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甲?!」冷顏上出現了一抹驚訝,煞隨即收緊武器,嘲諷道:「你以為穿了戰甲就能保住性命?!」
「我倒是沒這麼想過,怕只怕……」易天闊故意頓了一頓,學他的語氣回道:「待會要保命逃跑的是你!」處事謙和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辱,該動手的時候他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們還不走?想害死我啊?!」大聲吼著,易天闊手一轉,半蝶便以靈巧之勢脫離了皮繩的纏繞,跟著左手一用力,順勢還將煞的身子推離了幾分。
「怎麼辦?」從沒想過有一天必須要丟棄同伴逃命,張東顯實在無法就這麼拋下易天闊,獨自逃去。
毫無表情的,桑水水望了正在和煞糾纏的易天闊一眼,果斷的說道:「我們走!」
「真的走?!」張東顯愣了。
「你們都受了傷,不走只會連累他!」在這種情況下能走一個是一個,如果不走大家都要送命!
「真會被你給害死!」冷不防被煞一鞭子抽在身上,雖然有戰甲的保護並不疼,但這一鞭帶來的震盪還是令易天闊眩暈了好一會,待他回過神來,煞手中的碧綠皮繩已經朝張東顯他們而去,攻勢之猛速度之快著實讓三人措手不及。
仗著有貺刃戰甲的護身,易天闊飛身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鞭子的去勢,手中的飛劍趁機一揮將它打偏,險險的救了三人一命。
「還好沒打到……」看看身上的戰甲,易天闊第一次有了想保護什麼人的念頭。
「看見了沒?還不走?」桑水水俏目一瞪,主動拉起了張東顯的手。
「按他說的做吧。」水莒也說話了。並不是他貪生怕死,活了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是他看不開的,但是為了小五,他也不得不做一次自私的小人了!
「大哥……」張東顯咬咬牙,放出手中的飛劍,左手拉著水莒,右手拉著桑水水,縱身一跳踏上了劍身。
「我們走!」說出這句話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知道憑自己的功力想和煞對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趁大哥拖住煞的時候盡快將小五和水莒帶到安全的地方,如果速度快的話說不定他還可以趕回來和大哥一起並肩作戰。
「想走?」一掌將易天闊打出數米遠,煞的武器轉了個方向,如靈蛇般向他們襲去,鞭子彎曲詭異的在空中疾進,目標便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張東顯。
「東顯!」眼睜睜的看著煞的鞭子打向張東顯,易天闊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眼中看見的是煞的冷硬俊容,心裡浮現的卻是易鷹那張令人作嘔的蒼老面容。
真元力在無意識下已經由元嬰湧向飛劍,頓時『嗡嗡』聲從半蝶中傳出。像活了一般,飛劍脫離了他的手掌,按照他的意念向張東顯他們飛去,速度比起煞的鞭子還要快上不少。
對了!他還有這麼一招啊!
「給我砍啊!」興奮地大聲吼著,易天闊手掐訣印,全力操控著飛劍砍向煞的鞭子。
「什麼東西?!」手中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震痛,煞急摀住左邊手臂,倒退了幾步。定睛一看,自己的武器竟然被那個修真者小子打了回來,上面還清晰地殘留著被飛劍砍過的印痕。
「大哥!」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張東顯見他能如此精確的使用飛劍,心中的擔憂也少了幾分,旋即帶著桑水水和水莒二人向遠處飛去。
「混蛋!」怒於自己的得意武器被易天闊輕易打回,煞氣極得大聲吼著。
「就只有我們了。」易天闊見東顯他們已經飛遠,心裡不禁大大的鬆了口氣。
「那就只有把你帶回去了!」緊抿薄唇,煞冷聲說道,右手隨意地在碧綠皮繩上一撫,那道被易天闊的飛劍砍出的白痕立刻消失無蹤。「居然能在我的『嗥鞭』上留下痕跡,你的那把飛劍也算是不錯了,不過,已經沒有第二次了!」說罷,煞左手一揚,『嗥鞭』隨之射向易天闊,來勢洶洶似要將他狠狠穿透一般!
「喝!」趕忙招回飛劍擋在身前,兵器撞擊的火光閃過,飛劍依舊安然無恙地盤旋在身前,易天闊卻被鞭子帶起的氣流衝出老遠。
努力穩住後退的腳步,易天闊靈訣掐動,半蝶如光箭般射向半空,朝煞的頭頂飛去。
冷眼斜視著頭頂上的飛劍,煞毫不在乎的走前兩步,道:「就只有這樣?」
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易天闊見到盤旋在煞頭頂上的飛劍,心中暗喜,大聲喝道:「開!」
頓時,半蝶如花開般綻放出了無數光影,每一道都是和它本身一模一樣的飛劍,密密麻麻地從天而降,將煞由頭到腳裹了個嚴嚴實實。
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裹在了莫名的光裡,煞心知這是修真者的手法,但仗著自己千年的功力,他還沒有把易天闊的小小把戲放在眼裡。
透著劍,煞直視著易天闊,淡淡說道:「憑這種劍也想把我困住?」
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易天闊也沒想過自己造出的劍可以困住煞,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為了給自己多爭取些時間罷了,如果不趕快結束爭鬥,他就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了。快速地回憶著玉瞳簡裡和攻擊有關的內容,他試圖從其中找出能和煞相抗的法術。
「妖族!煉妖水晶?!」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易天闊想起了那個關住福花的煉妖水晶。福花曾經說過,想要鎮住妖怪,最有效的法寶就是煉妖水晶,可是現在就算他知道也沒用了,因為地球上唯一的一個煉妖水晶已經被他自己親碎了!
不過……他並不後悔這麼做,若不是打碎水晶,他又怎會認識福花。雖然沒有了煉妖水晶,也無法將煞收服,但他還是有一樣可以救命的法寶!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煞已經破開了重重劍,一切就猶如切豆腐般的輕鬆,半蝶被他一鞭擊飛,待易天闊將它招回時也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熒亮,變得暗淡無光。
一步一步走向易天闊,煞揚起手,『嗥鞭』便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彎曲著向他抽來,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鞭子上還帶著微微的銀光,劃過之處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溝痕,看樣子煞已經不打算再耗下去了,速戰速決才是他一向的作風。
「雖然沒有試過……」易天闊突然出聲,並縱身跳離數十米遠,雙手交合在胸前,說道:「但也只能用這個了!」
話剛落,易天闊兩手相結做出種種手訣,變化之快之多令煞不由的心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心慌之下更是加快了攻擊,鞭鞭向他的要害部位襲來。豹子最靈敏的便是對危險的直覺,眼前的這個修真者竟然會讓他這個銀豹族的繼承人感覺到不安,這著實叫他無法忍受,身為高貴銀豹的他更加不能容忍這樣的人繼續存活下去!
「來不及了……」嘿嘿一笑,易天闊兩手已經結印完畢,隱約還可以看見印結上環繞著的點點幽光,身體疾升到高空躲開煞的鞭擊,雙臂向前一推,口中大喝:「地殤!裂!」
當『裂』字說出口,『聖湖』便開始了它首次的咆哮,連帶的湖邊的土地上也捲起了道道皺折,龜裂由易天闊的腳下蔓延到煞所處的地方,大地上豁然出現了一張大口,原本綠油油的草地此時已然慘不忍睹,彷彿地震般的撼動更是加深了煞想除掉易天闊的信念。沒有一個修真者可以做到如斯,眼前的這個人若不盡早除去,日後一定會對他產生莫大的威脅,他有這個預感!
「不能留你!」紅眸發出了血一樣的刺眼光芒,煞的臉孔在一瞬間扭曲了,站在起伏不平的土地上,他此刻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一心只想將眼前這個帶給他威脅的修真者撕碎!
全身的衣服在瞬間被撐爆,煞身體裡的思想已經被野獸獨有的獸性所替代。冷笑著看著自己的手掌慢慢的變成了尖利的前爪,皮膚上浮現了大量的銀色獸毛,當他的意識消失怠盡之時,煞已經由原本的人型幻化成了現在的銀豹模樣,此刻的他只記得幻化前的唯一信念,那就是將眼前的人撕成碎片,屍骨不留!
這就是銀豹一族最強大時的狀態,同時卻也是他們最脆弱時的狀態,因為此刻的煞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他所能做的只是憑著野獸的本能去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