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程守勳的身份特殊。這間病房幾乎是整個醫院無論設施還是配備都是最先進的一間病房了。此時程守勳兩個鼻孔都插著氧氣,整個臉包得嚴嚴實實,身軀也裹在被子裡,一時看不出具體的傷勢。不過程添浩走到程守勳身邊,仔細看了看,還是看出兒子整個臉都已經浮腫。
程添浩看了後,不再說話,只是轉過身來示意李凱過去。李凱走到程守勳身前,翻開被子,慢慢拆開了他胸前的繃帶,看到還在偶爾流血的傷口,然後停了一會,再俯身下去,仔細看了看程守勳骨折的地方與胸口的傷勢。李凱此時的手就像機械在操作一樣,不僅穩,也慢。最後他收起手,開始閉上眼睛。等他睜開眼睛後,已經是兩分鐘後。李凱回過頭看著正盯著自己的程添浩,過了一會,似是在遲疑什麼,終究還是對程添浩說道:「我看少爺的面部紗布就不要拆了,我已經能從少爺胸前的傷勢看出這個兇手的勁力大小。」
「哦」,程添浩聽後沒做任何表示,李凱又對他說道:「這個兇手是故意留下少爺的命,而且是通過留在少爺身上的兩個傷口,對我們下了戰書。」說到這裡,李凱還是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只是從少爺的傷勢來看,這個兇手與少爺實力在仲伯之間,按理他不會輸得這麼慘才是,這裡面一定有古怪。」
「這個,我想要從守勳身上找原因了,等你你去通知人,分頭去找那個叫章輕翠的小演員,這裡面肯定有蹊蹺。」
「好,」李凱答應後,又問程添浩道,「如果那個章輕翠真的與這件事情有關,怎麼處理呢?」
程添浩瞪了李凱一眼,似是在奇怪他怎麼問起這麼一個低級的無聊問題,但還是說道:「還要說,當然是抓去做妓女,難道就這麼輕易地殺了她。」
就在李凱準備離開病房時,程添浩叫住了他,很認真地問道:「你覺得這些年來守勳的功夫有沒有拉下,他現在處於什麼檔次的水平呢?又有誰能夠只是憑借武力重傷了他。」
李凱沉吟了一下道:「少爺近年來由於涉足公司管理,出拳已經少了那種讓人膽寒的殺氣,但是正如局外人比局內人看得更清楚一樣,其實只是論單純的武功修為,少爺應該比三年前更高一籌才是。所以現在無法簡單評價他武功比之前是好還是差,我猜真的動起手來,少爺比之前也是差得有限。所以我也在奇怪,怎麼突然間冒出一個如此厲害的拳手呢。」
李凱與程添浩都是練拳高手,一眼就看出了程守勳的胸口是被人用拳頭打爛的,完全不像醫院以為是不明凶器留下的創傷。
李凱想了很久,終究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也沒有再發言。
等李凱走出病房後,程添浩看著昏迷在病床上的兒子,突然全身鬆垮下來,就這麼坐著,不知何時已經滴出眼淚來。程添浩突然老了十多歲,背影也多了一絲隱約的暮氣,這一刻,他不再是東南亞最有實力的黑白兩道的超級大佬,而是一個最心愛的兒子突早橫禍的老人、老父親。
一個人無論再怎麼強橫,終究抵不過親情熬不過血脈的來回折騰。所以等程添浩走出病房後,他又恢復到之前在院長辦公室裡面的鎮定與從容。
讓他做出改變的,是一團快要把整個香江都要烤乾的怒火。
……
崔意唐正坐在一個除了肉多就沒有其他特徵的胖子身邊,此時的胖子偏頭與左邊一個中年人說著話。這是一個很瘦很瘦的中年人,面色蒼白,印堂暗黑,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淫人,加上配著一雙三角眼,下巴乾淨俐洛地沒有半根鬍鬚,更增添了幾許陰險之氣。
胖子用氣惱的語氣說道:「我說老楊,你也太不夠義氣了,上次說給我一對青春玉女姐妹花,可是我帶回去一看,不僅身材像平板車不說,下面那地方也是黑漆漆的沒有一點美感,估計不知被多少人玩過搞爛了,我看了都倒胃口,被她們服侍了很久都沒狀態,最後還要靠藍色的小藥丸才行。」
中年人看著胖子拍過來的肉手,擋了一下說:「我說種老爺,你要求也太高了吧。這姐妹花組合可是我旗下公司人氣最好的青春美女組合,是多少小朋友的偶像,我忍得肉痛才給了玩了兩天,你好,還埋怨起我來。你自己太胖了不行,硬把責任推到我頭上來。天師兄弟,你來評評理看看。」
聽到這話,崔意唐不由得往兩人望來,卻是僵硬地笑了笑。這個胖子叫種大海,是香港最有勢力的黑道組織信義社的老大,與他說話的中年瘦人身份也大不簡單,他叫楊育誠,雖然名義上不屬於任何一個幫派,但是一直有股不知名的勢力在背後著他。只是表面上看,這楊育誠的事業與黑社會沒半點關聯,他是育皇娛樂有限公司的老闆。
育皇娛樂有限公司雖然才組建不到十年時間,卻很快發展成香港娛樂業的一哥,旗下的唱片公司、電影公司、圖書公司都佔據了香港同一行業的頭名位置。可以說,現在整個香港的娛樂業就是他楊育誠一家獨大,就算是其他公司的天王級藝人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種大海和楊育誠說的那對娛樂姐妹花,正是他唱片公司的當家花旦,兩人長相甜美,都是青春可愛的鄰家女孩形象,加上嗓子雖單薄,但所演唱的歌曲倒也有不少精品。所以剛出道就贏得了很大的人氣,現在組建不過三年,就貴為小天後,橫掃各大排行幫的頒獎典禮。崔意唐雖然主要生活是練拳,很少關注娛樂,對這些少年孩子們的明星偶像更是很少理會,但還是經常聽說多這對姐妹花組合的大名。
見楊育誠不僅沒接受自己的「批評」,反而把帳賴到自己頭上,種大海不等崔意唐說話,忿忿不平地說道:「你個老楊,明明是你趁著那兩個小女孩還沒發育成熟就拚命摧殘,所以這對姐妹花年紀輕輕就下面松得能過船,洞口的肌膚黑得像墨汁一樣了,卻是這般賴我,呵呵。」見到楊育誠臉上稍有不愉之色,種大海馬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玩笑,玩笑,兄弟不過是與你開玩笑而已,只是我老種總是見你一幅沒有表情的樣子,以為你忘了生氣是怎麼回事呢。不過話有說回來,今天我帶來的天師兄弟,你看人家這副皮囊比起我老種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你公司的那些明星一定要找個配的上的才行。」
楊育誠看了種大海與崔意唐一眼,拿起桌上的紅酒向兩人做了個動作,才說道:「天師兄弟能把程守勳這個少爺打成重傷,身手實在太超出我這平常人的想像了,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為我表演一番,長長見識呢。」
種大海聞言沖崔意唐打了個顏色,崔意唐站了起來,對著楊育誠說道:「楊老闆,我的功夫只為殺人,表演起來很不好看的,所以我打得不好的話,請別見怪。」
楊育誠哈哈一笑,說道:「天兄弟太謙虛了。」說完這句話,他站了起來咳了下嗓門,說道:「請各位暫時靜一靜。」原來楊育誠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很大的舞廳,現在舞廳裡面起碼有上百人。不過由於楊育誠與種大海身份特殊,他們坐在最裡面的沙發上,卻是沒人敢靠近在五米之內。
聽到楊育誠這麼說,舞廳裡的人馬上停了下來,就連音樂也一時靜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