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雲想衣給的香囊。
很嫩的粉紅色上面繡著鮮靈靈的綠色荷葉還有個紅色的衣字。雲想衣似乎很喜歡荷花大概是比喻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吧。
如果掉下來個不那麼具有鮮明特色的香囊高闖還可以胡編一番撒個慌把這事遮蓋過去可是雲想衣的用品都太有個人特色了害高闖沒辦法解釋只能實話實說。
「這是雲想衣給的——臨別贈品。」高闖小心的斟酌字句沒覺自己緊張著花想容的反應。他一直是個浪子從來沒有為任何一個女人停留過現在他居然要為一樁看來很像實際上莫須有的桃色事件解釋。
「哦這沒關係的。」花想容平靜地說彎身撿起那香囊輕輕撣了一下灰塵又塞回到高闖的衣服裡。此時船身還在晃海面上大雨瓢潑她一個沒站穩人也摔在高闖的懷裡。
高闖順勢抱住繼續說道:「我也不是要貼身帶著就是頭兩天你的手指割傷了我不是沒捨得讓你幫我洗衣服嘛。我就隨便塞在衣袋裡自己洗的時候也沒從衣服裡拿出來今天早上才換這衣服就遇到風浪了。」
「我沒怪你啊。」花想容溫順的伏在高闖的懷裡「雲姑娘也是可憐無根的人飄到哪兒算哪兒了。還是我們的時代好一天的飛機可以從地球這邊到那邊。」
「真的不介意嗎?這只是個紀念品如果你實在不喜歡——」
「真的不介意。」
花想容說得堅決但高闖心裡卻有些不安。真的不介意嗎?為什麼這個擁抱這樣的冷呢?這讓他感覺相當不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兩人親密無間那種心貼心的感覺真的很好可是這會兒卻覺得隔著一層什麼似地。那種安穩踏實的情緒一點一點的離他的心而去。
他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如何挽救他在其他方面是個勇敢而野蠻的男人可是對感情他是個笨笨的男人表達、解釋、甜言蜜語他實際上是不會的。
也許她只是一時不開心罷了畢竟在心上人的身上看到情敵的信物任誰也不會開心。花想容沒有作。還安慰他已經是相當不錯的表現了。他以後要對她好一點再哄哄她讓她忘記這不快。
兩人就這麼擁抱了一會兒各自想著心事一言不自從相愛以來。這是第一次如此淡淡地相處那滋味並不好受。
接下來幾天高闖小心翼翼的對待花想容卻總感覺回不到以前那種蜜裡調油的感覺。他想扔掉那香囊結果終究不忍。他從來沒喜歡過雲想衣只是這香囊是別人的一片心怎麼能隨便丟棄。
而就在他們這樣若即若離的感情追逐中船隊終於穿過了印度洋進入了阿丹國。
從距離上看錫蘭離霍爾木茲更近。但鄭和之所以選擇先到阿丹國而把最後一站設在霍爾木茲第一是因為霍爾木茲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狹長的海峽(波斯灣)方便船隊修整等待季風好回航。另外就是因為霍爾木茲是他們這一趟旅行最富裕的地方船隊要拿最後的東西在霍爾木茲作交換。在那裡東西方往來的商賈非常多商品也更加稀奇和齊全。
所以船隊在阿丹國呆的時間很短鄭和此行好像是政治目的多於商業目的。在阿丹國高闖看到了販賣小瑪瑙貝的。這是一種纖細的貝類。合攏起來像緊握的一個小小的拳頭。在溜山國(今天的馬爾代夫)產量極其豐富島民直接將它們像小山一般堆於岸邊。
高闖分外懊惱。早知道這些小貝殼到了這邊能賣錢在路過溜山國補充供養的時候就弄上一船半船的船隊中其他的人和他是一個想法因為平白放過了一個財的機會阿丹國的人可是用寶石來換這些小貝殼的啊。現在他算明白了為什麼大白菜在某些地方會被當成水果賣因為新鮮、稀有嘛。
在阿丹國象徵性的做了些生意船隊就掉轉航向向霍爾木茲進。在那場突如其來的龍捲風後天氣異常的好風向也順於是很快就到達了目的的。
船還未到遠遠就看到港口泊滿了各國地商船霍爾木茲果然名不虛傳是一個極其繁華地商貿港口。不過任他是多麼富裕和富有文化氣息的地方當大明的船隊抵達的時候還是在港口造成了轟動。遮天蔽日的船帆金碧輝煌的寶船龐大到讓人窒息的船隊還有那些了不起的裝備和軍艦的護衛都讓目睹這一切的人體會到了大明天朝的威儀與強大。
因為港口的吃水淺龐大的寶船不得不停泊在錨地以外的海面上外圍由軍艦保護做生意或者其他活動都是改乘八櫓巡遊艇來回。這設計完美的軍艦在霍爾木茲這個繁華而和平的地方淪為了運輸船不僅要載大船上的人到岸上還要把申請交換貨物的各地商人載到提前準備好當做生意船的客船上。再大一點但又不太大的水船、糧船等也都當做了貨運船隻。
此時霍爾木茲的當權者名叫伊爾汗對大明表現得非常友好通過書信的提前交流鄭和下船拜訪過這位當權者了伊爾汗還興致勃勃的要求過些日子到寶船上來參觀。
這些日子來沒有高闖什麼事只看著花想容忙來忙去兩人見面的機會非常少這讓他的不安在加重。以前他以為花想容就應該是他的現在她一離開他身邊單獨去和男人們工作他卻極為不放心。好不容易等當地人大明船隊的追捧熱潮稍退艦隊的貿易也進入了尾聲普通士兵才被允許上岸去欣賞異國風光。此時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高闖跑到禁區去找花想容打算兩個人一起下船去逛逛結果現她又離開了。據說還有些零散的生意要做。高闖很不高興怪鄭和用人太狠心想就算我們家容容能幹吧這船上那麼多文職人員小筆的生意也一定要用她嗎?害他們不能二人世界。
不過彆扭歸彆扭他還是拿上些錢隨小老虎牙和小星他們上了岸打算到集市上去找找花想容。如果能找到他們就二人世界去寧願違犯軍規今晚也不回船了。找個異國風情的客棧住上一晚。如果找不到他要給花想容買點禮物。哄她開開心。據說女人都是喜歡驚喜的他想讓她開心忘記雲想衣的香囊所帶來的不快希望兩人盡快回到以前那種兩心相交毫無保留的狀態。
下了船向港口內走了不遠。一條繁華的街道就展現在高闖的面前。他前些日子沒有下船隻聽馬歡說過這裡人都很富裕沒有窮人如果哪家遭了難所有的人都會救濟他。這種助人為樂的事有沒有還待考證但當地人很富裕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一條大路筆直寬闊兩邊伊斯蘭風格的建築都是各式各樣的鋪子裡面地商品琳琅滿目。最稀奇的是高闖本以為在當地見不到阿拉伯婦女。就算見到也是全身黑袍的模樣但這裡的婦女比他想像得要自由得多雖然還是蒙著長長的面巾但那面巾是半透明的她們身上的黑袍子也不是像個口袋一樣。而是裁剪得體。
在酒館中的賣酒美女和跳肚皮舞的舞孃還穿得有一點點暴露顏色也鮮艷那豐滿的身材、妖嬈的舞姿、細化白嫩的皮膚一雙烏亮亮、會說話般的眼睛一口軟軟的阿拉伯腔。那旖旎的風情讓人覺得這裡是男人的天堂。
可是高闖的心不在這兒。他在找花想容。
「老高啊我聽說這裡的人富得流油。女人們連腳趾頭上都戴著名貴的寶石。」老鐵的手搭在一個舞孃的肩上這舞孃濃妝艷抹顯然不只是跳舞那麼簡單「我打算這就看看去。」
「鐵哥當心帶壞了小老虎牙和小星。」高闖雖然心事重重但還是調侃了一句「還要當心別人的寶石沒瞧見再把自己的寶貝丟在這兒。」
他向四周看看見小老虎牙和小星沒有喝酒也沒找女人只是和當地的兩個少年在一張石台上玩一種類似於打彈子的遊戲玩得正開心根本沒有看向他們這邊。光軍早就不見了估計是和小弓二人世界去了雖然這二人世界沒那麼香艷只是陪女神農採藥而已。
「你哥哥是誰?」老鐵拍拍胸脯「不過老高你一直心不在焉一定是在想容書記官吧。剛才有人告訴我在集市西邊有個馬市鄭大人想帶回一批阿拉伯馬所以派容書記官去談買馬的生意了。」
「你不早說!我這就過去看看。」高闖騰地站起來臨走還沒有忘記提醒老鐵「鐵哥悠著點還要盯著那幾個小子呢。那幾個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別回頭再出點事。」
「放心你鐵哥就是呆在娘們兒的炕頭上兩隻眼睛也能盯著別處。」老鐵誇張地保證然後一推高闖:「快走吧。如果容書記官被人拐帶了你哭都來不及。」
高闖被他說得心裡一咯凳隨便道了個別就衝出了這間酒館。
他語言不通也沒辦法問路直接奔集市以西而去才拐過一條橫街就聞到一陣馬味心裡登時大喜向馬市跑去。
馬市上人多馬雜可高闖很遠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花想容地背影。她雖然還穿著男裝但那苗條又豐滿的身子他早看了一萬遍了別說穿著衣服就是套在鍋爐裡也認得出來。
他向著花想容快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了因為他看到花想容正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地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