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軒現在已經被相關部門羈押,而且不知道關在什麼地方。周易曾經試圖想問洪鐘這個梅一軒的隔離地點,不過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洪鐘是不會告訴他的。這個傢伙把原則看得比生命還重。
也許吳淡人、王用之這個級別的人物知道吧,但周易這種身份是沒辦法同他們有所交集的。
沒辦法,且先讓郝仁派人出去打聽著。既然走上層路線不通,走走雞鳴狗盜之徒的門路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果然,過不了幾天,郝仁回話說有門。
郝仁說他一發小的同學就在紀檢部門上班,前一段時間突然回家拿了幾件衣服,跟家裡人說要加班,短時間內回不來,然後就消失了。這一消失居然就接近一月,算了算時間,他加班的日子正好是梅一軒一行被押送進京的時間。這麼說來,他一定同梅一軒的關押有關係。於是,郝仁便加緊了探聽消息的過程。
周易勉勵了郝仁幾句,吩咐他抓緊點,看看有沒有機會接近梅一軒。如果有機會下手,那是最好不過。
這頭梅一軒的事情還掛在那裡,那邊杜林居然帶著周伯陽也來京城了。這讓周易很是高興,許久沒有見到兒子了,好像自從周伯陽出生,他們父子二人就沒見過幾次面。聽到說他們母子二人來了,周易忙跑到酒店去,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只杜飛一個人守在那裡,見周易來,說杜老總去新家了。
周易大吃一驚奇,「什麼新家,我怎麼沒聽說過?」
杜飛說:「杜老總剛從別人手裡買了一套二手房,說是以後也準備經常來京城住……老扳。你還不知道呀!要不,我現在就帶你過去,那地方還是我叫人裝修的,剛買了傢俱,這不,杜總就帶著孩子過來住了。」
周易,「好,你快帶我過去。」
到了杜林的新房子,周易這才大吃一驚。他本以為杜林要買一套漂亮的公寓房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買了個四合院。而且是最古老的那種。看模樣至少是前清時代的產物。一水地清磚灰瓦。院子的牆上爬山虎正在萌發新芽,庭院正中有兩顆板栗樹,居然天氣還不熱,青石台階上已經開始發綠。如果到了夏天,這裡就是一片陰涼。
周易看得大聲讚歎,「好地方。杜林你可真回過日子,夏天這裡避暑可真不錯。」
杜林笑著讓保姆將周伯陽遞給周易,說:「那夏天就住這邊來好了。」
周易點點頭:「也好,夏天住這邊也不錯。挺幽靜的。」
逗了幾下孩子,周易發覺自已的兒子表情木木的也不哭不笑,哪裡有小土豆來得古怪精靈,心中便有幾分不喜歡。將孩子還給了保姆。皺著眉頭說:「這個孩子看起來有點笨。對了,上次你懷孕的那天我是不是喝了酒。」
杜林大怒:「周易,你什麼意思,我兒子這是少年老成。穩重,哪像你沒一點正經的模樣。要知道,創業和守成需要的領導人是不一樣的。周易,你來年自己地孩子都不愛,你還是人嗎?」
周易不想把二人的關係弄僵,只得道:「隨你怎麼說。好了,別說那些不高興的事情,來。陪我坐坐,說會話。」周易坐在長凳子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示意杜林過來。
杜林緩和下臉色挨著周易坐下。將頭靠在網易的肩膀上,柔聲道:「有一段日子沒見到你,想死我了。」
眾保姆和杜飛見二人親熱忙退回房間去了,一來是在旁邊看著不好,二來,杜林和網易絕對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大家都知道杜林氣悶經,只要她和人談話,最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旁聽。
周易心中一熱,忙摟住杜林地腰,「我也想死你了。」
杜林撲哧一笑,「光說不算。」
周易呵呵一笑:「那我們進房間去睡覺。」
杜林給了他一拳,「去你的,今天身上不方便,還是去找你老婆吧。」
周易:「你不就是我老婆嗎?」
杜林一笑:「小老婆而已,不過,我也認了,這輩子算是交代給你了。」
周易:「那我更不能走了,放心,晚上絕對不碰你,我們就說說話而已。」
杜林笑道:「碰還是可以碰的,不過不許來真的。」
「成交!」周易嘿嘿輕笑起來。
二人笑了半天,周易才問:「就是為了看新家才來京城地?」
「不是,有另外的事情。」杜林說:「梅一軒不是被抓了嗎,對了,馮辛和王紅也被判了。不過不重,都是緩期監外執行。」
周易:「便宜他們了。」
杜林:「我這次上北京來其實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梅一軒倒台之後,松鋼那邊也是一塌糊塗。你也知道,梅在那裡做了多年的老總,手下人多。新去地那個董事長也幹不下去了,上頭有意思讓他撒回去,換個人。可沒有人願意接手,都是不想陷進那個爛泥潭裡去。你大概還不知道,馮辛前一段時間通過曾琴來找過我。知道她說什麼嗎?」
一聽到馮辛這個名宇,周易個火冒三丈,上次的事情自已差點栽在她手裡。現在她被判了個三年,監外執行,並處沒收個人財產。兩口子也離了婚。現在她過得很慘烈,沒辦法,居然又找上了曾琴。這個女人臉皮夠厚的呀!」
周易:「她還有臉來找?」
杜林:「人家就不能來找了,只要對我們有好處,怎麼就不能來了?」
周易:「什麼好處?」
杜林:「先不說那些,我聽馮辛說了許多松鋼集團的事情,梅一軒在離開松鋼地時候可將松鋼的錢給搬了不少。你猜猜看,現在松鋼帳面上還有多少?」
周易搖頭:「不知道,不想猜。松鋼的事情我不感興趣。」
杜林拐了周易一嚇:「你這個牛脾氣!告訴你,松鋼帳面上還有三十萬塊錢,眼看著就不行了。」
周易嚇了一跳:「才這點,我的老天,那可是上百億的集團公司呀!對了,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杜林得意她一笑:「你對松鋼有沒有意思?」
周易:「沒錢,也不感冒。」
杜林:「誰叫你去買,我們又不做鋼鐵業。我地意思是,梅一軒居然做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帳面上的錢他一個人可沒有膽子吞下去,一定是他地後台老扳給挪用了,借走了。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把柄,你是不是可一考慮一下,看看能不能拿來用用?」
杜林猜得沒錯,王用之集團地眾人在炒期貨的時候虧了不少。為了補漏洞,只得把手伸向松鋼集團。將帳面上的十三個億現金都借走了。就這樣,那個巨大的窟窿還是填不上。這才將手伸向大制油田。沒想到,梅一軒來大制後居然出了紕漏。被人家抓了。大制那邊固然指望不上,現在連松鋼地漏洞也暴露出來了。於是,松鋼現任的董事長見情況不好,乾脆來了個辭職不幹。一期脫離這個稍有不慎就破家滅門的險地。
馮辛出來之後一無所有,沒辦法又回松鋼集團看看有沒有辦法可想。沒想到一去就發覺集團公司內部亂成一團,她一打聽立即明白是以前的事情發了。這事情若暴露,只怕又是一場軒然大波。她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立即聯絡上曾琴,看看能不能同周易接上頭。她現在不好意思同周易直接見面,周易本身就是個不寬容的人,落到他手裡,馮辛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情。只得通過旁人試探一下周易的態度。
曾琴聽了知道滋體事大,也不敢做主,就將問題交到杜林這邊。
杜林正要飛京城,就來同周易商量。
周易心中冷笑。這個馮辛好大膽子,也好意思過來。不過。這個事情還可以拿來用用。不用,那就是自己笨蛋。
周易問杜林:「馮辛什麼意思,她有什麼好地建議。」
杜林回答說,馮辛的意思是,松鋼集團公司的老總遲遲沒派下來,上頭都抓心慌,看能不能找個法子將這個漏洞補上。松鋼集團公司自從蒯江北倒下之後就完全被王用之團體給把持住了,老王集團的人都有點恐慌,現在正亂成一團,生怕中紀委地人在查梅一軒問題的同時摸到松鋼集團上面來,順帶著將他們挪用西部基建基金的事情曝光。那樣一來,事情就鬧大發了。
可這十三個億萬的現金不是一時間能夠籌措到地。
一種失敗的情緒瀰漫在他們心頭。
杜林說,如果這個消息對周易有用,看在她輸誠的份上,請周易給她一口飯吃,看能不能在公司謀個職位。
馮辛是有案底的人,出來之後自然沒有一家公司敢用她。她又被沒收了所有財產,現在就算想做個小生意也沒有本錢。迫不得已,又找上了周易。
周易聽了杜林地話,久久不語,良久才說:「十三個億並不算多,就算借個他們也沒什麼。不過,這裡我有個交易。杜林你先讓馮辛來見我,就說,我讓她辦一件事,如果辦好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忘記。」
杜林點頭:「好,我馬上通知她來見你。」說完話,杜林站起來對著屋子裡喊了一聲:「馮辛,老闆願意見你。」
「啊,你帶她來京城了?」周易很是吃驚。
馮辛從屋子裡走出來,站在院子正中,低頭垂淚,「周易,我對不起你。」
「少來這套,我很不信任你。」周易冷冷地說:「不過,如果你對我有用,我倒不會虧待你。現在我要讓你辦一件事情,你馬上聯繫到王用之集團主事的人,就說我周易願意給他們補松鋼集團的虧空,不就是十三個億,借給他們好了。而且,他們其他的虧空我也可以幫忙,不過,我要他們幫我辦兩件事情。」
馮辛看起來很憔悴,像是老了十歲,現在看起來活脫脫一個中年婦女的模樣,周易看了居然有點惻隱。
馮辛點頭,「我可以聯繫到他們,不過,你有什麼條件,要他們辦什麼事?」
周易:「見了面我會同他們說。」
過了幾天,王用之那邊來了一個人,說是老王的二秘,這個人周易認識。居然是他的老同學肖紅河。這讓周易非常吃驚,幾年不見,這個小子居然爬到這麼高地位置。
肖紅河以前原來是梅一軒的秘書,幹了不到兩個月就去參加上海市地公務員考試,居然就讓他考上了。以前在同肖紅河到京城出差的時候,偶然間認識了王用之的孫女,居然被那個恐龍女給看上了,招做上門女婿。
肖紅河本是一個低調的人,考上公務員之後也不聲張,直接被調到了京城,做了老王的秘書。風光一時無兩,坊間傳言說他已經被當作第三梯隊的後備來培養。
這事也只有梅一軒和馮辛等少數幾個人知道而已。
見了肖紅河,周易同他寒暄了幾句,開門見山地說:「首先,我要讓梅一軒死。你們自已動手,別跟我說梅一軒現在被紀委軟禁,沒辦法可想。那是你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