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引 正文 第七章下 終得脫困
    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廖靖華與大雕相搏,互有損傷,雖然廖靖華不想跟這一隻鳥計較,哪怕它長得再大再聰明,也只是一隻鳥而已,可是那大雕卻是有仇必報,廖靖華劈它幾斧它早已是記在心底,此翻前來正見廖靖華舉著鋸子站在空地上,當下鳴叫一聲直撲而下。

    廖靖華的身上肌肉再次鼓漲起來,剛剛癒合的皮膚再度被撐裂,眼見那巨雕撲擊而下,廖靖華甩起那四尺餘長的大鋸子便向巨雕的脖勁處砍去,大雕動作靈活之極,展翅縮頭,生生的定在空中,廖靖華這一鋸甩了個空,那鋸子不比斧頭,鋸子通體為粗鐵打製,雖然足夠厚重,卻遠無法與斧頭相比,而廖靖華在這種潛力爆發之下,根本就不清楚自己這一擊倒底有多大的力量,這一擊甩空,收手便想回將鋸子掃回來,這一去一回兩股力量加在一起,怕是足有數千斤,就算是精鐵也會承受不住而迸裂,何況是這粗製的鋸子,只聽嘎巴一聲,鋸子碎成巴掌大的碎塊四散開來。

    廖靖華再次甩了個空,險些將自己跌倒,大雕見況,落於地面,伸爪便向廖靖華抓來,廖靖華在這大雕來之前便已有了打算,並不像上次那般拚死與大雕相鬥,而是就地一滾鑽進了大雕的腹下,伸手便抱住了大雕的一隻巨爪,大雕低頭向自己的腹下啄來,可是廖靖華只躲在它的爪後,大雕一喙正啄在自己的腳上,矛與盾的問題正體現在大雕的鐵喙與鋼爪之上,大雕一啄將鋼爪啄破了一層皮,只是它那彎嘴卻也崩掉一小塊碴子,痛得大雕大叫一聲,撲騰著翅膀便向空中飛去。

    大雕起飛的速度極快,而且鳥類在起飛的時候都會將爪子向後一蹬然後收於腹下,大雕也不例外,只有在捕捉獵物的時候才會將爪子放開,廖靖華雖讀書萬卷,可是卻哪裡曉得這些小細節,不防之下被那大雕一爪甩開,腦袋正碰在石頭上,當時便碰了個頭破血流。

    那大雕將自已啄傷,自是極傷面子,無顏再留在這裡與廖靖華相鬥,大翅展動,以極快的速度沖天而起,轉眼便不見了影子,這是這大雕走得最快的一次,從前最快這大雕也在這裡折騰個小半時辰才走,可是今天自這大雕撲下到彈開廖靖華而走,不過是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而已。

    這次的時間較短,廖靖華除了腦袋被碰破之外,倒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覺得身體有些發酸而已,躺了數日便已是恢復過來,只是眼看著肉乾見底,又沒有到那大雕前來的日子,不得不出去尋找食物。

    食物的來源主要就是那些蟲子身上的肉和河裡的魚,對那條河,廖靖華有很深的恐懼,看著清澈見底,可是說不得走上幾步便會沉入深不見底河水中,那魚自然是不想的,只有打那些蟲子的主意了。

    手提一根手臂粗削尖的木棍,眼看著一隻蹦得極高,還能飛得極快,足有一人大小像是蝗蟲一樣的怪蟲子跳起來,手一揚,木棍發出啾啾的怪嘯聲,噗地穿過那蟲子的身體,帶起一蓬血水與蟲肉來,那木棍去勢不絕,全根沒入一棵合抱粗的大樹,只留下指長的一小截還露在外面。

    那怪蝗蟲飛了不過幾丈遠便掉落下來,在它的胸口處,一個足有大腿般粗的大洞赫然出現在廖靖華的眼前。

    看著那蟲屍,廖靖華不由吐出了舌頭,他何時變得這般強悍了呢?抱著疑問,廖靖華跑到大樹處,卻見那根手臂粗尖端只剩下兩指粗細而已,那原本青白的木棍此時外層已是焦黑一片,卻是磨擦過熱已經焦化了。

    廖靖華看著自己的雙手,實在不敢相信這變態的一棍是自己丟出去,試著伸手抓著木棍的尖端向外一拉,卻見廖靖華的手臂猛地一鼓,粗了整整兩圈有餘,而那木棍卻也被他輕而易舉的拉了出來,而那手臂的肌肉也漸漸的消了下去,著實嚇了廖靖華一大跳。

    積足了蟲肉,那大雕再度前來,廖靖華提著粗製的木棍或是赤手而上,與那大雕相鬥,這一斗便是兩年之久,開始之時廖靖華總是被大雕啄得全身血洞,身上也被大雕的利爪劃出一道道縱橫傷痕來,可是一年半以後,大雕再也佔不到廖靖華的便宜了,到了兩年的時候,如果廖靖華願意的話,他甚至可以將大雕打成肉泥,只是廖靖華有他自己的打算,總是與大雕平手收局。

    「該離開了。」又到了大雕下山崖的日子了,廖靖華穿上一身自已製成的粗製皮衣來,放眼四望著這雲霧漸起的山崖,果真是山中無歲月,不知不知覺中,在這裡呆了兩年?還是三年,廖靖華已經有些記不太清楚了。

    抬手看看自己一身的傷痕老繭,再看看自己那粗壯的手臂,微一握拳,一股奇異的熱力自後腰升起,手臂急劇彭漲,眨眼之間便有大腿般粗細,廖靖華看起來比原先大了足足三四號有餘,簡直就像是一個肌肉磊起的巨人一般。

    在與大雕相搏之間,廖靖華早已是熟練的掌握了自身那神秘的潛力,也可以隨意的控制那潛力的爆發,最長的時間,甚至可以堅持三四個時辰,只是這樣的後果便是全身酸痛七天,不過倒也是可以忍受。

    廖靖華苦笑一下,摸摸自己那同樣滿是傷疤的臉,原來那張書生般的小白臉早不知哪裡去了,一道如血紅蜈蚣的傷疤自左額一直拖到右顎處,看起來極為嚇人。

    山中的日子,早已將廖靖華身上的書生般柔弱之氣消磨,取代的便是如野獸般凌利的氣勢,只是那殘存幾絲的書生氣使得廖靖華看起來似是剛柔並濟,別有一番味道,只是在這山中再呆上數月,不知那書生氣還能存留下多少。

    「該來的還是來了。」廖靖華看著空中那一點黑點喃喃的自語著,雙拳一握,全身肌肉猛地一鼓,像是吹了氣一樣,青筋崩起,充滿了力量感。

    自打一年前,那大雕再下山崖的時候便不像從前那般先聲奪人的鳴叫一翻,而且還學會的偷襲,廖靖華身後那茅屋不知重新修整了多少次,只是近半年來,那大雕每次只要一出現在空中,廖靖華總是有一種神奇的感覺可以知曉大雕已來,大雕再也偷襲不到他,不得不說,這生死之間,確實可以極大的發掘人的潛在力量,就像廖靖華現在這樣,越是如此,廖靖華對自己越是感覺到神秘,他甚至不知道再這麼下去,自己的潛力會挖掘到什麼樣的地步,會成長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大雕本就是個驕傲的禽類,與廖靖華如此打了兩年之久,早已打得沒了脾氣,只是雕的驕傲還支撐著它打敗廖靖華,現在它無法將廖靖華看成它的食物,而是敵人,這兩年的相鬥,一人一雕早已分不清彼此挨了對方幾啄幾拳頭,只是你來了我便打,你打我便還手,打得一塌糊塗,只不過廖靖華尚有餘力罷了。

    廖靖華終於看準一個機會,一把摟住大雕的粗大脖子用力一搬,生生的將那丈許高的大雕搬得摔倒在地上,撲騰著巨翅,帶起一陣陣的狂風。

    廖靖華卻不藉機下死手,而是鬆手後退,大雕吃了大虧,哪裡能服氣,起身便向廖靖華啄去,廖靖華心中已有主意,自是不再相讓,揮拳便迎了上去,大雕一啄速度其快無比,可是廖靖華的拳頭更快,砰的一聲,奇準無比的正中大雕的嘴角處,將大雕打得腦袋一歪,尖尖的舌頭伸出老長一條來。

    廖靖華此時的拳勁足有上千斤,只是的強橫程度跟不上潛力,這一記重拳下去,使得廖靖華拳上血肉橫飛,模糊一片。

    廖靖華對自己手上的傷勢看都不看一眼,這種幾乎每次與大雕相鬥的時候都會出現,兩天便可以癒合過來,且這點傷痛對於經過了潛力使用過激造的廖靖華來說,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

    那大雕緩緩的正過腦袋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廖靖華,半天也沒有動,可能是它想不明白,為什麼上一次還打成平手的廖靖華這一次卻突然變得這般厲害,竟然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重創它。

    砰,廖靖華又是一拳打在那大雕的喙角上,將大雕正過來的腦袋再次打得偏了過去,打完這一拳,廖靖華也愣了,這豈不是成了小人行徑?他沒有想到這大雕竟然不閃不躲硬受了他這一拳,只是再一想卻又啞然失笑,現在他可是在與這天地異禽相鬥,哪裡還能講得通什麼君子與小人之徑?能活下來才是正道。

    大雕這一次沒有再扭過頭來,而是側著頭深深的看了廖靖華一眼,轉身便要飛走,它敗了,這只高傲的黑雕徹底的敗了,在黑雕所生活的自然界裡,敗就代表著死亡,可是它沒有死,只不過那顆高傲的心卻已經死了。

    在那大雕剛剛起飛之時,廖靖華猛地騰空躍起,一把扣住了大雕的一隻鐵爪,大雕起飛的力量極大,廖靖華一百多斤被極為輕鬆的帶了起來,自那大雕的眼神當中可以看得出來,錯過今日,那大雕今後怕是不會再來了,廖靖華本就打算今日搭乘大雕這般順風車離開這裡,此時機會來了,卻又哪裡能昏過。

    出乎廖靖華的意料之外,他此番做為竟然沒有讓那大雕有一點的反應,大雕像是不知道自己的腳上還掛著一個人一般,展著巨翅忽忽的飛上天空去,讓做好了隨時搏鬥準備的廖靖華有一種一拳打在空處的感覺。

    耳邊風聲烈烈做響,越向高空而去迷霧越重,一人一雕穿行在迷霧當中,直飛了個把時辰方才忽地一聲穿出迷霧,廖靖華的眼前一亮,闊別兩年之久,終於再一次見到了這藍藍的天,而不是山崖下那一年四季都是烏突突的天空,藍天之下的廖靖華只覺心胸開闊,有一種想要長嘯的感覺。

    大雕忽地衝上山崖,廖靖華適時的一鬆手掉落下來,砰的一聲穩穩的立在了崖邊的巨石之上,目送著那隻大雕遠去。

    自此以後,在天柱峰的這片山區裡,總有一隻全身上下髒兮兮,羽毛凌亂的巨大黑雕漫無目標的飛來飛去,砰砰的跌撞著樹木山石,兩眼也沒有了雕類那銳利的眼神,全是麻木,甚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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