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長在外打聽知道多少?」東宮反問——
主動權又不在你手上你那麼急著問我做甚?
「殿下也許不知這一朝一夕間停留在京的東宮舍人大多被投入囹圄雖設法營救一時也脫身。」
東宮並不意外喔了一聲又問:「除此以外還有誰入獄?」
「曹少師以及數位與之交好的朝官……」
我將自己得知的情況向他說明但只講述皇城外的部分也隱去帛陽的穿針引線每提到對立方的動作必然連接著敘述定國公方面的對策——當然是秦晏建議定國公採用的對策——藉以安定東宮的情緒。
東宮恍然:「秦晏只對本宮提說留意數位皇弟原來難言之處情勢是如此……」
我笑笑。
「倒是讓他辛苦奔走了。」東宮難得有句體貼話然而接下來又很討打地問我「牢裡的也就罷了你兄長打算什麼時候救本宮出去?本宮在這裡被宦官看管著已將近三日不能再拖!」
我心生不滿瞥他一眼——
你在丹華宮只是餓了餓何況還能要挾著別人送吃的又沒什麼大不了牢裡的才會受苦好不好?
「兄長說了請殿下少安毋躁尤其是多順著脅持者的意思……」原以為這句話會造成他反彈我抬眼看看他毫無動靜只是盯著我。我心下詫異——莫非是餓久了反應遲鈍?於是自行接下去解釋:「先殿下平安要緊一切退讓都是暫時的請勿要記在心上;其次佔據丹華宮的人馬勢單力薄並不足以為懼只要殿下好顏相待施以薄恩許以重諾。不愁策反不了這些小人屆時……」
獨自一人說這麼多不見東宮表態更沒受到打斷。
我更覺得異常抬頭輕聲喚到:「殿下?有在聽麼?」
東宮猛然回神:「啊?你說了什麼?」
可惡居然給我呆去了!
我忍住青筋爆躥地火氣用四姑娘的柔聲和氣對東宮道:「還是請殿下一邊用膳一邊聽民女道來。
東宮點頭道:「四姑娘。你與秦晏實在相像!」
我心裡一動莫非他起疑了?還是我不知不覺露了馬腳?
「……嗯兄長與民女是同胞雙生自然比一般兄妹更為相似-(這是胡扯)」我一面說一面快在腦中搜索可能導致穿幫的因素猛然想起手上那三條抓痕急忙將右手藏在袖裡。
再瞥東宮一眼他似乎並沒注意到我的手。
(防盜舊文請過一小時再回起點觀看更新打擾之處。敬請海涵。)我按捺住心中不安為他解釋為何要做一個好人質和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人質。
東宮神色古怪倒是老老實實地填著空乏的肚皮沒有插嘴打斷我的說話也沒有走神當作聽不見。
等我說完他問:「以你見解。京外的援軍。是來助丹華宮這批反賊的?而後宮則另有人謀權?」
「非是民女見解是家兄。」我糾正。
「都一樣。」東宮無所謂地揮揮手「那火燒東宮殿地又是什麼來歷呢?」
現在不是時候討論已經過去的事情吧?我說:「如果檯面上僅有兩股勢力則應當與如今侵入後宮的人關係密切。因東宮走水會危及殿下性命而丹華宮的反賊暫無此意是想先從殿下手裡得到印信等物……」
簡單說前者不要東宮的命後者籌碼少東宮的性命算一張牌。東宮的號令也算一張。
「這同樣是你兄長的見解?」東宮天外飛來一句。
我低頭:「是民女的大膽揣測。」
東宮哈地笑了一聲。
「四姑娘對本宮頗為關心。分析得頭頭是道呢!」他打趣道。
「殿下取笑了。」
我不由得再把右手往身後藏藏心裡數著:注意到手上這三道抓痕的應該只有帛陽和張緹吧?東宮沒這麼細心地樣子。應該是我多慮了。
可他的表現真的讓我背後毛似乎已知真相正逗著我玩呢——
想東想西無用先辦正事要緊!
「殿下可有防身之物?」我問他。
東宮想了想回答:「有。」
他起身轉過屏風從床底摸出一柄匕比我放枕頭下的那一把略長。
「請殿下隨身攜帶。」我說。
東宮倒也聽話知道是嚴肅的時候。他把匕藏在袖裡袖袍寬大看不出內中有沉甸甸的一塊。「會有用到的時候麼?」他有些憂心地戳戳袖袋。
「以防萬一。」
我這邊也為難要不要告訴他可能有京中士兵進出皇城呢?
我派人回去通報帛陽是希望他點起他的部署冒充丹華宮反賊的同夥進入皇城藉著這個便利一舉將丹華宮之危給解了。
可帛陽不見得願意這樣做他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都還沒鬥出什麼傷亡來呢。
最重要的是東宮沒死長青宮也似乎好好地這樣地結果對於帛陽來說絕對是一場空忙他應該不願出人手幫助東宮才對。
但這是從我慣於被動的思路出所做的分析。
從帛陽的角度看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如果他主動出擊可以攻佔丹華宮殺掉東宮。並將罪名推到前人身上。
再有更好康的就是有餘力的話足可連後宮一起乘亂給破了。
如果說殺滅東宮無功有過元啟帝回來不好交代那撲滅太后再出皇城剿了秦府結果就是徹底推翻京城地統治正是帛陽一披黃袍登基。與元啟帝對著干地時候。
以帛陽的意識很有可能做這樣的決斷。
唯一能限制他的便是成功率高低。
他從不讓我掌握他在京中的脈絡我無法估計帛陽的勝率在多少。要是準備不夠兵力不足他一定連皇城也不願踏入。要是胸有成竹那他長驅直入目的則是奪權了。
在我能做的範圍如果沒有兵馬進入皇城。東宮則要以我地建議與丹華宮人周旋伺機策反收買。
如果有兵馬進入那絕對是要以逃命為第一要務不管帛陽與另外幾方是怎樣火拚東宮也千萬不能現身躲進密道最實在——不信帛陽會願意公佈皇城密道地存在和走法。
這一切分析和應對雖是紙上談兵卻也未雨綢繆。
但要怎樣告訴東宮呢?
以秦斯的名義?將帛陽換成駙馬府地名頭?那豈不是說我有反心直接告訴他帛陽有異說帛陽是男的?一樣是當駙馬的要陪葬。
總之我跟帛陽是利益共同體。也正因如此帛陽可以放心讓我出來做事他則安居駙馬府等候消息。
「殿下家兄雖已帶人攔截城外叛軍可他畢竟只是文人。沒有真刀真槍見過世面。成敗難料。」我說「若是皇城內有什麼風吹草動請殿下……」
東宮打斷我:「本宮相信秦晏當下是安全得很不僅全身而退更功成圓滿了。」
「咦?」
莫非我什麼地方又不慎道出了破綻與矛盾?
否則東宮為何這樣肯定?
見我驚疑地打住話頭東宮得意笑笑安撫道:「四姑娘莫驚慌本宮只說你輕看了秦晏!他是泰山崩頂面不改色之人。凡事謀定以後動。只有優柔而待斃的呆滯卻難有失手落敗的機會!」
啥?
誰坐以待斃。誰呆滯?你給我講清楚!
「四姑娘聽著不順耳可以駁了本宮。只是以你對秦晏的瞭解能及得上本宮與之多年相交麼?」東宮話中有話笑吟吟地望著我眼裡閃閃亮。
我一咬牙——
好吧算我認栽有口不能言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東宮繼續眉飛色舞道:「此時秦晏應是已經解決了東門的禍事安穩考慮怎樣將本宮救出丹華宮甚至已經偷偷潛入皇城伺機救援了!」
你想得美我就是勞碌命麼?
我當然是已經回駙馬府睡我地大頭覺去了!
……唔現在呆在東宮面前的是幻影啊幻影……
這東宮真是可惡只想著等人來救他是太子不是被惡龍捉走的公主好不好?
我攥緊拳頭微笑道:「借殿下吉言希望家兄平安無事。」
「吶秦晏還說要本宮做什麼沒?」東宮滿臉都是笑意看他恬著臉像偷到魚吃的貓那模樣我真想就著手邊的湯給他扣過去。
「也沒什麼了就是請殿下注意自保凡事不可出頭。」我恨恨地答「若是聽見有人闖入丹華宮則無論來者立場都先逃離為妙。」
「能逃的話本宮還會在這兒麼?」東宮不以為然。
「哪裡到時候場面一定混亂請殿下從主殿後方逃離。」我指給他看「開窗以後迎面是堵花牆可以翻過去勿要躲避在花苑裡請立刻沿水渠後方往北到宮後苑……」
「然後進密道?」東宮恍然。
我點頭隨後立刻驚覺不對反問:「什麼密道?」
「無事一時口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