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從投毒方法下手還是就投毒的可能人員分析呢?
案子生這麼幾天了我連這幾樣都沒頭緒。原本推測是齊雲天懷恨報復李縣丞和我(波及御史王郊)現在看來也錯了。也就是說除了給孫二嫂定罪我暫時還沒找出別的解決辦法。
呃先回縣衙再說吧總之我是不相信孫二嫂會投毒的。
東宮一路上纏著我要我保證不會翻臉不認人把他帶下山的幾十名山賊都給關起來。
就算我想抓也得有人手抓對不對?
「那他們就給你做衙役怎樣?」東宮突奇想。
我立刻擺手:「饒了在下吧!敝縣窮啊哪裡養得起這麼多張嘴?」
再有錢也不敢養這群殺人放火都幹過的強盜啊!做過一次就不會忌憚做二次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什麼時候一個不樂意就把自家老闆給做掉再次上山逍遙快活去。
東宮回頭看看跟在後面的眾人為難道:「那我要把這隊人馬帶到哪裡去……」
「先進城吧相信一時半會他們也吃不垮三公子。」
「這廂已經付了百兩黃金呢!」他小聲回嘴「再來就吃去回程的花銷啦!」
「——對三公子而言不過九牛一毛別心疼了。」
反正按他大手大腳的習慣帶多少錢出來遲早敗光回去。百兩黃金也相當於數千兩的銀子了收半年稅才能賺到這麼多呢(公款)。真是……唉好想讓山賊把錢吐出來。
東宮帶來這群山賊我擔心地是他們在城裡鬧事。誰料不久以後他們能幫到大忙呢?——此是後話。不提。
如今我急於處理的是孫二嫂的案子帶了齊師爺回城讓他倆見面。希望能令孫二嫂改口道出實情。
孫二嫂初見齊雲天悲喜交加哭了好一陣子才靜下來。再聽了齊雲天辯解地話不由呆愣半晌。
「……不是大人幹的?」她驚疑地問。
齊雲天坦然道:「齊某就算稱不上君子也是堂堂正正之人怎麼會做這種肆意報復的事!」
我在牢房外面旁聽見他大言不慚。不禁輕咳——
見事情要敗露炸城門、砸縣庫、大費周章來隱瞞真相地傢伙。到底是誰?受人蒙騙便殺人報復的土匪行徑又是誰做的呢?
齊雲天收到我的暗示小抖了一下就事論事:「何況齊某早已離開縣城有什麼辦法落毒?」
「辦法自然是有的像用中空的豬油丸啦盛過熱蠟水的毒碗啦……」
齊師爺奇道:「說得那麼玄奇。你有試過?」孫二嫂搖頭:「沒有都是聽家裡那幫傭提說的僅僅是神不知鬼不覺下毒地方法他就說了好多種。^^君子堂^^還讓我拿縣衙裡的人試手我試過在衙門炊房放瀉藥果然成功。」
汗。原來衙役們集體鬧肚子不是吃了不乾淨地肉。而是孫二嫂下藥啊!
「啊!你練習下毒做什麼?」齊師爺問的也正是我的疑惑。
孫二嫂責備地看了一眼齊師爺嬌聲到:「還不都是齊大人!詐死也不事先知會一聲。害得人家好傷心懷疑是金老三派人暗害便心念著要替大人報仇啊!」
「小娘子真不愧奇女子……」齊師爺拭汗「不過這種想法要不得秦大人明察秋毫你應當向他求助。」
於是輪到我拭汗:孫二嫂跟我告狀也有一兩個月了被我無限期拖延和敷衍該不會是因此才走上極端想要自己解決吧?
不過孫二嫂還是挺厚道的沒講我壞話只道:「不是的我原本也沒這想法被孟兄弟一提醒遊說不知怎地就心心念著無法忘卻了……早知道金老三那天會來的話說不定我就……」
齊師爺也感慨:「嗯孟小兄弟確實是奇人。他勸說我再去埋伏伺機捉路過地達官貴人取而代之……」
「忒缺德了吧?」孫二嫂小聲道。齊師爺嚴肅點頭:「是啊因此齊某嚴正拒絕!孟小兄弟便告辭獨自離開了。」
原來如此孟章與他分道揚鑣是因為沒能說服齊雲天實行他新的犯罪構思?哈。
我心裡竊喜看齊雲天的眼神也友善幾分不過他與孫二嫂這含情脈脈地對視是怎麼回事?喂喂看清楚這裡不是你們家後院啊!
兩人對視中就差沒當著眾人的面拉住雙手了。
孫二嫂感動淚笑:「齊大人還是那麼正直!」
我悻悻轉頭:果然情人眼裡出西施齊雲天那都叫正直我是不是該青史留名了?
齊師爺讚許微笑:「孫娘子還是那麼誠實!」
我噴:這個回答更絕!——
你們給我差不多點!不要在牢裡上演噁心戲目!
背轉手我重重地咳嗽一聲提醒齊師爺他該作的事。
「啊……孫娘子不才有話問你」齊師爺看了一眼我鄭重補充到「是替秦大人問的。」
我瞪他:不必強調這個吧?
孫二嫂十分配合地回答:「齊大人請講。」
依舊無視我看來我上回逼問她與齊雲天地關係實在惹毛了這名女子——她還在跟我慪氣呢。
齊雲天說:「請問那三份佐料是什麼時候調配地經過哪些人的手上桌之前又是放在哪裡?」
孫二嫂略一思索答道:「回大人因為從午後開始來小店地食客就會越來越多所以佐料都是提前配好一碟一碟地放在店堂裡面。而點好的豆花則是直接連鐵鍋一道端出來放在外面的矮爐上底下加把木炭溫熱著。」
她再想想:「至於經過誰人的手那可就沒有了都是小女子自己調配然後靜置起來的。」
「放在店堂內何處呢?」我問。
孫二嫂白我一眼不吭聲。
我捅齊雲天。
齊雲天苦笑:「一般放在何處?」
「進店門後的右處櫥櫃上下兩層都會放置滿碟子忙起來的時候往往還不夠用呢!」孫二嫂道「不過那天時候尚早剛忙過了上午的一攤(老百姓每天只吃兩餐)只來得及準備三碟佐料就進來了客人。」
哦?可我不記得當時店裡還有別的客人啊……
「那客人沒點需要佐料碟的菜色?」問完這句我就覺得不該了人家從剛才起就不理我嘛!
不料這回孫二嫂哼了一聲沒好氣道:「秦大人好記性怎麼就忘記那人是誰了呢?」
「哦?」
「孫郝氏所指的應該是本官吧?」一個聲音揚起王郊慢條斯理踱進縣牢立在石階上看著我們三人他的視線落在齊雲天身上莞爾道「在下乃是御命巡務司薄史奉命巡察各縣賬務。不知這位持羽扇的先生是什麼身份能與秦知縣一同詢責疑犯?」
乍聽聞王郊就是巡務御史齊雲天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