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雖然個子不高,但肌肉非常發達,尤其是下盤很穩,一般三四個人不是他的對手。一想到這兒,壯漢馬上提高警惕,而車廂內的崔意唐已經走下地來。
壯漢看穩後,馬上疾衝過去,雙手用力使了一個環抱的動作,把崔意唐雙手拿住。一拿住崔意唐的雙手,他順勢一扯,把崔意唐扯得往地上蹲去,他卻借力往上面一抬,一把鎖住崔意唐的鎖骨去下巴之間,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可以想見這個動作他是練習了很多回的。這才開口說話:「看大爺怎麼收拾你。」他個子一米八多,長得五大三粗,體格和身高都遠強於崔意唐,這麼一鎖住,當然是十拿九穩了。
這一把鎖住崔意唐咽喉的壯漢正是彪哥,他見崔意唐出爾反爾,玩了一把無間道,讓自己輸得慘不忍睹,斷了幫內運白粉的線路,可謂損失十分慘重,被老大一頓臭罵,差點挨了幫規了。
因此比賽一結束,就有了報復的打算。那時候他還擔心,如果崔意唐不願出來,自己收拾還要花點心思,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要自己找死,離開了吳天化那丐幫總部。馬上叫做司機的幫內兄弟來截住。
不知道怎麼飛了起來的鐵牛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發現胸口痛得難受,不知道挨了對方一腳後,是不是被踢斷了骨頭,只是嘶聲喊道:「這小子危險。」
與此同時,彪哥懷裡的崔意唐反擊了。
他反身一個手肘,這一肘少說也有三百斤,彪哥連退幾步,痛得連苦膽水都噴了出來,身軀受到刺激馬上彎腰弓背。
崔意唐像是早已預料到他的反應,在出肘的同時,右腳搶先一步跨開,堪堪別在彪哥的腳後跟。然後一個弓背,借勢托著彪哥,雙肩一摔。
一百六七十斤的彪哥像破麻袋一樣被摔得飛了起來,而且剛好朝著另外一個同伴的地方而去。
這正是很多搏擊高手玩過的「過肩摔」,有人說這個動作來源於日本的柔道,柔道裡面是有這麼一個類似的動作,但崔意唐用得如此爐火純青,也算少見。
「過肩摔」這幾個動作分開說起來複雜,但崔意唐出手到彪哥被摔走,只不過不到幾秒鐘的時間而已。
彪哥這麼一摔,自己都沒想到,其他同伴當然也沒想到。
見鐵牛突然飛了起來,另外一個同伴大吃一驚之餘,馬上做出戒備,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他,突然聽到一陣聲響,彪哥巨大的身軀已經憑空壓來。連驚叫都沒發出來,就被撞出兩米多遠,彈到倉庫大門上,發出「咚」的一聲,始作俑者彪哥才跟著摔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那個司機也大吃一驚,什麼反應沒做,崔意唐的拳頭已經直飛了過來,一拳打中他的胸口,把他打到出租車上,但是胸口的疼痛卻比背部撞上出租車還要厲害。
一時間,彪哥這邊的四個人,就這樣全給崔意唐放倒了。
彪哥痛得苦不堪言,只聞崔意唐冷冷地說:「彪哥是吧,我很不喜歡你們的手段,所以不管你與吳天化間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想再在這個地方看到你。如果還能走的話,就快點滾吧。」
彪哥聽崔意唐這麼說,雖然沒有明顯的威脅語氣,但意思是不准自己再打西城區丐幫的主意了。心裡哪裡肯依,只是實在沒想到崔意唐身手如此高明,單憑自己實力找回場子的可能性很小。說了兩句狠話,坐上出租車走了。
看著彪哥離開後,崔意唐也想走,他對廣明市不熟,晚上被這出租車一帶,也不知身處何地。剛走了幾步,就聽黑暗中一個宏亮的聲音說道:「小兄弟,好身手。」
崔意唐循聲望去,一個留著寸頭的男人從倉庫對面的路邊閃了出來。雖然有燈光,但看不太清楚。崔意唐只覺得這個人站的很直,體格算得上高大結實。等他走近過來,才顯得清楚。
那人見崔意唐防範的眼光,忙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說,「別緊張,我沒有惡意的,我可不是你的對手。」
崔意唐笑了起來,問這人說:「兄弟你是當過兵的吧?」
那人也笑了起來:「兄弟好眼力,鄙人姓樊。」
原來這個人叫樊海濱,曾經是海軍陸戰隊的特種兵,退役後來到廣明市一家武館做搏擊教練。一般來說,現在大部分武館,都會向學員傳授搏擊散打與套路兩方面的功夫。前者相對而言,更具有實戰意義一點,後者的表演性質要濃一點。所以一些小一點的武館,都是只讓學員學習散打技巧的。
樊海濱今晚閒得無聊,出來喝酒找不到伴,正一個人鬱悶得很,以為要喝獨自喝悶酒了。沒想到在路上看到彪哥他們的「綁架」行為,正想看看情況,要是見機不對,便見義勇為一把。哪知,看似被綁架的小綿羊崔意唐三下五除二幾下就把對方全干趴了,端是身手了得。
他是海軍陸戰隊的特種兵出身,現在又是搏擊教練,便馬上走出來,想交了崔意唐這個朋友。
兩人互相介紹了身份後,樊海濱拉著崔意唐去大排檔喝酒。崔意唐推脫不得,一邊走一邊苦笑說:「小弟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了。」
樊海濱早聞著酒味,知他所言不假,便說,「那崔兄弟你少喝點,我們只要聊聊天怎麼樣?」崔意唐尚是首次碰到如此熱情之人,也不知如何拒絕。兩人初次見面,瞭解不深,所談的主要就是搏擊了。
待喝了幾瓶啤酒,交談下來,崔意唐覺得樊海濱為人豪爽,而且對搏擊理解很深,看來功夫也是不錯的。樊海濱更是覺得這崔意唐年紀輕輕,看四肢,肌肉也只是較常人健壯一點,不料打起架來如此了得,說是天才也不為過,不由打探起崔意唐的底細。
「崔兄弟你功夫這麼好,不知道在哪高就呢?」樊海濱覺得崔意唐這身本領,可能是拳擊隊的選手,或者某武術館精英弟子甚至教練。
崔意唐卻不好意思地告訴他:「說來慚愧,小弟現在是走投無路,剛做了幾天乞丐,之前那些人是另外想欺侮我們的不懷好意的丐幫分子。」
樊海濱自是以為崔意唐是在說笑,也跟著說笑起來:「既然這樣,不如我介紹你去我們武館上班,我們的工資不錯,比你的乞丐有前途多了。」
樊海濱也是突然靈機一動,便想拉攏崔意唐進武館。
崔意唐一聽,馬上很有興趣地問是不是真的。樊海濱不料崔意唐如此性子急,也喜上心頭,就拿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打了幾次都不通,不由罵了一句。把心一橫,對崔意唐說:「既然崔兄弟真的有興趣,我給你留個電話和地址,明天你過來找我吧,不知道你的行禮多不多呢?」
崔意唐說道:「沒了,我所有的東西前幾天都被人騙走了。」
樊海濱雖然是個豪爽的直性子,又招攬人才心切,但不是傻子,見崔意唐這麼說,料到他不想與自己說實話,一張熱臉貼在冷屁股上的感覺很難受,這熱情就瞬間少了泰半。
又喝了一陣啤酒後,崔意唐與樊海濱就此分手,打車來到吳天化得丐幫「總部」。第二天早上,崔意唐向吳天化提出告辭。這時候的吳天化由於昨晚吐了幾次,神智不太清醒,醉問崔意唐,為什麼要現在走。崔意唐也不多解釋,就說大家緣分已盡,是時候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