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生五人怔怔的看著葉青憤然離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嘯明知這事全由慕容容而起,但素知慕容容脾氣古怪,也不敢說什麼,只對大家道:「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免得谷主他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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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谷客廳之上,慕容博、葉七、郭律奇三人正在飲酒暢談,開懷而論。
慕容博不勝唏噓道:「時間流逝的真快啊,我們幾個老朋友一別就是幾十年,想不到再次見面的時候,我們的子女弟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來,為我們做長輩而乾一杯。」
七也是頗有感觸道:「是啊,我這次來也正是為了我們下一輩的幸福而來的,慕容兄的女兒也已經長大成人,不知道有沒有許配人家?」
慕容博捋了捋鬍子,呵呵笑道:「我這個女兒自小任性,又喜歡離群索居,哪有婆家敢要啊,只好陪我這老頭子了。」
郭律奇道:「只怕是慕容兄眼光太高,又捨不的嫁出去,所以至今未能找到稱心滿意的乘龍快婿吧。」
慕容博忙擺手:「哪裡,哪裡。」
葉青也不等郭律奇接口,道:「我這次來,一是為探望多年的老友,另一方面也是為我青兒提親的,不知道慕容兄有無意思美成此事。」
郭律奇忙打了個哈哈,道:「其實我也是為我的徒弟風兒來求親的,慕容兄你看我們風兒,老成持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不二對象啊,不像有些人,年紀輕輕,卻不學好,想著投機取巧。」
葉七眼中頓現殺機,盯著郭律奇道「你說誰?」
郭律奇也不退讓,道:「我說誰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何必說出來呢。」
「你……」
慕容博忙勸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來來,大家喝酒,其實小女年紀尚幼,還不忙考慮這些,這次先讓他們幾個青年多在一起聚一聚,年輕人嘛,多交往交往,其餘的先不考慮,啊,呵呵。」
針鋒相對,眼看就要打起來的兩人這才被慕容博給勸住,但慕容博也知道,以後一定會得罪一家的,麻煩恐怕還在後頭。
郭律奇也知趣的岔開話題道:「對了,我此行的另一目的就是想見識見識帝王谷的不世之寶——神木丹青筆,據說這神筆想要什麼就可以畫什麼,最神奇的是畫什麼就是什麼,不知道慕容谷主能否讓我開開眼。」
慕容博心中一凜,笑道:「實不相瞞,神木丹青筆確實是我谷中歷代谷主相傳的谷主信物,我帝王谷的創始人青帝本來掌握著天地間的春夏秋冬四季,看管花草樹木等植物,用的就是神木丹青筆賦予它們色彩,風雨。因造福人類,積下善緣,得道飛昇,只留下帝王谷和神木丹青筆給我們後人,幾千年來,神木丹青筆都在歷代谷主手中好好保存著,可是到了我著一代,在我內子妊娠那一天,突然狂風大做,烏雲蓋天,谷中上下一片大驚,等雲開霧散,內子產下一女嬰,但是內子卻難產而死,那幾天,我一則興奮,喜得愛女,一則傷心,痛失賢妻,所以沒有注意神木丹青筆,等到我閒下心來,才發現神木丹青筆早以不見,找遍了谷中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想到這支神木丹青筆,我就想起孩子她娘,所以現在到是寧願不提起這事,恐怕不能滿足老朋友的心願了,唉,想來是我德薄道淺,不足已駕奴神筆吧。」
郭律奇見慕容博雙眉緊鎖,面帶淒容,不像說假話唐塞,不禁寬慰道:「慕容兄也不必傷心,如今慕容容已經長大成人,嫂子在九泉下也是欣慰的,傳言容容還畫的一手好畫,所畫之物都能栩栩如生,這足可告慰慕容兄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媽,含
辛茹苦養育的結果,應該感到欣慰才是啊,至於說那神筆乃是青帝遺留之物,靈性已深,可能是谷中已經安寧太平,不需要神筆幫助,所以神筆自行離去了也是有可能的,若到谷中有難,日後必定會重新回到谷中,慕容兄暫且放寬胸懷,耐心等待就是。」
慕容博這才勉強一笑道:「說也奇怪,容容自幼精通丹青,到不是我培養她的緣故,記得她那年六歲,我在書房,她突然跑過來,看到我在做畫,大是好奇,我看她看的認真,就把她抱在椅子上站了,不想她卻央求我讓她畫一畫,我以為她是貪玩好奇,自然是答應了,不料她一接過筆,畫下一株千手觀音菊,那畫中居然真的來了一陣風,菊花也能迎風招展,搖曳輕舞,跟庭院中真的菊花完全一樣,你說奇怪不奇怪。」
慕容博拍了一下手掌,喚來一個下人:「啊升,你去把我書房裡的那副菊花圖拿來,給兩為客人看看。」
片刻功夫,叫啊升的下人取來畫軸,慕容容徐徐攤開畫面,果然見一朵千手觀音菊在風中婆娑起舞,如花壇中的一般無二,清風吹著花瓣,有些花瓣開始灑灑飄落,但客廳中一絲微風也無。
慕容博突然伸手入畫,手輕輕一撈,一盆菊花就被他從畫軸中端了出來,放在手心上,郭律奇看的驚歎,也伸手往花瓣上摸去,觸手之處,花瓣搖曳,整個房間中,飄散著菊花淡淡的清香。
三人看了畫後,無不嘖嘖稱奇。
三人正談的暢快,突然一個焦頭爛額,衣裳不整的傢伙闖進來,走到葉七面前痛哭道:「爹爹,孩兒再無面目留在谷中了。」
他這一叫,葉青才從聲音聽出是葉青,在座三人都是一驚,不等葉七開口,慕容博將菊花放回畫軸中,搶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葉公子怎會如此狼狽?」
葉七怕葉青在谷中多是遭了谷中人的暗算,他相信自己孩兒的實力,一般人絕對不不能將他打成這樣,道:「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有為父做主,一切都不要怕。」
葉青這才擦乾眼淚,道:「李春生這小子在谷中不老實,我看不過去,就想教訓一下他,不想被他的鬼蜮伎倆給暗算了,再無面目留在谷中了,爹爹,孩兒要先回家了,爹在這裡和慕容伯伯聊吧。」
說著就要走,慕容博忙站起來,拉住道:「這叫什麼話,你先坐下來,我讓人把李春生叫來,如果他有什麼不是,我叫他當面向你道歉,如何?」慕容博對李春生雖然不是很瞭解,但至少相信他不是那種喜歡惹是非的人,絕對不會先動人,反而是葉青這人看起來滑頭滑腦,舉止輕浮,事理不一定就是李春生不對,才將葉青拉住,要問個清楚。
葉七護短是出了名的,聽慕容博沒有幫他兒子的意思,哪裡還受得了,豁然站起來:「哼,這李春生算什麼東西,如果憑真功夫打了我家青兒也就算了,只能怪青兒自己學藝未精,但是被暗算了,我可不幹,走,青兒,帶爹去找那小子,爹給你出氣。」
葉青一聽,立刻站了起來,在前帶路。
慕容博這下也急了:「葉……葉兄,這……這事我看也不是什麼大……大不了的,小孩子鬥毆而……而已,叫李春生過來道個欠也就好……好了。」
郭律奇也站起來,拿起酒葫蘆喝了兩口酒,道:「是啊,葉兄,我看這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你這一出手,那孩子還不要落下個終生殘疾啊,我們畢竟是客人,這不好吧。」葉七出手毒辣,手下絕不留情,是出了名的,郭律奇怕在帝王谷鬧出事,慕容博面子上過不看,勸解道。
「哼,青兒被打成
這樣,在你們看來是小事,在我葉某人眼裡可不是小事,我葉家就他一根獨苗。」葉七幾乎是跺著腳說的,「青兒,爹去替你宰了那小子,走。」
兩人出了客廳,慕容博和郭律奇緊緊跟在後面。
「青兒,那小子是怎麼打你的?」葉七想知己知彼。
葉青臉上一紅,吶吶道:「他只用了一根手指頭。」
「胡說,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能有多高修為,一個手指頭怎麼可以把你打成這樣呢?」
父子正在談話間,迎面走來五人,正是風波定李春生一干人。
「爹,就是這小子。」葉青指著李春生道。
「好小子,你欺負人也不先打聽打聽,欺負到我們葉家頭上來,太歲頭上你也敢動土,就算你這幾年混出了點名堂,在老子眼裡,你還嫩著呢,老子今天也要廢了你。」
慕容容見葉七要為子報仇,李春生就要死在葉七手下,正中自己下懷,心中暗暗高興。
沈嘯走上一步,對著葉七行了一禮,道:「葉老前輩,這其中有許多誤會,並不完全是李兄一個人的錯。」
葉七冷哼道:「哦?莫非青兒挨了揍,還是青兒的不是了,你的意思是青兒自己把臉往人家拳頭上貼,只因為頭長的太硬,反而痛了人家的拳頭,是不是青兒不對了,要向人家道歉,怪他頭不應該長得這麼硬啊。」
沈嘯乾咳了幾聲,想不到葉七一代前輩,居然這麼不講道理,正不知道如何回答,葉七面色一凜,對著李春生暴喝一聲:「這事情只有用拳頭解決,放馬過來吧。」
話未說完,李春生四周水光蕩漾,波濤滾滾之感湧入大腦,誰也沒想到葉七一上手就用上獨門絕技逆水訣,猛下殺手,慕容博想要阻止都來不及,為李春生捏了一把汗。
慕容容、風波定、沈嘯、沈笑笑四人本來離李春生較近,被強大的氣流一衝,身不由己,向後退開。
一股強大的寒氣沁入李春生心間,不由的全身毛孔一縮,葉七所施的逆水訣比之葉青強勁威猛又何止千百倍,水流四合,將李春生困在了中央,一個巨大的漩渦以李春生為中心,盤擊打衝擊著,形成的強大氣流剝奪了李春生周圍的空氣。
李春生不敢怠慢,左手食指一點,疾向漩渦中心之處點去,丹田之中的真氣凝聚,透過食指,成了一條吞噬一切的猛龍,兇猛的湧出食指,排山倒海,李春生的全部的意識、真氣似乎都隨著食指噴薄而出。
哧!
水霧瀰漫、乾涸、迅速衰退。
四周沒有一點星火。
可是焦熱令人難耐,慕容博、郭律奇、葉七三人在李春生食指點的剎那,全身一炙,如入洪爐,熱出一身汗。
而風波定、葉青、慕容容、沈氏兄妹臉上之汗更是滂沱而下,汗水濕透了多重衣裳。
在場之人的表情陰晴不定,驚訝各異,被那怪異的熱量所震懾。
在眾人思索之際,葉七所發水訣漸漸枯竭,後繼無力,而李春生食指上的熱量卻源源不斷的向四周輻射,無窮無盡,毫無衰竭之兆,反有加強之勢,此消彼長,葉七拼盡全身真氣,只見水流迅速衰竭,一個不防,其實是想防也防不住,被李春生的熱力真氣攻破逆水訣,一個措手不及,還沒等到變招,全身著火,頭上更是鬚髮皆燃,比葉青燃燒的更猛烈,葉七不及多想,往自己身上施出一個逆水訣,勉強撲滅了火,卻是焦煙亂冒,水滴下流,狼狽無比,卻總算撿了條性命。
「爹,你沒事吧?」葉青見自己的爹傷的比自己還慘,忙上去扶住他的手臂問道。
葉七一直無語,好半天才抬起覺焦黑的臉,也看不出他因發窘而臉紅,看著李春生,沙啞的道:
「葉某今天一敗,自知實力不及,只是我實在不甘心,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敗在什麼功夫之下,李少俠能否告訴我?」
李春生看他面目憔悴,心中不忍:「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功夫,是我吸收了太陽的光熱,可以通過左手食指運用出來,我叫它火金手指,剛才傷了葉前輩都是因為我學藝未精,還不能收發自如,所以傷了前輩,還望見諒。」
「火金手指?!」眾人甚感愕然,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功夫,不禁異口同聲道。
「哈哈,好,火金手指,吸收太陽光熱,果然英雄出少年。」葉七淒然一笑,回頭對慕容博道,「老朋友,我也沒顏面再呆在谷裡了,就此別過了。」
慕容博道:「勝敗兵家常事,葉兄何必放在心上,我們多年朋友,難得一聚,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而不快呢?」
葉七神情落寞:「以後吧,你我相見有的是機會,青兒,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