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成並沒有注意兄弟兼敵人的魏玄鋒,一如魏玄鋒剛剛的神情,看看地上哀號的小犬一郎,又看看淡漠的邪神,眼神不同於魏玄鋒的死灰,反倒是震驚中參雜的喜悅多上許多。
「他真的恢復了!」這句話在他腦海中不斷迴響。
這一刻,他有些想哭,他賭贏了,他真的賭贏了。一個賭徒,輸的時候太不一定會哭,等待的時候他也不一定會哭,可是在最後揭開了牌,得知自己贏了的時候,他一定很想哭。
當然,賭注很大。
小犬一郎像一灘軟泥一般,躺倒在地上,頭部在痛苦的掙扎著,身體和手腳軟嗒嗒的,似乎一點知覺也沒有,無論他怎麼掙動。
「啊!嚎!……」
痛苦的像野獸一樣的吼叫,滲的人心慌,沒一個敢上去看一看他的,即便是魏玄鋒一方的人也不敢。那個殺神此時還在場中,誰敢去觸霉頭,萬一他看不順眼自己,也來那麼一下……
想想都有些駭人。
除了小犬一郎絕望的嚎聲,韓熙載慌亂的啃動聲,場中再沒其他的聲音。秦老頭在不遠處停住了,愣神的看著無痕。
「他恢復了!恢復了就好!」他也得出了一個和魏玄成一樣的答案,心中有的只是狂喜,倒沒有其他人那般的震驚,他以前看到邪神和黃裳的戰鬥場面,對他的實力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情形有些詭異,一個個都不說話,瞪大了牛眼看著場中的人,或者是互相看著,甚至連呼吸都刻意的壓低了。
小犬一郎地哀號一點也沒影響到無痕。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垃圾而已。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地。現在可不是後世。有什麼法律可講地。況且即便是後世。法律在權力面前也要讓步。
在這裡。實力就是法!
況且。他出手很有分寸。一指下去。小犬一郎只是傷而不死。不過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了。甚至還要更加痛苦。
全身經脈在無痕霸道地真氣下。全部被震斷、震碎。從此以後。小犬一郎就只是個廢人。即便是有回天之力。也休想再救好他。經脈都被震碎了。還怎麼救啊!有靈丹妙藥也無濟於事。
這是無痕玄幻小說看多了。擔心來個什麼靈藥。乾脆震碎。就算有個靈藥也是白搭。
他地目光繼續轉向了猛啃豬蹄膀地韓熙載。感覺到目光轉過來。韓熙載地臉色很難看。細密地汗珠從皮膚下泌了出來。眼珠轉動。嘴下只知道猛啃。渾然不知這豬蹄膀已快被他啃完了。
「磕!」
韓熙載猛然被驚醒,掃了眼手中只剩了一根骨頭地豬蹄膀,心中苦澀一片,「就這麼沒了嗎?看來……」拿著手中的豬骨,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大汗淋漓,心中緊張的要命。
他能感覺那殺神正在看著他,而且眼神絕對算不上友好。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他是真的急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面前殺神的實力太強了,和他實力相差彷彿的小犬一郎一招也沒能接下,而且是先出的手,那麼他地結局又會如何?
幾乎不用像就知道了。
無痕饒有興致的盯著這高麗人,他很想看看後世著名的無恥的高麗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幸虧對韓國人,他還只是不屑、鄙夷。沒有上升到厭惡、痛恨的境地。倒也樂的看一看這韓國人的祖先會有什麼樣的表現,期待啊!他在密室中的日可過地有點枯燥。找點樂也好。
嘴角輕撇,靜靜的等著。
他知道這高麗人肯定會先開口的,每個人地心理承受能力都有一個極限,到了那個極限,即便是他不想做的事情,他也必須要去做。例如韓熙載不像面對無痕,可是最後他也必須先開
看了無痕一會,魏玄成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睛闔上了,鼻息細弱,似乎睡著了,嘴角猶自帶著一分「劫後餘生」的喜悅。
其他的人對對付黃裳很有信心,可他卻一點信心也沒有,不是他有喪氣的心,而是事實如此,黃裳那個層級地人不是他們能對付的。這是他的直覺,也是他親眼所見,他連另外一個老頭一招都接不下,還何談對付黃裳啊!
「父親,您放心吧!明教不會垮!」
心中輕柔處,在對那逝去的慈父禱告著,希望他在天之靈能夠聽到,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吧!
此時,魏玄成沒心思理會其他,想怎麼就怎麼的吧!他很累,只想睡一會。「呼!呼!」呼嚕聲很低,況且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無痕給吸引了,倒也沒人注意到他們的教主大人睡著了。
在這樣的時刻睡著了?不敢想像啊!
韓熙載瞥向了魏玄鋒,就是這個傢伙請自己來中原的,他總應該幫一下自己吧!誰知道他一看,差點沒昏眩過去,鋒芒畢露地魏玄鋒此時更像是一個傻,愣愣地看著前方出神。
神光渙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東西。
「看來是指望不上了。」他心底嘀咕一聲,又看向了對面的明教教主,「我和你做對,可是再怎麼說,我也是明教地賓客,總該管下我吧!」他在默默的說服著心裡的魏玄成,只是他注定還是要失望了。
這個更狠,睡著了!韓熙載很想撲上去咬死他,這傢伙竟然睡著了,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睡著了?簡直是不可原諒啊!
他此時快被逼瘋了,像瘋狗一樣的攀咬。
再一個個的看過去,韓熙載終於知道這裡沒人能幫的上他了,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同情的看了眼小犬一郎一眼,將手中的骨頭緩慢的放落在了桌面上,這個動作他起碼用了半刻鐘。
慢地讓人忍無可忍。
無痕的嘴角翹起了些,看在其他人眼中是冷笑。看在韓熙載眼中則是惡魔在微笑,他要吃人了。
「咚!」
骨頭終有一刻要放下的,韓熙載艱難的站起身來,磕磕巴巴地道:「好。好吧!您,您打算將我怎麼樣?」本來就含糊的漢語,再加上磕磕巴巴的,更讓人難以聽清了,不過那您字,都聽清了。
眾人愣然看這傢伙,像是不認識他一般。「這就是剛剛那個狂傲的不可一世的傢伙,現在卻像條狗一樣卑賤。」
的確有點像,韓熙載不敢抬起頭看無痕,只敢低著頭,彎曲了背脊,身體還在輕輕的抖動著,活像一個在等待著人類宣判地狗。
「呃!這就是剛剛那傢伙?」無痕也不敢相信,他以為即便韓熙載不敢出手,最起碼也會像小犬一郎一樣有那麼一點骨氣,敢於威脅一下他。或者說上一句硬氣話兒,可惜的是他沒有。
像奴才一般說了一句要怎麼處置他,也許在他心底。他已經將自己擺在了奴才的位置上了。
「一隻狗,一隻貓!」看了眼地上已哀號的嘶啞了的小犬一郎,又看了看奴才般戰慄的韓熙載,無痕突然猖狂的大笑了起來,「一隻狗,一隻貓。一隻狗,一隻貓,很合適你們啊!」
聽的韓熙載臉紅如潮,可惜一點怒色也不敢發出,依舊低著頭,站著,希望這位強者不要再出手了。聽得無痕的話語,小犬一郎身一震,眼珠一瞪。雙腿一伸。卻是被氣昏了過去。
旁觀明教眾人神色複雜,有喜悅。有慚愧……對比自己等人剛剛的窩囊,他們地確覺得很慚愧,他們竟然對這兩個外族的侮辱容忍了,這簡直……對魏玄鋒更是不滿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壓著,他們早翻臉了,又豈會等到現在。
「狗,貓!」
笑了許久,無痕漸漸收了笑聲,鄙夷的看了眼韓熙載,轉身往門外走去,對這樣地人,他連出手都覺得有份。
「滾!」
到了門口,他才冷冷的喝了一聲。
「是,是,是!」韓熙載哪裡還敢廢話,一溜煙的往門外跑去。「如果讓我知道你在中原為非作歹,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天下幾無容身之處!」韓熙載身一顫,正好腳下有顆不小的石頭,一磕上去,立馬成了滾地葫蘆,直往山下滾去,而且他連痛呼聲都不敢發出,生怕殺神又改了主意。
一路上,明教弟倒是看了一回奇觀,心下奇異:這倒是誰啊!好好的路不走,偏要滾下山去,這麼滾下去,大概也活不長了。
「教主,那個怎麼辦?」待無痕等人都走了,一個教中高層叫醒了魏玄成,指了指猶自躺倒在地的小犬一郎。
魏玄成伸了個懶腰,斜視了眼那灘軟泥,站起身來,往後面走去,嘴裡嘀咕道:「既然他叫小犬,那麼就丟出去餵狗吧!最近山上狗糧有點緊張,嗯!就這樣了,不要再來煩我,本教主困了,哈欠!」
那人聽地目瞪口呆,打了個寒顫,「這教主也不是啥好鳥啊!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啊!不過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當教主,難怪我現在還只是一個副旗主!」
嘀咕了一陣,抬頭,魏玄成已是消失在了簾幔之後,托腮思量了一陣,他終還是覺得聽從教主的意思。現在誰都知道教主得勢,副教主完全失勢,這時候得罪教主,不是找死,是什麼。
從外面叫了兩個教眾,吩咐他們拖去狗房,想了想,猶自覺得不放心,萬一他們不照做,咋辦?雖然這可能性很低,但還是有,他又親自跟著去了。
直看到兩人丟了進去,他才滿意的打發了那兩個弟走了,他還在守著,萬一要是哪個不知情的將人給撈出來,那算不算他沒遵教主的意思呢,應該,應該算吧!他哪裡敢走啊!
「啊!」
一聲聲淒厲哀號!讓明教弟俱是心寒,望向後山,猜測那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