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中我並沒想這麼多現在仔細的一想不由的出一身冷汗。現在看來只有讓她離開那個學校換一個環境才能逐漸的把這份愧疚淡化。可換哪兒呢?不讓她上學?那簡直是開玩笑。
正在胡思亂想著車已經行到了學校門口。午後的陽光暖得讓人睡意盎然這時候已經是上課的時間了所以躥在外面的人並不多偶爾有兩個也無精打采的如霜後的茄子耷拉著腦袋慢慢走著。我跑兩步急走兩步的向計應系的教學樓去了。今天是星期四他們應該是在7o3教室上課呢我一邊走一邊計算著她的位置。
樓道裡靜悄悄的宛如一座墳墓靜的讓人窒息。我跑到了七樓舉手想敲7o3室的門可想了想又只好作罷站樓道的一角焦急而又不得不安靜的抽起了煙。
時間隨著煙灰的增長而慢慢的消失著我的思緒也隨著時間而飄了出去。郝燕這一段時間沒到醫院看我有點太不正常了即使是悲傷於陳的死那我這個半死不活的人還在啊她怎麼著也得去表示一關心啊。難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嗎?
想到這裡我更加的急噪了起來。恰好這個時候7o3教室裡喧嘩了起來桌椅挪動的聲音大聲說話的聲音接踵著傳了出來。我急步向了前去。
匆匆過去差點與正向外走的老頭教授撞個滿懷好在我的身體還算靈活一擰身子錯過去。
老頭不滿的盯了我一眼漸漸的遠去了。
我稍微的在一邊站下穩一穩心神再想進去裡面的人已經開始向外湧了如泉水般根本就無法再進去了。只得站在那裡等著。
向外走的人愈少了可終究是看不到郝燕。我心在一點點的失落。末了一個戴啤酒瓶底兒般厚實眼鏡滿臉雀斑的出來我一把拉住她焦急問道:「對不起請問你見郝燕了嗎?」
看來這女孩子也是一保守的妹妹被我一拉身子猛的一顫慌張的她竟然把手裡的書跌了一地呆滯的站在那裡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是誰啊?」
我焦急而又無奈的彎腰幫她拾書一邊拾一邊說道:「我是她朋友你見她了嗎?」
那女孩子眨巴了眨巴眼睛透過啤酒瓶底兒的眼鏡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說道:「你是丁念然吧?」
我把書遞給她很是納悶的問道:「你怎麼認識我?」
那雀斑女孩笑了笑並沒回答我的話說道:「郝燕現在應該在補習英語吧她沒來上課。嘻嘻你長的蠻帥的嘛根本就不像他們說的那樣。你是不是很有錢啊?」
看從她那兒得不到什麼信息我說了聲「對不起」向外跑了去惟恐跑的慢了被這位當看猩猩似的把耍我一番。
隨著跑動腰上的傷痛更加的厲害起來但這點痛又怎麼比得了我的心疼呢?雀斑妹妹說郝燕在補習英語那就是說她要去英國了而這一走遙隔萬里心理之間本就有了罅隙再加上這麼遠的距離這個罅隙怎麼去彌補啊!
我要見到她至於見了她說什麼我不知道但只有一個想法我要見到她。
出租緩緩的進了她家那個小區的狹小過道我等不及喊了聲停車向郝燕家跑去了。
她家的門還閉著我不止歇的按著門鈴可她家裡沒有一點的回音。這個聲音卻把她家的鄰居驚了出來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還沒下班呢窮按什麼啊。」說著一甩門子又回去了。
我蹲在她家的門口默默的等著。不時的拿出手機看一下時間已經是五點多了她家裡怎麼還沒人啊。我心裡暗自的祈禱著:「郝燕你快回來吧。」
時間慢慢的流失著天光也漸漸的暗淡著終於全暗了下來可郝燕家裡依舊沒人回來。過往的住戶們匆匆忙忙的上上下下對我只是抱以警惕的目光。我則像一個佝僂的老人縮在牆角的一叫角落裡要不是因為衣服還算光潔沒準會有幾個好心人扔給我兩個饅頭老充飢呢。
樓道裡終於靜了下來新聞聯播的片頭曲響起我肚子也隨著咕咕的叫起來。當天氣預報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肚子竟然平靜了下來沒了什麼餓意只是焦急了郝燕家的門還沒開屋子裡依舊是幽暗著。
心裡煩躁的胡思亂想著:「難道她家搬家了?不可能啊搬家的話郝燕她爸會說的就算她爸不說小張也會替他們說出來的。如果沒搬家為什麼家裡會沒人呢?難道是她家裡誰病了嗎?有這個可能。」想到這裡我趕緊的摸出了電話撥了郝燕她爸的電話:「喂郝叔啊在哪兒呢?」
郝燕她爸說話之前總會爽朗的笑上一聲這笑聲很具親和力和感染力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對他的這個笑聲很著迷甚至想學但今天聽起來卻像是嘲諷。
郝燕他爸笑完後道:「哦小丁啊我在外面吃飯呢有事兒嗎?」
聽他如是的一說我馬上放下郝燕病了的想法心裡略微的覺得有點安慰說道:「哦我找燕子有點事情可打她電話又打不通所以只好問一下您了。」
郝燕他爸說道:「哦這樣啊今天她跟她媽回老家了下午剛走的。」
我慢慢的向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郝燕他爸略一沉吟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昨天晚上還沒說回去呢今天中午給我來了個電話說是已經上了火車了。現在應該到了鄭州了吧。」
我「哦」了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再問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郝燕現在回家可能就是在規避一下尷尬吧如果是這樣那我也就不爭一時了等她回來再見她也不遲。那個時候她的心情可能會平靜一些事情處理起來也會理智一些的。
半個月過去了在這半個月當中我經常撥郝燕的手機可她一直是關機小張現在住在飯店那邊也不經常回家所以從她嘴裡無法得到什麼信息。問郝燕的父親偶一問之還行總不能天天追著他的屁股去問啊所以我經常的焦躁不安。患得患失的感覺從沒如此的強烈過。
天已經熱了起來熱到了穿上短袖的體恤偶爾還會有想脫掉的慾望。這天我又翹課了躲在宿舍裡看一些自己喜歡看的書。只有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的時候才會淡漠了對郝燕的牽掛就算是淡漠了偶然也會因為一個動靜一個語句又記了起來大概是九點多的時候手機鈴聲驚了我的思考我不解的端起來看了一眼號碼是小張。這段時間很少有人跟我打電話的因為自己的心氣不順所以為一些雞毛蒜皮小事兒找我的人往往會被我臭罵一頓。小張應該是被我罵的最多的一個她那八婆心態使得她總是想多瞭解一下我和郝燕的情況被我罵的凶了電話也就逐漸的少了。今天打來是什麼事情啊。我皺了皺眉頭粗聲粗氣的說道:「又怎麼拉?」
小張的聲音很小好像是背著人偷著說話似的道:「丁哥你怎麼沒來機場啊?」
我詫異得說道:「機場?我到機場幹什麼啊?」
小張依舊是悄聲說道:「燕子姐要走拉她沒告訴你讓你送她啊?我以為你知道呢所以也就沒打電話告訴你。」
我猛的站起來說道:「我馬上去。」說著就要掛手機小張急促的道:「還有二十分鐘就要登機了你現在在哪兒啊?趕的過來嗎?」
我聽得一句也沒留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把手機扣了向外跑去。剛出得學校門口正站在路邊焦急的伸手攔車的手機又開始叫喚了。一輛車終於在我身邊停了下來我一手拉著車門一手舉著電話對司機說道:「機場。」然後又對著電話說道:「誰啊?」
又是小張的聲音她焦急的說道:「你到哪兒了?馬上就要登機了啊。」
司機沒有聲響只是按了計價器就開始前行了。
我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把手機給郝燕;我跟她說兩句話。」
話筒裡傳來了一陣嘈雜等了半天才聽到郝燕那竊竊的聲音:「你好。」這是近一個月以來第一次聽到郝燕的聲音心裡不由的漾起了一絲異樣也就忽略了郝燕冷漠急切的說道:「燕子你真要走嗎?」
郝燕只是輕輕的「恩」了一聲算做是回答吧。
我有點不知所謂的說道:「能不走嗎?」
郝燕說道:「再過五分鐘就要登機了你還有什麼事兒嗎?」
我仰在了座位的後背兒上沉默著。郝燕也是無語惟有不息的呼吸聲悠長的傳了過來。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故做了輕鬆的語氣道:「這樣也好祝你一路順風。」說著把手機關了對司機說道:「不去機場了。就在附近停車吧。」
藍天上悠悠的白雲飄忽著一架飛機努力的向上鑽破了白雲徑直的西去。我獨自一人坐在馬路簷子上靠一顆樹仰望著天空。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