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鮮國王設宴款待朱祁鈺,以及大明將帥之前,朱祁鈺收到了李舜臣與柴棟發來的消息,明軍艦隊在郁陵島南面海域成功的攔截了日寇的商船隊,四十八艘日寇商船全數落網,兩萬餘日寇都被「解決」掉了。而唯一讓朱祁鈺很是不爽的消息是,在這些日寇之中,並沒有發現日寇主帥豐臣秀吉!
這場海戰打得並不激烈,日寇商船並無戰艦保護,且明軍佔據了絕對的兵力優勢。戰鬥一打響,日寇已經魂飛魄散,可他們的退路早就已經被明軍戰艦截斷。最後,四十八艘商船無一逃脫,而搭船出逃的日寇也全數落網。當朱祁鈺收到這一消息的時候,也是大驚不已,豐臣秀吉還是逃了,不過,他逃到哪裡去了?
朱祁鈺從來就沒有小看過豐臣秀吉,這猴子是日本戰國時期奇男子,能從一介賤民成為日本戰國時期的大將,差點就統一了日本,這足以說明他的能力。雖然,這個時代的歷史已經改變了很多,不過豐臣秀吉能夠得到織田信長的,率數十萬日寇入侵朝鮮,在戰爭初期,打得朝鮮毫無還手之力,差一點就滅了朝鮮,而入朝作戰的明軍也只能勉強應付,以防禦為主。這足以說明他的能力了。
對朱祁鈺來說,只要豐臣秀吉沒有死,那就是個威脅,不管這猴子逃到了哪裡去,對大明,對朱祁鈺都是個威脅。可是,他到底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朱祁鈺頭痛不已,不過,他的精力很快就被分散到其他的事情上去了。當丁用進來的時候,朱祁鈺一眼就看出了丁用的神色有點不對勁,他沒有多問,就先將丁用領進了後面的書房,然後將其他人等都留在了外面。
「陛下……」丁用猶豫了一下,多看了朱祁鈺一眼。「陛下,朝鮮國王給陛下送來一份禮物。臣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說道:「我大明對朝鮮有再造之恩,朝鮮國王感激我,送點禮物也是應該的,這有什麼不好接的呢?」
「可是……」丁用長出了口氣,「可是這次,朝鮮國王送了個人來,而且還是朝鮮的大公主。陛下,你說是接還是不接?」
「什麼?」朱祁鈺一愣,「這朝鮮國王腦袋壞了,把自己的女兒送給我做什麼?難道要讓我做他女兒的乾爹?」
「陛下,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沒麻煩了!」丁用苦笑了起來。「這朝鮮長公主今年才十六歲,雖然陛下長了她幾歲,可也不算什麼,而且,朝鮮國王還讓人準備好了嫁妝。如果陛下肯答應這門婚事,朝鮮將拿長津江和清川江以北的地區作為嫁妝,贈與大明!」
「這……」朱祁鈺頭都大了,「那我從那些王爺中挑個年輕點地,相貌俊朗一點地來應付,怎麼樣?」
「陛下,你說這行嗎?」
朱祁鈺也苦笑了起來。自古和親就是政治上的一種手段,如果大明皇帝娶了朝鮮的公主,那麼明朝兩國的關係將更進一步了,而且大明皇朝與朝鮮王朝成了親家關係,朝鮮李氏王朝的地位也就更穩固了。恐怕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朝鮮國王才肯把自己最心疼的女兒「送」給朱祁鈺,還帶了一份厚重的嫁妝吧!
「丁用,你說這事該怎麼辦?」朱祁鈺還是眼紅那片土地的。
「陛下,如果我們直接回絕地話,不免有傷明朝兩國的和氣,而且這次朝鮮國王明顯是下了決心,我們又是朝鮮的宗主國,朝鮮百姓如若知道我大明不肯接納他們的公主,恐怕這對我們沒有多少好處吧!」
「那就是趕鴨子上架了!」朱祁鈺坐了下來,「可是,這婚姻成嗎?難道,今後我見了朝鮮國王還要叫岳父?」
「陛下,君臣之禮為主,陛下貴為大明皇帝,自然是君尊臣卑了。至於陛下自家的事情,臣就不好多說了!」
朱祁鈺點了點頭。「可是,討這麼多老婆,有好處嗎?」
丁用大笑了起來。「陛下,自古皇帝哪個不是三宮六院的,陛下討多少妃子都是正常的事情,而且陛下娶的也為一國公主,這並沒有掉陛下的身份。不過,至於三個妃子那邊,恐怕還得陛下自己去解決了!」
「這……」朱祁鈺一愣,立即頭大不已,柴美嬌,段靈,哈吉這三個老婆怎麼對付?如果她們知道自己又要娶一個的話,那這家裡不就鬧翻天了?
丁用見朱祁鈺愁眉苦臉地樣子,心裡也笑了起來。「陛下不用擔心,臣認為,柴貴妃他們三人都是通情達理之人,這次陛下也是以國為重,且,陛下身邊多一個人照顧,她們也會輕鬆很多呢。說不定,她們也早就和朝鮮的長公主成熟人了吧?」
「什麼意思?」朱祁鈺一愣,「朝鮮長公主來了?」
丁用點了點頭。「金英已經帶她到後面去見三位貴妃了!」
我的天!朱祁鈺心裡大叫一聲,立即甩下了丁用,匆忙奔向了後院。這後院本是大明駐朝鮮使者住的地方,朱祁鈺來了之後,這裡自然成了皇帝的別院。而柴美嬌三人也都被安排在了這裡。這幾日,朱祁鈺忙著處理國政,也就沒有多陪三人,甚至晚上都是在書房裡睡的,現在想到朝鮮長公主竟然去見了柴美嬌等三人,朱祁鈺頭都大了!
一走到後院,朱祁鈺就見到了三個老婆圍著一個穿著一身朝鮮服飾的姑娘說這說那的,當然,說的無非是一些「你這飾品好奇怪啊!」,「這衣服怎麼像裙子呢?」,「怎麼頭上有這麼大個髻子呢?」,「穿這衣服走路方便嗎?」這類有點白癡的問題。而這朝鮮公主也從小接受漢化教育(朝鮮王室將漢語作為貴族語言使用,所以人人從小都得學習漢語),且非常遵守禮儀,對三人也並不感到驚訝。
「哼,哼!」朱祁鈺在旁邊干哼了幾下,四人才發現他來了。「怎麼樣,你們都成熟人了吧?」
「陛下,惠中妹妹好可愛啊!」段靈笑著就撲了上來。
朱祁鈺笑著摟住了段靈,然後走了過去。「看樣子,你們都成了好朋友呢。美嬌,哈吉,你們都很喜歡公主吧?」
「陛下,我們當然喜歡惠中妹妹了,她給我們講了很多朝鮮的事情,我還真想在朝鮮多呆一段時間呢,這裡的風俗我還從來沒有想到過呢!」哈吉也很是興奮。對這個性格開朗的蒙古女子來說,她對新鮮事物總是充滿了好奇心。
朱祁鈺笑著摸了下哈吉的腦袋,目光最後落到了柴美嬌的身上。「美嬌,你呢?」
柴美嬌已經感覺到了什麼,她看了李惠中一眼,微微點了下頭。「陛下,我們能夠到一旁說句話嗎?」
朱祁鈺沒有拒絕,他知道柴美嬌要說什麼。讓段靈與哈吉繼續陪著朝鮮長公主之後,朱祁鈺與柴美嬌來到了院子的角落裡。
「陛下,朝鮮國王是不是準備將長公主送給陛下做妃子?」
朱祁鈺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朝鮮國王的想法,不過,我暫時還沒有答應,我想先徵求你,還有靈兒與哈吉的意見,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馬上就把朝鮮公主送回去。美嬌,你要知道,在我心裡,你們三個人已經佔了所有地空間。我再也容納不下任何人了!」
「陛下……」柴美嬌一陣激動,撲到了朱祁鈺的懷裡。「陛下,我也知道,陛下有三宮六院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這次的婚姻關係到了大明與朝鮮的關係,我們……只要陛下心裡有我們,我們就滿足了!」
「美嬌!」朱祁鈺緊緊的摟住了柴美嬌,「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重要的。等我東征日本之後,就回去立你為皇后,到時候,就由你來幫我管理這個家,好嗎?」
「陛下……」柴美嬌激動得顫抖了起來,她微微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幾個中,你年紀是最大地,以後要照顧好靈兒,哈吉,還有惠中。惠中才十六歲,是小妹妹,你可不能欺負她!」
柴美嬌看了朱祁鈺一眼,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她的年紀也不大,不過在四人之中,她確實是最大的一個,而且是朱祁鈺最在乎的一個,是最先與朱祁鈺產生感情的一個。而柴美嬌跟隨家父一直行走江湖,也最為懂事的。朱祁鈺既然將這個家交給了她,她自然不會讓朱祁鈺失望。
見到柴美嬌欣然接納了李惠中之後,朱祁鈺也送了一口氣。作為一個有宏圖大志地皇帝,朱祁鈺幾乎不能將精力花費在家庭上。現在,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個成功的男人身後都有一個默默無聞的女人在,而柴美嬌就是朱祁鈺身後的那個女人,一個讓他可以在親赴前線的時候,將家裡的重任安心的交付給她的女人!
既然大臣不反對,而後宮的幾個貴妃也都不反對,這門親事也就定了下來。當然,朱祁鈺再也不可能回京城為這朝鮮公主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婚禮原本定在平壤進行,而且朝鮮國王也很是激動,要邀請朝鮮所有的知名人物參加,他的女兒嫁給了大明皇帝,這自然是朝鮮全國上下的大事!不過,最後朱祁鈺沒有答應,畢竟,東征日本的行動就在眼前,他不想浪費太多地時間。最後,朝鮮國王也只邀請了朝鮮王族的一些親戚,另外給朝鮮百姓減免了三成的賦稅,就在平壤舉辦了這場並不算隆重,卻在朝鮮百姓心裡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婚禮。
之前,朝鮮雖然是大明的屬國,可從沒有朝鮮公主嫁給大明的皇帝,現在明朝兩國聯姻,成了親家,那關係自然再進一步了。而且,朝鮮長公主李惠中也深得朝鮮百姓的愛戴,在戰爭期間,她代替父王多次勞軍慰師,安撫百姓,還變賣自己的首飾珍寶,為朝鮮饑民購買糧食。這些,都讓她成為了朝鮮百姓心目中最善良的公主。而朱祁鈺這個大明皇帝在朝鮮百姓心裡那簡直就是神了,作為明軍的統帥,能夠在數月之間就戰勝日寇,將入侵朝鮮的日寇徹底消滅掉,朱祁鈺不成為朝鮮人的神,那才是怪事了!
辦了婚禮之後,朱祁鈺就乘船返回了大明,當然,給他護航的是大明水師艦隊。當龐大的艦隊進入大沽港的時候,于謙帶著一幫文臣武將早就已經等在了碼頭上,前來迎駕。見到于謙之後,朱祁鈺也很是高興,不過,當他發現于謙又消瘦了幾分,而且面色更為蒼白之後,朱祁鈺也是心痛不已,于謙可是他在國內最為重要的支柱啊!
一番獎賞,慶祝是在所難免的。而于謙也帶來了獎賞名單,朱祁鈺親自在碼頭上宣讀了有功人員名單,以及給與的獎賞。同時,宣佈,明軍將在國內休整數月,為渡海東征做好準備。連續打了好幾年仗的明軍官兵也是興奮不已,拿到了獎賞,還能休假,這大概是所有官兵最大的期望吧!
在大沽停留一日,朱祁鈺命柴棟和李舜臣留在大沽訓練水師,督建戰艦之後,才率領羅國棟的偏鋒大軍趕回了京城。而衛平率領的明軍入朝主力的一部分也已經返回了京城,另外一部分則留在了朝鮮南部的幾個港口,以及濟州島,負責修建港口,軍營,為明軍渡海東征做好準備。
回到京城之後,朱祁鈺又為李惠中舉辦了一場小規模的婚宴。畢竟,他是娶老婆,按照習俗,婆家的人是不能怠慢的。這場婚宴的規模並不大,朱祁鈺甚至沒有邀請那些王爺,只是請了政府主要官員,軍隊的重要將領,在中南海擺上了幾桌酒菜而已。當然,這也算是給足了朝鮮國王面子,出席婚禮的可都是大明的重要人物呢!婚宴之後,李惠中也就成了朱家的人,被封為韓貴妃。當然,新的問題就來了,而這個問題就是,中南海太小了,而且內侍與侍女太少了,根本就容納不下朱祁鈺這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