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年終要決算,抽不出太多的時間,抱歉啊。
這是一家農舍,乾淨的木房,點著檀香,讓人感到格外寧靜。
屋裡的人,沒人吭一聲,哪怕弄出小小的響動。司徒亮帶著傷,已經跪在那兒兩天兩夜了,謝居安和上官仙兒倆人緊緊地握著雙手,坐在上旁,不去勸他,因為他們根本不知說什麼好,百言不如一緘。
哎!謝居安歎了一口氣,拉起上官仙兒,輕輕地推開雙拉門,走了出去。濕雨的天氣,雖是四月份了,仍帶著陰冷。冷意讓謝居安感到神情一醒,站在屋簷之下,默默地看著那鉛雲低垂的天空。也許感覺到身旁的上官仙兒在發抖,伸出猿臂將其攬入懷中,將那雙有些冰冷的纖手夾在腋窩裡,暖和著。
「能這樣平平靜靜相擁著,也是一種幸福。」謝居安輕喃道。
吱--只聽見打門聲,卻未聽見腳步聲。那腳步聲太輕,如落葉無聲無息地飄著,靜葉站在謝居安的身旁,兩天的相處,對這位師門後輩有著劍道知己的感覺,對謝居安並未進行三叩九拜的虛禮,感到介懷,整個人更顯得平淡,平淡如山後的雪水。
「當年暗界的雙驕,一個已歿,另一個如行屍走肉。失魂引果然名不虛傳!」靜葉感歎。
謝居安低吸了口氣,向靜葉點點頭算是敬禮,想那無恨被暗界尊稱為「暗手」,一身的武學技藝自不必說,但其心性之堅韌應異乎常人,對這「失魂引」愈加擔憂,「這失魂引」
「時間的流逝,許多技藝隨之消失。這『失魂引』在百多年前已算是江湖的一種密技而已,但欲此功之大成,如今倒未聽聞,因為此功修煉的條件非常苛刻,其一必需元陰完璧之軀,其二必意志堅定之人,其三輔之秘藥,均為罕見之物。我看那千代惠不過小成而已,如若大成者,舉手頓足讓人心性迷失。」
謝居安駭然失色,驚歎:「小成而已!」
靜葉不喜不悲地點點頭,說:「小成者施展此術,便許多局限,但必以身為引。無恨對千代惠無一絲防範,中了此術猶未所覺,情之一字,謹之慎之啊。」
「師叔祖,若要解此術,該如何才好?」
「殺了千代惠,失魂引自解。」靜葉乾脆地回答,無一絲轉圓餘地。
「殺了她!要殺媽媽?」上官仙兒忍不住驚呼。
刷!那是用邊拉門的聲音,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司徒亮蒼白的臉,卻瞪著一雙紅色的眼睛,嘲笑扯動已僵硬的臉部肌肉,「媽媽?不要污辱了這麼神聖的稱呼!在她心裡只有她自己,其他的任何一切都只能是她的工具。」
對於司徒亮的極端,三人沒有介意,只是默默地站著。上官仙兒被了搶白幾句,委曲地將頭埋進謝居安的胸膛。
「我會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我必須殺了她」司徒亮喊到最後,幾乎在咆哮,然後刷地一聲,又一人關回屋裡。次日,難得的放晴,司徒亮橫抱著上官柔兒那已經僵硬的屍體,走出房門。
木柴已經堆好了,上面鋪著一層柔軟的純白色棉毯,這是司徒亮昨晚主動提出的。將她放在棉毯上,拔出隨身的劍,割下兩轡青絲,小心地珍藏,毅然點燃柴火。或許由於汽油的緣故,火迅速地蔓延,熊熊燃燒。火堆旁,司徒亮仗劍單腳跪著,雙眼也像那火一樣燃燒著,口中不知在低喃什麼
從這天後,司徒亮的傷好得出奇得快,每天早出晚歸,除了練武就是時常輕摸著那柄劍發呆。看那他那模樣,謝居安不聞不問,而身邊的上官仙兒,眼裡籠著深深的憂慮。
山谷的日子如流水一般的平淡,山谷外卻是另一番景象,反差如兩個世界一般。
空中的直升機在嗡鳴,盤旋在山谷外。地面上的櫻樹林,已被連根推倒,在谷口形成了三十米寬的空曠地帶。橄欖綠的軍營,散佈在這地帶的邊緣,營邊架起各類探測儀器的天線。時而馳來的軍用車輛,帶來一批的士兵,被命令駐守在指定區域。
谷口的小溪水依然靜靜流淌,沒人敢越過這條不起眼的小溪,沒人敢下達這樣的命令,就是那探測電波似乎也不敢探入一絲一毫。帳篷中,依照望著那條小溪,臉色說不出的鐵青陰森,如鑄鐵又覆上一層薄薄的綠色。內閣成員如畏之蛇蠍,都避得遠遠的,各有各的借口,均不奉陪在左右。寧次子向華夏發出外交抗議,說是華夏縱容有人在J國殺害國民。
但這種惡人先告狀的招數,卻遭碰壁了。華夏回復說,只要J國將行兇者抓住,交還華夏,才得有個說法,鬧到最後都懶得理她。外交的言辭徒為他國增添了興趣,它的盟友A國,岑勒根因索馬裡的水門事件連任失敗,換任的是年輕的科林總統,對著美麗的第一夫人說道,「因此事對華夏制裁,只有「患上老年癡呆症」龜田才會有如此想法。」第一夫人優雅而高貴地笑笑,「親愛的,你年輕而富有朝氣,當然不會。」
外交無果,自然加強兵事,彈丸之地已駐進一個團的兵力,還在有計劃地增加中。
依照煩悶地在帳中打著轉轉圈圈,思量無策。前幾天深夜,曾派門內數位高手,潛入谷中,結果遇上了一位年輕人,持著一把劍,一劍一劍洞穿神照門徒的咽喉,最後一位潛行者連忙退出谷外,在躍過那條小溪時,想是認為安全,鬆了一口氣後轉頭回望,一片尋常的櫻樹葉子隨風而來,釘在他的眉間,然後他就摔落到小溪中。這下谷外的人安份多了!
依照想到這些事,便喝了聲,「給我小心戒備!」然後趁著夜色走了。
夜色下的別苑,一對男女在酣戰著,在主上的身下,千代惠如一隻發了情的母狼,發出的浪聲如貓叫一樣。依照剛進入別苑,聽到這聲音,腳步僵住了,沉默了許久,轉身離去。
「仁,我終於得到你了。若不是當時被人劫持,今天我已經在那皇宮中,是高高在上的皇妃。」千代惠臉上還帶著激情後的紅暈,幽幽地說,然後釋然一笑,「不過現在也好,只要你還想著我,我隨時都在等你。擋在我們之間的那個可惡傢伙,已經被我攆走了。」
「惠,我想恢復幕府時代的皇者權威,不要做現在這個虛有其名的皇者。這些!只有你能幫我。」仁親吻著全身裸白如羔羊的千代惠,動情地說,「只要我掌到實權,必立你為妃。」
千代惠媚眼迷離,反抱住仁,慇勤地親遍他的全身各個部位,這就是她的答覆。
倆人的軀體又糾纏在一起,別苑閃進黑影。黑影在倆人床旁佇立一下,快速出手敲暈了仁和千代惠,然後攜起千代惠,消失在別苑的房內。櫻樹底下,雜草顫動,依照如願以償將數十年的憤懣爆發了,就在他迸發的一剎那,一柄帶著無比殺意的劍,直襲向他。依照立即將千代惠軀體反轉,以體擋劍。
刺骨的冰冷,讓還處在春夢中的千代惠醒轉過來,就是在臨死時刻,也要扯下面前黑影的面罩,「師兄?!」一聲嬌呼,便死死地抱住依照。
謝居安順勢一帶,劍鋒堪堪劃過千代惠腋下,直沒入依照的心窩中。
「你!」依照奮力推開千代惠,指著已蹌踉摔倒在地的千代惠。謝居安脫下身上的衣裳,扔給千代惠,淡淡地說:「暗界大名鼎鼎的『一照』不過如此!」
依照一張口,鮮血直湧,連辯駁的機會也沒有,胸膛急脹了數下,萎然倒地。千代惠沒有撿起衣裳,仍坐在草叢中瘋狂地笑著,此時她沒那絕代風姿,只像躺在地上的落水狗,或許感受到謝居安憐憫的目光,「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千代惠早在被劫往華夏的時候,就死了。這十多年來,有那麼多人與我陪葬,我也足夠了。」
「死吧!」司徒亮抬手揮劍,一顆頭顱直飛而起,順手抄在手裡,倆人沒有望那地上兩具赤條條的屍體,頭也不回進到山谷。
在木屋裡的無恨如做了個惡夢,突然驚醒了過來,發現面前的世界是那麼的陌生。靜葉解開他的穴位後,就悄悄地退出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