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鬼路五步曲 正文 第六章
    以後每逢慘案生的那天血色階梯都會重現傳說如果猜得出血色詛咒的秘密就能避過死亡。但是死的人越來越多猜出的沒有一個。學生會萬般無奈只好在每年的6月13日在圖書館外立一塊木牌:如果你愛惜自己的生命請暫時遠離此館!』儘管如此血色階梯似乎有招人魂魄的能力每年依舊有人慘死。

    師兄的意思我明白傳說不可更改詛咒無法消除學生會所能做的也僅剩下盡全力勸阻學生不要靠近而已。可我心中並不服氣我相信憑著一身正氣它不敢將我怎樣。我和阿強偏不聽師兄的吩咐不停地查資料不停地進行實地調查依舊毫無頭緒。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終於6月13日到了。

    「那天學生會如臨大敵定了好多方案最後確定下來由我和阿強兩人進去而其他的人就只在外面守侯一等血色階梯出現血人出來就立刻拿強光燈照它。

    歷屆生的事件中血人多在晚上12點正出現然而當時鐘沉重地敲響十二下時圖書館裡卻依舊靜悄悄的不要說血色階梯連一絲風都沒有。可我依然不敢鬆懈說不定它就在暗處窺視著你。一點兩點三點四點天色漸漸白一直到那輪旭日從東方跳起我全然愕了我想就是血人來到我面前我也不會如此吃驚。

    霎時屏了一夜氣在外守侯的學生會幹事們振臂高呼:「兩位主席萬歲!血色詛咒破除了!」

    「我被弄得糊里糊塗手足無措偏頭向阿強一望只見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我才最終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阿強搞的鬼。只是他為什麼不叫我一起努力呢?當冤鬼路事件結束以後這最後一個謎題也真相大白了。

    「從此血色詛咒傳說一夜間在校園裡消亡了為了不留下負面影響我們一致開會決定:將這個傳說截斷在49年永遠不為人所知。然而今天又從你口中吐出這個詞來由不得我不驚訝。」

    何健飛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想她的意思也未必就是說復活了。畢竟她不是在圖書館出現的而是在櫻花路上這就出了血色詛咒的範圍而且她還比血人多講了幾句比如:『你很久之前就已經猜出來了啊!』」李老伯道:「但她是怎麼知道『血色詛咒』這個詞的?」

    「你很久之前就猜出來了啊!」「你明明已經知道的啊!」「只差一個了。」不知怎地這些詞句忽然如電光火石般在何健飛腦海中掠過在那一瞬間何健飛想起了太多太多疑點:女鬼的眼睛鬼界的特性櫻花路哥哥道。在剎那間只覺心頭一塊大石忽然炸裂開般豁然開朗。何健飛終於猜出了那女鬼的真正含義他再沒有絲毫猶豫站起來依照法術界的致謝方式合掌對四周道:「何健飛謝謝姑娘苦心必當竭盡全力解脫姑娘。」只見西面那扇窗戶突然吹進一陣冷風攸地關上一個黑影靜無聲息地飄過轉瞬即逝。

    李老伯一怔道:「你怎麼給鬼道謝起來了?」何健飛聲音略帶苦澀道:「都怪我太蠢一直沒猜透這個謎。那女鬼三番四次來找我不是騷擾我是為了向我出警告。」李老伯道:「什麼警告?」何健飛道:「死亡警告是關於血色詛咒的死亡警告。」李老伯一陣緊張:「那麼說血色詛咒到底復活了?」何健飛道:「不是血色詛咒擴大了。我們從一開始就犯了錯誤最低級的錯誤。我們忘了一件事她是鬼不是人!」李老伯不由斥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何健飛正色道:「不這不是廢話我們知道她是鬼卻都拿她當人看因此就把人的某些特徵替代了鬼的特性。」

    李老伯緊接著問一句:「你可有證據?」「有!」何健飛道:「還記得我剛剛向你敘述的那一段話嗎?」其中有一句『那女鬼用令人心碎的悲傷和絕望的眼神望著我』就徹底錯了。」

    李老伯問:「哪裡錯了?難道她根本就沒有悲傷和絕望?」何健飛冷冷道:「你忘了一般的鬼是沒有眼珠子的!」他這句話一出李老伯只覺全身一個寒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何健飛繼續解釋道:「因為她是對著月亮而我是背光的所以那輪月亮投影到她眼眶裡再加上我的影子的遮攔我便以為她是有眼珠子的了事實上普通鬼的眼睛只有眼白是沒有眸子的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望我。她也不可能望我。」

    李老伯渾然不覺:「這個能說明什麼?」何健飛道:「說明她口中的『你』可能並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這幾句話中也許另有其意。」李老伯道:「但光憑這個還不能推出是警告吧?」

    何健飛道:「當然不能但是確定了她是鬼之後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辦了。在我無法領悟她的警告含義時她不惜以七竅流血的面容示我傳說七竅流血的情況是經過非常殘酷慘烈的死亡過程由於全身血管爆開才會有的她是在向我揭示她死亡的性質。由此我想到了瞬間記憶。這個名詞我大概跟你解說過吧。」李老伯道:「據說經過痛苦至極的方式而慘死的人會在現場留下瞬間記憶不斷地重複著慘死前後的過程。」何健飛點點頭道:「既然她是七竅流血而死那麼她必然會有瞬間記憶。」

    李老伯突然拍掌叫道:「難道她向你說的話都是瞬間記憶?」

    何健飛正色道:「不錯!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鬼是沒有辦法向人類表達自己的思想的所以她一直在我面前演示著瞬間記憶也就是說……」何健飛突然頓了一下才緩緩道:「她向我重複著重複了五十多年的那三句話。」李老伯霍然一聲站起:「五十多年?你……你是怎麼推斷出來的?」何健飛冷冷道:「是你告訴我的是你說『血色詛咒』在49年滅絕的。那麼她一定是49年以前死的才有可能得知這四個字。」李老伯頹然跌坐回椅子裡:「阿強的苦心畢竟白費了原來早就有人猜出了血色詛咒的秘密。」何健飛歎道:「只可惜那個冤魂猜出了這個秘密以後並沒有廣佈天下拯救校園反而是用來提升自己的功力最終釀成了這個苦果。」

    李老伯像是又想起了什麼突然道:「那那個低啞的聲音怎麼解釋?」何健飛沉吟道:「我想這也是瞬間記憶的一部分那應該是冤魂說的。她騙取了那個女孩生命的幫助解開了血色詛咒之謎並承諾會解脫她。但利慾熏心的她在成功之後顯然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李老伯點頭歎道:「騙取心儀自己的女孩的生命作代價他真是豬狗不如。」

    兩人談話間天色不覺漸漸白。何健飛望望窗外打個哈欠道:「無論如何這些只是推論。聽說徐傳也曾現過圖書館裡逸出異常的靈氣解咒步伐要加快了。

    或許他還現有新的情況我等會兒再去那防空洞一趟就可以對這死亡警告下一個水落石出的結論了。」李老伯一驚:「你還要進去?你忘了上次差點就出不來了嗎?」何健飛白了他一眼道:「那是因為有你在場若是我一個人對付那些殺氣綽綽有餘。」

    今天又是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但防空洞裡卻是一片昏暗。為了以防萬一何健飛把照魂鈴掛在洞口左手拿著乾坤鏡步步為營來到了右上角的那堆高聳的血苔和泥土的混合物前輕輕地撥開它頓時何健飛倒吸了一口冷氣——果然不出他所料泥土裡掩埋著三十六具完整的人類骸骨!剛好符合了血色詛咒之數原來這條路是當年那個冤魂秘密進行詛咒的地方在這裡拖過三十六人的屍體怪不得血腥味這麼濃厚。

    事情既已歸結何健飛便撤出了防空洞。撥開野草只見鞏勇和劉燦利笑著圍著李老伯正熱切地說著什麼。何健飛不禁一愕:「生什麼事?」劉燦利瞪向他道:「你明明知道『校園雙雄』是我們的偶像為什麼還騙我們說是你的爺爺?」何健飛氣道:「誰承認了?是那個死老頭非要冒充的!」轉眼見兩人笑談正歡不由心中一動也笑道:「事情辦成了?」鞏勇笑道:「嗯定於下星期一舉行51屆校友聯歡會到時任學長處置吧。燦利為此挨了校長不少批呢。」李老伯奇道:「何健飛你又想幹什麼?「何健飛道:「當年我是怎麼守株待到你這隻兔的今天也就怎麼樣逮到另外一隻兔。」接著對鞏勇突然話鋒一轉:「我們這裡可有學過日語的人?」鞏勇一愣:「有的做什麼?」何健飛道:「關於徐傳解咒的書我找了半天只有一本日文的和羅馬尼亞文的我想羅馬尼亞肯定沒有人懂日語應該可以翻譯出來。」劉燦利笑道:「那你可真找對人了鞏勇可是日語大行家。」何健飛奇道:「咦你是學日語的?」鞏勇笑了笑:「我曾經在日本留學過一段時間。」何健飛驚叫:「哇你好有錢啊!那麼今天中午你請吃飯吧。」劉燦利馬上舉雙手道:「贊成!」李老伯笑嘻嘻地說:「我不在乎只要有人請就行了。」急得滿頭汗的鞏勇剛想辯解已被劉燦利推搡了一把一行人說說笑笑地走遠了。

    鞏勇再次濫用職權將校醫院的診室周圍的閒雜人等清理的一乾二淨。常曉君得知消息後第一個趕過來此刻正焦心如焚地望著在床上因注射了麻醉而靜靜的躺著的徐傳。劉燦利和李老伯在擺設香案說是擺設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不過是在正中央擺一個古迪魯神的標誌符在左邊放一個古迪魯神的枯枝神杖右邊放那個護身符只不過正中那個標記符最為緊要其尖頂處必須對準徐傳身上那個印記的中心。

    眾人正在忙亂間何健飛已捧著一堆咒書進來了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何建飛明白自己身上的壓力苦笑道:「我只是勉力一試倘若不能成功不要怪我。」常曉君先吃了一驚急忙問道:「那徐傳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何健飛道:「不會最多是送到羅馬尼亞解咒比較麻煩罷了。」

    見一切準備妥當何健飛示意劉燦利點起一盆火放到床前他左手抱住咒書右手平按在標誌符上念道:

    「魔界之門向汝等敞開

    頭顱鮮血任汝等歆享

    偉大的神啊

    憑借你的名義

    將這萬惡之鎖解開!」

    咒語剛剛念完標誌符頂射出一束黑光瞬時於徐傳身上的印記互相融合之後互相碰撞整張床猛烈震動徐傳的臉上顯出極端痛苦的表情。何健飛暗叫不妙加在徐傳身上的詛咒已經有了野性不服起標誌符來。在此危急時刻何健飛轉頭對右邊的護身符大喝一聲:「主人如此受難你此時不動更待何時?」護身符突然迸萬道白光在白光的推動下只聽「啪啦」一聲徐傳身上的印記碎裂在黑光中。一屋子的人頓時歡呼起來。

    徐傳緩緩睜開了眼只見一個熟悉的臉龐掠過常曉君已經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徐傳這才醒悟過來詛咒已經消除回想以前種種不禁流出淚來。等到感情平復過來徐傳才抬頭四望鞏勇和劉燦利他是認識的而那邊一個老人挺陌生的站在案台前的那人看上去很面熟似乎在那裡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怔了半晌看見桌上的護身符才明白過來連忙雙掌合十念道:「聖祖開天成於九華。本人乃九華山第二十九代清悟大師的俗家弟子徐傳。」一屋子的人聽得懵懵懂懂何健飛卻清楚這是法術界同門互報名號的形式不敢怠慢也連忙合掌道:「萬物靈慧始源五台。本人乃五台山第三十七代智能大師俗家弟子何健飛。」

    徐傳吃了一驚:「何健飛?是他?」(註:這裡順帶一提道佛兩家各佔寶山各有寶號。其中佛家以少林、五台為北斗傳到第三十代「空」字輩時多是俗家弟子中間以五台山的何健飛入門最早修行最高人稱「佛家第一弟子」。而道家則推終南、乾元第三十代中也有極多數為俗家終南山的陳星寒(又名孤星寒)輩分最高為「道家第一弟子」。上次道佛兩家聯合作水6龍華會正是這兩家的第一弟子捧香所以徐傳還有些許印象而道佛兩家中又以五台山智能大師輩分最高。

    他當年夜觀天象曾云:「空字輩所歷凡劫甚多恐怕不易化解。」因此各派在空字輩中紛紛招收俗家弟子導致一時出現光頭的少有頭的多這種怪異現象。這是閒話就此打住不提。)

    卻說徐傳聽到何健飛的名頭先吃了一驚心下暗想:「怪不得能猜破我無字之謎解開詛咒有此人來萬事無憂。」想到這裡掙扎著下床道:「多謝師兄援手之恩。」何健飛連忙叫常曉君扶著他上床去:「同門相濟本來是應當的何必多禮?」徐傳望向鞏勇和劉燦利笑道:「我負了你們所托了。但你們怎麼找得到這麼厲害的人來?是不是有人指點?」劉燦利搶著道:「不是我們找他的是他自己撞上門來的。你可知道他是誰?就是當年解開冤鬼路之謎的那位學長。」

    徐傳再次吃了一驚望向何健飛只見他微微點頭。徐傳長呼一口氣道:「原來是師兄手筆。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停一停正容問道:「師兄以為這個厲鬼比當年的冬蕗如何?」何健飛正想勸他多多休息不想他忽然正經八百地問出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你問的是哪個?」徐傳嚇了一跳:「難道不止一個?」何健飛道:「不錯不止一個。我已經看到了『哥哥道』傳說中那個白衣女鬼了加上你所見的目前為止應該是兩個。」徐傳忙不迭地問:「那女鬼與師兄的法力相比怎樣?」何健飛把手一攤:「沒得比。」徐傳道:「是她不夠你打還是你不屑於收她?」何健飛聳聳肩道:「都不是我不夠她打。」一時間滿屋的人除了深知內情的李老伯為何健飛的調皮莞爾外都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因為何健飛已經是他們所能找到的法術界最高手了萬料不到竟會如此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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