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鸞的話,阿婭瞪圓了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竟敢……竟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我有什麼不敢的。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吧。無論如何,他也是不可能恢復的。要知道道外者的數量可不少,就算我們不動手,也肯定會有其他人動手除掉他。」紅鸞說道,「白白浪費機會不是很可惜嗎?」
「你說機會?你把張衡當成什麼了?當成是你謀取事跡值的祭品?你這心如蛇蠍的渣滓!」阿婭把臉湊到了紅鸞面前,眼中的目光像劍一樣刺向紅鸞,「給我聽著,只要我在,就不准任何人動張衡一根寒毛。假如你膽敢越雷池一步……」
紅鸞滿不在乎的笑道:「別嚇唬我了,現在這種狀況下你不可能動手殺我的。」
說話間,她突然覺得背上有點涼,像是被一隻冰涼的手鑽進了自己的後衣領一樣。不,不是手,那是金屬,是那把屬於阿婭的匕首!
「殺你?我不會用效率這麼低的手段。你死了以後才會對我們造成影響吧?那麼對付你的方法很簡單,讓你生不如死就好了。」殘忍的話語從阿婭的唇間吐露出來,「挑斷你的手腳如何?嗯,也許太輕了。在你的臉上亂劃,讓你破相也很容易。假如你連這也不在乎的話,那麼,剜掉你的飛機場好了。雖然本來就是平的,不過我可以讓你變得更加平坦。就算你的療傷戒指可以把傷治好,那種精神和肉體上的痛苦你總是沒辦法消除的吧。」
這時紅鸞已經在自己的衣服裡找到了阿婭的那把尖匕首。聽著阿婭的話紅鸞心裡也有些害怕,她努力的抓住那把匕首要把它拽出來。可這時阿婭說道:「別亂動。亂動的話我也沒辦法把握分寸了。搞不好我會讓這把匕首從你那個地方進去,在裡面亂攪也說不定喔?」
紅鸞不敢動了,她紅著臉大聲斥責道:「你……你這惡魔……這種事,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嗎……」
「這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把你凸顯身材的部位割下來烤熟了喂野狗我都能做出來。相比之下,我覺得我現在的行為已經很仁慈了喔?」阿婭嘴角上翹,臉上浮現出殘酷的笑意,「你說我是惡魔是吧?嘛,算你說對了,惹到我算你倒霉。你更倒霉的是張衡那呆子現在人格錯亂了。要是他在旁邊的話,我還得保持一下形象,不會做出太不擇手段的事來。現在他管不到我了,我可真是心情舒暢得很,很想自由的活動活動筋骨了呢。」
紅鸞審視著阿婭的表情。她那殘酷無比的話根本不是說來玩的,她真的會這麼做!
「好了,我接下來就如你所願,繼續這種惡魔行為吧。反正只要不把你弄死就可以嘛。在這個大前提下,我可是有很多事可以做哦。我會很努力的去做的。假如你是受虐狂的話,一定會感激得痛哭流涕的喔。」阿婭繼續如魔鬼一般笑著,「那麼現在就開始了。我數三聲,三,二……」
「停下來!」紅鸞恐懼的喊道,「你放過我吧!之前那種話,我不會再提了!」
「太遲了。我現在興奮起來了,非得做點什麼才能滿足。」阿婭用手指抹著自己的紅唇,「嘛,在你胸前割個什麼圖案吧?比如『紅鸞是本大爺的玩物』,這一類的字怎麼樣?真是不錯的點子。我就這麼做吧。」
「不要!」紅鸞大喊著,但阿婭的那把匕首一點都不領情,真的滑向了她胸前!
「阿婭,適可而止吧。」出聲的是羅如志。阿婭的這番舉動確實過於殘酷,旁邊的羅如志也看不下去了。
「你在說什麼,羅如志?」阿婭投向羅如志的目光充滿敵意,「這個女人可是準備要把張衡殺掉。你居然還在為她說話。難道說,你是在贊同她的話?你也想殺了張衡來謀利?那樣的話,我只能把你當成敵人了!」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阿婭那目光太嚇人,羅如志趕忙辯解道,「你現在再怎麼虐待她也沒用。現在隊長變成這樣了,我們需要想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
「你偶爾也會說出有道理的話來啊。」阿婭對羅如志的敵意消除了,她轉向紅鸞:「這次算你躲過一劫。你趕緊跪下來,感激我的仁慈吧。」
紅鸞立刻就跪了下來:「謝謝,謝謝!你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的!」
話剛說完,紅鸞突然「啊」的一聲慘叫。阿婭那把尖匕首從她的衣服裡飛了出來,匕首的刃上還沾著鮮血!
「在你背上劃了一條路。這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感恩吧。」阿婭抓住紅鸞的頭髮,強迫她的眼睛正對著自己,「下一次要是再讓我不爽,我一定會讓你見識到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麼精彩。」
紅鸞被嚇得說不出話來。自己太低估阿婭了!這傢伙的狠毒真是無法估量。阿婭絕不是可以簡單應付的角色,以後說話做事都得小心了。現在這種涼到背脊骨裡的感覺,紅鸞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羅如志也凝視著阿婭。正如阿婭自己所說的一樣,在張衡還在的時候,阿婭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暴戾和狠辣;唯有張衡才能抑制她,張衡一旦不在,阿婭就完全失去了制約她的韁繩,恢復了她猙獰的本性。
平時那隨機應變的智慧和冷酷無情的殺戮,說到底也只不過是被壓抑後的表現罷了。宛如魔王一般殘忍狡詐的阿婭,才是這傢伙的真面目啊。
「你這女人也太誇張了。」突然開口說話的是宋雲翔,只聽他笑道,「真是看得我太解氣了。我和我那麼多同伴都被這個姓紅的婊子搞得淒慘無比。我做夢也想不到她竟然也能被人治得這麼慘。你這人雖然狠,不過對你隊長還真夠意思。老實說,我還蠻欣賞你的。」
婭只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她緊閉著嘴唇望向張衡逃竄的方向,臉上似乎沒有什麼表情。但即便如此,她也隱藏不了自己的目光中的那一絲痛苦和迷惘。那是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的眼神。
「你走的時候,隊長他一直望著你,直到看不到你們的背影的時候也都還望著那個方向。」羅如志開口說道。
阿婭先是一愣,然後笑了:「……是嗎?他真蠢。」
「我問他,擔心嗎?」羅如志接著說道,「他說,擔心。」
「擔心我?真呆,不如擔心他自己好了。我是沒事回來了。他呢?變成這個鬼樣子。我現在恨不得捶他的腦袋呢。」阿婭一邊笑著一邊說道,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但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剛收回來的尖匕首,感覺簡直就要把那堅硬無比的匕首捏碎一樣。
「他說,雖然有點擔心,可是不讓你去不行。在你回來之前,我們必須要把這裡守好。」羅如志歎了口氣,「隊長他,堅信著你會回來的。」
阿婭轉過頭來望著羅如志:「你想說什麼?」
「我相信隊長他會安全無事的回來。」羅如志說道,「寄宿在隊長身上的不過是天命罷了。隊長沒有可能輸給那種東西。」
阿婭搖著頭:「可是……他們說絕對不可能恢復了。」
「精神強韌如你,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絕對嗎?」羅如志道,「絕對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打破的。連我都相信他會回來,難道深愛著他的你還不如我那麼相信他嗎?」
阿婭的臉有點泛紅:「別……別胡說了!我什麼時候深愛他了?我平常那是開玩笑的!我……我……鄙視他……」
「那種事無所謂。」羅如志說道,「總之,你還是相信著他吧。」
「…婭終於露出了真正的笑容,「說起來還真是慚愧,我居然還不如你那麼相信他。謝謝你讓我重新有了信心。等那傢伙平安的回來,我一定要叫他跪在我腳下說『對不起,阿婭大人,我錯了』!一定會的,我保證!」
◆
「嘩嘩嘩」,那是流水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已經持續了超過一天的時間了。正如同這聲音所表現的一樣,周圍的世界裡也真的到處都是流水。不過,這些如水一樣流動著的清澈液體真的是水嗎?明明聞起來也確實是無色無味,捧了一把放到嘴裡泯了一口也感覺和水差不多,可是奇怪的是,這種水完全無法沾濕衣服。即使全身都沉入水中,起來的時候那些水也會全部落下來,衣服和皮膚表面連一滴都不會留下。它的觸感和真正的水有著巨大的差別,要說它是真正的水實在是太牽強了。
張衡停止了觀察身邊的水。這個地方大概是一座山吧。這些所謂的流水,也就是山上的山泉。張衡已經在這山上走了很遠了,不過無論他走到哪裡,這些山泉都無處不在。這實在是非常怪異的事情,張衡怎麼想也想不通是為什麼。
張衡抬頭望上方望去。上面的山峰還是高不見頂。張衡已經持續往上方爬了一天了,可是現在還是看不到半點山頂的影子。這座山當然未必有張衡視力的極限那麼高,但由於越往上面走雲霧就越多,能見度就越低,所以張衡現在也沒辦法看到山頂。
張衡是在一天前來到這裡的。在他看到這座山之前最後的記憶,是那匹四個頭的怪狼鑽進了自己的胸膛。在那之後他就出現在了這座山裡,無論是那頭狼還是身旁的羅如志都已經看不見了,張衡怎麼找也找不到他們。
張衡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物品。放在身上的虎牢珠和烏茲衝鋒鎗都不見了。倉庫空間倒是能開,裡面那些被封印的東西還是不能用,但離子炮和隱形力場發生器還能用。另外技能也還是不能用。
根據眼前的情況,張衡判斷出自己可能是被傳送到歷史之輪裡面的什麼地方去了。那麼現在要做的事就是趕緊離開這裡,重新找羅如志會合。周圍這山脈綿延不絕,看不出到底從什麼地方能出去。所以張衡選擇了爬山這條路。只要能爬到山頂向下俯瞰,那就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然而,張衡已經爬了一天,依然沒有半點快要爬到山頂的跡象。這山上除了這泉水很奇怪之外,植物和動物這些都很正常。不過,就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張衡一邊朝上爬著,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到底要怎樣才能出去?
正想時,張衡腳下踢到一個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那竟然是個灰白色的骷髏頭。他俯下身子觀察骷髏頭。這顯然是人類的頭骨,從顏色來看,這個人已經死了很久了。
這個骷髏頭至少說明這山上曾經有過人類。不過讓人不安的是張衡只看到了這麼一個頭骨而沒能見到活人。這個頭骨的主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呢?山上是不是還有著未知的危險在等待著自己?
「嗨!」突然有人在喊張衡。張衡立刻轉過身去。只見他背後站著一個頭髮鬍子都很長的人……要不是他身上還有衣服的殘片,張衡肯定把他當成是野人了。
張衡立刻從地上撿了一根粗樹枝握在手裡,警惕的問道:「你是什麼人?」
「別緊張。我和你一樣是被送到這裡來的人,我對你毫無敵意。」對方把雙手高高舉起,示意自己沒有敵意。
張衡保持著防禦的姿勢,繼續問道:「這樣說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當然知道了。這裡叫做泉界。」對方笑了起來,「是歷史之輪裡亡靈們的墓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