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教會內最機密的教堂地點「聖堂」,它的入口處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因為千百年來,聖堂的外圍一直有著「神聖圍域圈」的保護,所以「聖堂」的入口內也沒有太多的有關人員把守。加上近來算是特殊時刻,教會內的人員調動極大,中央大教堂也不例外。時下,教會諸多的行動,中央教堂的機動力量,大量外調,導致此刻真正留守聖堂的人員,絕對只能算是小小的一部分。
流走於充滿中世紀風味的華麗長廊,遠處由輕到重迴響著一陣陣的腳步。過了一個拐角,便緩緩步出了兩個人。那是一對一老一少的組合。男的高大挺拔,面容冷俊,鮮明的面部稜角勾勒出是一張充滿男性魅力的東方臉孔。而在那個年輕男人的身旁,則走著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老者是一位西方人,頭上的短髮早已因為歲月的洗禮,化為了縷縷銀絲。微閉的雙眼中內含犀利的精光,透露出的絕對是一位老者該有的睿智。
這時,那位銀髮的老者邊走著,邊首先對著那個冷俊的年輕人說著,語氣中所帶的尊敬之意,實在不太符合他們年齡之間該有的距離。老者道:「少主,你說我們這樣貿然走進來,是不是有些冒失了?不管怎麼說,這裡也算是教會的地盤。現在至少我們名義上還沒跟他們鬧反,現在就這樣的話……」
「查理,你看意大利到底是文藝復興的發起地啊。別說這教堂不但外觀看起來華麗,裡邊看上去同樣不簡單。中央大教堂?真沒想到這世界久負勝名的教堂,裡面還有這樣一塊地方!不過話又回來,你說剛才在門口的那道類似障眼法的防禦結界是什麼東西。要解開它,可是花了我不少功夫。」男人的言談之間,口氣平淡至極。雖然從字面上看,男人的話裡有那麼幾分驚奇之意,但只要真正細細的一體會就不難發現。男人的話裡從頭到腳都充滿著平淡與不在乎,早也就意味著所謂的教會在男子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而能做到這麼無視,這麼狂妄的年輕人,全世界相信也有第一世家朱雀堂的堂主——方雲這個人選了。貿然闖進人家的禁地,方雲步履悠閒,感覺起來更像是在逛自家的後院,而此刻在他身旁的老者,便是朱雀堂的長老,從方雲掌管朱雀堂一直是他左右手的長老——查理。輔佐這位少主對他來說一直不算什麼吃力的事情。因為方雲實在太優秀,不管是任何方面都是如此。他查理所要做的,僅僅只需要聽從命令就可以了。但是這次……他算是唯一的一次對自己主子的做法產生了疑義。
查理望著方雲那看似高深莫測的側臉,他搞不懂主子這樣做的意圖到底是什麼。其實,就在這幾天,第一世家已經率先和教廷做出了交涉。所以才有了今天在對方地盤上的直接談判。也是首次面對面最直接的接觸。照理來說,既然是談判就要先拿出點誠意,而方雲的做法很有可能就破壞了剛開始談判便有的可行性。但話雖如此,今天此行,方雲還是又讓他小小的開了一番眼界。那就是設立在神秘入口處的奇怪「結界」,老實說,查理活了幾十年了,見識也絕對算是廣博了,但這樣奇怪的「結界」卻是之前從未見過的。
就「結界」本身來講,「結界」的構成就是個非常奇怪的地方,「結界」中靈氣的含量極低,其中能量的波動更是到達了幾乎「零」的臨界點。這樣一種奇怪的「結界」,相信靈感力再是卓越的滅塵士,也應該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吧。但方雲卻察覺到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但最終還是找到了「結界」的確實位置,並在沒有破壞絕界的前提下,成功讓他們二人超越了結界。
方雲的真實能力在家族中裡一直算是個謎,就算陪伴在他身邊多年的查理,能見過他真正出手的次數也幾乎為零。這個被稱為家族中幾百年來最出色的戰鬥天才,擺在檯面上的交戰記錄絕對是少得可憐。至少從掌管朱雀堂的那刻起,方雲運用更多的是他的腦袋,而非他的戰鬥能力。只是,好奇心是人最與身俱來的東西,連查理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者也不能免俗。好比是這一次,他們進是進來了。怪就怪在方雲的施術速度實在太怪,查理還沒完全搞清是怎麼回事呢,他們就進來了。
查理跟在方雲的身旁是心懷著心事。這邊這位年輕的本尊倒是老神在在,走了一陣,突然停止了腳步,凝視著遠處迴廊處長長的拐角,沉沉笑道:「這個教會的守備力也不算是那麼後知後覺嗎!看來歡迎我們的人已經來了!」隨著笑聲,查理也隨即感受到大批大批靈氣的潮動,向他們急速接近著。起初在入口處沒什麼人把守,現在卻一口氣湧來這麼多,很難說這座教堂裡的現有戰力是不是也都來得差不多。
此時,查理的身形也與方雲的身體保持了平行。身形方穩,教會的人馬也終於殺到了。約有二三十個身著黑色神父袍的人已經湧到了拐角,把本來還算寬敞的出口圍得嚴嚴實實。帶頭的人長著一頭耀眼的紅髮,看到進來的二人,起初還有些驚訝,但不久便回過神冷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企圖!」
說話的人帶著一口濃厚的北方意大利語口調。不過,查理曾經在意大利待過一段時間,所以那裡地方的語言,他還大致聽得懂。而方雲更是精通九種語言,一點意大利語自然不在話下。此時,查理還想出聲表明他們的身份,畢竟無謂的衝突能避免就應該避免。但話還沒出口,就被一旁的方雲攔了下來。查理看了看方雲,不知道這個主子想要幹什麼。方雲只是含笑得搖了要頭,示意查理不要開口。
那個紅髮男人見眼前這兩個闖入者,不但不自報身份,還擺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心中大為惱火。眼中的瞳孔猛然一收縮,冷聲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是用什麼方法進到這裡的!善闖『聖堂』、冒犯神靈人的下場只有一個,死!」說到這,男人轉過身,對身後眾人大聲道:「這些人來歷不明,企圖也不清楚,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能夠通過『神聖圍域圈』,實力一定不簡單!大家千萬不能大意!保險期間,大家一起合力施展『天使吟』!」
男人的話音剛落,眾人點頭回應。當下,只見,原本還積站在拐角處的二十餘人,隊形驟然一散,猶如落花流水,身形移動速度之快,帶起了片片殘影。幾十人移動時所帶起的殘影,一時間看上去更有幾百人之多,其景象剎是壯觀。也就是眨個眼的功夫,方雲、查理的四周圍已經被那二十餘人團團圍主,圈在了正中央。這時,紅髮男人站在人群之中,高聲一呼:「各位,結印!」
隨著紅髮男人的指令一下,每個人做出的動作只有一個。他們把手伸進了自己的懷中,紛紛從懷裡掏出了一本黑色的聖經,而後朝著位於包圍中心點的方、查二人正上空扔去。一時間,二十多本聖經同時飛向了空中,朝著一個方向聚集。所有聖經聚集到了一起,並沒有發生碰撞,而是進行了融合。只要是相碰的兩本聖經就會自動融合在一起,融合後聖經體積就會增大一倍,然後增大後的聖經再次進行融合。如此一來二去,待所有的聖經完成融合之後。最後融合成的聖經體積已經大得嚇人。
巨大的黑色聖經在方、查二人頭頂上空不停旋轉。而這一切僅僅才是剛剛開始。旋轉中的聖經迅速地自動打開,書面朝下,從書中飛出了無數印有聖經經文的書頁,迅速散落而下。每張散落的書頁,有意識地在方、理二人半徑兩、三米的地方開始集結。轉瞬之間,他們二人就被由聖經書頁組成的「紙籠」,困在了其中。與此同時,那二十餘人口中,吟唱之聲幽幽傳來:「慈主以示眾徒,穿越天際的門扉,化身潔白的羽翼,淨化塵世一切罪惡之物!天使吟!」
幽幽之聲,帶著悠長和弦的語調,彷彿真的跟另一個世界建立了聯繫,從異世獲取了強大的力量。「紙籠」上頭,空氣中竟隱約出現了一個天使的身形。只是,天使的身子並非實質,而是近乎半透明的虛幻。顯然此時出現的絕對不是真正的天師本尊,而是用某種力量幻化出的虛幻天使。那個幻化出「天使」,坐在「紙籠」的上頭,溫柔地懷抱著「紙籠」,嘴中吟唱出了最動人的音符。而這音符之中似乎也隱含著極強的力量,使得原本虛無的音符竟化為了有形的實狀。歌聲之下,一波一波肉眼可見的七彩氣流被悉數注入「紙籠」之中。
畫面是唯美的,歌聲也是動人的,但種種美麗之物的組合之下,隱藏在背後的往往是最凌厲的殺機。眾人注視著被「紙籠」困在其中的二人,透過薄薄的紙張,似乎還可以依稀看到二人的身影。但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天使之吟」已經完成,雖然紙籠看似「單薄」,但它卻是每個人注入的強化靈氣聚結而成,裡面的人絕對不可能有脫逃而出的機會。而由這麼多人合力使出「天使之吟」的威力,相信就算實力再強的人也抵受不了當其中的威力,換句來說,他們兩人已經死定了。
「紙籠」外面情勢緊張,「紙籠」裡面卻是一副截然不同的光景。在由「天使」吟唱所幻化成的七彩氣流的攻擊下,裡邊的方雲與查理二人,神情倒是相當輕鬆。一句接一句的閒聊著。方雲淡淡說道:「這種群體攻擊倒是特別。耳邊傳來的聲音乍一聽之下,倒是蠻動聽的。不過,只要稍一鬆神,就會覺得腦袋被震得暈暈的。查理,你曾經在意大利待過滿久一段時間的,跟教會之間的接觸也比較頻繁,你知道這種方式的群體攻擊,是什麼來頭嗎?」
相較於方雲神情上的淡然與輕鬆,查理臉上的神情可要肅穆得多了。但總體來說,表情除了嚴肅些,其他都還算正常,也沒有什麼異樣。只聽他沉聲道:「稟報少主,以我看來剛才那些攻擊我們的人,應該就是教會中的那些特殊份子,擁有特殊力量的戰鬥神父。教會中的武裝力量一般分兩類,戰鬥神父和聖騎士。剛才我們遇到的戰鬥神父,一般善於遠程攻擊,善於施展各種類型的施術。現在他們攻擊我們的招術,應該就是戰鬥神父所使用的一項最高級的群體攻擊施術——『天使吟』。算是攻擊敵人精神類別的終極施術!」
就像查理說的那樣,「天使吟」是透過聲音,對敵人的精神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一般這種攻擊方式算是無孔不入,很難進行有效的防禦和反擊。但就目前的現狀來看,二人在攻擊之中,還能跟個沒事人似的,非常悠閒的聊著天,大談對方的攻擊招術。這教會終極施術的威力還真的有等商榷。這不,我們這位第一世家的少主,就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義:「教會也算是盤踞在世界有近千年的時間了。不管怎麼樣,就算他們不敵人,作為單一的宗教勢力能和第一世家分庭抗禮這麼久的時間。他們本身的實力也應該差不到哪裡去才對。今天這麼一看,所謂的戰鬥神父,這麼多人使用的什麼終極施術,也就只有這麼點威力,老實說,真是讓我失望至極!」
查理聽著方雲失望的語氣,心中不禁暴寒,雖然此刻的「天使吟」,對於他本身沒要造成什麼傷害性的影響,但還是對他精神上造成了相當大的壓力。比如現在,查理看上去好像還能正常說話,其實他已經暗自凝神,悄悄燃燒自己體內的靈氣,提高自己的精神力,從而抵禦『天使吟』帶來的攻擊。可看看身邊這位少主,查理敢保證,方雲絕對沒有像他那樣藉著燃燒靈氣來提高自己的精神力。為什麼方雲沒有做呢,查理也只能大膽的猜想,方雲平時在無意識時釋放的精神力,用來抵禦「天使吟」的攻擊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想到這,查理真想大聲地喊一句,真的不是教會實力不濟,而是身邊這位實力真的太強……強到真的……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當然了,查理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會這樣說。只能沉聲道:「少主,其實我們也不能以片面的情況就下定論。教會絕對沒有我們想得那麼不濟。屬下以前就跟教會所謂的那些戰鬥神父和聖騎士交過手。現在這些人,除了那個紅髮的年輕人實力還算過得去,其餘都不值得一提,最多也只能稱之為雜碎。」
方雲一瞥頭,淡道:「哦!是嗎?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我們這次前來也不算毫無意義。」說完,他又看了看四周,道,「這美妙的歌聲聽起來倒是不錯。但是聽多了總是覺得有點頭痛。這場特殊的聲樂演唱會也該適時到個段落了。」說著說著,只見方雲臉上帶著一抹淡笑,伸手帶起了衣角,輕輕地對空一揮。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又快得離譜。甚至連一旁的查理都沒發現,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查理發現的時候,一直包圍他們的巨型紙籠已經裂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隨後只聽到一聲巨響……「天使」消失了……「紙籠」爆炸了。
受到爆炸時的勁風影響,原本包圍著方雲與查理的眾人,被炸得向後急速飛去,紛紛撞上了四周堅硬的牆壁,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凹陷。當然,眾人所受的傷絕對不只是受到撞擊這麼簡單。「天使吟」被強硬的破除,當中力量的反噬,更是比之前者要嚴重得多。也就是說付出的力量越大,此刻所受的傷害也就越多。其中受到其沖的就是那個紅髮男人。就像查理說得那樣,他是那些人當中最強的一個,可就是這個強,也讓他成為了受害最嚴重的地方。連續幾口鮮血湧出口中後,那個紅髮男人還是不止的咳嗽,看似痛苦至極。
爆炸後的塵煙緩緩落下,只見方雲和查理二人漸漸地從中走了出來。這時,方雲走到了紅髮男人的面前,由上往下俯視著地對他問道:「你們這裡的掌事人呢,叫他出來,我沒空跟小雜魚閒玩!」
這見話才剛說完,遠處立刻適時想起了一個冷淡的聲音:「『第一世家』到底是稱得上『第一』兩字,做什麼事都那麼與眾不同。派出的人更是不同凡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