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天啊,小師妹。」管閒尋聲落於段鈺身前方叫了聲師父,可是卻已經看到喬小瑤軟軟的躺在段鈺的懷裡,雪白的脖勁一條深深的洞,不時的還有些紫紅的血跡自傷口中流了出來。
「師妹。」管閒大叫一聲,伸手便自段鈺的懷裡去奪人,卻不料段鈺將喬小瑤已經開始發硬的屍身抱得緊緊的,管閒一把沒有搶過來,反倒是喬小瑤身上的衣襟禁不住大力,破裂開來,露出了微微發紫的皮膚。
段鈺被管閒這麼一打岔,一雙呆滯的眼睛微微動了一動,卻看到了喬小瑤被撕破的衣襟,卻聽段鈺怒吼一聲,眉毛猛地立了起來,一把便推到了管閒的身上,暴怒之下的段鈺用盡了全力,將管閒推得悶哼一聲,摔出十餘丈遠,摔落之際激起大片的泥土草末,管閒地上翻了個跟頭,像是沒事人一樣再次哭叫著小師妹撲了回來。
「小師妹,你怎麼樣啊?怎麼……怎麼會這樣……啊……」管閒那張一向斯文的文士般的臉扭曲著,仰天哀嚎起來。
「滾,給我滾,不要碰我的小瑤。」段鈺怒吼著,再一把推向管閒,只是管閒也是元嬰期的高手,比起段鈺來並不差多少,此時已是真元盡動,段鈺哪裡還推得動他。
此時已經有更多的隱仙弟子聽到了這裡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趕來,轉眼間,百多號人聚在四周,看著哭成一團的掌門與大師兄,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淚流滿面,那活潑而又可愛的小師妹離開他們了。
「廖靖華,是那個廖靖華,先殺柳隨風,被小瑤撞破,竟然又殺小瑤滅口,來人啊,給我搜尋廖靖華,我……我要將他碎屍萬段。」段鈺的眼睛恢復了些神彩,陰沉著臉站起身來怒喝著,只是小瑤的屍身,卻還緊緊的抱在懷中,一刻都捨不得鬆手。
「是……」百多名隱仙弟子齊齊的發出的怒喝聲,震得四周樹草瑟瑟而抖。
百多名隱仙弟四散而去,華子摩更是將牙咬得咯吱直響,踏上黝黑的重劍絕塵而去,由於太過於激動,平日裡極為輕鬆的御劍也變得有些歪扭起來,幾次險些自空中掉落下來。
廖靖華就躺在二十丈外,兩眼無神的望著天空,他不太放心喬小瑤,只是卻萬萬沒有想到喬小瑤竟然那般的決然,平生第一次因為有人因他而死,廖靖華只覺得心裡像是壓了一塊鐵砣一樣,沉得難受。
長期的叢林鍛練使得廖靖華的耳朵很好用,二十丈外的每一言每一語都聽得清楚,他更加沒有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無恥之人,現在能怎麼做?跳出去說明事實真相?以廖靖華的書生迂腐性格確實應該如此,可是廖靖華卻不敢出去,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已經死去了喬小瑤,更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些暴怒得兩眼發紅的隱仙眾人。
「師兄,我看這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廖靖華剛想起身的時候,破空之時傳來,卻是兩位隱仙弟子飄落到他身邊十丈開外說起話來。
「四十,看你那樣,你倒底想說什麼?痛快的,別跟便秘似的。」那位師兄不耐煩的說道。
「師兄,小弟剛剛看了下,好像……好像這事跟那個廖靖華無關啊。」四十小聲說道。
「狗屁,師尊都發話了,還有錯嗎?」那位師兄的話仰然頓錯,只是卻十分做作,好像要在這位師弟面前找找上位者的感覺,可是偏偏卻又不倫不類。
「不是不是,師兄你聽我說完啊,不知道你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沒有,剛剛咱們來的時候,場中可就師父和大師兄這兩活人,你看看,還有十師兄柳隨風,柳隨風是什麼人啊,雖然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可是那本事,只怕不比二師兄差到哪去,這事,咱們可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就這麼一個人,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跟地個才來了幾天的廖靖華有交集,而且那個廖靖華又要殺人?怎麼可能?那個廖靖華那日與十四師兄比試的時候咱可都看到了,雖然勁力不小,要說一拳就把咱們這些修真給打死了,那打死我都不信。」四十搖著腦袋說道。
「唉不是,你他媽的倒底想說什麼?」那位師兄煩燥的說道,「你就不會長話短說嗎?」
「別呀師兄,您別急,聽我一點點的給你說。」四十的聲音有些得意,還有些神秘,好像自己發現了一個大秘密與人分享一般,一副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樣子。
「只要那個廖靖華一拳頭打不死十師兄,在十師兄那桃花飄之下,就是十個廖靖華也得完蛋,這還不算,小師妹脖子上的傷口你看到了吧,那傷口是圓的,小師妹那右手金鉤上還有血,分明就是那鉤子所傷啊,我猜,小師妹可能是自殺的,而師父又正好在跟前,你想,師父能看著十師兄和小師妹去死嗎?依我看,這事跟師父有關係。」四十聲音壓得低低的。
啪一聲響,接著便是四十捂著臉退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位師兄。
「四十,平時就咱倆關係最好,這一巴掌也是為了你好,你他媽的以後說話注意點,你當眾位師兄弟都是瞎子傻子啊,還是當他們都是傻子?誰看不出來?誰不知道,你以為師兄也不知道你看出的那點東西來?我告訴你,誰都知道這事跟那個廖靖華沒關係,就算是有關係也是小師妹逼著他有關係的,你當十師兄是什麼人?一個普通的弟子?」那師兄緊緊的揪著四十的脖子低聲吼著。
「啊?師兄,十師兄莫非是……」四十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告訴你,十師兄長得那麼漂亮,每隔幾天就往師父那跑,哪一次不是捂著屁股出來,誰不明白怎麼回事,可是你聽誰傳過這事?你活夠了嗎?這次十師兄死在這裡,這說明什麼?我告訴你,那個廖靖華就是一個替罪羊,如果沒有那個廖靖華替罪的話,只是因為小師妹的死,你以為師父以後還能過安生嗎?這個道理誰都懂,你要是還想活下去,以後就把這個嘴閉緊點。」那位師兄一邊說著一邊四下張望著。
「是是師兄。」四十一臉驚恐的答應,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為自己的一個小聰明,竟然引來了這麼多的秘聞來,這才叫真正的秘聞,與其相比,自己知道的那點東西算什麼,只算垃圾。
「我再告訴你一遍,如果你管不好你那張嘴,就趁早告訴我,我先把我幹掉,就埋在這裡,誰也不會再多問,大不了都推到那個廖靖華身上去。」師兄惡狠狠的說道。
「是是師兄,我明白,我明白,小瑤和十師兄都是廖靖華殺的,咱們要抓住他交給師父,把他碎屍萬段,少一段咱們就再切上一劍。」四十連連點頭說道。
「你明白就好,還不趕緊快去找人。」師兄說著一把將四十扔了出去,四十在空中一個翻身直接踏上了自己的飛劍,頭也不敢回的便跑了。
當廖靖華站起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看見那位多聞師兄的背影,此處又剩下廖靖華一人,廖靖華就這麼站在這片草地上,愣愣的,他沒想到的事太多了,原來這一切,每個人都清楚,他,只不過是一個讓眾人有發洩機會的東西而已,在他們的眼中,自己根本就算不得一個人。
「這一切倒底是為什麼?難道只因為我是一個凡人?難道只是因為小瑤姑娘想跟我去人間?倒底是為什麼?」廖靖華呆呆的站在原地,喃喃的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