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一塊木料衝自己砸過來我急忙退後兩步險險避開!
投石器還是架好了。
這怪不得即墨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縱然他有后羿之才有弓沒箭那也翻不了天。
我隨手抓了塊薄板頂在頭上做保護層逆著逃下城牆的百姓往上攀。
碎瓦落到木板上砸得我差點穩不住身子只盡量把身體和雙臂都縮在板子下面避免被墜物直接擊中。幾次險些被鄉親擠下樓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城牆來不及查看東北角的戰況便一口氣衝到城樓前。
從這邊看城樓的受損程度還不算太嚴重沒傷到主梁和承力的大柱暫時塌不了。
「別呆在那裡!」
喊聲響起我只覺得衣領被人抓住往旁邊一扯。
一塊巨石轟隆響著撞上城牆把我剛才站的地方硬生生砸陷進去了半尺旁邊的磚土護欄被帶垮了一片。這下要從東半城牆來西半側就得爬過這堆隨時可能坍塌的亂石一不小心就會滑到十米多高的城牆底下去。
「……啊多謝。」我回過神轉頭感謝拉自己一把的人而後愣住。
救我的人是江近海他什麼時候也來援手了?
江近海上下看看我鬆開手拍掉掌心的灰土。「江大人無恙麼?」
即墨君在巨石的另一邊詢問。從這面是被遮擋得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根據聲音。判斷他大概就在離我們不到十米的地方。
江近海高聲答道:「沒事!即墨大人那邊地兄弟交給你調遣了!」
「對面的皇衛軍士也是一樣勞江大人費心!」
即墨君禮尚往來地應著幾支羽箭隨即從巨石背面破空而出飛向敵方的投石器。
「你們……不是關係惡劣麼?」我瞅著江近海納悶。
他哼了一聲輕道:「你懂什麼?見刀見血的時候女人躲後面去少在跟前添亂!」——
什麼話!雖然我幫不上多少忙也不至於添亂吧!
我憋著氣趴在砸壞的牆頭上往外望。
零星的箭矢依然攻擊著投石器周圍。可是對方學聰明了豎起兩層籐牌把箭牢牢地擋住勾在籐條之間。再多支箭也拿它沒奈何死活射不穿。
而投石器就在雙層高的籐牌後面填裝著巨石的那頭緩慢地往地面垂下而另一端灌鉛的重物逐漸上升顯然正在絞緊繩索預備射下一彈。
再多的箭也無法穿透籐牌。更何況我們地箭不多了。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摧毀城牆?我對東側城牆喊到:「即墨大人!能用火箭嗎?」
這兒指的是字面意義上的火箭——帶火的箭放火燒過去總比單純地用鐵箭頭威懾力大吧。
江近海嗤之以鼻:「別想當然這麼遠。點燃bsp;哪有多遠也就五十米左右肯定有辦法的!「你不要小覷古人的智慧!」我反駁道。
話音剛落突然就見即墨君爬上阻隔在城牆正中的巨石對我道:「秦大人。油在哪裡?」
「油?對!在城樓裡面!」
可是城樓的門窗被巨石給堵住了為作戰考量城樓兩側都是沒有留窗口的無法進去。
即墨君就著巨石的頂端略作衝刺撲到城樓地屋簷上啪啪地碰掉了好幾塊房瓦但終究被他給爬上了屋脊。驚險地保持著平衡挪了幾步。他往被石頭砸碎的屋角里張望一下縱身躍了進去!
有他帶頭對面的皇衛又有三五人循著同樣的路線進到城樓內部。
「當心!」
投石器再次擊出一不過這回地準頭差了點結結實實地撞在城門上方的牆壁上。隆隆響著墜了下去。只震得我們這些城牆上的人站立不穩卻沒造成實際的損失。
這個時候。是要慶幸城牆還算牢固麼?「讓讓!讓讓!」
一路大叫著跑過來的是主動上陣地老百姓幾位挑著擔子的拿出走山路的水準在滿地狼藉中飛靠近到了城牆上的塌陷處他們鏟子和雙手齊上選著人頭大小的碎石刨進擔子裡火返回城牆東北角——
原先準備的武器已經大大地不夠用了連拿來砸人的磚石也快扔光只好就地取材。
這個時侯絕對不能慶幸城牆不結實。
即墨君以絕對不配合他衣著的敏捷爬出了屋角手裡拎的是一大卷棉被。
那都是鄉親捐獻出來地如果遇到敵方密集攻城就能拿來配合火攻。對付墨河亂民我考慮過這個辦法但是這邊的大多是騎兵攻城方面不在行移動度倒是快因此這套裝備追不上對方的轉移度暫無用武之地。
就在房瓦上即墨君鋪開棉絮棉絮中間浸過燈油褐黃色一大片。
他挑開線縫撕了一團油棉綁在箭頭上引燃之隨即瞄向北狄的投石器射出。
一支、兩支火箭不斷離弦。
這自製的火箭是不合規格的原本不作這個用途所以燃起來以後箭桿長度不夠要麼拉不滿弓要麼枕不上指骨。即墨君地動作太快我也看不清他是怎樣做到地倒是跟著他的皇衛射出時候頗是費勁也沒有即墨君那樣地準頭。
「瞄好投石機!」即墨君對皇衛怒道「連箭都射不準朝廷養你們何用!」
新一輪攻擊的巨石被撬上了投石器眼看著絞盤漸漸絞緊我除了詛咒它砸不中人以外別無他法。要是以前在太學的時候學點射藝多好現在就不會什麼忙也幫不上了。
即墨君燃起箭吃力地在油煙中瞄準目標。
籐牌上鎖住了好幾支火箭冒出青煙這盾牌是鞣質過的油光可鑒並不容易起火但一旦燃燒起來就勢不可擋!
又一支火箭準確地擊中籐牌。
迎風一招籐牌像是終於忍耐到了極限呼地爆燃起來!
頓時鄰近的盾牌紛紛燃出明火燒得北狄士兵慘叫著丟棄盾牌逃命!
也正在這個時候投石器再次拉動巨石翻滾著向城樓正中呼嘯而去!當其衝的即墨君只來得及抬手遮住頭臉……
只聽轟然巨響城樓被飛石擊了個對穿塵灰四起霎時間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