
「青青?爸?」,崔意唐這下徹底呆了,於是接下來的動作馬上雙倍奉還給熊秋玉一個更大的驚喜,他把手探進自己的病服裡,在胸部上揉了幾下。
這自然不算個很不雅的動作,只是當著這麼多人尤其是父親的面,可是大大的大不雅了。
這個時候,有點不敢直觀女兒的葉能華拉了拉妻子,示意她安靜,然後用很溫柔的嗓音問:「晴晴,你還記得今天晚上遇到歹徒的事情嗎?」
見女兒清秀的小臉蛋一臉困惑的神態,葉能華心底歎息一聲。覺得這可憐的女兒怕是暫時的失憶了,而且病得相當的嚴重,竟然連身邊的父母都辨認不出來。
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醫生走了進來,他看了葉能華一眼,又看了崔意唐一眼,然後對葉能華說:「老葉,我先替晴晴做下CT檢查。」
葉能華微一點頭,拉著妻子的左手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候後,林知勤走了出去,看著滿是焦慮的葉能華夫妻,清了清嗓子說:「老葉,有個事情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
葉能華心無來由地痛了一下,說:「老林,你說吧,我在聽呢。」
這時另外一個醫生走了過來,對林知勤說:「葉教授,這個病人現在的情況會不會是機器失靈,要不要再檢查一次呢?」
林知勤沉吟下說:「好吧。」
林知勤是省醫院的專家,不是市醫院的醫生,不過由於他名氣不小,和這邊的關係不錯,所以在葉能華的要求下,作為葉映晴主治醫生的他也匆匆跑來了。
與剛才那醫生往急症室裡走時,他簡單和老朋友交待了幾句:「現在情況不是很確定,從之前的那次檢查來看,晴晴的心臟病好像突然沒了,所以我要再去確認一下。」
說完,掉下悲喜交集的一對夫妻,匆匆而去。
人最怕的就是希望,很多失望甚至絕望都是因為曾經有過的希望在眼前支離破碎低真實謝幕。
葉能華對治療女兒的心臟病本來已經慢慢失去信心了,雖然還不斷安慰女兒和妻子,但是他理性的感覺女兒的心臟病是治癒不好了的。現在突然被林知勤這麼一說,就好像年輕時候被老婆一眼相中,狂喜之餘又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只是妻子那同樣驚喜莫名的表情提醒著他,這只怕是真的。那自然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情。
心情好了,葉能華自然想起其他重要的事情了。他看了一眼在走廊外的老黑,打了一個眼色後,老黑走了過去。
葉能華低聲吩咐了幾句:「第一,小姐為什麼會從房間裡面跑出來,為什麼又會這麼巧遇到了歹徒,第二,我們在來看醫院的途中,為什麼會遭遇車禍,這究竟是巧合還是人為的。我希望三天內,有一個準確的消息。」
等老黑走後,葉能華發了狠心。心想,自己這七八年來一直在漂白,公司生意早已經走上白道了,手下弟兄也安分得很,是不是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太文雅了讓人覺得自己好欺侮,又或者是有什麼不明勢力想要對付自己。
想到有人這麼針對自己這麼一個可愛的病女,葉能華決定好好這次一定要不留情面的好好給對方一個好看才行。
熊秋玉看著老公和老黑說完話後,迎了過去問老公:「你說剛才葉醫生說的是不是真的。」
葉能華看著妻子滿懷期待的眼神,安慰道:「當然是真的,不過就算看錯了也沒什麼損失,晴晴的病,也不可能再壞了。」
說完,他忍了忍,把自己的疑慮也說了出來,「我看晴晴是不是之前撞了還是摔了,竟然連我們都認不出來,只怕要好好休息幾天才會好的。」
這時急症室的門被推了開來,林知勤與剛才那個醫生一起走了出來,他的表情有點古怪,好像很驚訝又像很惋惜的樣子。
幸好,他開口的第一句話還是讓熊秋玉懸在半空的心頓時踏實出來,「恭喜,晴晴的病好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完全健康正常了。」
看著老朋友夫婦欣慰的樣子,他很想把下面的話爛在肚子裡,不過作為醫生還是朋友,這兩個身份都由不得他忍瞞,他只好說:「老葉呀,晴晴這孩子福氣大,心臟完全沒問題了,只是她腦袋好像有點失憶,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果然不幸被言中,不過葉能華乃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他把心一橫,說:「這個我有心理準備了,剛才這孩子好像連我和秋玉都不認識了。」
「要是只是失憶還好一點,這些只是暫時的。」林知勤看著老朋友,「剛才晴晴突然暈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突然暈了呢?」葉能華馬上覺得事情更複雜了,難道還有更恐怖的事情要發生?
「晴晴在我們做檢查時,和我們聊了不少,估計你也猜到了,她可能是失憶了,所以開始她問自己是誰,是叫『青青』嗎?自己的父母是誰?幸好我這個醫生不是一般的醫生,晴晴一直叫我叔的,我對你們的情況也是熟悉得很,就告訴了她。可是,我和她說完後,她只是沉靜不說話,那表情,可有點傷心,然後她問了身邊的護士一句話,她說,『護士小姐,現在是幾號幾點了?』護士告訴她現在是97年的5月份。晴晴聽後又沉默了很久,然後突然把頭一仰兩眼一翻白就暈了過去。」
「那晴晴是為什麼暈了過去呢?」
「不知道!不過現在已經醒了過來了。」
聽林知勤這麼說,葉能華只好暫時放下心中的顧慮,決定和妻子一起進去看看,他這時候又改變了主意了。
之前得知女兒可能因為那些劫匪而治癒好心臟病的話,那麼他可能會對對方手下留情一點。現在看來女兒又攤上了這麼大的不幸,他一定會讓那些小毛賊後悔自己做過什麼,甚至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
暫時把心情收拾後,葉能華牽著妻子與林知勤一起走進了病房。
然後在推門而進的一瞬間,女兒的眼睛也看了過來,她看著進門的這一對中年夫婦,小聲地叫了兩聲:「媽媽,爸爸。」
葉能華一愣,馬上醒悟過來,女兒暫時的失憶已成過去式了,現在已經認得自己了,哈哈,那激動,可是沒法掩飾和形容。
熊秋玉馬上幾小步急急過去了,拉著女兒的手,再抱著女兒的頭,眼淚不要錢的免費推薦中:「晴晴呀,你可嚇死媽媽了,你可嚇死媽媽了,你怎麼會偷偷一個人跑到外面去呢,你怎麼這麼膽大呢,你怎麼一點都還害怕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媽怎麼辦呢,你要是……」
葉能華看著妻子這麼激動,就停住了腳步,微笑著看著妻子和女兒擁抱的畫面。只是不知怎麼的,他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女兒在妻子懷裡很享受很舒服,而那表情,卻顯得有點很那個。
半響後,葉能華終於聽到妻子停止了十萬個「你要是」。
然後女兒清秀的小臉蛋抬高了一點,眼神自然全部望了過來,只見她俏生生的說:「爸爸,我腳很痛,走不了,可是我要去尿尿,你能扶我過去嗎?」
這一下,全屋子的人都受了一個大雷擊。
一天後,有個滿是雀斑的護士對男友說,你說奇怪不,我昨天照顧一個很可愛很漂亮的女孩上洗手間,可是她竟然要站著小便。
護士男友說,沒什麼呀,說不定這是酷呢。
可是不知為什麼,護士覺得之前男友那怎麼擰都不長進的傢伙突然激動起來,心中自然雪亮,狠狠掐了男友那裡一把,說道:「你這色狼,滾。有多遠滾多遠去。」
說完一腳把男友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