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靠在辦公桌上的樓攔首用手抓住桌子,一個挺身,站穩後又動了,一雙腿在空中交錯出一片黑影。他沒有肌肉的身材此刻突然產生爆炸性的變化,像打氣一樣的冒出不少青筋橫肉,這一瞬間,已經變了一個人似的。谷吹水依然沒有表情,看著全力踢腿的樓攔首,然後簡單的一個手刀砍了下去。
這一記手刀,像實體一樣的砸破樓攔首的飛腿黑影,穿過樓攔首雙腳的防禦,劈在他的左髖骨。
靜止。
漫舞的腿影消失不見,樓攔首弓著身子趴在地上,想要再掙扎著奮力爬起,卻是幾次只能挪動一下小腿,便吃力地放下。谷吹水走了過去,看著半米之遙那還在掙扎的樓攔首,搖了搖頭,彷彿是在譏諷對手如此的不堪一擊。
可是就在這時,谷吹水突然向前一個踉蹌,轉身一看,那第一個被他打倒的大伍已經站了起來,成功偷襲地踢在他的背部。這一踢集中了大伍殘存的氣力,少說也有四百斤重,已經放鬆身段的谷吹水一時也承受不起,臉色剎那間紅了一紅。然後漠然地盯著大伍。
大伍笑了,彷彿這一腳讓他佔足了便宜。谷吹水一個跨步,正要給大伍致命一擊,要死不活的樓攔首也動了。髖骨受傷的樓攔首下肢已經動不了,可是雙手還能動,他一把抱住谷吹水落在後面左腿。配合著樓攔首,大伍也朝谷吹水踢了過來。谷吹水一發現左腿不對勁,頓時用力一提,竟然把抱在腿上的樓攔首跟著帶動得舞了起來,然後他一掌砍在俯身在自己腿上的樓攔首腰間,「喀嚓」一聲,樓攔首的腰骨應聲夭折。一掌砍死樓攔首後,谷吹水又中了大伍一腳,不過這次身軀沒有絲毫晃動,只是撥開還抱著左腿不放的樓攔首。
樓攔首這個「和興堂」的坐館拳手就這樣被谷吹水三兩下活活打死,雙眼圓睜,一臉鮮血,竟然不願閉目。
一撥開樓攔首,谷吹水如獅子擺尾般轉了一個圓圈,雙腳一個齊蹬,踢在了大伍胸口,把大伍踢得又掛在牆上,還沒落地,已經因胸骨全部斷裂而身亡。
如果崔意唐或者文人等高手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更吃驚。谷吹水瞬間擊殺這個三個人,完全沒有半點技巧,只是利用絕對優勢的力量簡單直接的破之,他現在所走的路線,正是沿著昔年日本空手道傳奇人物大山倍達所走的道路,追求身體潛能的絕對挖掘,用絕對的力量蠻橫不講理的擊殺對手。
雖然谷吹水的力量距離大山倍達還有一段相當長的差距,但已經幾乎是人體力量的極限了。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招式都顯得花俏而不管用。修煉到最後,大山倍達很少借助招式的花俏來取勝,而是只是單純的力量。谷吹水現在也差不多了。
和興堂的拳手三兩下就被打死了,不管面如土色的柳樹盛如何反應,外面的槍手可馬上行動了。現在社會,槍械比起拳腳更具殺傷力,只是黑拳界有自己傳統的規矩,多半是憑借拳腳爭勝負,現在明顯是比拳腳輸得一塌糊塗了,槍手自然知道該怎麼辦了。
很快有四個人出現在玻璃窗外,拿著手槍瞄準著谷吹水等四個人。而谷吹水只是微笑著看著柳樹盛。那兩個同行的日本人,之前無論谷吹水怎麼打生打死,都是一臉淡漠地沒有半點動作。可是等「和興堂」的槍手一亮相,他們馬上行動了。從腋下拔出手槍,「砰砰」幾聲,就把「和興堂」的四個槍手全部幹掉了。打死對手後,其中一個圓臉的日本人,又從包裡拿出一把微型衝鋒鎗。
谷吹水連看外面的情況都懶得理,只是看著柳樹盛,說道:「劉先生,我來這裡是帶著誠意用武術界的方式解決我們的恩怨的,如果你們還想用其他的方式來解決,我保證你一定會更後悔。」
柳樹盛知道自己完了,這半輩子的經營徹底被這個日本人毀滅了,事到如今,已經是破罐子破摔光腳不怕穿鞋的,再也沒有當初的半點害怕,便對外面的手下喊道:「別開槍。」說完後又對谷吹水說道:「姓谷的,你有種,我們就按照擂台上的規矩辦,我們『和興堂』是沒人是你的對手,可是我們廣明市還是有人能對付得你的,我們就用擂台上的規矩辦,三天後打一場正規的擂台賽,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不過那個崔意唐不是我的人,我是交不出的。」
谷吹水看著老羞成怒的柳樹盛,譏諷地問道:「希望你找的代表是這裡最有代表性的拳手,不知道是張超還是林遠化,我只是希望他們別想你這裡的拳手水平一樣。」
柳樹盛不理谷吹水的挖苦,在剛才一戰被樓攔首撞得混亂不堪的辦公桌上拿起了電話,很快撥了一個號碼,說了幾句就掛了。
通完電話後,柳樹盛看著谷吹水,冷冷問道:「我的朋友已經答應我我出賽了,不知道谷先生想好了沒有。」
谷吹水淡淡說道:「你們中國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客隨主便』,你說出地方吧。」
商量了比賽的地方後,柳樹盛便對谷吹水下了逐客令:「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谷先生不會是還要我請你吃飯不成。」
谷吹水哈哈一下:「對著柳先生我可是吃不下飯,不過既然已經在這裡鬧開了,我還是請劉先生陪我走出這棟大樓。」
柳樹盛冷笑道:「這你就大可放心,我們中國是禮儀之邦,絕對不會背後給你打黑槍的。」
谷吹水渾不理會,一把抓住柳樹盛,帶著他走出門口,門外站了七八個「和興堂」的槍手,雖然拿著槍,但是卻沒人敢上前。
柳樹盛對著這群手下說道:「大家收起槍,我已經與谷先生商量好,按照擂台的規矩解決這場爭鬥,張超大師已經同意幫我出賽決戰這個日本人了。」
「和興堂」的槍手一聽,瞭解收起了槍,同時明白,只怕整個地下黑拳界的顏面都要與這場三天後的擂台休戚相關了。
張超是誰?在整個廣明市的地下黑拳界,與林遠化一樣保持著百場全勝的輝煌戰績,傳奇一樣存在的神話人物。不要小看廣明市的地下黑拳界,在國內打野拳的範圍主要集中在沿海幾個城市,再加上澳門、香港兩個特別行政區。如果範圍還要廣一點的話,台灣與泰國的黑拳水平也很不錯。在整個東南亞野拳最流行的地區就是這些了。
說到國內,最靠近香港的大都市廣明市的黑拳水平可能是國內最高的,也就是說,廣明市從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國內的黑拳水平。而打遍廣明市的張超,無疑已經是國內最頂尖的拳手之一,甚至說得上大師級人物。
據個簡單的例子,中國的女子舉重隊,她們的國內成績要遙遙領先於亞洲記錄、世界記錄,所以不能簡單的說一國的國內記錄與世界記錄沒什麼可比性。道理類似的,如果張超輸給了谷吹水,那麼不僅廣明市的黑拳界蒙羞,只怕整個國內的野拳好手也面子上過不去。
谷吹水提著柳樹盛這個一米七多的壯漢,就像提著一個小孩一樣,在十多名「和興堂」槍手的注視和包圍下施施然離開了他們的總部。這時早有一輛黑色的豐田汽車停在門口,谷吹水上車後,用手拍了拍柳樹盛的臉,就像輕輕打耳光般來回幾下,然後就把柳樹盛用力一摔,那輛豐田車早已揚長而去。
被谷吹水扔了三四米元的柳樹盛很巧地落到公司大門的門內,而且全身輕飄飄地落下,完全沒有受一點傷。柳樹盛一站穩,馬上有手下圍了過來。柳樹盛呵住另外一些準備追趕谷吹水的手下,勒令他們不要衝動。回到辦公室後,裡面混亂不堪,樓攔首還有大小伍的身體已經冰冷,嘴角的血也已經幹成黑色的血塊。然而柳樹盛制止了手下送這三名拳手去醫院的打算,也不准他們收拾房間。
柳樹盛把所有手下全部趕了出去,他一個人留了下來,抽出一根「廣明」牌香煙,只是連點了幾次都沒點燃。柳樹盛一生氣把香煙揉成粉末,自己卻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和興堂」的手下沒人知道柳樹盛此時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柳樹盛為什麼要這麼做,直到一個小時後,留著六寸鬍鬚的著名太極高手陳萬祥領著一個穿著黑色唐裝的中年人來到「和興堂」的總部。這個中年人雙眼如荔枝,不僅眼球是紅色的,而且看上去眼球有很多皺皮一點也不光滑。除此特徵外,這個中年人就完全是一個平常人的樣子。
可是,陳萬祥對他很尊敬很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