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重複夏城的規模總之這裡就兩間藥鋪年前倒了其中一家想走錯也難。
按照以前我對鹽鹵的理解那是一大塊一大塊的灰白色石頭——八成是把氯化鎂與石灰石弄混了。既然藥店賣的是那麼細小的碎末誰都有可能灑點到食物裡面去吧?
不知道致死量是多少?
我心裡早有懷疑的人自然是去了藥鋪直接要命案當天的賬簿查看。順路照顧人家生意買了幾錢銀子的寒石掌櫃想捆綁銷售附子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便拒掉了。
王郊離開縣衙的時間就是那天上午而已如果不考慮同夥協作的話他的行動路線應該就是如此沒錯。
出門冷不防看到城門那邊出現江近海的人馬大概是請真人來的。
「你說休息兩日於是依約前來。」江近海仍舊是寒著臉不給我好顏色看。
兩天時日還真快我點頭領他們去客棧。
客棧裡現在已經從山賊盤踞搖身一變成為了皇衛滿園江近海這群山寨版的官兵進去雙方立刻都愣住了。
我在門口探頭探腦只要他們不打起來氣氛再怎麼僵硬也無妨。
等即墨君出現江近海上前與之交涉。
貌似不會有什麼衝突吧我想著往衙門去。^^君子堂^^
東宮正坐在大堂上滿臉沒趣聽我說要請真人動身連忙表示他一定同行。
「可是出門就有可能遇見即墨大人喔!」我提醒他。
他想得更多:「不出城遲早會被他撞見索性借這個機會逃出去。」
當著他眾多「兄弟」的面我不便數落他。但是為啥這麼不願被即墨君逮到呢他好歹也是東宮認為可靠的人啊?
東宮找了個大斗笠蓋在頭上帶著一幫山賊躡手躡腳往外去。
「等等三公子!」我急忙拉住他。低聲道「你忘記江近海曾對你不利?別去了讓真人按預定行事就好。」
東宮不依笑道:「哼我倒要看看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是什麼嘴臉。」——
我說你的膽色怎麼是分對象的呢?江近海可比即墨君凶險多了啊!
到街上往南一看正好撞見江近海一行出客棧請真人上車。
東宮急忙把斗笠往下一扣。對手下吩咐到:「大夥兒跟上。」
喂餵這樣會被當作是打劫的吧?
我好氣又好笑地跟著他們適逢江近海回頭看一眼看見我臉色不善地哼了哼視線掃過東宮沒認出來。倒是對這一大群人的來意狐疑。
「這是做什麼?」他皺眉責問我「這麼多人同來是你的安排?」
「江莊主想多了他們是真人的隨從老人家啟程。當然是要同行地。」我無奈地說。
江近海半信半疑:「以為本官沒見過道儀麼你帶來的人手分明不是道官打扮。」——
人家再是雜牌軍也比你和你的兄弟安全係數高。不會突然就把人殺了棄屍荒野。我更擔心的是你害人咧。
「請放心吧……」為何放心呢我瞥向躲在斗笠下面的東宮心裡暗歎一聲道「本縣同去若是選好地方也方便請雙方的人一起丈量以免測算不精。」
「你不是整日忙得團團轉麼?」江近海輕蔑地勾起嘴角。
「沒辦法。」我坦然道「誰讓此事關係重大一是入賬數目甚巨二是位址選擇關係民生若不慎又壞了誰家風水那本縣也是頭痛的。」
江近海冷哼:「秦大人比本官更像古人了。」
此話除了我與他以外。沒人明白是什麼意思。我只答了一句:「在其位謀其事。彼此諒解不能的話至少也別再爭鋒相對吧?」
江近海不言語。
圍觀者眾多。不便再說什麼來打動他我擺擺手:「還不出的話又要耽誤一日了。先送真人去道觀吧。」
得我一令出山賊把原本寄放在客棧和馬驛地馬匹都牽了出來其實這條街還挺能塞人百來號人馬擠在一處也沒覺得特別擁塞。
不過這倒確實有點熱鬧過頭了。
正在此時彷彿嫌還不夠人多即墨君帶著皇衛大步而出。
京城來的皇衛將士那得是什麼派頭呀?毫不客氣就拿刀鞘把擋在前面的人撥開:「讓開讓開!好狗不擋路!」
走到離我一丈遠的地方即墨君站定皇衛自然就沿路清場推搡出一條道路直通我面前。
「秦大人好興致可是要出城?」即墨君提高音調。
我答道:「啊接待即墨大人之事本縣已有安排選址福地是造福生靈的要務如有怠慢大人還請見諒了!」
即墨君瞥了江近海一眼京城文官多得滿地跑不知他倆是否認識總之這回輪到即墨君對江近海輕蔑一笑。
「福地?該不會就是京裡流傳的替閹人建生祠吧?賊子還真是大膽了。」即墨君譏諷道「只可惜再是如何享受香火依然全無香火傳世!哈哈哈!」
江近海聽了不惱不慍如同當即墨君不存在一般對我道:「秦大人請車出行吧!」
縣衙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由衙役帶到街中。
我點頭向即墨君告辭。
我倆以外地同仇敵愾大概讓即墨君覺得很是丟臉、覺得他是不被人搭理的小孩了他厲聲道:「秦大人你就是如此治理夏縣?與閹黨同流合污好生清正廉明!」
幹嘛啊這是失敗的狗在遠處狂吠?
我沒吱聲。
東宮就在我旁邊他也沒吭聲。
真是意料之外原本他是想看江近海的惡形惡狀誰知這下倒是見到即墨君在人前的趾高氣昂。我幸災樂禍起來。
不過即墨君為了奚落我再次提到閹字終於讓江近海那邊地人忍不住了。
要知道最容易讓男人惱怒的恐怕就屬這個字。
衛剛怒吼道:「閉嘴!即墨大人你與樞密使同是太后親信論資排輩你尚在樞密使大人之後為何再三言語挑釁?莫不是以為江莊主好欺——」
話音未落江近海伸手制止他叱責道:「衛大哥不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