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大一會,崔意唐小聲地問道:「你們這個『光復會』的人不會是想拉攏我進去嗎,我一個稍微懂點拳腳的武夫,又什麼值得你們這麼性急賣力拉攏的呢?」
聽聞崔意唐對自己的邀請不是很願意的樣子,小素馬上說道:「崔先生,其實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我收到相當可靠的情報,這次對付你們程氏集團的不僅是撒富將軍為代表的軍方,可能還有美國勢力的參予,而且雖然這些年來程氏集團雖然與軍方關係良好,但是很快就要大變天了。」
崔意唐看了看小素,還是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說道:「我洗澡的時間也差不多了,等下李先生就要過來了。」
這等於是變相的逐客令,聽到這話,小素心裡以黯,光滑的臉蛋還是微笑著,保持著良好的風度,從口袋裡掏出張小紙條,塞到崔意唐手裡,說道:「崔先生,這是我私人的電話,如果你有什麼想瞭解的,可以隨時找我,我先走了。」說著,小素沖崔意唐好似不捨地看了一眼,就朝浴室走去,走到門口,小素回頭對崔意唐說道,「崔先生,別看我樣子像本地人,其實我也是貨真價實的華人,『光復會』是所有熱血華人的大本營。」
小素走了沒一會,崔意唐還在想這小素是怎麼來到浴室的,現在又去到浴室是不是准那拉開呢。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崔意唐開門後,發現李凱還是一個人站在門外,只是臉色有點不太平靜。看到早已收拾得差不多的崔意唐,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崔意唐連說沒問題,提著包緊跟著李凱。兩人不多時來到車庫,在上車之前,崔意唐不動聲色地問李凱,你說那個撒富將軍會在近期內安排手下繼續上台打擂台嗎?李凱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接著又加了一句,「三天吧,我猜三天時間內,如果撒富將軍沒有安排人手,那麼只怕他就會認了這一次擂台的栽,承認打不過你了。」
……
車裡早有了司機,崔意唐與李凱坐在後面,等車駛出車庫來到馬路,外面的夜色已經很深,在璀璨的燈光下,李凱他們一路飛快的行駛。
崔意唐看了看身邊的李凱,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用很輕淡的語氣問道:「李師傅,你聽說過『光復會』這個組織沒有?」
李凱看了一眼崔意唐,不答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你可是剛來印尼沒多久,好像一直沒有與外面接觸過!」
崔意唐苦笑著說:「你可別忘了我們信義社不只是在香港有勢力而已,所以聽到『光復會』這樣的名字也不足為奇,我既然是中國人,對印尼這樣的華人組織關心一下也正常呀。」
李凱停了停,好像才想起崔意唐是信義社的超級打手,也曾經是自己的對手,不僅打傷了程守勳,也踢死過其他幾名手下。不過現在情況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只得把負面情緒壓了下去,緩緩問道「崔先生,你別緊張,我沒說你的關注不正常吧。」
崔意唐這時才發現自己有點急躁了,馬上淡淡一笑,不再回答。
「『光復會』顧名思義是一些年輕的華人為了光復華人的整體利益而組成的自發性組織,這個組織成立之初很鬆散,沒有什麼嚴格的規章制度,所以雖然成立了十來年,一直沒有什麼值得說的東西。不過近年來,有個叫王德強的年輕華人逐漸掌握了『光復會』的領導權,這個王德強算是個人才,在他掌權後,『光復會』取得了長足的發展,不過也因此把這個組織帶入了更大的危險當中。」
「此話怎講?」崔意唐正聽李凱說著,不料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不由很奇怪的問道。
「這個,」李凱看了看崔意唐,歎氣道,「我們有句俗話說『鋒芒畢露必毀之』,一個人太耀眼眩目了,不見得是好事,而對還沒成氣候的沒有堅實基礎的組織來說,這樣的鋒芒畢露更是要不得。你知道,『光復會』的宗旨雖然名義上是為了華人的利益著想,可其本質還不是為了反對印尼政府的所作所為,這樣的事情,別說是印尼,在其他國家一樣是非法的。說嚴重一點,這等於是變相的反叛了,歷熟古代的那些幫派,紅燈照,白蓮教,紅花會,黃巾軍,都是這樣,說到底最終還是成了反抗朝廷的起義大軍。不僅在中國,印尼也曾經發生過馬燈會,燒餅會這些借住馬燈與燒餅傳遞起義的經歷,而且都搞得轟轟烈烈。所以說,如果只是小打小鬧搞不出什麼太大的動靜,政府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現在社會不必從前,血腥的鎮壓少多了,而且太血腥的話會被聯合國指責與制裁的。甚至在斯里蘭卡的猛虎組織,因為勢力很大,武器先進,人員眾多,訓練有素,所以與政府軍打得不開開交後,在其他大國的協調下,還進行了談判。這也可以說是,反叛不是不行,需要相當的勢力才行。可是在我們印尼,完全不一樣了,如果政府有關部門認為這些人的勢力能夠威脅到社會的穩定與安全,一定會施展雷霆手段予以堅決的打擊與鎮壓的。而『光復會』又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東西,能夠與政府大軍抗衡呢?」說到這裡,李凱問崔意唐道,「這樣的道理,我想你應該清楚明白的。」
崔意唐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理應如此,我們的開國偉人曾經說過『槍桿子裡面出整權』,真是一語中的,在這等時刻,沒有暴力機構做後台,一個組織再怎麼牛皮,人數再多,一遇到軍隊這等暴力機構的鎮壓,垮台的速度也是如高山流水飛流直下的快捷。」
李凱點了點頭,讚賞地看著崔意唐:「『光復會』也曾經找過我們,我們當然是拒絕了,我與程老爺子都知道,如果我們加入的話,一定會讓『光復會』的勢力得到極大發展,說不定會會增加不少的軍事實力,但是我們也都知道,如果我們真的就這麼加入的話,『光復會』一定會馬上大禍臨頭,被當局徹底打殘滅絕。我們程氏集團拒絕了他們的念頭後,加上在很多事情沒有積極替華人說話,因此在印尼華人圈裡口碑很一般,其實這些人哪裡想到這麼遠呢。」
聽李凱這麼一說,崔意唐不由想起古風說的為了對付那個牛鄉長而特意讓他做官一樣,政治果然複雜得很,也曲折的很。不是他這等人能玩得起的。
李凱感歎完後,又繼續說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一直覺得這些年來『光復會』發展有些不正常,正在十分危險的道路上越走越快,可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這下輪到崔意唐沉默起來,聽到李凱這麼說,崔意唐也覺得今天來的那個小素有點不妥,但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不多時,兩人回到了李凱的住處,卻是都默默無語。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崔意唐醒來,借口要與留在印尼的信義社兄弟見面,自行離開李凱的住處。李凱也不多勸阻,只是派了兩個槍法與身手都不錯的手下悄悄跟在後面做保鏢。
崔意唐坐著李凱司機的車到了一家商場門口下車後,那司機就開車走了。崔意唐下車後剛準備給霍小跳他們打個電話,突然看到一個高大的金髮白臉走到自己面前,用英語問道:「你就是崔天師先生?」
崔意唐雖然英語不好,但是這句話還是聽懂了。於是點頭說是,這高大的老外自我介紹叫麥克,又說自己看了崔意唐的擂台比賽,很想與他較量一番。
這些話崔意唐除了勉強猜出是對方的姓名,其他可是完全聽不懂。麥克又馬上雙手一撥,做出一個搏鬥的姿勢,兩人連說帶比劃的搞了良久,崔意唐才猜到這個麥克的來意。只是他從小就不喜歡無故與人打架,現在功夫高了,打鬥多了,殺人多了,但是性格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當然是不願意打這場無緣無故的無名之架。
就在這時,一個美女走了過來,衝著麥克說了幾句英語,接著又朝崔意唐說道:「這個麥克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上尉,是軍隊有名的格鬥專家,他找你雖然是私下裡的約鬥,但其實應該是還有其他目的。」
崔意唐看著這個說話的美女,苦笑起來。這個美女赫然就是昨晚在浴室裡偷偷摸上來的小素,「光復會」的那個說客小素。聽完小素的翻譯,崔意唐苦笑道:「你告訴這個麥克,我沒興趣與他比試,而且我很忙。」
聽完小素的翻譯後,麥克又對崔意唐說道:「原來又是一個只知道內鬥的亞洲病夫,說起搏擊,你們這些亞洲病夫也只是能與自己人玩一玩,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真的打起來,三個亞洲人也不如一個美國人。我的崔先生,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