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意唐見這個陌生男人邊拍掌邊走了過來,不由露出詢問的表情。那陌生人馬上自我介紹說:「我叫陳萬友,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
「陳萬友,」崔意唐當然知道,自己棲身的武館就是叫萬友武館,「原來是陳館長。」
「你好,崔師父,說來慚愧,我們萬友武館來了一個你這麼武功高強的教練,我卻現在才看到。」說著,陳萬友顯得有點感慨道,「剛才看你的槍法,只怕這廣明市沒人比你用的更好了,可惜我現在卻是俗務纏身,沒說練武,連鍛煉身體的時間都沒有了,這不剛剛從北京談合作回來。」
崔意唐淡淡一笑道:「我這槍法卻是練著玩的,其意不在練槍本身。倒是陳館長謙虛了,看你雙手的老繭,怎麼能說練鍛煉的時間都沒有了呢。」
陳萬友笑了:「我這種水平,在你面前最多也只能說是在鍛煉身體而已,不過見到高手不動手,這心癢的滋味很是難受,說什麼也要跟崔師傅過兩招才行。」
崔意唐見陳萬友食指大動的模樣,知道他是真的動了心,也不推辭。
就在這時,王力揚與樊海濱也起床洗漱好後來到這裡練功,見到館長與崔意唐在聊天,也便走了過來。
陳萬友見到王力揚兩人,只是笑了一下。
陳萬友穿的也是練功服,一身白,繫著根黑腰帶,他活動了脈絡筋骨,又對崔意唐說道:「崔師傅,比氣力我肯定不如你,這麼這只是切磋,最少大家都只用上小半力氣,起哦馬只比下招式如何。」
崔意唐遲疑了下說:「沒問題。」
陳萬友又叫王力揚過來做裁判,說了幾條規則後,這比賽就開始了。
由於是友好切磋,崔意唐持了一個後輩之禮,握了一個抱拳,等陳萬友回禮後,便弓步插身到陳萬友中路,直搗而來。陳萬友用手一格,擋開崔意唐的拳頭,順勢一掌拍向崔意唐出拳的腋下。崔意唐並不抵擋,生生受了一擊後,另外一手一切,就砍在陳萬友的腕骨。
陳萬友吃痛,手掌頓時鬆了。
崔意唐卻只是站著不動,傻了一般。
陳萬友停了一會,才對崔意唐說:「崔師傅,看來是我錯了。」
崔意唐靦腆一笑,忙說:「還是我功夫太淺,實在無法把握好度。」
陳萬友又說:「說來還是我自不量力又想與高手比試,唉,古人說得對,『練拳不練力,總是白費力』,我們兩人的比試,如果都留了力氣,也就失去比試的意義了。這世界上所有的招式都是假的花的空的,惟有力氣是真的實的最基礎的,不用全力出拳動腳,速度自然慢了,效果自然沒了。」
崔意唐點頭,卻不在說話。
陳萬友說的對,如果兩個人比試,我力氣大,一拳打你,你抵擋不住,便是敗了,接下來的再精妙招式都是廢了。而你打我一拳,我能抵擋,就忍了,馬上反擊,可是都不出力,在招式上卻是敗了。如果沒有體力沒有爆發力做基礎,再精妙的招式都只是花架子。
偏偏我們中國,幾千年來的武術傳統,喜歡點到則止,一團和氣。不比勁道,一味求招式,卻是本末倒置。
就算現在在國人眼裡最簡潔明快、動作樸實、注重力量與速度的的形意拳,也是頗有一些華而不實的多餘動作。
而如此對應的是由我國古老格鬥術傳入日本的空手道,日本人最初就以空手或者加上生活的工具如打禾用的雙截棍,撐船用的槳以殺人為目標,所以很有實戰性。
空手道的基本進攻技術分為手技和足技。手技是擊、打,足技是踢。擊又分為拳擊、平拳擊、指擊和掌底擊。打分為拳打、掌劈、平掌打和臂打等。踢分為腳尖踢、腳掌踢、腳踵踢、腳外側踢和膝撞等。另外還有頭擊、肩擊等技術,就是說可以利用身體的各個部分進行攻擊,所以很有實戰性。
但日本人還不滿足,覺得剛有實戰還不滿足,殺人才是唯一目的。
1947年,空手道大師大山倍達參加了二次大戰後第一次在日本舉行的世界武術大賽,雖然他得到是項大賽的冠軍。但他在空手道上的造詣越深,越深深體會到傳統式空手道賽例並沒有實際的戰鬥能力,他決意要發揚一種實戰式的殺人空手道。為此,他決定再一次離開文明社會去完成他的心願。
這次,他選擇了千葉縣清澄山作為他提升自我的地方。為了這次狂熱的修煉,他每天瘋狂練習十二小時(這正是崔意唐所反對與反感的),每天不停地在寒冷的瀑布下煉習,徒手擊碎石塊,以樹幹作拳打腳踢的鍜煉及在有刺的植物叢上作上百次的跳躍等。晚上,大山會以冥想及靜思來作心靈的鍜煉。經過了十八個月的難苦鍜煉,大山終於回到了文明的人類社會,這時他感到自己脫胎換骨,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
為了測試自身的力量和宣揚其提倡的實戰空手道,大山於1950年開始,分別與五十二頭公牛交戰,結果三頭當場死亡,有四十九頭公牛的牛角被其以空手道手刀徒手砍掉。1952年間,大山倍達遠赴美國多個地方,公開實地示範他所主張的武學。其間他將所有270個對手全部擊敗,大部份他都以「一擊必殺」的招式取得勝利。而每一場對決都在三分鐘內分出勝負。
有人如此評論大山倍達的威力:「對決時,當他走近你,你就完了。沒有人能抵禦他的攻擊。如你用手臂去抵擋他的拳,你的手臂必然折斷,但如果你沒有抵擋,那折斷的必然是你身上的骨頭或肋骨。」
修煉到最後,大山倍達很少借助招式的花俏來取勝,而是只是單純的力量。
據說,他能以拇指及食指扭曲十元硬幣,更可以用徒手手刀一連劈斷十四瓶威士忌瓶頸。正因大山倍達的驚人力量和技術,自此,人們都稱他為「神手大山倍達」。
一力破十會。也正因為如此,受到大山倍達的影響,不僅許多日本人,就連現在一些國人,也在拚命追求極度的力量。
因為這個活生生的例子證明,這個世界上,無力不可破,在絕對的裡面,所有其他都是紙老虎。
說到底,這世界上的格鬥,就是一句話「無堅不摧,無快不破」。所以崔意唐剛才與陳萬友的半分力氣比武,實在是沒有半點意義。
就在這時,武館一些早來的學員與教練都陸續來到了練武場。譚汪洋看到了館長也在,馬上跑了過來。
因為再過一天就是武館內部的擂台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