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市腫瘤醫院潔月領著我先進了主
治醫師的辦公室。
潔月母親的主治醫生,第一眼見到我便是一個熱情的招呼,「嗨!
淺夜,你怎麼有空來看我?」
「呃!……」我們兩個一愣,她接著便笑開了,「啊!是小表妹輝夜啊!你瞧瞧,連我
都認錯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將手不太老實的搭到了我的肩上。
我仔細的看了看這位醫生,跟表姐差不多的年紀,姿色稍遜。
不過,我想了想去也不知道是誰。
「你是哪位?」
「啊!好傷心啊!竟然忘了我。在你表姐樓裡,我們曾經見過面。」
「啊!」我一聲驚呼,記起了這位大姐。
這傢伙竟然是與表姐住在同一樓的那個花癡女,上次她還要買了我呢!沒想到,她竟然
也是一位醫生。
天呢!這是什麼世道,瘋子醫生有我表姐一個就夠了,怎麼又出來一個花癡醫生。
我暈了!
潔月在我身後眨巴著眼,看著這滑稽的一幕,小聲的問道,「哥,呃!……輝夜姐,你
認識王醫生嗎?」
我嘴角抽搐著回答道,「見過兩次面,是我表姐的鄰居。」
「呃!……」王醫生看到了潔月,面容突然僵硬了下來。
我和潔月心下一驚,一股不祥的感覺湧上了我們地心頭。
「潔月。你來的正好。昨晚,我給你打了很多次手機。都沒人接「川昨晚,手機應該是
被冰雨淋濕了,所以才沒有接起來。
「王醫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我媽……」潔月地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已經籌到錢
了,請你……」
王醫生的眼睛也是一紅,她輕輕的合上了眼睛,咬了咬牙說道:
「對不起了,潔月。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去見你母親最後一面吧!」
「什麼?……不……」
潔月一聲大叫。甩門向著病房衝去。
我沖王醫生點了一下頭,馬上追了過去。
病房裡,陽光下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白色的面容。
月姨借助著呼吸機努力堅持著,她在擔心著什麼,這個世上還有讓她放不下的東西。
潔月衝到她的床邊,盡力的掩著嘴,臉憋的通紅,淚如雨下。
母女之間地聯繫是無法割斷的。
月姨感覺到了潔月的到來,她努力地睜開了那雙已經乾澀的眼睛,用力的聚了一下焦。
終於看清了女兒的面容。
一瞬間,月姨的臉頰紅潤了起來。蒼白的嘴角蕩起了微微的笑意。
小月。」月姨的嗓子乾澀,但聲音依然充滿無限的慈母憐愛之情。
「媽媽!」潔月緊緊地抓著母親的手,生怕一不留神,便流失掉。
小月,你來了。媽媽。就在等著見你最後一面呢!「「媽媽,不要這麼說。我找到錢了
,你會好的。「月姨輕輕的拍了拍她,搖了搖頭道:「沒用的。我自己知道已經沒用了。「
「媽,不要這麼說。「「唉!讓我說吧!媽媽就剩最後的幾句話了。小月,這些年讓你受罪
了。都是媽媽不好啊,拖累了你。現在又要把你一個人留下了,我真地很不忍心啊!」
「不,不!……媽媽,是我不好,是我耽誤了你的病。不過,你看我已經找到了好朋友
,她是我姐,她願意幫助我們出錢治病。」
我輕輕的向前邁了幾步,來到月姨面前。我的眼睛裡也湧動著淚水,但我不知道自己該
說點什麼。
但是,突然之間月姨地雙眼一陣閃光,她掙扎想坐起來,卻沒有成功。
「朱雀!……」
呃!……一瞬間,我愣住了。
「朱雀小姐,你終於來了。我一直相信你,你會來的照顧潔月的。」
什麼?……朱雀照顧潔月。
「朱……朱雀小姐……。「月姨努力的伸出了另一隻手,我急忙接住。月姨好好的看了
看我,一絲笑容出現在嘴角。但她的面色卻已經開始暗淡了。
我知道,剛才那是因為看到女兒而高興,那只是迴光返照的一瞬而已,月姨的生命之火
已經燃盡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來了,我就不必擔心了。」她將我的手,壓在了潔月的手上,三
個人的手交疊在了一起。
「朱雀小姐,你能再像當年一樣,再說一遍替我照顧潔月的誓言嗎?」月姨吃力的說道。
我咬了咬牙,努力的忍著淚水流下。
好,我就做一次朱雀吧。
「好!……我,以朱雀之名,在這裡以自己的生命與尊嚴發誓,會照顧潔月一
生,永遠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傷害。」
我終於說出口了,我第一次使用了朱雀之名。
「好,好!」月姨笑著,眼神漸漸的渙散了。「朱雀小姐,太感謝你了。你還是像以前
一樣啊!聲音,相貌,氣質,語調,一見就會讓人安心。」
她接著向轉向了潔月,更努力的笑著,因為她的呼吸已經很困難了。
小月,這樣我的就放心了,我終於可以安心的走了。你以後好好的跟著朱雀小姐吧,她
會照顧你的。」
「媽媽。……我……,我記住了。「潔月已經泣不成聲了。
「好。好,我終於可以安心地去睡了。今後的日子,你自己安排吧。為了你自己和自己
所喜歡地人活下去吧!」
月姨說完笑著躺了下去,她的面容雖蒼白,但卻有無限的安詳。真的好像一位久經風霜
,勞累不堪的旅人在享受她的休息。
但她的一雙手,還緊緊的壓在我和潔月的手。
潔月一見大叫了起來,「醫生,醫生!……」
王醫生急走了進來,她的臉上也滿是淚水。顯然剛才地已經看到了。
她仔細的檢察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又肯定地讚許的點了一下頭。
「她已經睡去了。她是我行醫十多年來見到的睡的最安祥的人了。
…冉讓她有一個如此好的歸宿n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莫大的慰籍,n一,後面的一大段時
間仙,潔月便完全失去了知覺。她如操線木偶一般地在我的操縱、推操之下,進行了接下來
的身體檢察。
推拉著木呆呆的潔月,我甚至感覺自己有點殘忍。但是我不能不做,我答應過了潔月,
更向月姨發過誓,我一定要照顧好她。
「一切還好!……」
走出了醫院大門,我看著化驗單,「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二周後,我再陪你來一次,到
時候沒事,就應該正常了。」
「嗯!……輝夜,以後我就全聽你的了。」
「嗯!……」我看了看潔月,她滿臉淚痕。但是已經從剛才的完全失覺地狀態恢復了。
「放心!我答應過你和月姨的,絕不會反悔,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人了。」
潔月的雙眼又開始泛動出了淚光,我輕輕地攏了攏她的肩。她順勢倒我的懷中,嚶嚶噎
噎的哭了起來。手機輕鬆閱讀文字版首發
唉!也真難為她了,一個女孩接連遭受這種打擊。
正當我們緊抱在一起傷心的時候,跨過潔月的肩頭我突然看到兩個人。
他們兩個正在瞪眼看著我們,尤其是女孩,她的臉色一陣劇變。
「細雪!」
我一時吃驚,叫了出來。
「呃!……」潔月也是一驚,馬上從我的懷中退了出來。
而細雪卻向後退了退,將手交到了顧連的手中。
我抬起頭,雙目寒光閃動的看像這個不像是男人的男人。
目光初一交會,他便扭開了頭。
顧連……,他不是與細雪分手了嗎?為何他們又走到了一起?
難道破鏡真的重圓了,可是這個傢伙太軟弱了,他能照顧好細雪嗎?
細雪也同樣在注視著潔月,潔月卻將臉深深的埋了下去。
「那是什麼?」細雪說著,上前一步,批手奪下了我手中的化驗單。
我一吃驚,反手抓了回來。
「吱啦!」的一聲,化驗單被撕成了兩段,細雪看了看手中那段小的。
瞳孔一陣緊縮,她的雙手一顫,抬頭看向我。
我歎了一口氣,伸出另一隻手去。
「把化驗單還給我,細雪。」
細雪咬了咬牙,重重的將半張化驗單拍到了我的手上。
我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對了,細雪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與你無關!」細雪說的咬牙切齒。
「唉!……細雪,你好像又誤會我了。」
「哼!……」細雪沒有作聲,只是一聲冷哼。
「我們找個地方坐吧!詳細的談一下。」我提出一個建議。
細雪沒有拒絕,顧連和潔月也什麼都沒說。
咖啡館內,一張臨窗的桌上,我們四個人默默的坐著,誰也沒有先說話。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陰沉沉的,比那個冰雨之夜更加陰沉可怕。
我有不祥的預感,難道會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嗎?
「細雪,我……」我剛要說話,卻發現細雪正在冷冷的盯著潔月。
潔月雖然低著頭,不敢去回視,但那逼視的目光,還是讓她坐立難安。
我伸出手來,攥了攥桌子下潔月的那隻手冰涼的小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她。她立刻便安
適了下來。
「。多!……」細雪見到此,生氣的扭頭朝向窗外。
又是一陣沉默,終於潔月忍不住了。
「輝夜,我不太便服,你們先談吧!我想先回去了。」
我看著潔月,有點兩難。
潔月也看出了我的為難,便開言安慰我道,「輝夜,不用擔心了。
我不會有事的,我已經答應媽媽和你了,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對不起自己的事了。你
在這裡發的談論一下自己的事吧!」
我點了點了,潔月便離開了。
現在只剩下我,細雪,顧連三個人了,這裡面好像有個古怪的三角關係。
而且知道這其中種種玄奧的,只有我和細雪兩個人。不過顧連明顯對我有些忌憚,但又
說不明白有何害怕之處。
「顧連,最近好嗎?」我笑笑的問顧連道。
「嗯!……」顧連輕輕的回答了一聲,低下了頭。
我們兩個現在的樣子,倒好像是反串,好像是一個男人在對一個女人問話。
「呃!那個余蘭還好嗎?」我試探的問道。
顧連頓了一會兒,「我們已經分手了。」
「哦!……」我抬頭看向他,好像是真的。
「而且我已經從她那裡聽說了你的事。」他接著有猶豫的說道。
「哦!……」看來他是已經知道了我的惡魔行為了。「那你有什麼感想嗎?」
「呃!沒,沒……」這傢伙說著,腦袋低的更厲害了。
我抬頭看向細雪,眼神示意的問道,「這樣的男人,能行嗎?可*嗎?」
細雪直接用語言回答了我:「不要你管,我喜歡就好。」
「嗯!……」我愣住了,雙眼直瞪的看向了她,她也直接回視著我。
「細雪,你……」
「總之今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再沒有關係了,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了。」
「嗯?……」
我一時呆住了。
細雪大聲的講完這話後,也愣住了。
而那個顧連則一直處於無聲的境界。
時間慢慢的流逝,三個人都沒有動。
直到我看見窗外,第一片雪落下之時,才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下雪了!……這才是今冬的初雪啊!
我站起身來,不失禮貌的一點頭,「好吧!細雪,你的選擇也許是正確的。我不會再耽
誤你了,祝你們幸福。」
我轉身走向店門前,中途又稍一停頓,沒有回頭,直接說道,「希望下次相見,大家還
是朋友。再會!……」
說完,我跨出了店門,突然發覺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雙頰似乎有暖暖的東西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