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郭開恭說著「好」,這些人反而有點遲疑,一時愣著沒有動。林小天沖郭開恭一抱拳說道:「多謝郭老爺子。」
郭開恭冷冷受了林小天的抱拳,說道:「既然這樣,我就代替林遠化管教你們,怎麼理解我們老祖宗訂下的那些規矩。」
說著,郭開恭看了看台下不遠出的林覺閔的屍體,面無表情地說道:「他林覺閔,也是你們師傅刻意栽培的接班人了,斷然不會不知道我們的規矩,可是他在你們師傅被打死在這個拳台上後,不顧規矩衝了上去,不管人家再三退,卻是不依不饒,現在被人打死在台上,也是活該。至於你們師傅的事情,更是沒話說了。」說到這裡,郭開恭的聲音卻是低了下來,「林師傅打下這麼大的產業,現在人已死,可別就這麼的被你們給全敗了呀。」
見到郭開恭最後的說話,林小天馬上清醒過來,這崔意唐既然連自己師傅都能打死,那麼他們再上去按照規矩上去比試,也不過是與林覺閔一個下場,那就是全被打死在這裡。而如果他們仗著人多一哄而上的話,就又壞了這裡的規矩,只怕還沒近了崔意唐的身,就要被柳樹盛檯子裡的人給擋住了。一想到這兒,林小天對著其他幾位兄弟說道:「好,師傅雖然死了,我們還是黑拳人,當然要遵守這裡的規矩,現在走。」說著就要去抱林遠化的屍體。
林遠化與林覺閔先後死後,現在的人都隱約以這個林小天為首,聽到林小天這麼說,也只好暫時如此,先出去了再說。林小天見還有一個弟兄顯出很不情願的樣子,又對他使了一個眼色。那人見到林小天在使勁打眼色,也便無奈一起走了。
不多時,這林小天其人就抱著已經身死的林遠化與林覺閔,走出了這個格鬥場。
郭開恭見林小天等人聽了自己的勸說,已經暫時走了,心裡也隨機鬆了一口氣。畢竟林遠化在廣明市黑拳界的名頭不是蓋的,現在雖然被人打死了,但是殘餘的實力也是不可忽視。而且兩年前廣明市黑拳界最有實力的新晉拳手鄧效德正是林遠化最得意的弟子。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鄧效德這兩年來卻是去了東南亞發展。這個情況下,如果那些弟子們不顧規矩,強行上了擂台對崔意唐展開群攻,他一定要維護規矩的話,就要制止這種行為。那麼兩方人馬的衝突在所難免。這是郭開恭很不願意看到的。
雖然大部分輸得慘不忍睹,但是觀眾還是全部走光了,只留下場中有關聯的幾十號人馬。郭開恭掃了一下陳萬祥他們,忍不住眼神一緊,因為他發現,那裡突然少了一個人。見到郭開恭往陳萬祥望去,崔意唐也看了過去,所以他也如同郭開恭一樣的愣了一下,他發現文人不知何時已經不在那裡。文人已經不見了。
林小天一走到後門,馬上對身邊的一個圓臉男子說道:「阿輝,現在就打電話給熱狗與老鷹,把所有能拿得動的武器都給我拿出來,馬上趕過來,我們今晚等那個崔意唐一走出門口就動手,全部給我掃死這些丫的。」
說到這裡,林小天不由打了一個噴嚏。打完後又覺得還要繼續,就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林小天只覺得衣領一緊,竟然被人生生提了起來。那踢著林小天的人,再一用力,就把他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只覺得咽喉一痛,林小天就這樣看到了一張很剛毅的臉。
雖然人在空中,有點呼吸困難,林小天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正抓住自己的人,這個人叫文人。只是林小天很奇怪,自己其他六個兄弟怎麼一下子走的那麼快呢!
原來文人先前見林覺閔衝上擂台,雖然發現崔意唐有點受傷,可是相信以崔意唐的身手,對付這個林覺閔還是沒問題的,所以也懶得計較那個林覺閔是不是不合規矩的上台找打了。其實上了拳台,話說得再多、再佔有天大的理由又有什麼用呢,嘴吧又打不死人,而被打死的人也會最終開不了口。
後來見到林小天等人準備衝上擂台對崔意唐展開群毆後,文人馬上有了戰意,不過這些人又被光頭裁判給攔住了。現在林小天準備抱著林遠化的屍體離開,文人卻隱隱覺得很不妥,所以他站了起來。
文人看著被自己抓在手裡的林小天,冷冷問道:「你叫林小天吧?」
林小天想要說「是」,可是發現文人抓著自己咽喉的手並沒有放鬆,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得勉強點了點頭。
文人用力一扔,林小天就被摔了老遠。然後文人又說道:「原來你們赫赫有名的林遠化大拳師就是靠這樣子出名,就是這麼的百戰百勝,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拿槍對付。」
林小天見文人聽到自己暗中的謀劃,知道這事很難善了,轉頭衝著前面的兄弟喊道,快來幫我。
阿輝等人聽到林小天的叫喊,馬上停了下來,發現情況不對,這些人沒看一眼,抱著屍體的馬上把屍體放下,就集體沖了回來,迅速把文人圍住,一看就是早有合作,配合默契的好夥伴。
文人等他們全部站好後,才看了看林小天,說道:「你們呀,真是苯了點,這樣的情況還不跑,反而折了回來,這是不是你們所謂的義氣。」
林小天冷笑反擊說:「我們不僅有義氣,也喜歡看人怎麼死,兄弟們上,做了他。」
阿輝在林小天剛說完,就衝了過去,他臉圓,人也圓,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卻最少有一百八十斤,這樣的人,不用說肯定是有點肥的。所以他沒有出拳,也沒有出腿,只是半彎著腰朝文人衝了過去。挨到文人身前,才張開雙臂,抱的竟然是文人的大腿。
在阿輝衝了過去的同時,林小天等人也朝文人發出了集體的攻擊,出腳的出腳,打拳的打拳,拳腳齊出的也有,務必在此刻,要亂文人的心,轉移他的注意力。只有這樣,才能做好掩伏,讓阿輝完成任務。
阿輝的任務當然就是緊緊抱住文人的大腿,被群毆的人最怕的就是對方有不怕死的炮灰人物,不要命的猛撲過來抓住自己的大腿。所以當初崔意唐與王力揚、樊海濱三人在那小巷子一場血戰,也是一看形勢不對,馬上一前一後的奪路而逃,免得被人圍住,展開摔跤的動作纏住自己,對方再派人圍攻,這樣一來,肯定是有死無生。
真正高手間的比試,拳腳是打得厲害,但是分勝負的關鍵其實卻是摔跤,所謂「十打九摔」就是這個道理。
文人一見阿輝衝了過來,他也衝了上去,完全不顧四周其他人的拳腳威脅,狠狠一腳踢了出去。此時的阿輝正努力彎下腰往文人的大腿撲了上來,以為文人會首先考慮怎麼抵擋其他人的攻勢,沒料到文人是這個反應。頓時就挨了文人全力的一腳,這一腳不僅帶起了風,也傷了人。
只見「哇」的一聲,阿輝就被踢倒三四米開外,饒是他再肥肉再厚,也在半空中吐出一口鮮血。屁股先跌撞在地上,倒只是覺得眼睛一黑,腹部被人割開一般,其他倒沒有什麼了。
文人一腳踢飛阿輝,同時也中了其他人的拳腳,不過只是身形一晃,又站德筆直,站穩後,文人一個長拳,打在一個高個子的胸口。這高個子人高馬大,站起來與文人高度相仿,所以他是同伴中最先打中文人的。這人一拳打在文人的胸口,文人只是晃了一下,馬上一拳跟著反擊而去,打在他的右手手臂。這個人頓時像被鐵棍重擊一般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在這聲淒厲的痛喊中,他的手臂就這樣被文人一砸而斷。文人一拳痛擊對手後,又往前衝了一步,一個手肘,那人再次發出一聲痛呼,這次卻是胸口被文人完全擊碎了。
不過文人也又挨了幾拳,幸好他在打碎人胸口前往前衝了一步,把後面進攻的人給拉開一段距離。因此只是左右各挨了一下重的。兩下把阿輝與這個高個子打成重傷,文人迅速往前衝了幾下,擺脫所有人後,才猛然轉身,看著後面還有戰鬥力的五個人。
此時兩米寬的過道裡,因為打鬥的雙方要拉開距離,顯得有點擁擠,甚好過道沒有其他人,不然一定會驚叫起來。
文人看著對面的五個人,殘酷地笑了。別看他冒險挨了幾下,卻是很有心計,早有計劃——只有這樣才能衝到前面把林小天這些人給堵住。林小天心頭大苦,自己這些人一般打十幾個人不成問題,卻這樣一下子就被對付擊傷了兩個最重要的主力。不由暗自可惜,要是知道文人追了上來,快點走幾步就好了,現在這情形,麻煩大了。
由於是來參加擂台比賽,柳樹盛這邊對所有人都做了嚴格的檢查,身上的刀具槍支都被沒有帶進來,放在了車庫的車上。
不過已經由不得林小天感歎了,文人戰神一般朝他們發出了最凌利的攻擊。
林小天見文人衝了過來,踩得地板「登登」直響,可是文人的腳只是踩著地板,沒有發出攻擊,林小天心中不由大寒,這個文人不會像那個崔意唐一般,只是腳踩了幾下就踩的師傅失去攻擊力吧。這一寒,雖然只是一瞬間,可卻讓林小天從心裡起了怯意,起了逃跑的念頭。
文人卻是再也不給林小天逃跑的機會了,他就在這個時候終於出拳。狠狠的一拳朝林小天閃電擊去,林小天拚命用力一檔,發現雙手的腕骨就像枯木一般,毫不受力,逕自斷了。
「怎麼可能?」這是林小天在又挨了文人一腳,飛起的過程中最後的思維。
林小天倒飛的過程中,接連撞翻了兩個同伴。其中有個叫大力的,生的眉頭粗濃,偏偏眼睛很小,一臉壞相。這大力平時與林小天關係很好,眼見林小天飛了過來,馬上想用力接住,誰料這林小天的身體像被裝了炸藥似的,強大的威力把他彈了開。
然後文人的手已經切在他的咽侯,「怎麼可能?」這是大力臨死前的最後一個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